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永刚 花晨

据传，白氏定州眼药源于明代永乐年间，其祖先是西域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他用从阿拉伯人那里学过来的制药技术，在穆斯林人群中行医卖药。在成吉思汗进军黄河北岸以后，西域各民族纷纷跟着蒙古军队铁蹄随迁过来，白氏祖先也随人群迁居到河北定州，其子孙后代也都继承祖业。他们精研中草药方，运用中成药的制药方法，制作丸、散、膏、丹供回族同胞使用，在民众中享有很高声誉。在白家各类成药中，尤以眼科药物最为出名，其眼药最初制成瓜子形药片，俗称瓜子眼药，在华北一带久享盛名。

一次五月天气，乾隆带着和珅、纪晓岚等一行人，便装外出私访游览，到了河南开封古都时，不巧突发眼疾，两眼红肿、痛痒难忍，随行一帮人顿时慌了手脚，气得乾隆大发雷霆。纪晓岚认为皇上是一路辛苦，受了暑热，热毒上眼，应该在室内阴凉处歇息，吃些清凉降火食物；眼睛上覆盖用井水凉透的湿布降温就可以了。和砷则指挥随行的太监等人急匆匆到周围药店四处寻找眼药，很快就找来了好几种不同牌子的眼药，乾隆一眼看中了定州瓜子眼药。他以前对此药早有耳闻，拿到瓜子眼药，马上就用上了。用了几次，眼疾症状顺利消退，舒服异常，皇帝龙心大悦，立即传旨奖赏定州白氏药庄。从此以后，定州瓜子眼药声名大振。

清末，白氏定州眼药传到白瑞启手中。白瑞启决心努力发展家族医药事业，以增强国家的民族实力。为防他人假冒其产品，他特地设计、注册了“鲸鱼”商标，取其“敬宇”的谐音，他的药厂也命名为白敬宇眼药厂。

白瑞启在药厂的生产管理中，反复向职工强调生产中一切都要讲究“真”：药材要真材实料，决不能以次充好，鱼目混珠；制作工艺要认真，生产中要严格遵守工艺流程，工序再繁琐，也不能随意删减，要确保出厂药品的疗效；对病家要真诚，药品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人命关天，来不得半点马虎，要把病家当成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把最好的药品奉献给他们，确保他们早日恢复健康。白敬宇药厂在祖传秘方的基础上，以创新生产眼药为主，同时也生产其他多种中成药。眼药有瓜子眼药、粉状高级八宝眼药、炉甘石眼药等，其他中成药有红灵丹、明目地黄丸、黄连上清丸、牛黄解毒丸、追风膏等90多种丸散膏丹。民国以后，白敬宇眼药厂总厂迁到南京，在南京建立稳定生产基地，白瑞启把业务交给儿子白泽民打理。南京总厂在全国设立多处办事机构，销售网点遍布全国。

随着武昌起义的炮响，做了3年宣统皇帝的溥仪不得不宣布退位，退位后的溥仪和他的皇族家庭都住在宫中，仍享受退位前的生活待遇。1918年，经徐世昌推荐，溥仪聘用一位汉学功底深厚的英国人庄士敦为英文教师，学习西方历史文化。溥仪年轻时眼睛不太好，经常发眼疾。庄士敦在中国云游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对医道也颇有研究。前些时候在威海卫当官时，经常到一些官宦大贾家中做客，在那里他见识过山东东阿阿胶的神奇，也领略过河北白敬宇眼药的独特疗效。这次遇到溥仪暴发眼疾，便向溥仪推荐使用白敬宇的瓜子眼药片。溥仪以前也听说过老祖宗乾隆特地奖赏过此药，欣然同意，马上便使用了白敬宇眼药，用药后，溥仪的眼疾果然消退了，满目清亮。他从心底里喜欢上了此药，从此就将白敬宇眼药当作自己的常备药物。以后他无论是居住在天津静园，还是跑到长春当伪“满洲国”皇帝的时期都购进不少白敬宇眼药。

1945年8月，苏联红军百万雄师出兵东北，日本关东军纷纷溃退，“树倒猢狲散”，伪“满洲国”也就随之垮台了，溥仪带着他的亲属和一帮狐群狗党共计几十口人，狼狈地逃出长春，先到了临川县大栗子沟。由于苏军进军神速，溥仪顿感危在旦夕，马上精简人员，扔下他皇族一大帮人，再次逃亡。慌乱中，连皇族几十口人的生活费都没留多少，只是指令他二妹韫稣的丈夫郑广元和两个溥字辈的人处理善后。

郑广元和韫稣一家人离开溥仪之后，本想到新宾县找个熟人家落脚，谁知到了新宾县乡下，那家人早已杳无音讯，他们举目无亲，缺衣少食，全家人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韫稣一度甚至产生过跳井自杀的念头。祸不单行、雪上加霜的是当时新宾县一带又流行起红眼病，许多人染上眼疾，无药可治，老百姓叫苦不迭。韫稣的两个孩子也染上了眼疾，他们肚子饿，眼睛又痛，整天哭闹个不停。郑广元情急中突然想起溥仪临走前交给他一些药，里面有白敬宇瓜子眼药，平时用不上，现在不妨拿来试试。真是没想到，两个孩子刚用了两天，眼疾就全都消失了，效果十分神奇。郑广元灵机一动，和韫稣商量，咱们何不用大哥留下的白敬宇眼药来给大伙治病，以度过目前生活难关？郑广元刚一开始治红眼病，消息就传开了：“郑老头有仙药，用仙药治红眼病一治就好！”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排着长队到他这里看眼病。一下子，他们这里求医者门庭若市。韫稣对大家说：“咱家没吃没喝的，你们有钱就给两个钱，没钱给点馒头贴饼子也行。”由于白敬宇眼药治红眼病效果好，大家都乐意。就这样，全家人终于度过了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