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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玥:在边境的日子

2019-04-15景鑫

小资CHIC!ELEGANCE 2019年9期
关键词:张明难民营丙烯

景鑫

2017年4月是张玥第三次去到中缅边境。四月的一天,在被困的酒店,他记录下了那天各个时段的炮声,在这次的展览作品里被命名为《最长的一天》。

从2015年开始的这几年间,张明把在边境那些日子的经历陆续做成了自己的个展,“不明真相”“缅北战事”,还有2018年的“山鹰之歌”。从作品中窥探到的那片土地离我们的当下生活遥远,张玥说:“那边像一块活化石”。那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混乱、争斗、贫穷以及未知。张玥像一个诚实的观察者和记录者,深入动荡事件的中心,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与那边每天都在发生着的无法预测的事件一样,张玥第一次来这里也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会做的事情。

2015年果敢与缅甸政府发生冲突,某次喝酒时偶然听朋友提到这件事,张玥想去做访谈。3月29日他买了一张票,和朋友一行两人前往果敢麦地河难民营。现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一个两千多平力公里的小地方仿佛突然变成了世界的前线。在难民营,当地人顾着最基本的生计问题,从哪儿能找到米煮来吃,如何活下去是他们关心的,根本不会对张玥他们投入好奇和关注。“小孩子在一边抽陀螺,青年人趁着混乱会骑摩托到中国买汽油回来卖,或者去山里采蜂蜜来卖,大家帮忙着搭自己的帐篷。”张玥说。

在边境的一个多月,他通过文字、访谈、摄影、绘画、实物收集的方式对整个难民营及果敢全境的现状进行了调查和了解。65天后,张玥回到北京,根据当时拍摄的照片创作了一套漫画作品。他用完成的作品换回约五万斤大米,雇佣了一队由零散军人组成的游击队员,用一辆皮卡车把大米分发给六千多户难民,这些大米够他们吃一个月,这是,2015年張玥第二次去到边境。

有人形容张明是一个奇怪的艺术家,一个生动的人。这都与他的那些经历有关。艺术为张明提供了一种生活方式。他觉得这些经历对他的生活并没有直接影响,但又不可避免会给人造成一点心理上的创伤,回北京后,语境切换,他只是觉得人会突然变懒。他更愿意让作品本身说话,“作品是人做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这片土地有多了解极其重要。”

我没有预设终点在哪

CHIC:为什么对中缅边境那边的事情产生兴趣?

张玥:有一天跟崔灿灿喝酒,他提起这个事儿来了,第二天就买了票去了。

CHIC:当时没想到了那儿会做些什么?

张玥:没有。但是到了现场之后就觉得可以做点东西了,现场很复杂,有两方部队、媒体记者。我之前是在做枪伤访谈,进行得不顺利,这个在大陆比较难做,一个是找不到这种人,一个是找到了未必想说。到了那边之后做了视频,一个是我的日记片,去年在ocat展览,一个是纪录片,有些内容后来不允许放。

CHIC:那边一直很混乱!

张玥:基本上二战之后就没停过吧,三年五年可能会停一次。我采访过一个老游击队战士,12岁当兵,当了五十多年的兵,现在六十几岁了,他说一生中经历了大大小小几百场仗。

1、漫画系列,纸本丙烯,32×41cm,2015

2、漫画系列,纸本丙烯,32×41cm,2015

3、漫画系列,纸本丙烯,32×41cm,2015

4、漫画系列,纸本丙烯,32×41cm,2015

CHIC:正在展览的那些漫画是回到北京后开始画的?

张玥:嗯,第一次回来后开始画的,漫画作品完全是为了应对展览机制。之前我说,艺术不是把它做得很精致以后开各种脑洞,在家里琢磨,今时今日有了手机和互联网,再想做知识型的东西太简单了,不需要艺术家来做这件事。我觉得艺术给了我一种生活方式,应对现实世界和现实情况变化的一种方式。比如2017年北京清理低端人口,300多万,我去实地考察了,一个八万人的村子两天之内就被清走,这个事到最后就扩大化了。我要的艺术是,它必须是我应对的方式。

CHIC:接下来还会去那边。

张玥:对。那边的社会现实会不停地变化,我没有预设终点在哪,就随着它吧。我的展览作品基本都是半件半件的,我不追求完整性,做到哪展到哪,卖到哪就完了。

CHIC:你觉得经历的这些事对你有什么影响?

张玥:我觉得没有直接影响。北京有北京的困境,语境切换以后,你看《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战场有战场的困境,回来有回来的困境,但是呢它会给人造成一点儿心理上的创伤。人会变懒。做作品就是为了不说话,否则的话写小说去了。

CHIC:喜欢什么电影?

张玥:我喜欢昆汀、北野武、马丁·斯科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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