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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商洛花鼓戏《月亮光光》文本内涵

2019-06-18房伊宁张向荣种永斌雷欣刘永峰

新西部 2019年5期
关键词:乡亲们戏剧冲突

房伊宁 张向荣 种永斌 雷欣 刘永峰

商洛花鼓戏又称为地蹦子、花鼓子,是商洛地方剧种。其中现代剧《月亮光光》先后斩获多个奖项。该剧源于生活,充满乡村淳朴气息,具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反映商洛地区的风土民情。剧情的发展是以林怡芳在人生道路上的抉择与经历为线索,在其面临挑战和波折中成长为一位乡村教师,具有强烈的启发励志作用。本文将立足于文本,从以下几个方面简要分析该剧的文化内蕴。

典型环境制约典型人物

“典型环境是典型人物赖以生存发展的现实基础,没有典型环境,典型人物的交谈、行动甚至心理都失去了依据,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1]序幕开始,牧童们聚在一起,玩着最原始的击石头游戏,唱着古老童谣:“月亮爷光光,把牛吆到梁上,放牛娃子烧香,给娃找个婆娘。月亮爷光光,把牛吆到梁上,苗苗苗苗快长,给你生小儿郎。”当林怡芳问几个放牛娃的理想是什么时,他们先是不理解什么是理想,林解释后得到的答案正如童谣里所唱的那样:找媳妇,生娃娃,生了娃娃当放牛娃,周而复始。“群山重重,云海茫茫”的牛背梁上乡亲们“连年灾荒收成少”,在困乏的物质,封闭的环境之下,现代文明严重缺失,落后、愚昧与乡民们的朴素、单纯、热情并存。也因此促使城市姑娘林怡芳担负起这份教书育人,改变命运的社会责任。同样,在第一场中,会计葛乔根记工分的方式类似于最原始的结绳记事,用竹签竹管为道具。在推让中散了竹签竹管,工分变成了一锅粘糨子,乡民们着急尴尬,这一场景虽然可笑,但可笑之中带着酸涩,带着泪水,更加衬托出这里需要知识,需要文化,需要现代文明的冲击。

文本第一场,另一方林怡芳的家庭突遭变故“忽如一夜风雨骤,家父蒙冤成囚徒。批判揪斗罪受够,不堪受辱丧荒丘”。林怡芳就是环绕着她的典型环境的产物。她来自兰州大城市,“父亲师院当教授,合家欢欣少忧愁。”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教授家庭里,衣食无忧,书香门第,才有了温婉动人,知书达理,责任心的滋生空间。流落大山三十年,乡亲们的潜移默化,让这朵美丽的花朵最终成长为“借抽旱烟解烦闷,成了个地地道道、道道地地的土山民”。林怡芳从内蕴到外形就是这样被环境决定着的。

俗言俚语营造幽默气氛

“戏剧文学的对话首先必须符合生活化的原则。对话是塑造戏剧人物的主要手段,人物语言来源于生活,才能体现出语言的生活化、真实性,才能真正达到塑造戏剧人物形象的目的。”[2]《月亮光光》里,诸多方言土语使整个戏剧变得更为鲜活。

序幕中,放牛娃救回倒地的林怡芳,常水说:“瞎了,死了呀”,“瞎了”是土话,表示完了,坏了,情况不好的意思;第一场中,社员们按工分分粮,兰兰妈不识字,自己在墙上画“杠杠”做记录,“杠杠”是土語线条的意思;第二场葛乔根台词“中啥球邪了”“啥球个东西”“我们这人说话都是这个球样子”“真他妈倒球个霉”“吵、吵、吵你娘个脚呀”,其中“球”、“脚”没有实际意义;“这下灵醒了吧”,“灵醒”,想明白的意思;“嘴还没长硬,就学老鸦叫哩”;金山台词“你这个狗东西”;第一场黑女台词“大家都鸡尻子等蛋,等着分粮呢”、第四场唱词“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第五场土根唱词“我好比老鼠掉进米缸里,是喜是忧我难分清”。正是诸多歇后语、俚语的适当运用,推动了台词的口语化,凸显了人物的个性化,使观众更加清楚明了地看懂剧情,理解人物。

剧中幽默的一面在葛乔根身上体现得非常到位。葛乔根形容自己的未婚妻黑女是“脸黑得像荞面窝窝,个子矮矬矬”,当黑女追问时,葛乔根非常机灵又滑稽地马上改口“我说你脸蛋亲的像馍馍,乔根一见乐呵呵”。他滑稽狡黠,语言风趣幽默,令人捧腹大笑。对林怡芳的美丽既有正面描写“城里的女娃子长得俊,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真匀称。大大的眼、弯弯的眉、高高的鼻子、红嘴唇,是哭是笑都可亲。小手好比葱白嫩,脸蛋似出水荷花挂彩云”。也有侧面描写“小伙子路过学堂的门,脚步难移像丢了魂。老汉子路过学堂的门,就像那死鱼眼睛定了神”。这些极富商洛山地民间风土人情的语言风格,体现了乡亲们朴素的情感,为表现人间真善美,为主人公的性格成长服务,也成为剧情发展和题旨表达的助推器和重要组成部分。

艰难选择体现高洁品质

“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人物的动作和性格要成功地表现出来,必须经历无法避免的纠纷和冲突”,[3]该剧以林怡芳的四次走与留的心理搏斗构成戏剧冲突,环环相扣,层层推进戏剧情节,进一步加强了读者和观众对林怡芳命运前程,生活方向以及戏剧结局的心理期待。

第一次心理冲突:乡亲们出山找林怡男未果,金山想请林怡芳当民办老师,林怡芳不假思索地拒绝,“不、不,大叔,我要找我哥哥,跟他去上大学,我不教书”,更多的关注的是“小我”,多方请求之后“左难右难难住我,怡芳难把主意拿”,最后“怡芳无奈地点头”。

第二次心理冲突:当冤案平反,知青返城,林怡芳可以重圆大学梦。“十年苦读夜夜想,今朝重圆大学梦”,可以“身离野山贫困境,重新安排这一生”,乡亲们并非挽留,而是相送,希望林怡芳能有一个好的前程,“一边是责任负重伴一生,一边是绵绣繁华不夜城。残酷的选择面前摆,是走、是留何处行?”“在个人前途与社会责任矛盾的二难选择中林怡芳的矛盾冲突是激烈的,经历了一场心灵的大碰撞大搏斗。”[4]回想起当年乡亲们对她的种种,“山民待我多心疼,送衣送食胜亲生”,在个人追求和社会责任面前,她又一次地选择了道德、良知和乡亲们的那份热情。

第三次心理冲突:当“父冤平反得昭雪,总算人前把腰伸。满面泪水一挥尽,飞鸟展翅待归林”,可是看着屋里疼她爱她的丈夫土根,她又一次陷入了残酷的决择之中,内心的波澜油然而生,一边是前程似锦,一边是责任亲情,要“做一个山村女教师,做一个贤妻良母、血水相溶的有情人”,前后情感的变化,增加了剧情的可信度,进一步推进了戏剧冲突的爆发,也强化了人物性格的塑造和走向,使剧情更富张力,也让林的性格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发生着变化。

第四次心理冲突:三十年后的林怡芳在面对兄妹相逢,林怡男“偕芳妹赴海外共享福分”的时候,林怡芳性格已经趋于成熟,坚毅、自信、豁达、从容。在走与留之间,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与彷徨,“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她切切实实地认识到这里的人、这里的情、这方热土离不开她,她有责任,她有义务为了深山继续奉献自己的一腔热血,同时,也正是在这方水土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林怡芳在面对走与留的内心冲突时,经历了拒绝无奈——激烈斗争——犹豫彷徨——甘愿奉献的心理过程,由最开始的“小我”走向了最后的“大我”,其人物性格变得更为饱满,人物形象在四次冲突中不断丰满光彩起来,为读者和观众塑造了一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典型艺术形象,升华了剧作主题。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今天,我们更需要关注精神文明建设,用美好的感情,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应该长存于我们每一个人心间。《月亮光光》也正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符合当下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旨在以主人公高洁的精神品质,高尚的道德情操和质朴热忱的情感去影响和引领新时代下人们前进的方向,激励人们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努力。

参考文献

[1]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2]赵慧平.文学概论[M].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3][4] 郭三科.当代戏剧舞台的一轮皎月——《月亮光光》戏剧特色论析[J].商洛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5,3;19.

作者简介

房伊宁 商洛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管理系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文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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