史巧云

2018年，是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工作富有成效、亮点纷呈的一年。 “站位高、思路清、内容实、亮点多。”在审议省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与会的省人大代表对常委会过去一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就如何进一步聚焦中心工作、聚情民生关切，聚力依法履职，聚合代表力量，切实提升工作实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

着眼“绩效”，实现预算全过程监督

1月28日下午，省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暨预算专题审查会上，来自12个代表团的24位省人大代表，一起细审了全省和省级预算草案、省科技厅和省商务厅部门预算草案。

“不仅要把蛋糕分对，还要把蛋糕分好，要让一分钱花出两分钱的效果。”会上，宁波新胜中压电器有限公司工会主席、办公室主任张锡波代表从一个小小的充电桩切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预算报告中提到，今年要投入部分经费用于新能源汽车充电设施建设，这非常符合绿色发展理念，这笔钱应该花！但有没有考虑过布局合不合理，利用率高不高？”他提出，预算要从重分配向重管理、从重项目向重效益转变，把绩效理念融入预算管理的各个环节。

“‘花钱必问效，无效即问责我非常赞同政府工作报告里的这句话！”东阳中学校长杜新阳代表认为，财政资金一定要改变过去管理中重资金分配、轻跟踪问效现象，问效时既要关注资金安排的合理性和合规性，又要关注资金使用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等。

3个小时左右的审查会上，24位代表的发言中，“绩效”成了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细心的代表们还发现，在本次会议首次亮相的省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中，还首次提供了《浙江省商务促进专项资金绩效评价报告》《省级科技型中小企业扶持和科技发展专项绩效评价报告》等相关部门的专项资金使用绩效报告。

“不仅要有绩效报告，还应在一定范围内公开这些绩效报告，未完成预期绩效目标的，还要追究相关部门的责任。”浙江兴嘉律师事务所主任王爱华代表强烈建议，预算监督也应建立事前、事中、事后的全过程监督机制。

苍南县人大常委会主任黄锦耀代表介绍，在苍南县不仅财政部门要组织开展资金使用绩效评价，县人大常委会每年也会邀请第三方对部分专项资金使用情况开展绩效评估。2018年，苍南县人大常委会就垃圾处理方面的专项资金开展评估，分别开展了问卷调查、召开座谈会、现场调研，结果发现一些小型垃圾处理厂虽然建得很好，资金使用也没问题，可使用率却不高，最后给出了“合格”的评估结果，“绩效评估，既要评其使用是否合法、合理，还要评其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构建全方位预算绩效管理格局、建立全过程预算绩效管理链条、完善全覆盖预算绩效管理体系、硬化预算绩效管理约束，这都将是未来几年财政改革的重中之重。”杭州市财政局局长谢建华代表建议，有关部门应就全面实施预算绩效管理意见中提出的“对新出台重大政策项目开展事前绩效评估、部门整体绩效管理和整体评价，预算和绩效挂钩、政府绩效和财政绩效有效结合、对下级政府财政运行情况综合绩效评价”等方面内容，加快出台一系列操作层面的配套制度，进一步加强对地方预算绩效管理改革的指导。

说起预算全过程监督，杭州市西湖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施迎利代表认为，绩效评价是人大监督中的重要一环，但预算执行过程的监督同样不可或缺。今年杭州市十三届人大四次会议期间，杭州市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正式上线，代表们只要用手机扫描上面的二维码，就能直接浏览预算解读的视频，通过实名登录还可以查询预算报告、草案、历年预算和执行情况等信息。施迎利代表认为，联网监督系统作为人大预算监督信息化辅助系统，是预算监督工作适应新时期新要求的新利器，系统里除了提供当年和历年的大量数据资料，还可通过数据梳理、比较和趋势分析，以及搜索查询等辅助功能，有效消除人大代表在预算审查中的专业壁垒。更重要的是，该系统还建立了自动化分析和预警功能，为代表对预算收支情况开展日常实时监督提供了重要平台，有助于人大实现预算执行的事前、事中、事后的全过程监督。

桐庐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游宏代表还建议，省人大要尽快研究出台浙江省全口径政府债务监督的指导性意见，推动市县（市、区）人大进一步加强全口径债务监督。

紧盯“立法后”，确保地方立法有效管用

制定修订地方性法规8件，修改9件，批准报批法规33件，审查规范性文件107件，还对4件法规草案进行了初审……

细数省人大常委会2018年的立法成绩单，在审议省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代表们点赞声不断，尤其是《浙江省保障“最多跑一次”改革规定》。

“实！细！”岱山县县长周国岭代表用两个字评价了《浙江省保障“最多跑一次”改革规定》。该规定作为全国“放管服”改革领域的第一部综合性地方性法规，将我省两年来改革实践中行之有效的一些经验做法在立法層面予以了固化提升，为改革持续深入推进和目标全面实现提供了法制保障。

在审议省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当周国玲代表看到省人大常委会2019年将制定民营企业发展促进条例时，他希望省人大常委会继续秉持“立管用的法”的原则，切实解决一些民营企业发展中存在的实际问题。他建议，通过法定形式鼓励民营资本进入更多的领域，允许在更多领域控股，激发市场活力;实行统一的市场准入管理清单，打破行业垄断;进一步优化民营企业兼并重组市场环境等。

关于《制定民营企业发展促进条例》，浙江天册律师事务所主任章靖忠代表也表示，省人大常委会一定要高质量立好这部法规，建立健全民营企业的扶持和保护机制。

“法律的生命在于执行！”浙江大公律师事务所管委会主任李旺荣代表认为，社会问题是复杂多样的，在立法过程中要处理好立法的灵活性与规范性，立的法律要能落地实施，才有生命力。

宁波市镇海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顾国芳代表建议，省人大常委会应跟踪监督《浙江省保障“最多跑一次”改革规定》实施情况，进一步加强对“最多跑一次”改革的专项督查，针对目前仍然存在的上下级信息交换有卡口、餐饮业经营前置条件取消后后续管理缺位等问题出台规范举措。

对此，浙江波宁律师事务所副主任徐虹代表表示，她更关心的是这些法规出台后，执行得怎么样？效果如何？她认为，这才是检验一部法是不是“管用”的关键。据她了解，宁波市人大常委会建立了立法后评估和报告制度，要求宁波市出台的地方性法规施行一年后的六个月内，由主要实施单位向常委会书面报告实施情况，包括法规宣传贯彻、职责履行、执行保障、配套规定制定、实施效果等情况。同时，市人大常委会还可根据需要针对法规实施情况开展专项调研、评估、检查等活动，有效建立了一系列“立法后”监督机制。

“报告、评估、检查，不仅看这部法本身是否存在问题，也可看出立法过程中还存在哪些缺陷，有助于进一步提高立法的科学性。”徐虹代表非常赞同宁波市人大常委会的做法，建议能予以进一步推广。

“还要用好‘法律巡视这把剑！”泰昌集团副总裁王茂法代表说，执法检查是各级人大常委会最常使用的法律执行情况检查形式，他也曾多次参加过执法检查，总体感觉检查中看到的成绩多、问题少。为此，他希望各级人大常委会组织开展执法检查时，應在座谈听汇报、实地明察的基础上，多一些暗访、突击检查，查出一些真问题，解决一些真问题，让执法检查真正发挥出“法律巡视”的作用。

做好“试验田”，补齐街道人大工作短板

“在全省范围内深入推进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试点，召开试点工作现场交流会，出台加强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的有关文件，研究制定街道人大工作条例。”在审议省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街道人大工作”是代表口中出现频率较高的热词之一。

“试点推进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已迫在眉睫！”宁波市鄞州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杨慧芳代表说，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很多城区的镇街比例已从以乡镇为主，转变为以街道为主，就拿宁波市鄞州区来说，24个镇街中街道占60%左右，“这些街道人大工作成效如何，将直接影响基层民主法治进程的推进。”可实际上，这些人大街道工委作为区人大常委会的工作机构，往往只能开展一些上下联动的监督活动，很少自主开展监督活动。杨慧芳代表认为，这一切都将在逐步推进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试点中得到扭转，目前鄞州区人大常委会正通过两个试点街道的实践，进一步健全、规范街道人大工作，让人大监督职能更好地延伸至街道一级。

“要补齐街道人大工作短板，首先要厘清‘谁来监督‘监督什么和‘怎么监督的问题。”衢州市柯城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徐登富代表说，柯城区被列入我省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试点县后，两个试点街道马上建立了议事会制度，并在辖区内推选了30名左右的议事员，任期、管理均参照乡镇人大代表。他说，柯城区两个试点街道的议事会一年开两次，既要听取街道办事处工作报告，掌握街道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听取街道年度预算安排，还要票选当年度民生实事项目。而在“闭会期间”，这些议事员将与街道辖区内人大代表一起进代表联络站接待群众，进“议事厅”商议群众急需解决的民生小事，监督预算执行和实事项目实施情况，逐步建立起年初有计划、年中有监督、年底有考核的闭环监督机制。

在推进基层民主法治进程中，如何加强和规范街道人大工作是一个急需破题的新课题。舟山市定海区人大常委会主任余河通与杨慧芳代表有同感。余河通代表说，定海区人大常委会早在10多年前就已意识到这个问题，先行开始了“街道议事会”的探索，通过听取街道办事处工作报告、年度预算安排和票选民生实事项目，既对街道工作开展监督，也有效弥补了街道民意表达“断层”的问题。他说，2019年被列入街道人大工作和建设试点区后，两个试点街道的街道人大工作将会“升级换代”，其中街道预算将不再是向街道议政会提交一个笼统的预算报告，而是将预算草案统一提交区人代会审查。不过，他也直言，一旦年度预算通过，如何开展预算执行监督也是一个问题，毕竟人大街道工委的专业监督力量有限，仍需县区级人大财经委的专业支持。

除了舟山市定海区，义乌市也是街道人大工作探索的先行者。义乌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陈秀仙代表说，义乌市人大常委会2014年在辖区内8个街道推行街道议政会制度，并明确了议政会成员的产生方式、会议召开方式和讨论内容、民生实事项目票选程序等相关内容。2019年，他们将根据提交省人大常委会的试点方案，逐步完善和规范议政会制度、向人大常委会报告制度，并通过将议政会成员与辖区人大代表统筹安排进站接待群众等形式，进一步发挥议政会成员在收集民意和推动解决群众实际问题方面的积极作用。陈秀仙代表建议，希望省人大常委会能尽快出台街道人大工作条例，让我省街道人大工作有章可循，也做得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