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盼盼

今年3月，胡老德一直在为咖啡豆的销售而发愁，村里40多吨咖啡豆因价低而滞销，他多次下山询价，每次都失望而归。

10年前，60岁的胡老德翻过高黎贡山，从怒江州迁徙到了云南省保山市潞江镇半山腰，归属于丛岗村，同族还有881人也先后搬下山，均为“直过民族”（从原始社会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少数民族）傈僳族。

保山盛产小粒咖啡。2010年胡老德租下20亩斜坡山地，同族人一起种植小粒咖啡，这也成为了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但自2014年以来，云南咖啡价格持续走低，收购价较高峰期暴跌四分之三，当地出现了咖啡树遭大面积砍伐，成熟咖啡豆烂在地里无人采摘的现象，咖农生活无法保障，不少年轻人外出务工。

今年4月，“多多农园”来到丛岗村，不仅溢价收购了包括胡老德在内的501名建档立卡贫困咖农的咖啡豆，还带来了农研队伍、培训团队及加工厂货车。

這个昔日的贫困村，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无奈的咖农

云南有百年咖啡种植史，占中国近99%的咖啡产量，但国际份额仅为1.7%，绝大部分咖啡豆只能作为速溶咖啡原料，以最低价被收购。

据金融数据研究服务平台JingData测算，咖啡产业链上游种植环节生豆价值贡献约17.1元/公斤，中游深加工环节烘焙豆价值贡献为83元/公斤，下游流通环节价值则暴增至1567元/公斤，三个环节利益分配占比为1：6：93。提供土地、人力及咖啡豆的上游环节，利益少之又少。丛岗村的言秀邓家里虽有20亩左右山地，出产优质咖啡豆，但利润却不足3000元，至今仍未脱贫。

反观云南咖啡种植情况可发现，小农户种植是主体，且存在标准化程度低、自身抗风险弱等问题。云南热经所产业专家胡发广表示，因与市场严重脱节，在国际收购方面前，咖农没有话语权，常年遭低于国际期货市场价格压价。而国际高端咖啡定价权在纽约、伦敦和东京交易所，云南咖啡只能和巴西、印尼等大规模咖啡园进行价格竞争，在成本上毫无竞争力。

利益越少，无奈的咖农种植积极性越低，弃种砍树等现象就越严重。“咖啡行业利润率充足，只是和咖农无关。如果现有链条不打破，云南咖农不可能靠种植致富。”在胡发广看来，问题主要在于国内未形成“内产内销”稳定机制和市场占有率足够大的自主品牌。咖啡产业，亟须创新升级。

作为国家级贫困县和贫困人口最多的省份，云南省现有88个国家级贫困县，同时大都生态资源丰富。为打赢脱贫攻坚，中央把74个贫困区县交给上海对口帮扶。在这一背景下，作为上海最大的互联网企业，中国最大的农产品上行平台之一的拼多多，在上海市政府合作交流办的指导下，积极参与到了扶贫助农行动中来，并将扶贫兴农战略的重要抓手“多多农园”首站落户云南保山。

“多多农园”来了

早在年初，拼多多农货团队就已深入保山展开调研，最终选择小粒咖啡作为切入点，覆盖潞江镇赧亢村、丛岗村两个贫困村的建档立卡贫困人口792人。

3月初，拼多多将丛岗村和赧亢村的地理、物流、产品等信息纳入了其“农货中央处理系统”。为引导当地咖农对“多多农园”的进一步认识，3月底，拼多多又联合6家平台商家，以40.76万元溢价收购了建档立卡贫困户42.53吨咖啡豆等原料，并在拼多多平台进行销售。

高效有序的做法让咖农们对“多多农园”产生了信任感。作为拼多多发起的探索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机制性衔接的创新模式，“多多农园”的落地将有效实现消费端“最后一公里”和原产地“最初一公里”直连，为4亿消费者提供平价高质农产品的同时，更快速有效带动深度贫困地区农货上行。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拼多多的销售平台和企业合作，由企业直接从贫困农户手中收购咖啡豆，加工后上平台销售。而这一做法，将有效消除中间差价，增加咖农的收入。

与此同时，拼多多联合产业和农业专家商讨了多种模式，最终确定了利益引导、高维突破（精品种植）、品牌制胜这一循序渐进的战略，并着手从种植、加工、销售三个薄弱环节夯实产业链。

为打造精品咖啡品牌，拼多多与云南热经所合作，打造了30亩精品咖啡核心试验田和740亩生态种植示范基地，引导咖农种植精品咖啡。其中，核心试验田作为引导点，将逐年带动当地咖农参与，扩大精品咖啡种植面积，3年培育成熟后，收益将让渡给当地建档立卡贫困户;生态种植示范基地将开展标准化种植改造，为咖农提供技术培训的同时，还发放芒果苗、澳洲坚果等经济作物，进行复合套种，以提升每亩土地的经济收益。

针对当地咖啡加工滞后难题，拼多多联合云南热经所，在未来3年将引导农户改进水洗、日晒等工序，在粗加工环节实现标准化、品质化作业;保山及周边多家咖啡工厂也将在拼多多引导下，帮村民进行咖啡豆精制化处理。而在销售环节，拼多多将发挥电商优势，提供流量和数据扶持，为精品咖啡上行提供支撑。

明年起，丛岗村将大面积替换种植高级咖啡品种，多家拼多多平台新锐咖啡品牌商已提前预定该批产能，一个产、销、研、加工一体化的现代化农业产业示范项目即将成型。

“‘多多农园不仅能带动贫困咖农的咖啡产品直接登陆销售平台，还通过打造标准化扶贫示范基地，带动咖农推动小粒咖啡的标准化、品种化和品牌化，让贫困户率先享受到产业升级红利。”保山市高黎贡山旅游度假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李廷金表达认可。

从农民到农商

在“多多农园”框架下，咖农的身份也在发生变化。今年，拼多多平台商家虽溢价收购了贫困咖农的咖啡豆，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但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们希望以此引导农户主动参与并建立‘新农商机制，让传统小农变现代农商。”多多大学负责人蓝天表示。

“新农商”机制是由建档立卡贫困户组成的新型合作社为主，以拼多多培养起来的新农商为创业带头人，工厂、代运营公司提供第三方服务，政府监督、平台扶持的新农商发展模式。在这一机制中，农民成了创业者、新农商。

项目初期，拼多多将提供产业和营销扶持，中期则形成较为稳定的第三方“代服务”机制，而在后期拼多多将逐渐退出，由合作社掌控，并由当地政府确保利益分配合理，实现从“做给农户看”到“带着农户干”，再到“农户自己干”。

拼多多这一做法，将有效缩短咖农和消费者的连接。对此，国务院扶贫领导小组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著名扶贫专家李小云认为：“‘多多农园开创了以建档立卡贫困户为主体的上行模式，在此机制下，上下游的利益将形成持续且微妙的博弈与再平衡，博弈的结果无疑在整体上有利于农民。”

上海援滇干部联络组保山小组组长、保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周行君表示，拼多多在保山的扶贫行动务实高效，从两个点做起，通过改造种植、加工、销售环节，既带动农产品销售，又从长远带动农业产业升级，确保整个行动可落地见实效。“希望‘多多农园逐步覆盖整个保山，让滇西粮仓重振雄风，更希望他们能把好的经验和模式推广到全国。”

助力农业转型升级

正如周行君所期盼的一样，“多多农园”多个示范项目正在全国逐步展开。

4月26日，拼多多与云南省政府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将助力云南特色农产品上行工作，构建种植、加工、营销一体化扶贫兴农产业链条，5年内将推动100个“多多农园”项目落地云南，培养5000名云南本土农村电商人才，孵化和打造100个云南特色农产品品牌。同時，拼多多还将在云南等8个省及自治州落地进行模式复制，推动1000个“多多农园”示范项目落地。

当前，中国正处于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期，把握好质量导向、绿色导向和市场导向至关重要。“多多农园”这一基于电商平台的扶贫助农新模式，以示范性项目带动高质量发展，通过大数据洞察市场，以农产品为抓手助力当地绿色发展，对于贫困地区的土地价值与生产力价值的提升具有一定促进作用。

2018年，拼多多农产品和农副产品订单总额为653亿元，成为中国最大的农产品网络零售平台之一。“在‘拼农货体系构建中，‘多多农园是迄今为止团队实践的最具挑战性工程。”拼多多联合创始人达达表示。

如今，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大环境下，如何助力二者有效衔接、助力乡村可持续发展，是社会性问题。而拼多多这一创新模式探索，以农民利益为出发点，对农产品产业链进行完善，将有效实现消费端和原产地的直连，不仅能为消费者提供平价高质农产品，还将带动贫困地区农货上行，提升当地的“造血”能力。

正如李小云所言：“‘多多农园瞄准了农业产业利益分配、农村人才留存等核心问题，该模式若成功，将推动很多农村发展方式发生转变，形成伟大变革。”

如今，走进丛岗村，在村道旁就会发现这样的标识：让农人变农商，让农村有现代企业，让传统小农对接线上大市场。而在“多多农园”带动下，丛岗村已有年轻人开始走精品咖啡种植加工的路子，胡老德的儿子也正计划返乡，重新种植咖啡。“日子好起来了。”胡老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