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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中华豪放诗风

2018-09-13王美春

现代艺术 2018年3期
关键词:天马气势奇特

王美春

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众多诗作皆想象奇特宏博,可谓“想落意外,局自变生,真所谓‘驱走风云,鞭挞海岳”,极富浪漫主义色彩。

继《煮沸大西洋》之后,如今天马长嘶再次出版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这是他的又一部具有较高审美价值的豪放诗集。

豪放,作为一种文学风格,自古以来,在创作方法上属于浪漫主义。楚国爱国诗人屈原、唐代大诗人李白、宋代大词人苏轼、辛弃疾等的诗词,莫不如此。宋词的风格有“豪放”与“婉约”之分。而早在宋代之前,就有人对诗歌风格中的“豪放”作了形象生动的阐述。唐代诗论家司空图在《诗品》中将“诗品”,即诗的风格,分为二十四种,其中之一便是“豪放”。

《把天推远九万米》这部诗集,分为“豪放诗之天人合一”“豪放诗之江山多娇”“豪放诗之乡土情结”“豪放诗之爱意永恒”四辑。其中,表达“天人合一”的思想,描绘“江山多娇”,赞美“爱意永恒”,反映“乡土情结”等,都是通过豪放诗实现的。尤其值得称赞的是,此诗集体现出来的豪放风格别具特色,其恢弘的气势与强烈的情感、奇特的想象、新颖的意象、空灵的意境、新奇的语言、深邃的思想融为一体。这不仅给中国当代诗坛带来了一股雄风,也标志着中国当代豪放诗的代表性诗人天马长嘶在创作上更臻成熟。这既是对中华豪放诗风的重拾,也是其对中国诗坛豪放诗的一大贡献。

在我看来,此诗集的豪放风格,至少具有如下五点特征:

一、气势恢弘雄壮,“吞吐大荒”

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的诗歌,气势恢弘雄壮,好似唐代诗论家司空图所言的“吞吐大荒” 与“天风浪浪,海山苍苍” ,属阳刚之美。其表达方式有三种:

(一)以“大”见其恢弘雄壮的气势。庞大与宏伟在表达恢弘雄壮的气势上具有天然的优势。天马长嘶深得个中三昧,在作诗时善于捕捉庞大的物体,宏伟的景象,并以此表达恢弘雄壮的气势,达到“吞吐大荒”的境界。这在第一辑“豪放诗之天人合一”与第二辑“豪放诗之江山多娇”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宇宙”“天”“日”“月”“星”“云”等来自天上的巨大物象成了诗中的吟咏对象或是衬托之物,这从《宇宙这首诗》《天空巨伞》《太阳,五千年后终于红透》《中国月色,浇出体内奇花满树》《北斗七星划出一个“√”》《云朵之王》等诗中可窥见一斑。“高山”“海洋”等陆上的大物象同样也是诗歌的吟诵对象,《月下看远山》《射天的峨眉山》《渺视大海》《深浸无穷辽阔的汪洋》等诗歌便是这方面的佳作。此外,还有抒写时间的代表作,如诗歌《银须三亿尺的时间老人》等。

(二)以“小”见其恢弘雄壮的气势。善用不大之物表现恢弘雄壮的气势,才是对诗人高明手法的考验。天马长嘶在创作上便具有这种高明的手法。诗集第三辑“豪放诗之乡土情结”与第四辑“豪放诗之爱意永恒”中的一些诗歌便达到了这一境界。《漫山遍野的轻雪》中衬托乡情的“轻雪”,《千里之外,马蹄莲开》中表达爱情的“马蹄莲”,皆非大物象,但诗人在诗中巧妙借用“漫山遍野”这广阔的空间与“千里之外”这遥远的距离,让原本小的物象变得不小,从而见其恢弘雄壮的气势,同样达到了“吞吐大荒”“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的境界。

(三)是以“大”与“小”见其恢弘雄壮的气势诗集中有不少诗善于将大物象与小物象结合起来,共同营造出恢弘雄壮的气势,这也显示出诗人笔力的老到。与诗集同名的单首诗《把天推远九万米》,便是这方面的佳作。诗中,写到天,也写到比天更为强大的“我”。因为“我”“冷眼看那天空/实在不屑一顾/倘若发力/便可瞬间推移九万米/清晰看见天外的她/正用丛丛仙雾洗身子”。这突出了“我”的强大和豪迈。而“看月光揉碎水中一瓣一瓣落花/细细想来/原是天空背后/恋人给我的相思/化作了如此神力”等诗行,则写出了所谓的“小”。而这看似“小”的“恋人给我的相思”,又包含了“大”——能让“我”“倘若发力/便可瞬间推移九万米”的神力。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此“大”與“小”有机结合,或者说是以“小”衬“大”,就使诗的气势更为恢弘雄壮,也更能体现“吞吐大荒”“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的豪放风格。

二、情感炽烈有度,动人心弦

诗,是作者情感的结晶。无论是欢歌还是悲歌,也无论是像“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那样的壮美之歌,还是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样的柔美之歌,概不例外。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也是诗人天马长嘶情感的结晶,而且诗中情感的抒发大都炽烈有度。当然,这份炽烈是建立在“真挚”二字基础上的,其诗是从诗人的肺腑里流出来的歌。诗人是“为情而造诗”,而非“为诗而造情”,这自然就能在打动自己的同时打动读者的心灵。其情感抒发的炽烈有度,动人心弦,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情感炽烈,动人心弦。情感炽烈是构成豪放风格的元素之一,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便是一个有力的佐证。我们不妨来看其开篇之作《我的书山比天大》,此诗围绕“我的书山”下笔,突出“比天大”的“大”字,借助“飓风般翻阅/闪电般批注/彩虹般妙悟”(内部又由三个新奇的比喻组成)三个排比的宏大气势与“千万柱雪峰之上/千万缕炊烟之上”的壮丽景象,真切生动地抒发了诗人炽烈的情感,这也是一种豪情。尤其是其中的大物象天空等与小物象白天鹅对比,更见其炽烈之情,动人心弦。

(二) 炽烈有度,更具魅力。凡事皆有度,合度则佳,过犹不及。诗的情感抒发也是如此。诗集中情感的抒发并非一味地炽烈,而是有所控制。这种控制主要体现在以柔情衬托炽烈的情感,从而在情感的抒发上显得张弛有度,收放自如,恰到好处。如此也就更具魅力,更能动人心弦。就整部诗集而言,通篇既有《一个比天地巨异百倍的人》《北斗七星划出一个“√”》等情感炽烈的精品,也有《无法从天空抠出一本书》《天地是一张白纸》《今夜峨眉月》《几千年了走不出两座山》《听,天空在喊心上人》等以柔情衬托炽烈的佳作。当然,其中也不乏二者同时兼备的诗篇。

三、想象奇特宏博,富有美感

无论是古诗还是现代诗,都离不开想象。奇特宏博的想象,既是构成诗歌豪放风格的要素之一,又是一首优秀诗作不可或缺的元素。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众多诗作皆想象奇特宏博,可谓“想落意外,局自变生,真所谓‘驱走风云,鞭挞海岳”,极富浪漫主义色彩。为了方便表述,我就从此诗集想象的奇特与宏博两点分而说之:

(一)想象奇特,饶有个性。想象是作者独创的,是人无我有的,而不是对别人的重复。由此创作出来的诗才能给人以新颖别致的感觉,具有独特的个性,也富有美感。诗歌《我用鸟儿和老天下棋》以独特的方式写“我”,想象“鸟儿”与“天气”对弈,手法颇为奇特,富有个性,极具美感。“多少亿年前/谁撑开了天空这把巨伞?/多少亿年后/我为何独自撑着天空这把巨伞?”诗歌《天空巨伞》中将天空想象为巨伞,也颇有特色,如此想象,在他人写天空的诗中未曾见到。岳阳楼因北宋名家范仲淹的散文名篇《岳阳楼记》而闻名遐迩,古往今来,吟咏岳阳楼的诗也不在少数。然而,天马长嘶在《九月十五日,轻上岳阳楼》中写到“秀美的岳阳楼似乎招赘了范仲淹/岳阳楼的身躯透着范仲淹的气息”。这独特的想象,更拉进了岳阳楼和范仲淹的情谊。这样想象奇特的作品,在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俯拾皆是。

(二)想象宏博,富有美感。宏博的想象有利于体现豪放的风格。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想象广、力度大、场景壮观,颇具壮美之感。一般说来,想象的展开通常借助于比喻等手法,而想象的宏博則往往凭借夸张的巧妙运用来实现。夸张,通俗地说,就是夸大其词,但却不违背艺术的真实。诗集《把天推远九万米》中不少诗歌借助于巧妙恰当的夸张使想象达到宏博的境界。如诗歌《乘巨风挥动砍天斧》《吃下天空后》《喂一个月亮给妹妹》等,在标题上便运用了夸张的手法,具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我们不妨再来看《煮沸大西洋》中的部分诗行,“在天寒地冻之时/我必煮沸大西洋”“风吹失落的柴禾把火点旺/好将大西洋这面铜镜磨亮/映出祖母和姐姐以及所有一去不返的人的模样”,这些出人意料而又合乎情理的夸张将此诗的想象变得宏博又富有美感。

事实上,诗集中想象的奇特与宏博往往是有机结合的,并不泾渭分明。想象的宏博体现了诗歌豪放的风格,奇特的想象之中也饱含着豪放的成分。

四、语言新颖大气,颇具张力

诗集中诗歌语言新颖大气。

(一)语言新颖,不落俗套。为了达到语言新颖的要求,诗集主要采用了两种表现手法:一种是巧于比喻。新颖而巧妙的比喻,可以让抽象的事物变得具体可感,也可以让具体的事物变得更为生动形象,体现出语言的新颖别致。如在诗歌《煮沸无边月色》中,新颖巧妙的比喻中含有问,问中似有答。正是这种对比喻的巧用,构成了诗集新颖的语言特色。另一种是妙用比拟或拟人,使语言新颖。如《抱朵白云回家》的最后两行“踩着群山山脊/抱朵白云回家”。

(二)语言大气,非同一般。所谓大气,是指语言具有大的气势,颇具张力。诗集中语言的大气势,常常需要借助排比来实现。诗歌《亿谢宇宙深恩》运用恰当的排比,展现了诗歌语言的大气和张力。《白雪千里岸,船过万重山》中,排比的使用与新颖的意象相结合,使得全诗富有气势与诗意,风格豪放,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宋人论苏轼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而天马长嘶的诗歌,不低吟浅唱,亦不作昵昵儿女声,颇有苏词之遗风。

五、思想深刻独特,耐人寻味

古今中外,诗皆发情而作,表达诗人的思想感情。天马长嘶的诗歌在表达思想上颇具特色,他不是让思想成为标签直接贴在诗歌表面,而是将思想寓于诗歌的字里行间,使之在意象的组合、意境的创造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从而充分地展现出诗人的思想深度,营造出豪放的诗风,耐人寻味,给人启迪。

诗集第一辑“豪放诗之天人合一”中便突出了“天人合一”四字。其中,有些诗表达了诗人悲悯苍生的情感,而有些诗则表达了诗人“天人合一”的相关思想。《答小女太阳是……》《太阳,五千年后终于红透》等便是此类代表作。二者虽同写太阳,都以太阳作为地上之物的“倒影”,都时空交织,且在意象的经营、意境的创造中表达出独特深刻的思想,但不同之处在于《太阳,五千年后终于红透》增添了与“中国梦”有关的内容,其抒发的情感更具时代性,表达的思想更有现实意义。

诗歌风格虽有迥异,但并无优劣之分,它们各有其特点和魅力。如今,我们处在经济、文化等高速发展的时代。这是为实现中国梦高歌猛进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如此伟大的时代,需要更多的像《把天推远九万米》这样豪放又具有较高审美价值的诗集,激励人们奋勇前行。

我期待诗人天马长嘶笔耕不辍,未来创作出更多、审美价值更高的豪放诗。同时也希冀有更多的诗人创作出同样审美与内涵兼备的佳作,将诗坛装扮得更加灿烂与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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