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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歌舞片分析
——以电影《摇摆狂潮》为例

2019-03-22刘广权山东青年政治学院舞蹈学院

传播力研究 2019年27期
关键词:踢踏舞歌舞片舞团

刘广权 山东青年政治学院舞蹈学院

电影《摇摆狂潮》是2018年较为惊艳的一部韩国影片。故事讲述朝鲜南北战争期间,北朝鲜战俘被美国踢踏舞所吸引,加入舞团尽情跳舞的故事。说其惊艳,是因为歌舞片多被好莱坞和宝莱坞所垄断,且多以爱情为主题,韩国歌舞片更是少之又少,而取材于音乐剧《路基秀》的电影《摇摆狂潮》却收获了较高的口碑和关注度。

一、韩国歌舞片现状及踢踏舞的选择

韩国歌舞产业发达,在亚洲名列前茅,歌舞娱乐明星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外汇收入,但却极少创作出真正意义上的歌舞影片,十多年前《舞女纯情》《摇滚70年代》等影片中虽然讲述舞蹈的故事,但舞蹈并非影片主要的呈现方式,且并未真正反映韩国本土文化。影片《摇摆狂潮》讲述朝鲜南北战争战俘营中的舞蹈故事,踢踏舞是整部影片的灵魂,成片完成度较高,弥补了韩国歌舞片的空白。

舞蹈在影片中既是情感的载体,也是交流的语言。影片开头多处铺垫战俘营中沟通上的障碍:舞团招人时,女翻译自作主张的翻译让黑人教官无比厌烦;女主角会中、英、日、韩四国语言,却得不到一份廉价的翻译工作;各阵营的翻译均是即兴发挥,不同种族、人群在沟通上极其困难。唯有舞蹈让沟通跨越了族群的障碍:黑人舞者可以和男主角用舞蹈对话,韩国大叔与中国胖子用舞蹈交流;“反动分子”大叔决意退出舞团,语言沟通无果后,黑人、中国人和女主角用舞蹈重新留住了大叔;甚至连美国士兵在“教育”俘虏的方式也是“斗舞”。舞团需要“翻译“但也不需要“翻译”,没有语言可以用舞蹈表达心声,舞蹈让地域和民族不再是沟通的障碍,并成为普世的语言。

对于踢踏舞的选择,也别有一番意味。踢踏舞属于现代舞蹈风格,在影片中既是典型的美国符号,有意识形态色彩,也被用于踢碎意识形态的牢笼,划出自由的痕迹。一方面,踢踏舞舞姿中的幽默和诙谐,和影片前半段欢快搞笑的氛围相贴切;另一方面,踢踏舞富有节奏,即兴感强,更具挑战性和竞技性,与之呼应的是影片中多处“斗舞”的桥段,同时,俘虏营中劳作的声音在男主角脑海中进行规律性的节奏变化,有电影《芝加哥》中监狱探戈的美感。再者,踢踏舞舞风活泼自由,美式踢踏舞更是将“原始自由”作为天性来表达:中国胖子随着音乐扭动自由起舞、男主角随意挥洒和女主角边跑边跳间更多的是内心对自由的向往,用踢踏舞这种舞蹈形式作为人物内心情感的载体,让影片充满意味。

影片中几段踢踏舞的桥段非常精彩,黑人舞者的饰演者格里姆斯是百老汇的优秀伴舞演员,男主角是EXO组合中的领舞,舞蹈基础扎实,其他主要演员均练习踢踏舞半年有余,再辅以音乐、灯光节奏的变化,营造出酣畅淋漓的快感。但同时也注意到,踢踏舞虽然注重舞步技巧,但影片并非刻意追求舞蹈技艺的精湛,多人舞蹈桥段中也并非一味的追求整齐划一。踢踏舞在影片中不仅是酷炫的技艺,更是对自由的表达,是对民族、国家、历史和人性的思考,更是创作者历史观的选择。

二、故事结构和人物关系

影片故事结构比较工整,整体从轻松转向沉重。上前半部分节奏流畅,娱乐性较强;后半部分戏剧冲突加剧,突出时代命运悲剧。具体而言,影片前一小时故事较慢但诙谐幽默,舞蹈占据大部分篇幅。灵活敏捷的中国胖子,擅长民族舞蹈的朝鲜大叔,甚至是热爱舞蹈的美国士兵,故事中人物均通过舞蹈来串联和展开。从舞会醉酒初显舞蹈才能,到舞团建立各成员才艺展示,再到与美国大兵斗舞遭到压制,最后为救教官三人舞蹈展示获得认可,经典的叙事模式以舞蹈为载体而展开,并随着剧情的推进,舞蹈的节奏也不断增强。后一小时转折略显突兀,伤残俘虏广国的引入使冲突陡然加剧,抵制“翘腿”“巧克力”等“洋化”事物,甚至杀害同为俘虏的其他阵营朝鲜人,广国偏执而激进的人物设定将战争的仇恨引到“主义”的对抗上。故事随之急转直下,不同“主义”间展开血腥的对抗,甚至连贫民小孩子也向被指认为“左派共匪”的可怜女人扔石头。伙伴万哲的背叛、仆人三植的反转、智障者英雄哥哥的入场以及大叔妻子的惨状将故事本身扩大化,批判政治、反对战争及命运悲剧的表达略显套路,笑点与泪点的安排也有程式化之嫌,杂糅的元素过多反而压缩了舞蹈的空间,冲淡了舞蹈本身的力量。

影片人物性格设定及人物关系的处理上,小人物刻画比较出彩,人物设定潜藏叙事张力,人物情感较为细腻,但人物性格略显扁平。在朝鲜南北战争的俘虏营中,五位舞团成员进入俘虏营的原因都不是为了打仗:黑人教官因种族歧视被迫参军,秉三大叔坐错车被误认为敌军带到俘虏营,女孩判莱独自抚养全家需要美金,小胖则是为了食物,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舞蹈,他们对舞蹈有着纯粹的热爱。影片中其他人物关系也与舞蹈相关联,美军俘虏营所长视舞团演出为晋升的垫脚石,被俘军人认为踢踏舞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地下投机分子三植把舞蹈节目视为击杀贼首的机会…除了舞团成员外,其他人对踢踏舞的理解并不单纯。不同人物对踢踏舞思维和态度上的矛盾逐渐成为影片主要的冲突,人物设定中颜色、性别、阵营、种族、国家上的差异在踢踏舞中消除,但同时也建立起较强的叙事张力。影片男主角奇秀台词并不多,但情感处理较为细腻:偷窥踢踏舞时的专注,释放见到战友后的兴奋,见到重伤残疾的广国时的震惊,追问万哲背叛时的愤怒,面对哥哥奇振时的疼爱,以及上台前和教官对视时的挣扎…这些场景中奇秀鲜有台词,但表达出的情感却丰富而细腻。但同时也要看到,为了填补相应的人物设定,过于注重人物的功能性也造成人物有扁平化倾向,片中主要人物结局的处理略显同质化,导致影片结尾有流于俗套之嫌。

三、画面构图和色彩

影片在画面构图上多采用轴对称或黄金比例的画面效果。如踢踏舞脚步练习中,正面镜头中人物始终位于画面的正中央,两侧的环境虽有变化,但始终保持对称的美感;侧面镜头中人物则多处在黄金比例的分割处,镜头随人物运动而运用。斗舞场景中斗舞双方多在画面两侧对称排开,若画面切换到某一方时,人物会将画面以黄金比例分割。画面构图是电影语言一部分,甚至影像影片的叙事风格。不平衡的画面会制造出特定的戏剧效果,但追求对称式构图及黄金比例画面则营造出一种和谐之美,虽然导演姜炯哲不似韦斯安德森那样对轴对称画面的非常偏执,但电影《摇摆狂潮》舞蹈片段中轴对称及黄金比例的画面效果,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影片的和谐感及趣味性。

为营造年代感和复古感,影片在整体色调的选择上偏向暖色调,色彩浓郁,颜色处理相对主观,有着强烈的情感意识,代入感强。具体而言,片中舞蹈场景均是浓郁的暖色调,再辅以大胆的撞色,舞蹈的热情与欢快呼之欲出:美军暖黄色库房中,大量摆放着浅蓝色的罐头;女主角出场时,舞女们惬意着走在怀旧的田野间,暖色的阳光洒在舞女们或紫或蓝的衣裙上;小剧场内部棕黄色地板四周是浅蓝色的墙围和蓝绿色的窗帘,剧场外墙则是整面的浅蓝色,与之搭配的是橙色的门脸和门牌;男主角奇秀一身浅墨绿色军服,多坐在红色的连排靠椅上,周围是大面积的红色口号宣传语;舞团中女主角蓝色碎花连衣裙在其他人或土黄或墨绿的军服中格外显眼…画面中大面积撞色的使用非常大胆,热情之余有着诙谐的复古感。同时,影片色彩的情感表达相对主观,迎接红十字会和记者的舞蹈无聊而呆板,画面呈现以昏沉阴暗的灰冷色调,而摇摆舞团表演时,画面则明亮温暖起来。

四、结论

歌舞片创作难度较大,诚恳的创作态度让电影《摇摆狂潮》有着较高的完成度。颇具创意的切入点将歌舞与战争相结合,灵活的踢踏舞让沉重的历史故事轻盈起来,电影《摇摆狂潮》不失为一部优秀的歌舞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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