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奇 杜纯静 杜恩情 吴炳义△ 乔晓春 武继磊

【提 要】 目的 了解1981-2015年我国预期寿命变动水平，分析四普、五普、六普期间31个省市预期寿命的空间分布状况，预测2030年预期寿命及变动趋势。方法 对2004-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和2004-2013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数据进行对比分析，通过ArcGIS 9.0绘图分析四普、五普、六普31个省市预期寿命的地理空间分布状况，运用GTMS 7.0建立GM(1,1)模型，预测我国2030年预期寿命。结果 我国预期寿命不断提高，全国31个省市的预期寿命呈现“东-中-西”逐渐降低走向，各地区间预期寿命差异不断缩小。预计到2030年，我国居民预期寿命将到达80.88岁，男性达77.33岁，女性达84.86岁。结论 预期寿命预测结果可能会受到资料来源和研究方法的影响。《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对预期寿命测算的一致性较高。我国居民预期寿命呈近似线性增长趋势，到2030年，预期寿命将进一步提高，性别差异呈扩大趋势。

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将预期寿命纳入“健康中国”战略目标体系，指出到2030年，我国预期寿命将达到79.0岁[1]。预期寿命是计算健康预期寿命，测算失能率等一系列人口学指标的基础，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民健康状况的重要指标。当前，该领域的研究成果非常丰富，但目前已有研究多以《中国统计年鉴》作为资料来源，较少兼顾卫生系统的年鉴资料[2-3]，且多以全国或某一省市层面进行研究，缺少对二者的系统研究[4-6]。本研究将《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作为资料来源，在两种年鉴资料对比分析的基础上，了解1981-2015年我国预期寿命的变动水平，分析全国31个省市四普、五普、六普预期寿命空间分布状况，并预测2030年预期寿命及其变动趋势。

材料与方法

1.资料来源

预期寿命数据来源于2004-2009年、2011-2013年和2016-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和2004-2013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

2.研究方法

(1)年鉴资料的对比分析

从时间和地区分布两个维度，将《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卫生统计年鉴》相应年份和各省市的预期寿命数值进行对比，并分析两种年鉴资料预期寿命变动趋势的异同。

(2)地理空间分布分析

以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数据作为资料来源，通过ArcGIS 9.0绘图分析四普、五普、六普期间全国31个省市的预期寿命分布状况。

(3)预测分析

以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作为数据来源，运用GTMS 7.0软件，通过GM(1,1)模型预测我国2030年的人口预期寿命。

通过求解微分方程，可得预测模型为：

(k=0,1,2,…,n)

结 果

1.年鉴资料基本情况

《中国统计年鉴》以2016年为分界点，2016年之前的年鉴资料以省份为单位，记录了全国31个省市的预期寿命；2016-2017年的年鉴资料则以年份为单位，记录了从1981-2015年几次人口普查和抽样调查的预期寿命。数据均来源于人口普查或人口抽样调查资料。

《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大致可分为2004-2006、2007-2012和2013年三个阶段，2004-2006的年鉴资料描述了解放前、1973-1975、1981、1990、2000共5个阶段的预期寿命，2007-2012年和2013的年鉴资料分别增加了2005年和2010年的预期寿命数据。另外，后两个阶段年鉴资料相比，2005年男性预期寿命存在差异，分别为70岁和71岁，其他均相同。1973-1975年数据来源于全国三年肿瘤死亡回顾调查数据，其余年份数据来源于人口普查或抽样调查资料。

2.年鉴资料一致性分析

将两种年鉴资料的最新版本进行比较，就时间分布来看，二者对预期寿命的测算值相差不大。除1981和2005年数据之外，其他各年份的测算值均相同；就1981年测算值而言，《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对预期寿命的测算值高于《中国统计年鉴》，就2005年数据而言，《中国统计年鉴》女性预期寿命的测算值高于《中国卫生统计年鉴》。概括来说，在同一年份，二者对预期寿命的测算值非常接近，在不同年份，预期寿命呈稳步增长态势，男女性别差异不断扩大。见表1。

表1 两种年鉴各时期预期寿命数据比较

就地区分布而言，两种年鉴资料均记录了全国31个省市及其分性别的预期寿命。将两种年鉴资料进行比较发现，除1990年新疆和浙江的预期寿命存在差异外，其他各年份各水平均相同。1990年《中国统计年鉴》资料显示新疆地区预期寿命为62.59岁，浙江为71.78岁；《中国卫生统计年鉴》资料则显示新疆地区的预期寿命为63.59岁，浙江为71.38岁。

3.预期寿命的地理空间分布分析

我国预期寿命呈现出明显“东-中-西”阶梯式走向，东部沿海地区最高，中部次之，西部最低。四普至六普期间，预期寿命的省域差异从1990年的15.26岁降至2010年的12.09岁，说明各省市预期寿命的差异性呈缩小趋势。各省市预期寿命的增幅与该地区原有的预期寿命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1990-2010年期间，新疆(9.76岁)、青海(9.39岁)和黑龙江(9.01岁)等省份增幅较大，广东(3.97岁)、河北(4.62岁)、河南(4.42岁)、甘肃(4.99岁)、江苏(5.26岁)等省份增幅较小。

图1 1990年全国预期寿命空间分布图

4.2030年我国平均预期寿命预测分析

将1990-2015年全国及分性别预期寿命数据分别纳入GM(1,1)模型，借助GTMS7.0软件计算得出预测模型及相应参数(表2)。经检验，三个模型拟合精度较高，均可应用于预测。在灰色预测模型的基础上，对相应年份的预期寿命做出预测，并与实际值进行比较，实际值与预测值之间的误差较小(表3)。 预测结果显示， 截止到2030年， 我国居民预期寿命约为80.88岁，其中，男性预期寿命将达77.33岁，女性将达84.86岁，男女性别差异将达7.53岁。

图2 2000年全国预期寿命空间分布图

图3 2010年全国预期寿命空间分布图

表2 2030年预期寿命预测模型及参数

表3 1990-2015年预期寿命实际值与预测值比较

讨 论

两种年鉴资料对预期寿命的测算值呈现出较高一致性，我国预期寿命呈现近似线性增长趋势，性别差异不断扩大。1981-2015年期间，全国及各省市预期寿命均呈增长态势，女性预期寿命增幅高于男性，预期寿命的性别差异不断扩大，1990年女性高于男性3.63岁，2000年扩大到3.7岁，2010年则进一步扩大至4.99岁。预期寿命的性别差异在各国是普遍存在的，且大多数国家预期寿命的性别差异均呈扩大趋势，日本、法国和德国等预期寿命高的国家也不例外，只有少数欧美国家(如瑞典、英国和美国等) 近年来出现缩小趋势[7]。张文娟认为目前主要有生物学和行为学两种观点来解释该现象，生物学观点认为人类遗传因素决定了预期寿命的性别差异，行为学观点认为男性因生活方式(酗酒、吸烟等)和社会角色(职业等)等原因导致死亡风险大于女性[8]。此外，近些年来，政府重视孕产妇健康管理，扩大妇女常见病的筛查范围，重视“早发现、早诊治、早治疗”，这在一定程度上都促进了女性预期寿命的提高。随着社会进步和公共卫生条件的改善，女性健康状况改善似乎更加明显，而相应的如何有效提高男性预期寿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问题。

我国预期寿命呈“东-中-西”由高到低的梯度分布，1990-2010年期间，31个省市预期寿命差异呈缩小趋势。我国预期寿命的分布格局与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布状况极为相似，本研究推测，预期寿命的增长可能与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进一步分析发现，经济发达地区预期寿命增幅小，西部地区增幅大，说明某一地区预期寿命的增量与其基准线水平相关，当某地区预期寿命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时，同时期内该地区预期寿命的增量相对较高[4]。可见，我国预期寿命的增长规律与其他国家相同，经济滞后地区的增幅高于经济发达地区，即预期寿命达到一定水平后，将出现减速递增趋势[9]。预期寿命省域差异的缩小趋势，表明当前我国经济滞后地区健康状况改善明显，且改善速度明显高于发达地区，这也与我国近些年来重视基层卫生事业发展，重视落后和贫困地区的政治策略息息相关。

预计2030年，我国居民预期寿命将进一步提高，性别差异呈扩大趋势。预测结果显示，截止到2030年，我国居民预期寿命将达到80.88岁，男性预期寿命将达77.33岁，女性达84.86岁。本文预测结果与蔡玥等人的研究79.04岁存在1.84岁偏差，与赵欣彤等人的研究79.2岁存在1.68岁偏差[10-11]。蔡玥等人的研究将人群死亡率以5岁为分界点，将死亡率分为两部分，通过预测死亡率进而计算预期寿命，5岁以上人群死亡率采用普查数据，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采用联合国人口基金会的预测值；本研究中以中国统计年鉴中预期寿命数据进行预测，由于在数据收集和整理过程中，可能存在婴儿死亡漏报和监测数据不真实等现象，导致婴儿死亡率偏低，预期寿命数据偏高，影响预测结果。赵欣彤等人的研究基于KP-RBF神经网络，纳入多个自变量进行预测；本研究仅将预期寿命纳入模型进行研究，减少了由于其他变量选取不当而对结果产生的偏倚。由此可见，预期寿命的预测结果可能会受到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