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印尼、新加坡特派特约记者 徐伟 辛斌●本报记者 邢晓婧

几乎没有什么先兆，印尼选举委员会21日凌晨正式公布大选计票结果，宣布现任总统佐科成为胜出者。这比计划中的日期提前一天。印尼选举委员会这样做被认为是为了避免骚乱。21日，佐科的竞争对手普拉博沃拒绝承认败选，他的支持者则扬言号召百万人于22日进行抗议示威。媒体分析认为，得票率上11%的领先优势，既是对佐科首个任期的“信任票”，也是印尼对民族主义和信仰政治化的一次强有力的平衡。进入执政2.0时代，佐科面临的困难显然不会少。但印尼《雅加达邮报》称，首先我们需要拭目以待，印尼的民主能否在22日通过考验。

印尼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21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在印尼选举委员会周边。此前已经设置好的铁丝网路障和防暴装置，进一步印证了这里的紧张气氛。当天，部署在雅加达的士兵达数千名。在选举委员门前，数百名普拉博沃的支持者与警方发生对峙。计票结果公布之前，印尼《商报》报道称，雅加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让人感到暴力局势似乎一触即发，特别是号召大规模抗议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上疯传。印尼安塔拉通讯社21日援引国家警察局发言人德迪·普拉塞托的话说，“我们可以确认，今天已处于最高警戒状态”。

据《雅加达邮报》报道，印尼选举委员会公布的最终结果显示，由印尼斗争民主党及其联盟推选的现任总统佐科和竞选搭档马鲁夫获得超过8500万张选票，得票率约为55.5%，而由大印尼行动党及其联盟推选的退役将军普拉博沃和竞选搭档桑迪亚加则获得逾6800万张选票，约占44.5%。

“我们拒绝承认这个结果”，普拉博沃21日对当地媒体说，选举存在大量舞弊情况，且选举委员会公布大选结果日期与时间表不符。“我们将诉诸宪法支持的所有法律途径。”印尼选举委员会负责人阿里夫表示，败选的候选人可以在3天内向印尼宪法法院提出异议。否则，选举委员会24日将宣布任命佐科和马鲁夫为新一届总统和副总统。

尽管普拉博沃敦促支持者保持和平，但他的阵营扬言22日在雅加达举行大规模抗议。《雅加达邮报》21日报道称，很多人正从外面向首都聚集，普拉博沃身边的一些人甚至谈论发动“人民力量”运动。香港《南华早报》说，反对派声称将有100万人走上雅加达街头。有人重提1998年百万人抗议苏哈托，但分析人士对是否能有这么多参与者表示怀疑，现在印尼大部分人是支持佐科的。

《雅加达邮报》称，让可能的抗议活动更加复杂的是，印尼警方警告恐怖分子将在选后策划袭击。自今年以来，印尼警方反恐部门逮捕了至少68名恐怖主义嫌犯，其中有29人因涉嫌“策划在5月22日集会掩护下发动袭击”被捕。印尼国家警察局此前宣布，将在雅加达部署至少3.2万名警察和安全人员以防止22日发生骚乱。目前，中国、美国等国驻印尼大使馆都已发布安全提醒。

佐科2.0会带来什么？

大选结果公布数小时后，佐科21日在雅加达周边地区发表胜选演讲，承诺在下一个5年总统任期内推动国家实现繁荣和正义。《纽约时报》称，佐科受到支持者摇滚明星一般的对待。57岁的佐科是一名温和的政治家，对基础设施建设充满激情，以支持印尼的宗教和民族多样性而出名。但67岁的苏哈托前女婿普拉博沃指责他会把整个国家出卖给外国投资者。佐科打败与强硬的伊斯兰主义者结盟的普拉博沃，被认为是对民族主义和信仰政治化的一次强有力的平衡。

《华盛顿邮报》评论说，印尼是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是东南亚地区的民主制度前哨国家。雅加达精英圈子之外的佐科赢得第二个任期，可能会进一步巩固该国20年来的民主进程。英国《金融时报》称，基建是佐科上个任期的标志性成绩，接下来将继续塑造他的第二任期。印尼已经在规划新的基建项目以及其他民生工程，比如迁都。

不过，佐科即将面临的挑战不会比选战中少。《金融时报》称，如果印尼要增加人民财富，在全球更具竞争力，佐科需要侧重劳动力市场、教育和医疗等领域的结构性改革，给外资更多开放性。不过，他的优势不足以抵抗联盟伙伴以及既得利益集团的掣肘。澳大利亚广播公司认为，在印尼，发展主义将继续，深远改革却不太可能。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眼下如果输掉的任何一方能心平气和接受结果，并呼吁支持者重归团结，这将是印尼民主进程值得称颂的发展。该报说，当前国际社会处于伊斯兰化和伊斯兰恐惧症抬头并交互增强的时代，印尼有必要思考要在这样的国际大环境中展现什么样的穆斯林民主国家形象。

“可以对佐科2.0有何期待？”香港“亚洲时报在线”21日评论说，在印尼正式宣布大选结果之后，最难的部分就开始了。

“对华合作确定性增加”

在印尼这场全球最大规模的单日选举中，中国影响力是焦点话题之一。普拉伯沃曾在电视辩论中形容印尼的大型基建计划是单方面造福中国投资者，并誓言当选后要严审中国在印尼的投资。大规模中国劳工涌入并抢走印尼人饭碗的虚假新闻也曾在该国网上传播，激起了反华情绪。中国社科院东南亚研究中心主任许利平21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佐科胜选证明民众希望印尼政权稳定，加强与国外的合作，毕竟发展经济和解决民生是印尼当下的主要任务。

“印尼在转向中国”，在印尼宣布大选结果的当天，美国彭博社报道称，佐科政府的规划部长告诉该社，印尼政府计划在未来5年花费超过4000亿美元建设机场、发电厂和其他基础设施。这甚至超过他第一任期的3500亿美元目标，那已在该国创下记录。“美国之音”在印尼大选出口民调显示佐科领先后就说，预计佐科会在第二任期内对中国表现出热情，寻求基建资金，而不是在海域争议上和中国冲突。

许利平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印尼希望大力发展基础设施，投资方也并非都来自中国，日本等国的公司也参与其中。但总体而言，佐科当选给未来中国和印尼的合作带来更多确定性，两国关系只会向前，不会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