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挺颖

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生活垃圾、绿化废弃物、人畜粪便等有机固体废物日益增多。国人在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也忍受着垃圾增加的烦恼。另一方面，我国农田大量使用的化肥、农药，不仅造成土壤贫瘠，也给食品安全埋下隐患。那么，能不能把大量垃圾变成有机肥，在垃圾减量的同时改良农田？来自德国的零臭味戈尔膜覆盖垃圾堆肥技术，可能是解决该难题的一条路径。

总部位于德国巴登巴登市的UTV AG公司，专门从事无臭好氧堆肥技术的推广和应用。《环境与生活》杂志社记者不久前采访了该公司的执行董事、好氧堆肥工艺专家史林先生和该公司中国地区总代表陈佩芝女士，向他们详细了解了颇具特色的无臭好氧堆肥技术。

已在20多国建了堆肥厂

好氧堆肥技术能实现有机固废的减量化、稳定化和无害化处理。谈话从史林先生对中国的观察开始，他告诉《环境与生活》记者：“我来到中国，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地方的土壤很贫瘠，又有很多垃圾填埋场。而在我看来，填埋场里的垃圾就是我们土地所需要的。我们的理念是，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土壤贫瘠不只是中国的问题，也是全世界的问题。所有的有机废弃物都是生物能源，全球都需要。”

谈到目前国内的垃圾处理，陈佩芝女士也颇有感慨地说：“我国很多地方用填埋的办法来处理生活垃圾，结果就是垃圾填埋场占用了大量宝贵的土地。于是，很多地方又改为焚烧了。焚烧当然也是一种垃圾处理技术，但不少地方现在还未能熟练运用这种技术，垃圾燃烧不充分会产生致癌物，所以又导致了一系列的环境问题。”

据陈佩芝女士介绍，德国UTV AG公司成立于1996年，其核心产品叫“戈尔膜覆盖系统”。迄今为止，该公司已在世界不同气候带上的20多个国家建立了堆肥厂，并取得了成功。堆肥设备的年生产能力在100吨和100万吨之间。

陈佩芝：“史林先生25年前就是一家堆肥厂的厂长，然后就一直专心做工业堆肥技术的研发。我们的技术是在堆肥厂里面实践出来的。这就是我们与其他公司不一样的地方。后来通过逐步改进，研发出戈尔膜覆盖这个系统。其实，膜术早在1995年就已经成熟了。”

在内蒙古的试点超出预期

目前，该技术在我国云南、广东和内蒙古已有多个试点，陈佩芝说：“我们提供技术，客户自己去做，但是认真做和不认真做效果大不同，内蒙古做得就非常好，甚至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只要客户有反馈，我们就会去认真改良，如果客户做得特别好，我们就去向他们学习。”

内蒙古呼伦贝尔市的试点主要是处理牛粪。该有机肥厂设计年产量1.4万立方米，已建造了5条堆肥槽。

其工艺流程大体如下：

第一步，将牛粪与麦类秸秆或油菜秸秆进行混合，将混合肥料堆进肥槽，利用戈尔膜进行覆盖发酵。第二步，通过控制器数据对膜内进行监测，利用鼓风机经风道向膜内注入氧气。同时利用风道收集堆内渗漏液的有益菌种，便于菌种重复利用和特有菌群的收集。肥堆內温度达70至80摄氏度，最高可达90摄氏度，可杀死肥堆内的病菌和不利菌种。第三步，经4至6周发酵，好氧堆肥发酵最后完成。肥料就可以运到农田施肥了。

零臭味：办公室建在堆肥旁

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人类早已懂得利用秸秆、落叶、野草和禽畜粪便堆积发酵以制取肥料，但过去是用传统的手工操作以及自然堆积的方式，依靠自发的生物转化作用，所以存在发酵周期长、处理能力低、有机物分解不完全和肥料质量差等问题。

陈佩芝告诉记者：“我们与传统堆肥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工业化和非工业化。”史林向记者详细讲述了戈尔膜处理系统的处理过程：整个堆肥槽内共包含了13个步骤，其中膜技术是最核心的，但是整个过程，包括通风、监测、控制也是非常重要的。史林让记者摸了摸戈尔膜所制成的手套，记者感觉其薄如蝉翼。戈尔膜是由3层材料组成的，中间白色的膜是核心技术，透气性能良好，使用时间可达8至10年。

陈佩芝介绍：“整个堆体过程是要经过预处理的，建完堆以后就用戈尔膜覆盖。戈尔膜的特殊结构使堆肥槽内有了合适的小气候，不仅保护了堆体所需湿度，做到了防风、防水，又能使水蒸气和空气有控制地透出，使堆体不会干燥，真正做到了既除湿又保湿。由于合理的供风（由鼓风装置实现），堆体内形成了一个空气舱，保证堆体内温度均匀。另外，还通过插入的氧气传感器和温度传感器进行监测，并控制整个堆体的温度。温度传感器有5层，因为高度不同，其温度也不同。德国要求三点式测温，我们公司用了五点式测温。”

史林自信地说：“戈尔膜覆盖技术真正实现了堆肥零臭味，UTV AG公司在德国的办公室就建在堆体旁边。戈尔膜特有的分子过滤微孔结构（孔径0.2微米），不让细菌和臭味气溶胶通过，臭味排放大大减少，环境质量优于封闭式厂房。这将保证项目周边地区居民和项目运维人员的健康和安全。”

蛋壳和鸡毛都可以降解

史林介绍，该公司封闭式的堆肥系统几乎适用于各种有机废弃物，例如：污水处理厂的污泥、厨余垃圾的堆肥处理以及生活垃圾的干化或稳定化处理。

史林接着介绍：“对我们戈尔膜技术来说，不存在不降解这种情况，几乎所有的有机物都可以降解，比如说蛋壳，也包括屠宰场出来的垃圾。很多人认为鸡毛很难降解，但是我们能做到，贝壳类也能降解。我们公司目前正在做一个烟草降解处理的项目，烟草一般人不会做，因为纤维素的含量比较高，易燃，但是我们能做。”

种子发芽指数被认为是最敏感、最可靠的堆肥腐熟度评价指标。一般情况下，发芽指数大于50%可认为堆肥对种子基本无毒性。

陈佩芝女士告诉记者：“种子发芽指数在中国达到50%就可以了，75%就算很好了。但是有些项目我们两周就做到接近100%了，这是因为我们给堆内的微生物创造了一个极佳的生活环境：第一，鼓风装置给堆内通风，给微生物送来氧气。第二，堆内保持一定的湿度。第三，膜盖起来之后就没有光亮了，环境变暗，这样微生物就会很舒服。人工作、活动是要有亮光的，但是戈尔膜是不需要人进去的，所以暗一点会更好。最后，我们堆内的温度达70至80摄氏度，最高可达90摄氏度，堆肥效果好。”

鼓风机功率只有1.5千瓦

史林补充说明，戈尔膜覆盖之后需要进行一次翻堆，就是用铲车将这一堆放到另一边去。堆肥处理过程总共6周，4周之后就需要进行翻堆。因为在原先这个堆里停了4周之后，底层比较干，中层适中，而上层还是湿的，所以要翻堆，达到均匀，以便发酵均匀。不翻堆的话，前面堆体就要多用鼓风机，但翻堆之后鼓风机用得少，可节约用电。

陈佩芝认为：“这项技术几乎是全方位的环保。为什么这样说？第一，鼓风机耗电量少，工人在发酵过程中无需与垃圾接触。一个50米长、8米宽、3.5米高的大堆，鼓风机的功率只有1.5千瓦。戈尔膜系统中50米的渗滤液收集管道，也解决了地面垃圾渗漏导致二次污染的问题。”

膜技术好氧堆肥能极大减少废弃秸秆、禽畜粪便和生活垃圾造成的污染。堆肥生成的有机基肥，进行配比施肥，能够改良盐碱地、瘠薄地等低产地块。可谓一举多得，真正实现变垃圾为肥料。

当记者问到经济成本会不会影响在国内的推广时，陈女士说她估算过三四百吨的堆体，只需很少的时间就可以收回成本但她也说：“我们是做工艺出身的，比较严谨。如果客户不按照工艺严格来操作，还是会出现臭味的。膜覆盖技术看似简单，实际上有很多需要注意的问题，我们有很多模仿者，但只有史林先生知道这个系统为什么要做成这样。我们有许多模仿者，但是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