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德 赵亚青

摘 要： 近年来，南非共产党针对“如何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新问题，坚持以“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新理论为指导，积极推动南非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的殖民主义“内外”脱钩。“内部殖民”脱钩就是要改变南非扭曲的内部发展模式，使南非走上一条新的增长和发展道路：一是通过已经实施的优先权方案，其主要包括将南非的生产性经济置于创造就业的轨道上，把工业政策行动计划作为国家管理政策的一个关键支柱，协调国家基础设施计划;二是通过实施正在计划的宏观经济政策，即将南非置于生态可持续发展道路上，这包括实施土地改革、实行公共就业方案和工作的去商品化等。“外部殖民”脱钩就是为争取南非民主国家主权而进行的斗争，这涉及到一场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内克服南非半边缘经济地位的斗争，其主要包括推动南非经济的再工业化，提高全球多极化程度，支持基础设施发展，打击犯罪与反腐等战略干预措施。

关键词： 南非共产党; 社会主义过渡; 内部殖民; 外部殖民; 民族民主革命

中图分类号： D33.478.4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19.04.009

南非共产党（以下简称南非共）成立于1921年7月30日，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坚持民主集中制组织原则。现有党员约28.4万人，是目前非洲最大的马列主义政党。党的总书记①是布莱德·恩齐曼德（Blade Nzimande），全国主席是特胡拉西·耐克西（Thulasi Nxesi）。另设有2名第一副总书记，1名党副主席;党中央委员会委员34人，政治局成员19人。南非共在南非是合法政党，与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以下简称非国大）、南非工会大会三方联合执政，在南非全国11个政党中地位仅次于非国大。党的传媒机构健全，有党刊《非洲共产主义者》（The African Communist）[1]和官方网站（http：//www.sacp.org.za），创办有专门的党报《劳动》（Umsebenzi），此外还办有《劳动在线》（Umsebenzi Online）和《工会》（Umsebenzi）两种出版物。

南非共成立的90多年的历史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1921年至1952年是第一阶段，为“初创时期的斗争与被迫解散”时期;1953年至1994年是第二阶段，为“重建与反种族主义斗争”时期;1995年至今是第三阶段[2]，为“南非共争取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斗争”时期。

一、 新问题：如何向社会主义过渡

自1995年以后，南非共更具信心地“争取民主和社会主义”，20多年过去了，迈向这一目标的道路坎坷不平，其主要原因是南非共遇到了新问题。

当前南非的国际和国内形势均不利。从国际上看，经济危机对南非就业、安全持续产生破坏性影响，已经导致脆弱的南非经济产生结构性问题。政治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帝国主义占据强势，垄断资本主义仍然是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的主要战略对手和障碍。从国内看，南非的经济并没有摆脱殖民地经济的属性，即仍然依赖原材料和初级产品的出口，依赖进口制成品、依赖私人垄断和寡头垄断，摆脱殖民地经济的转型没有成功。政治上，1994年民主新南非政府成立后南非民族解放运动没有取得大的进展。

南非共最近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是2017年7月10—15日在南非豪登省召开的“十四大”②，有来自全国各地超过7 000个分支机构的1819名富有战斗力的党员作为代表在豪登省参加。这次大会南非共讨论面临的形势是：南非正处于非常危险的现实中，即90年代中期重要的民主和宪政成果正在被侵蚀。1994年民主新南非的成立，既是南非社会历史发展的新起点，也是南非共历史发展的新起点。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在捍卫、推进和深化民族民主革命的过程中向社会主义过渡，就成为南非共面临的新问题，这一新问题体现在两方面：一是需要巩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的革命成果;二是需要继续向南非注入社会主义元素。

（一） 需要巩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的革命成果

南非共认为，一方面，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取得了革命成果。比如在政治和司法领域1994年民主选举取得突破;1996年通过新宪法;工人阶级在1994后取得很多权利，《南非共和国宪法法案》、《劳工关系法》、《雇佣法》等明确规定了工人权利。再比如，在社会经济再分配方面，在过去20年里超过1 600万南非民众的社会补助金开始增加;超过700万户新的家庭用上电;超过330万套免费住房建成，惠及1 600多万人;超过140万名学生受益于全国学生资助计划;超过900万的学生在2万所学校享受日常饮食。在公共卫生、用水、成人基础教育、基础教育入学率等很多方面取得再分配成就。但是，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局限性较大，大规模的再分配过程常常是不均匀的，目标往往没有实现。南非共认为，第一，经济结构转型不成功导致再分配未能减轻失业、贫困和不平等问题。在过去的20年里，再分配盈余的财政资源来自于南非依附性经济发展模式，即南非经济未完全脱离帝国主义控制，这是南非最大的风险，也是南非共面临的最大挑战。另外，腐败——再分配的另一种变体，越来越严重，企图在南非民主国家中获得立足点。第二，南非主要社会经济再分配的努力几乎完全被变成一种自上向下的“传递”过程。南非共广受欢迎的群众基础已经变成了“受益人”、“接受者”、“客户”、“顾客”的再分配状态“传递”者——而不是积极参与者，不是“动力”，更不是生产性参与者。这些动态反过来又产生了三个相关的问题：其一是自上而下的再分配“传递”模式是基于总是缺乏的财政资源，这使得政府成为易被攻击的目标。其二是削弱了贫困社区的潜在凝聚力，遣散公众力量。其三是使南非丧失了变革所需的一种重要手段——即受歡迎的参与式民主制度在实践中大都不起作用，比如社区警察论坛、学校管理机构、监护委员会、市政参与预算等。

南非共特别指出，由于种种原因，直到20世纪90年代，南非外部的，帝国主义强加的，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内的半边缘从属地位一直未能摆脱，现阶段表现为垄断资本大规模从南非撤资，导致南非失业、贫困和不平等三重危机深化，从而需要不断地捍卫、推进和深化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的成果。

（二） 需要继续向南非社会注入社会主义元素

南非共认为，需要继续向南非社会注入社会主义元素。南非共主张，从战略上讲，南非民族民主革命应从现在开始，将南非的整个社会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由民族民主革命因素占主导地位，逐步转变为未来南非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由社会主义因素占主导。先是南非社会的部分量变逐步发展到部分质变;进而达到南非整个社会的量变和质变。最终，南非共领导的工人阶级通过和平的方式（议会选举上台执政）取得南非全国政权。当然，现阶段需要通过再工业化、更严格的资本控制、区域发展、加强与金砖国家经贸往来等战略计划，改变南非扭曲的内部发展——使南非走上一条新的增长和发展道路，最终使南非从严重依附帝国主义系统转变为与帝国主义系统真正脱钩。

二、 新理论：“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

在国内外新形势下，面对新的问题，如何继续推进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南非共认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虽然取得了民主突破，但是距离建成社会主义目标还很遥远，还有很多重大、艰巨的任务需要完成;同时，不能停顿民族民主革命。因此，南非共提出“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新理论。

（一） 新理论的基本内容

2002年的南非共“十一大”，全党确定了“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结合论”，即目前南非革命的策略既要承认未来建成社会主义需要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更要承认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二者是相互交叉、融合的。南非共认为，南非民族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之间不存在像中国的万里长城那样难以逾越的障碍，二者除了有“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各自独立的部分，更有“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交叉融合的部分，二者的“分界线”将不会在南非社会主义革命实践中明显地分辨出来，它不像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某些国家那样，在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有一个确定的年份标志。2007年南非共“十二大”进一步发展完善了这一理论。按照“结合论”，二者共同构成“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的阶段”，这是南非共革命的战略理论。

但战略目标需要一步步的战术完成，因此，以“结合论”战略理论为指导，2012年南非共从战术上将南非革命分为两阶段。将1994年作为“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第一阶段，将1994年之后作为第二阶段，即“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的重要标志是民主新南非政府成立，其成果是南非的民主取得重大突破，废除了少数白人统治的政治制度。第二阶段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南非共推行的政策和积极的方案加快向社会主义过渡。

（二） 新理论指导下的主要任务

南非共认为，以“走向社会主义的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理论为指导，需要利用国家权力和民众力量，相应地将南非与占全球主导地位的帝国主义政治经济相对脱钩。南非共认为，当前南非革命的主要任务应包括重要的、相互关联的三个方面：一是争取建立一个民主的不分种族的社会——克服种族压迫的可怕遗留问题，以及南非社会中的种族主义持续存在（不仅是在工作场所）;二是为国家建设而进行的斗争，特别是为建立民族团结的社会经济物质条件而进行的斗争——这意味着南非社会的“内部殖民”、核心/边缘特征的转变仍需坚持;三是争取民主国家主权的斗争，换句话说就是克服南非在全球经济中的半边缘经济从属地位。

南非共强调，第一个方面是在“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一阶段”占据了主要位置——南非社会的去种族化，这主要是试图在第一阶段解决黑人多数人（特别是非洲人、一般是黑人）的合理民族不满。在第一阶段，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侧重于扩大和巩固所有人（不分种族）的平等权利，并对历史上处于不利地位的人采取一系列积极的补救措施。这方面的斗争仍然是民族民主革命的关键支柱。相比较而言，后两个方面——“国家问题”的另外两个关键方面，即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殖民主义“内外”脱钩是“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需要重点解决的。

何谓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殖民主义“内外”脱钩？所谓一种特殊类型殖民主义③，即南非后来虽然走上了快速发展的资本主义道路，但由于受控于外国金融资本，其经济发展形成了一种依附性资本主义发展模式，这是一种畸形的发展模式，既包含外部殖民——欧洲宗主国对南非整个国家的殖民，又包含日益占优势的内部殖民——垄断资本对普通民众的殖民，或者说在南非国内白人对“非白人”的殖民。

南非共认为，南非依附性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使南非的经济发展过度依赖初级产品的出口，过渡依赖资本和一些制成品的进口。南非依附性资本主义发展模式是一个多世纪以来南非被强制并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而形成的，由于历史久远，这种经济发展模式积重难返，对现在南非经济的负面影响仍然较大。南非新政府虽然试图通过各种措施使之转向自主型发展模式，但未能实现彻底转型。南非共指出，要彻底改变这种发展模式，走上独立的发展道路，只有建成社会主义才能实现，即彻底从外部和内部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殖民主义脱钩。

三、 新实践：南非共推动南非与帝国主义“内外”脱钩

在“走向社会主义的南非民族民主革命激进的第二阶段”新理论的指导下，南非共着眼于“为国家建设而进行的斗争，转变南非社会的‘内部殖民、核心/边缘特征”及“争取民主国家主权的斗争，擺脱南非在全球经济中的半边缘经济从属地位”两个目标，果断地推动南非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的殖民主义“内外”脱钩。

（一） 脱钩“内部殖民”的实践活动

南非共认为，脱钩“内部殖民”就是南非从内部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的殖民主义脱钩，就是改变南非扭曲的内部发展模式——使南非走上一条新的增长和发展道路④。

1.已经实施的优先权方案。南非共指出，使南非走上一条新的增长和发展道路的优先权方案政策已基本到位，其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把南非的生产性经济置于创造就业的轨道上。南非国家政策组确定了13个就业和增长驱动因素：基础设施建设、采矿和选矿、制造业、旅游业、绿化经济、农村发展、工业政策行动计划、农业和农业加工、知识经济、社会经济、公共部门、教育培训、非洲区域发展。

二是把工业政策行动计划作为国家管理政策的一个关键支柱。这是一个重申的不断更新的、重点放在再工业化上的由國家主导的行动计划。矿产资源的选矿是工业政策行动计划的一个关键支柱，它建立在南非具有相对竞争优势的平台上。农业加工、本地化和国家采购政策的利用是推动当地制造业创造就业的另一些关键点。

三是凭借总统基础设施协调委员会，通过18个首要的战略整合计划协调国家基础设施计划。除此以外，国家基础设施计划的目的是通过以下方式支持再工业化计划：通过确保与当地上游和下游制造业更好的后勤连通性，促进选矿和打破南非物流系统的过度从矿井到港口的出口配置;进一步支持再工业化方案，确保基础设施的关键生产投入是由当地生产;并且国家基础设施计划还侧重于利用基础设施建设方案，从根本上将与发达/不发达连接的核心外围模式转变为一种特殊类型的殖民主义的“内部”层面。后者主要涉及变革性城市发展（新的人类住区模式、公共交通等）以及农村地区发展不足的转变。

四是实施其它使南非经济走上新的增长和发展道路重要的战略干预措施。其中包括：

非国大对采矿部门政策的国家干预;通过一系列监管和其它干预措施，利用竞争委员会和相关机构，打破私人垄断资本的合谋行为和市场势力;转变金融业——发展金融机构、工业投资、规定资产、工会投资基金和对退休基金实行更大的工人阶级战略控制;围绕工业化进程发展的中小制造企业和合作社的发展;改变教育和培训制度，使之与南非的发展和生产性经济目标保持一致，并支持南非的目标;改变南非的能源组合以实现更大程度的自力更生、更大的可持续性;将黑人经济振兴法更有效地与南非的发展和生产性经济目标联系起来，重点是培养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包括建立一支新的黑人企业家队伍。

2.正在计划的宏观经济政策。南非共认为，除了上述正在实施的优先权方案，南非需要制定一个更加协调一致的宏观经济政策——将南非置于生态可持续发展道路上④，以支持上述所有优先权方案。因为南非环境的严重破坏包括采矿和采矿垄断的中心地位已经对环境以及矿工和采矿社区人们的健康造成巨大损害。南非经济的第二个历史支柱——农业，也对生态环境产生了重大的负面影响。种族偏向的土地所有权，导致了农药、除草剂、化肥以及对环境有负面影响的转基因作物的过度使用。大型商业单一作物种植取代了生态上更具可持续性的中等规模农业混合作物。因此，需要将南非置于生态可持续发展道路上。南非共强调，民族民主革命第二阶段的一个重点必须是确保城市和农村工人阶级社区具有更大的恢复力。

一是必须加强现有再分配措施与生产本身转变之间的联系，其主要包括：

（1） 实施土地改革。但土地改革必须与可持续的生产性观点更密切地联系在一起，这包括更积极地将土地改革与实现更大的粮食安全和粮食主权这一更广泛的目标联系起来，重点是打破农业、农产品加工和食品零售垄断企业的市场主导地位（这些垄断日益金融化和跨国化）——通过更有效的管控，重建公共部门对农业的支持，特别是中小型混合农业（通过研究、兽医服务、市场支援、本地化的贮存及加工设施、适当的基建设施等）。必须使土地改革方案从可持续的生产角度出发，通过社区财产协会的实施，解决社区土地所有制的民主化问题。城乡家庭和社区食品园也是确保粮食安全和主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生产性经济也需要通过工作场所日益转变，以便日益走向工作场所的民主化。关键的优先事项是解决大多数私营部门工作场所仍然高度种族化的性质以及性别歧视的问题。

（2） 公共就业方案和工作的去商品化。针对南非的失业和贫困危机，南非制定了一系列具有国际创新性的公共就业方案，这些方案归入扩大的公共工程方案的总体范围内。过去10年，在基础设施、社会和文化部门、环境和社区工作方案等一系列广泛的领域提供了600多万个工作机会。其中许多公共就业计划亦与非牟利及社区组织紧密合作。虽然这些方案有不同的方式，但都涉及至少三个方面：通过最低工资（或“津贴”），它们为贫困家庭提供了一些基本的收入减免，可以被视为南非努力扩大的社会保障网络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数百万南非人很少或根本没有集体工作经验的情况下，南非政府提供工作经验。工作经验还包括培训，例如在消防方案方面的培训，目的是恢复失业者的某种尊严;以及通过这些计划，创造或维持公共资产（社会基础设施、乡村道路等），并提供服务（家居护理、幼儿中心护理、家庭作业监督、公园清洁、食物园和学校供餐等）。在某些情况下，所提供的服务对经济作出了重大贡献。在为水工作的情况下，已经节省了多达4000亿兰特的水资源，71%的牧场得到了拯救。

也许最重要的是，这些公共就业方案有可能使贫穷社区相对脱离资本主义劳动力市场。通过社区生产工作，加强社区的一致性，建立集体的恢复力，培养对当地资源和设施的集体责任感和所有权，并有助于在国家和民众阶层之间建立不同的关系。简而言之，它们有潜力帮助改变国家和民众社区——打破“自上而下提供服务”（通常是怨恨的）“客户公民”的想法。公共就业方案创造了一个领域，使人民阶层能够再次成为其自身发展的积极主角（动力）。

二是国家主导再分配。许多再分配倡议（社会赠款、社会住房、义务教育、获得卫生保健服务、推出有补贴的公共交通以及使至少基本数量的水和电逐步去商品化）不仅应被理解为“减轻贫困”，而应将其理解为国家主导的干预措施，通过将民众阶层的生计部分与赤裸裸地依赖于资本主义市场脱钩，可能有助于改变力量的阶级平衡。

此外，南非加強这些社会工资干预的力度越大，对正式就业者工资的压力就越小。南非总工会认为，南非最大的再分配可能是在城市和农村地区的大家庭和其他受扶养人之间，重新分配正式就业者的工资，并不是不正确的。这给工资谈判带来了巨大压力，也是重新生产分层劳动力市场的一个因素，在这个市场中，有了相对工资较高的工人，工会组织也会有一个或其他变得有效率的理由。

（二） 脱钩“外部殖民”的实践活动

南非共认为，脱钩“外部殖民”就是南非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的殖民主义的“外部”脱钩，就是为争取南非民主国家主权而进行的斗争④。这涉及到一场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内克服南非半边缘经济地位的斗争——换句话说，就是要改变“外部”核心—外围的关系。南非共指出，需要采取一系列干预措施进行“外部殖民”脱钩：

1.推动南非经济的再工业化。推动南非经济的再工业化，这样南非才能提升其全球生产价值链。1994年以后，南非实施一个重大的去工业化进程，因为资本盈余通过在南非国内的横向联系撤资中外流，重点是“最大化”全球股东价值，以及南非主要垄断企业萨索尔公司等加速金融化和跨国化。非法资本外逃、两地上市、外资进入南非的经济（沃尔玛）、误导性地放松外汇管制，以及南非过度依赖短期投机性资本流动，都在加剧南非在全球资本主义积累过程中的从属地位。南非共认为，第二阶段的一个关键组成任务就是通过国有企业的全面发展、工业政策措施、技术倡议等措施推动南非经济再工业化，实现南非经济的真正独立。

2.提高全球多极化程度。为加速南非与北方帝国主义的“相对脱钩”，全球多极化程度的提高是一个重要因素。例如，在这种背景下，南非需要与金砖国家加强合作。对南非来说，更重要的是区域发展的可能性——非洲议程必须反过来将南非与其区域之间的旧种族隔离时代、新殖民主义、次帝国主义关系打破。（为了南非自己的主权进步）南非现在需要一个平衡的、全区域的发展和工业化进程。

3.支持基础设施发展。另外，为实现南非与帝国主义的“相对脱钩”，需要得到基础设施发展的支持。这种发展开始打破一种坚持新殖民模式的物流基础设施，以把从南非国内开采的自然资源运往帝国北部，这需要矿井至港口以及大农场至港口的运输路线为前提，或者仍然由矿山和大型企业农业垄断提供能源和供水基础设施。南非国内地区的平衡发展和工业化需要不同模式的基础设施（包括物流、水、能源和信息技术）。在这方面，过去三年未能巩固但至关重要的由总统基础设施协调委员会制定的战略整合计划（北-南走廊）在此背景下变得特别重要。

4.打击犯罪与反腐。这是维护南非民族民主革命的核心。南非共第一次发起打击犯罪与反腐的群众运动，包括公开曝光窃业家的现象，就意识到了这一挑战的紧迫性。南非垄断资本的犯罪和腐败有多种形式，比如资本主义寡头偷窃公司技术，捕食者以寄生的方式损毁南非的新民主等。南非共在组织群众运动时意识到了腐败对于南非革命的威胁，南非共认为，为了更有效地打击犯罪和腐败，完全有必要转变和加强刑事司法制度。非政府组织也在打击犯罪和腐败的斗争中发挥重要的作用，但如果不动员处于斗争核心地位的工人和穷人，国家机构就难以赢得打击犯罪与反腐斗争的胜利。类似地，南非必须注意打击犯罪与反腐不只是非政府组织的功能。许多非政府组织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然而，非政府组织在反腐中的强度、策略和斗争的优先工作取决于捐助者的喜好，而不是出于反腐败斗争的迫切需要。通过反腐，非政府组织的捐赠者追求其它的政治议程，这通常取决于帝国主义与捐助者的相关利益。在打击犯罪与反腐败的群众运动中，南非共应发挥带头作用，南非共有责任把斗争推到更高的水平。

四、 结 语

南非共针对面临的新问题，坚持新的理论指导，积极推动南非与帝国主义——一种特殊类型殖民主义进行“内外”脱钩，并取得三方面的进展：一是扩大了南非共在南非普通民众中的威信和在南非国内的影响力;二是为南非普通民众争取到各种权利，促进了南非经济向民众分享方向发展;三是扩大了南非共的国际影响力。

注释：

① 参见Offices/Staff of 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15July 2018.http：//www.sacp.org.za/.

② 参见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 of 14th National Congress Declaration，10-15July 2017.http：//www.sacp.org.za/.

③ 参见SACP Political Programme adopted by the 5th Congress，July.1962.http：//www.sacp.org.za.

④ 参见Going to the root，Discussion Documents and Position Papers 14th national congress，of 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10-15 July 2017.

[参考文献]

[1]  刘洪才.当代世界共产党党章党纲选编[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364.

[2] 程光德.种族主义废除后南非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新探索[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11-20.

（责任编辑 文 格）

Abstract：In recent years，South Africa Communist Party have faced the new question： How to transit to socialism？ The South Africa Communist Party has adhered to the new theory of “the second phase of the radical national and democratic revolution of South African”，we should actively promote the decoupling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of South Africa from imperialism-a special type of colonialism. “Internal colonialism” decoupling is to change South Africas distorted internal development model-to set South Africa on a new path of growth and development.First is mainly via priority schemes that have been implemented，to put South Africas productive economy on the track of job creation，to make Industrial Policy Action Plan a key pillar of national management policy，to coordinate the national infrastructure plans.Second is with the planned macroeconomic policy to put South Africa on the path of ecologicall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including land reform; decommercialization of public employment programs and jobs，etc.The decoupling of “external colonialism” is a struggle for the sovereignty of South Africas democratic state，this involves a struggle to overcome South Africas semi-marginal economic status in the global capitalist system，including promoting the reindustrialization of South Africas economy，improving global multipolarization，supporting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strategic interventions in combating crime and corruption and so on.

Key words：the South Africa Communist Party; new problems; new theories; new pract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