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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却没说的,还很多

2019-05-27修訫

小资CHIC!ELEGANCE 2019年13期
关键词:窦唯李宗盛乐坛

修訫

在2008年举国欢庆奥运会的同时,一首《北京欢迎你》随着人群挤满大街小巷直至世界中心,一时间红遍大江南北,人尽皆知。

这一年,刘德华还在四处巡演,蔡依林刚刚签约华纳唱片,那时她还未具有女王气场,独立个性却愈发明显,林俊杰因为《小酒窝》在香港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郑钧在颁奖典礼上宣布,今后将不再领取任何奖项……

2008年2月6日农历三十晚上,全国各地的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了电视机,那个晚上,人们对两首歌记忆深刻,S.H.E的《中国话》,周杰伦唱的《青花瓷》。那时我们还没有现在对于女团的概念和熟悉,只是觉得,唱着《不想长大》的三个女孩各具魅力,一眼便能认出。

此时,Ella还是那个假小子,Selina风光无限。那是她们出道的第八年。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往后八年,时过境迁。

谁都想着,韶华好时候,未有离去时。然而,李克勤、张雨生、郑智化、小虎队……他们带来的经典歌声与偶像效应,已在渐渐消退。人们所狂热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时针往后拨动一年,一个叫许嵩的音乐才子出了一张“无他”的专辑,名为《自定义》,全部制作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那一年,许多人把空间背景歌换成了《城府》或者《灰色头像》,诋毁嘲讽声也随之而来。

这一年,李宇春仍然很火,而李宗盛、周华健、罗大佑和张震岳刚成立纵贯线乐队一年,他们举办的60余场演唱会挤满了人群,一时间叱咤乐坛。

《荷塘月色》和《素颜》在那时是无数人的手机来电铃声与KTV必点,许嵩站稳了,火了,与此同时,旭日阳刚因翻唱汪峰的歌曲《春天里》而被大众熟识,歌声动人诚恳,在外历经沧桑的人一开口,就有故事在眼中呈现出来。

3月份,S.H.E宣布成员单飞不解散,转眼已是十年,乐迷们唏嘘归唏嘘,还是真诚祝福她们。接着,Selina烧伤新闻的出现再次撕碎了乐迷们的心,Hebe和Ella说,我们帮你还房贷,但你一定要走出来。

同年,周杰伦的《烟花易冷》落寞苍凉折煞世人,红尘似听雨打落花般暮暮凄然之景而下,这首方文山执笔书写的词中,有着一段关于等和执的爱情。

他和昆凌的爱情故事开始逐渐浮现,再后来,有了那首《告白气球》。再再后来,却唯独少了一个方文山。

2011年10月31日,Selina举办婚礼。Hebe出现时,人们更多的与田馥甄联系在了一起,陈汉典模仿了一个又一个明星来表达自己的祝福,Selina用手掩着嘴,仍看见笑眼如花。9月,Hebe凭借《My Love》获得了第23届金曲奖“最佳女歌手”等七项提名,你可能熟悉,是那首《魔鬼中的天使》。此时Ella已经开始走上了蜕变之路,一步步甩开假小子的印象,成为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在乐坛流行风格已然变化的时候,李宗盛仍然坚持着,他创办第一届李吉他校园创作大赛,此时他将更多精力转入了李吉他的制作中,“既然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大叔好。”隐隐中,似乎听到他的一声叹息。

那个时代,已经渐行渐远。要留下来,只有改变。

陈奕迅成立了个人音乐制作公司,在转型中谋求出路,《孤独患者》这首“自我拉扯”一度被广传,似乎也唱出了许多人当时的心情,在北京巡演时,王菲在《因为爱情》的旋律中亮相,气氛沸腾,唱完后,天后一言不发地消失在舞台中央。

说那时是华语乐坛最辉煌的时刻也不为过吧,除了周杰伦《明明就》和许嵩的《胡萝卜须》,曲婉婷以一首《我的歌声里》深深地存在于许多人脑海里。GALA的《追梦赤子心》令人心潮澎湃的旋律激励着听众不懈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一年的金曲奖,一反往常地出现了黑撒,宠物同谋,衣湿乐队等国摇乐手的身影,众人揣测,是不是摇滚乐要翻身了?却没想到民谣的狂欢来的更早了一些。

另一边音乐选秀类节目开始崭露头角,《快乐男声》海选现场,一个沉稳又不乏害羞的男生出现在了镜头前。“大家好,我叫左立,左右的左,立正的立。”他笑容灿烂。一首《董小姐》唱哭了评委,也唱红了宋冬野。从此,越来越多的独立乐手受到了鼓舞,决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而综艺节目,成了炙手可热的选择。

而有些人,他们似乎一直保有强烈的自我与个人风采,这一年,麦浚龙大多数时间都在埋头写剧本,外界不理解他,正如一开始不理解他的服饰一样,一个歌手,为什么要做这些属于艺术家的探索?当《僵尸》呈现出来时,众人皆屏息,凝神,最后,心甘情愿地献出掌声。

还有一个人,他似乎一直是歌手里的创作者,创作者中的艺术家,于这年发行了一张仅有一首歌,一首45分26秒的《殃金咒》,乐坛再次炸开了锅,许多人都在讨论,窦唯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网络上,关于窦唯“成仙儿了”的说法越来越多。

有些人的创作是向内探索,在那一年,许多音乐创作者都走向了沉淀与心境的蜕变,许嵩的《不如吃茶去》,李宗盛一首《山丘》惊艳中不乏深沉,“想说却没说的,还很多。”

后来,他退隐般沉浸于做工匠中,“制琴是我的心腹,梦想是一生的事。”他这么说时,笑容平静,满足,“我想,我从40多岁开始做琴,到我百年之后,如果我能把琴做到一个样子,我就太赚了。流行音乐史上就会有一个叫李宗盛的人,一辈子做成了两件事,多够本。”

只是以后,那些话,我们却不知听谁再说。

2014年,窦唯乘坐地铁时被人偷拍上传,更有人趁热度发帖说是“王菲前夫颓废照”,窦唯的回应是,“清浊自甚,神灵明鉴”。这时,窦唯的音乐风格开始逐渐改变,从摇滚,到金属与嘈杂,再到包含宗教、自然、诗意的《天宫图》,到《文王帖》。

近几年,总是听到许多“火了”的声音,比如赵雷参加《中国好声音》火了,陈粒因为《走马》火了,朴树流泪火了,民谣乐人与综艺节目频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带着一种全新的形式,帮助各式各样的独立乐人找到平台来抒发才华。

有时还是会感到一丝失落,忍不住想,还会有下一个李宗盛、罗大佑了吗?属于他们的时代,真的过去了吗?

在网络与音乐数字化不断发展的现下,无需购买唱片,无需追现场,打开播放器,就会有成千上万首歌蜂拥而至,小爱心代表的“喜欢收藏”跳动着等待垂青,每个听众仿佛掌握着生杀大权,却越来越难以找到一段能够打开自己心门的旋律。

也难怪郑钧在节目中说的一段话被众人点赞:“我们原来最早的时候的排行榜,这个歌是谁唱的,其实都不知道,但这歌好听啊,它就会火。现在是因为,周围人告诉你这个东西很火,是因为这个人很火,然后他们就认为这个歌应该火。”

“它虽然很火,但是我一听,这就是屎啊。”

2018年草莓音樂节上,窦唯上台,淅沥雨滴落在他身上,他沉默着弹着吉他,身后是《殃金咒》的旋律,他弹吉他,打鼓,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唱一句。45分钟后,他走到话筒旁,一边道谢,一边朝台下鞠了三个躬。

他说。再见。

许多人哭了。

淅沥的雨下个不停,掩住了他们的眼泪,一位白发大叔说,94红磡时,他就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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