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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是硬伤:暧昧之局有个职场宝妈

2019-01-03余深

知音(月末版) 2019年12期
关键词:李浩职场

余深

家住广东省深圳市的周逸,做了两年全职太太后,重返职场并担负了大项目的公关任务。孰料,甲方代表——一个“海归”富二代,却因她长得像自己分手的前女友,而执意追求她。

为顺利拿下合作项目,周逸抱着能力不够“人情”来凑的侥幸心理,与公司老总合谋设下了暧昧之局。哪知,一场悲剧随后发生了……

巧遇“贵人”相助:85后宝妈重回职场

2017年7月的一天晚上,周逸把2岁的儿子南南哄睡着,已是晚上11时30分,丈夫王子平还没回家。她坐在客厅边等着丈夫边追热播剧《我的前半生》。剧中“家庭主妇都是越过越悲哀”的台词瞬间戳中周逸内心的痛点,让她好生恐慌……

周逸,1987年出生于河南中牟县一个工薪家庭。2009年,她从厦门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应聘到深圳一家企业做文员。2014年10月,经同事牵线,27岁的周逸嫁给了王子平。王子平有房有车,在深圳一家电商企业做网络管理,年薪25万。一年后,周逸生下儿子南南,做了全职宝妈……

凌晨1时,王子平醉醺醺回到家,周逸急忙扶丈夫上床,他翻了翻身就睡着了。这样的场景,在婚后成了家常便饭。周逸劝过吵过闹过,但无济于事。王子平还说为了升职加薪,不得不拉拢应酬。

周逸辗转反侧,滋生了重回职场的强烈愿望。

周逸与河南老家弟弟说等她找到工作,每月补贴弟弟一千元,让母亲赶过来搭把手照顾南南,弟弟同意了。于是,周逸海投简历求职。但是,投了30多份简历,只收到三封电子复函,都是同样的说辞:“您的简历已放进了人才库,谢谢投递。”

2017年8月上旬,周逸从深圳人才招聘网看到罗湖区有一场大型招聘活动。那天下午,她把南南放在邻居家,急匆匆赶到招聘现场。现场大都是90后大学生。维持现场秩序的保安打量着周逸说:“大姐,你跑错地方了吧,这里是人才市场。”

周逸垂头丧气回到家,王子平怪她出去瞎折腾。周逸眼睛一红,更加坚定了重返职场的念头。

8月21日,周逸接到一份面试通知,是深圳韵馨广告公司项目助理的职位。趁着等候的空隙,周逸去洗手间补妆,迎面与一个男士撞了满怀,对方招呼道:“周逸,怎么是你?”原来是商学院的同班同学高兴宇。周逸惊讶地问:“你也是来应聘的?”高兴宇说他是韵馨公司总经理。

“哎呀,我总算遇到贵人了!”周逸惊喜道。她将自己的现状和盘托出,请高兴宇出手相帮。高兴宇坦诚相告,公司这次实际招聘的是业务公关,他作为总经理,录用员工由他把关,但上面还受到董事会约束。“我可以帮忙,但必须得经过半年的试用期,干出业绩,才可以正式签订劳动合同。”周逸急忙表态:“我会努力拼业绩,不让老同学为难。”

数日后,周逸接到录用通知,实习期间月薪6000元,如果正式签订劳动合同,工资1万以上。

短短一个月内,周逸顺利杀回职场。得知公司老总原来是妻子的大学同学,王子平提醒她:职场江湖,鱼龙混杂,凭她过去的文员资历,又与社会脱节了较长时间,是不可能得到现在这个职位的。

周逸以为丈夫心生醋意,抢白道:“人家只是帮衬帮衬我这个老同学,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9月8日,周逸去韵馨公司报到。在总经理办公室,高兴宇亲自给她端茶递水,连连夸赞周逸是个“冻龄”美女,然后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高兴宇告诉周逸:他向人力资源经理打了招呼,让几个优秀的面试者出了局,为老同学留了职位。高兴宇还表示,他在项目资源分配上也会帮周逸一把,但具体工作还得她自己搞定。周逸很感激。

上班已经三个月,周逸每天上网搜索目标用户,发邮件、打电话和上门拜访,却没能锁定住一个客户。为了不给人留下口实,高兴宇将他谈成的业务直接挂在周逸的名下,叮嘱周逸说:“帮得了一时,帮不了长远,今后还得靠你努力。”周逸有点惶恐,但仍表态说:“我会努力!”

能力不够人情凑:“海归”富二代神助攻

12月下旬,韵馨公司经过运作,入围竞标珠海楠霸集团广告代理商,对方在线上线下的广告投放量,每年达3000万元以上,一旦建立合作关系,将会使韵馨公司的发展跨越几个台阶。

周逸听闻高兴宇亲自挂帅这个项目的谈判,遂主动请缨,想要参与业务公关。高兴宇表示担心:“你不熟悉业务,说不定会帮倒忙。”周逸撒娇道:“帮帮我嘛,这个项目如果成了,别人再没有理由指责你徇私用人。”高兴宇总算同意了。

公司专门成立了项目组,周逸在前期背景调查中获知楠霸集团是家族企業,考察团队中有集团董事长李国生的儿子李浩。时年26岁的李浩,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市场营销学硕士,进集团工作不满一年。她把资料送给高兴宇,高兴宇用手指着李浩的名字说:“对他要多下点功夫!”周逸点头。

2018年3月12日,楠霸考察组一行五人到了韵馨公司。当晚,高兴宇专门在酒店设宴招待,周逸坐在李浩旁边作陪。李浩的情绪看上去很低落,自顾喝着闷酒,中途摇摇晃晃要去洗手间,高兴宇向周逸抛了一个眼神,周逸快步走到前面引路。半道上,李浩扶着墙呕吐。周逸赶紧喊服务员送来毛巾,帮李浩擦掉身上的污物。李浩突然抓住周逸的手,说:“婧婧,不要离开我……”周逸猝不及防,用力推开李浩,另两名考察组成员赶来,把李浩扶回包间。片刻清醒后,李浩端起酒杯,向周逸敬酒:“我自罚一杯,刚才是把你当做我的前女友了。”

李浩的舅舅是考察组负责人,他仔细看了看周逸,不由感叹:“还真没注意到,两个人长得太像了。”高兴宇趁势赞美了周逸一番,声称周逸是楠霸广告项目的负责人。

竞标广告代理商的共有三家公司,楠霸除了组织团队考察外,还将派人进驻候选公司一段时间,再做最终定夺。李浩坚持要留在韵馨公司,高兴宇大喜过望,他知道在竞标的公司中,韵馨公司的实力最弱。但李浩主动留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打好周逸这张牌,一定会增加胜算。

周逸的容颜和一颦一笑,像极了李浩的前女友王婧。王婧是李浩在国内读大学时的恋人,两人结伴去英国读研究生,王婧移情别恋,把李浩伤得很深。李浩回国后,身边不乏倒追他的女孩子,任谁他都没动过心。但在酒桌上见到周逸,他的内心又燃起了恋爱的冲动。李浩向并不看好韵馨公司的舅舅求情,让他留下来继续跟踪,观察韵馨公司是否具备代理能力。舅舅看穿了他的心思,做了个顺水人情。

进驻韵馨公司办公后,李浩多次单独约周逸吃饭和看电影。周逸心知肚明,为了帮助公司拿下项目,她每次赴约都精心化妆,有时还故意与李浩聊一些有关他前女友的话题,两人关系越走越近。李浩表示他看好韵馨公司,也看好她,周逸心中暗喜。

高兴宇担心周逸关键时候掉链子,给她打气说:“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富二代,其实欠缺社会经验,在爱情上也比较容易冲动。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和智慧,既会让李浩知难而退,又能让他多加关照,搞定合作项目。”他还承诺:“只要拿下这个项目,除签订正式用工合同,还给你重金奖励。”

周逸心知这种暧昧的“灰色公关”,有可能让李浩越陷越深,还会招致丈夫的怀疑和别人的议论,但为了在公司站稳脚跟,她豁出去了。她觉得只要拿捏好分寸,一定有把握稳住李浩。于是,她尽可能抽时间陪李浩吃饭、K歌,甚至陪他郊游、购物。李浩也投桃报李,不时塞给她一些礼物。

2018年4月21日,周六,周逸生日这天上午10点,快递员送来一大捧玫瑰。随后,李浩打来电话,约周逸一起吃饭。王子平在家里,周逸躲到阳台接听电话。王子平走到阳台,周逸连忙把电话挂断。王子平当即起疑:“打个电话都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周逸慌忙解释说,她正在帮高兴宇攻一个单子,人家是“富二代”,在他老爸那说得上话,他打来的电话不能不接。“就是应付他一下。”她说。

王子平不太相信她的话,夫妻俩争吵起来,周逸让丈夫打电话给老板求证。高兴宇在电话里解释说:“你不用担心周逸,重要的场合,我都会在场。”王子平还是疑心重重,劝周逸不要勉为其难,周逸说他想多了。“职场上难免有这些应酬。李浩不过是一个大男孩,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她有点心虚地说。王子平只得作罢。

囚徒式困境:暧昧之局悲剧结尾

周逸始终没有对李浩申明自己其实是个已婚妈妈,热情中夹杂着暧昧的成分,让李浩误以为他一定会重温“爱情”,以至越陷越深,已多次向周逸表白。当天晚上,李浩把她约到一个豪华酒店包间吃饭,席间趁着半醉,竟然紧紧地抱着周逸。

周逸慌乱地推开他,李浩又要拥吻她。到了这一步,周逸不得不公开坦白实情:“李浩,请你冷静一下。我已经过了30岁,早就有丈夫和孩子了。我,我很欣赏你,但你只能把我当姐姐……”李浩的脸“唰”地变了色。然而此时,李浩对周逸早已欲罢不能!他不在乎周逸已有家庭,要她离婚!“我可以给你丈夫一笔丰厚的补偿。”周逸吓得直摇头。

李浩不甘就这样服输,对周逸更是紧追不放。周逸怕丈夫知道,对高兴宇表示后悔没有告诉李浩实情。高兴宇怕她半路撤退,央求她说:“老同学,就差临门一脚了,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周逸又犹豫了。这段时间,她费尽心机,虽然没有付出身体的代价,但也如同是在走钢丝。她觉得这时候撤出有点亏大了,决定还是小心地对待李浩,只要拿下这个大单,以后再跟他一刀两断,她在韵馨公司也稳稳地站住了脚!

2018年5月3日,李浩要求高兴宇安排一场饭局,特意叮嘱带上周逸。当晚6时许,高兴宇带着十多名员工,赶到深圳市南山区一家酒店。吃完饭,李浩强拉着周逸到歌厅,又喝了不少酒,缠着周逸唱男女声对唱。周逸强装笑脸,很配合地跟他对唱了两首歌,李浩看着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22时50分,周逸离开歌厅,李浩追出来。在酒店附近一家超市门口,正好撞上前来接她的丈夫。

案发后,据王子平交代:当时,他恰好目睹妻子被李浩搂在怀中强吻,随即愤怒地冲上去,挥拳将李浩打倒在地,李浩后脑勺撞在地面,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嘴巴流着血,之后吐血、吐污物。

高兴宇等人从歌厅赶出来,见状立刻将李浩送往医院,同时打110报警,民警在案发现场将王子平带回派出所。当晚,医生紧急安排给李浩做CT,检查发现他后脑勺有积血,情况很严重,手术后发现他左脑部一半的脑细胞已经死亡,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其间,周逸和高兴宇积极出面赔偿。5月13日,李浩因治疗无效死亡。司法鉴定机构做出结论,李浩系因钝性暴力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王子平被刑事拘留,而警方在事后经过了解,案发前,李国生的公司已经与深圳一家更有实力的广告公司签订了合作意向书。

2019年3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开庭审理,认定被害人李浩骚扰被告人王子平的妻子周逸在前,对案件的引发存在一定过错,以及李浩家属愿意谅解王子平,故而对被告人王子平从轻处罚,以故意伤害罪,判处王子平有期徒刑八年。

案发后,周逸黯然离开了韵馨公司,她痛悔由于自己利用了职场的人情,在暧昧中制造了一场始料未及的悲剧,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一家。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为化名,相关信息做了技术性处理。)

[编后]在人情的社会,身处职场,有些人常常怀着一丝侥幸,以为“人情”可以弥补實力的不足,于是以“情”设局,妄图拿到本与自己实力不相匹配的东西,最终却使自己陷入“囚徒式困境”。

此案中,高兴宇抓住周逸急于在职场站稳脚跟的心理,引导老同学周旋于“潜规则”,企图拿到广告项目,最终不仅竹篮打水,还引发了命案,陷周逸的丈夫于囹圄,应当受到道义和良心的谴责。而周逸为了留在职场,面对李浩的爱情告白,态度暧昧不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该案还启迪女性,“全职太太”重返职场,会面临更多的挑战。面对职场“潜规则”和其他异性间相处的情况,千万不能暧昧,一定要态度坚决,必要时要有勇气,另寻事业发展的空间。

编辑/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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