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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狩“罪”

2018-06-04王銮锋

今古传奇·故事版 2018年8期
关键词:建国杨树

王銮锋

楔子

这是一场漫长的追捕,充满血腥、欺诈、贪婪和诸多巧合。

十年前,吉林省吉林市两名陪侍女性遭抢劫后被杀害肢解,3名哈尔滨籍男子和一名吉林籍女子涉嫌犯罪,当地警方先后7次立案侦查,都无下文。公安部网上通缉,亦是不了了之。四名犯罪嫌疑人如泥牛入海,全无踪迹。更离奇的是,他们的家人也一并“消失”。

2011年,在公安部狂飙突进的“清网行动”中,哈尔滨公安局一名巡警不经意间浏览到这四人的通缉令,他认出其中一人是其“发小”,经过4个月又11天的海量摸排,冰山开始浮出水面。

4名犯罪嫌疑人及其亲属共12人早已改名换姓,从山西和河南“漂白”身份后,再在内蒙古落户定居,从而得以逍遥法外。在刑侦技术发达的今天,隐匿的命案逃犯如同隐形炸弹,是谁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了生存空间?

2011年年底,四名犯罪嫌疑人最终在包头落网。但这场追捕至今还没有结束。更令人惊悚的是,四名犯罪嫌疑人背后还有连环命案,共计有10名女性惨被肢解。

他们客居塞外,以堂兄弟的关系示人,但约定“私下不见面,不联系”,这背后有着怎样的隐情?逍遥法外10年,如今一朝倾覆,这中间又有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1.生意人

包头是充斥着烤羊肉、煮土豆和奶茶气味的草原城市。直到2002年下半年,“王学礼”还仅仅是在地图上熟悉这个塞外枢纽。十年过去了,2012年,人到中年的“王学礼”住在包头昆都仑区都市豪庭,当地最高档的住宅区之一。他在包头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开了两家台球厅和一家足疗馆。“王学礼”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妻子“马海燕”比他小10岁,办事决断,把生意打理得很好。5岁的儿子聪明可爱。还有岳父马景志和小舅子马俊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通常,“王学礼”要睡到上午10点钟左右,然后去台球厅和足疗馆照看生意,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才回家,一般都到次日凌晨了。

“王学礼”的母亲刘凤云和弟弟“王学凯”住在另外一个小区,王学凯给哥哥打下手,也很忙碌,所以刘凤云大都一人在家。

从刘凤云所在小区出门左拐150米就到了包钢第十七小学,学校对面是一溜小商店,其中有一家“康滋”医疗床垫店,店主是“王学国”和李红“夫妇”,二人都操东北口音。遇到“王学国”前,李红已经在包头落户,并有了一个女儿。李红常常热情地跟邻居打招呼,但是“王学国”很少说话。

与青年路隔着两条街道就是包头市最大的经济房住宅区。小区管理车棚的老大爷还记得其中3栋53号住户叫“王华炎”,因为他走路一瘸一拐,令人印象深刻。但53号房屋里现在住着的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中年男人,他不认识“王华炎”。其实,“王华炎”在包头郊区的煤场倒腾煤炭已经好多年了,那里地段僻远,寻人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与“王华炎”同居的女人名叫马健华,她能说会道,还带来了与自己丈夫生养的一对儿女。

左邻右舍都认为,这三户人家同散居在包头的普通人家一般,着实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但在2011年10月底的一天晚上,“王学礼”和“王学国”先后接到同一个电话,“王华炎”打来的,紧急万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三人之间最后一次通话。

其实那段日子,“王学礼”的烦心事都堆到了一起。妻子背着他跟别人约会,他心知肚明,但却不能发作,这个家庭还不敢贸然破裂。岳父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好多次都把小区保安给惊动了。

但这些,都不如“王华炎”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心悸,这破坏了他们的约定。在电话里,“王华炎”说,《新闻联播》报道称从2012年1月1日开始,中国公民身份证将增加指纹信息。“王华炎”叮嘱他们一定要保存好身份证,同时再去公安局补办一张身份证,但他反复强调:“千万不能留下指纹!”

“王学礼”、“马海燕”、“王学国”、“王华炎”其实不是他们的本名。十年前,他们还叫杨树彬、戢红杰、张玉良、吴宏业。

杨树彬幼年丧父,自小顽劣,初中毕业后,到东安发动机制造公司上班,与社会上“混混”过往甚密。上班时,杨树彬结识了同样不安分守己的吴宏业。张玉良是杨树彬小学同学,从小成绩良好,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单位效益不好,他下海經商,一直亏钱,与妻子的关系破裂。就在张玉良穷困潦倒之际,杨树彬和吴宏业拉他合伙做生意,三人南下深圳,在那里遇到了戢红杰。戢红杰从小母亲去世,十六七岁时,就到深圳等地以异性陪侍谋生,此后亦很少回家。

他们的麻烦要从一条堵塞的下水道说起。2002年9月11日晌午,吉林市船营区一栋居民楼的下水道莫名拥堵,还源源不断地涌出油腻腻的“肉馅”,不安的住户报警。杨树彬、张玉良、吴宏业和戢红杰就住在楼顶的出租屋。

吉林警方迅速赶到现场,进行取样鉴定,证实这些“肉馅”是两名被肢解的女性。他们迅速封锁楼道,待追踪到楼顶出租房时,杨树彬、张玉良、吴宏业和戢红杰已经不见踪迹。出租屋里还有两具没有处理完的尸体,现场留下了指纹。

经过进一步调查,杨树彬、张玉良、吴宏业和戢红杰等人涉嫌绑架两名陪侍女性,抢得16万元后将她们肢解,丢弃的碎尸堵塞了下水道,命案遂东窗事发。吉林警方先后7次成立专案组意欲破案,但4名犯罪嫌疑人却如石沉大海。

杨树彬等人被公安部通缉后,他感知风声甚紧,开始找人运作,将4人及亲属共12人通过改名换姓,先从山西和河南“漂白”身份,再在包头买房落户,做起生意。

不仅仅是忌惮指纹,10年来,他们不使用信用卡,不乘坐飞机,不住酒店,绝不在公开场合留下任何身份信息。他们原以为如此小心甚微,隐匿的生活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但是杨树彬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个当警察的小学同学,更没有想到20年后对方还记得他。

2.线索

数千里外,哈尔滨市特警支队第七大队大队长许建国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惊动公安部。2011年6月中旬的一天,他进入公安部的网络作战平台浏览,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杨树彬等四名犯罪嫌疑人的通缉令。他仔细端详杨树彬的照片,感觉似曾相识,眉宇之间酷似少时玩伴“武和尚”。他们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

许建国从其他朋友处证实:“武和尚”就是杨树彬。小时候,杨树彬曾赴五台山学艺,习得一身功夫,故有“武和尚”之名。他惊愕不已,决定亲手抓捕“发小”。

2011年8月1日,许建国成立了一个“9·11”专案组。他分析,杨树彬、吴宏业及张玉良都是哈尔滨市常住人口,肯定留下了大量社会关系和行动轨迹。

在走访了平房区100多户人家及50多家单位之后,警方发现杨树彬的母亲及弟弟在2006年突然搬走了,亲友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处。而戢红杰在吉林老家的父亲和弟弟也同期“失踪”,再无信息。许建国认为,如果杨树彬和戢红杰携带全家出逃,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会过大,给侦查带来的机会也就增加了。

人海战术发挥了作用。对杨树彬的社会关系再次进行精心梳理后,警方从杨家的一位远亲处知悉,杨树凯前些年曾一人返回哈尔滨治病,他去探望时,无意中发现杨树凯病历卡上的名字叫“王学凯”。哥哥是通缉犯,弟弟却举家搬迁,隐姓埋名,这中间有何蹊跷?许建国推断,4名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属很可能均已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9·11”专案组以使用普通话及生活习惯为依据,在淮河以北,一场大规模的网络搜索开始了。为了防止杨树彬等人在年龄上做手脚,他们把年龄上下放宽5岁,然后在数百万的人口信息库中筛查。

5天过后,筛查完毕,没有找到“王学凯”的信息。许建国不肯放弃,又提出把筛选对象年龄上下放宽6岁,再次筛查。就在翻到人口信息库中倒数第二张照片时,他们觉得有些面熟,反复核对,正是改名为“王学凯”的杨树凯。

打开“王学凯”的全户信息,他母亲名叫刘凤云,这正是杨树彬母亲的名字。“王学凯”及刘凤云新的户籍所在地为包头市。许建国根据杨树凯改名叫“王学凯”的特点,在内蒙古放宽年龄段搜索名叫“王学×”的人。经过对户籍信息的搜索,最后锁定了“王学礼”。

2011年10月25日,哈尔滨市特警支队副支队长张晓波、张航带领许建国、张兴旺等人奔赴包头。在当地相关部门的配合下,他们监控了“王学礼”当年留在车管所的手机号码,定位显示目标经常出现在包头市青年路的一家台球厅。

傍晚时分,“王学礼”从台球厅出来,许建国带人坐在里面紧紧盯着台球厅。随后,“王学礼”进了一家饭店,许建国等人尾随进入,坐在邻桌,听得分明,看得清楚。

“可以向任老板交货了。”许建国高兴地说。同事都笑了,他们明白,“任老板”指公安局局长任锐忱,“货”当然是指杨树彬。

当“马海燕”送儿子上学时,一辆小车缓缓驶过,刑警张兴旺和李宏伟正坐在车内,拿着一张照片反复对比。不错,“马海燕”就是戢红杰。

两个儿子忙于生意,媳妇不冷不热,刘凤云与“侄儿媳妇”走动得亲热。通过她们的通话,警方找到了“王学国”。原来,李红就是刘凤云口中的“侄儿媳妇”。随后,确定“王学国”就是张玉良。

一周下来,已经确认了三人,但来自哈尔滨的警察依旧眉头紧锁,因为还有一人始终不曾露面。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王华炎”打来电话。许建国监听到了这个电话。他们断定“王华炎”就是吴宏业,但包头郊区有煤场四五百座,无法準确定位。在吴宏业的联系人当中,煤场老板郑恩双出现得最为频繁,许建国以商人的身份约他到包头洽谈生意。郑恩双刚一露面就被控制起来,他惊恐不已,配合意愿强烈,说出了“王华炎”的名字以及煤场的具体地址。

2011年11月2日,哈尔滨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长孙君亭带领12名特警抵达包头。

忽鸡沟乡距离包头市区大约200多公里的一个小煤场里。屋里有五六个人在闲聊,都是蓬头垢面,无法辨认样貌。乔装的特警孙君亭和郑金玉走了进去。郑金玉问:“谁是王华炎?”

“你是谁?”一个男人问。

“我是朋友介绍来买煤的。”

“我就是。”话音未落,他的胳膊就被孙君亭擒住了。

时间为下午4点30分。孙君亭通知其他办案人员同时行动。张兴旺和李宏伟已经跟随戢红杰逛了一天街,接到命令时,他们立即逮捕了戢红杰。几乎在同一时间,杨卫国和周嘉林冲进了张玉良的商店。张玉良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被铐上。

杨树彬强壮高大,又曾习武。许建国和张晓波带领8名特警布控。那天下午,杨树彬一直呆在足疗馆内。接到孙君亭命令后,许建国和张晓波进了足疗馆,以顾客挑选包房的名义巡视一圈,但不见杨树彬踪影。许建国急中生智,拨通了杨树彬的手机,想循着铃声找人。却没有听到铃声,对方也未接电话。

还有一间包房没有查看,许建国一脚踹开包房,只有一名男子仰躺在按摩床上,那是杨树彬。

在多年的逃亡生涯中,杨树彬养成了一个习惯,手机总是调成振动,不接陌生人电话。发觉有人破门而入,他还想挣扎,但来不及了,许建国的枪口已经顶在他的脑门上:“警察,你千万别动!”同时,张晓波的枪也顶在他的胸口上。

孙君亭的手机捷报频传,他说:“这就叫一网打尽。”

3.漂白

2011年11月,哈尔滨市警方成功抓捕4名潜逃了10年的命案犯罪嫌疑人,但在千里之外的山西,却引起一场警界“地震”。山西省兴县公安局已有2人被逮捕,4人被开除公职,6人被撤职。原来包头成功抓捕的4名命案通缉犯之所以能够藏匿10年,系因在山西兴县公安局部分人员的“关照”下,得以改名换姓“漂白”身份。常年逃亡,杨树彬积累了丰富的反侦破经验,他决计给四人团伙构建一个封闭、安全的壁垒。

正巧吴宏业遇到了马健华。对于马健华,杨树彬表示认可。在这个团伙中,杨树彬享有绝对的权威,其他成员都需要经过他的审核。杨树彬得知马健华来自山西后,要求她帮忙伪造身份。包头市沿袭“走西口”的传统,其中山西人最多。

马健华隐约感知吴宏业、杨树彬等人“身上有事”,但没有想到“背有命案”,她对吴宏业痴情一片,所以答应了杨树彬的要求。2005年,马健华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山西省兴县蔡家崖镇。

据马健华交代,在一起打麻将的过程中,她认识了时任派出所副所长张春平等人,结下很深的关系。在张春平的指引下,马健华找到户籍民警白原喜等人,提出把丈夫“王华眼”的名字改为“王华炎”。

在马健华的运作下,她及一对儿女在苏家塔村领取了新户口本,户主是改名为“王华炎”的吴宏业。此外,戢红杰的父亲戢景志和弟弟戢守营也在苏家塔村落户,分别改名“马景志”和“马俊”。而杨树彬、戢红杰及他们的儿子、张玉良等四人则在大坪头村落下户口。

这些年来,马健华一直阻止丈夫王华眼办理二代身份证,以避免吴宏业的身份穿帮。

“漂白”身份后,杨树彬定下一条规矩: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再回哈尔滨,更不能跟哈尔滨的任何人有任何联系。

戢守营说,为了排遣大家背井离乡的孤独和失落,杨树彬每年春节都把所有人聚到家里吃一顿饭。在掩人耳目的同时,刻意营造出一团亲情和其乐融融的气氛。

其实每次聚会,张玉良及吴宏业都不敢喝杨树彬准备的酒水,他们说,害怕酒水里下毒。然而,他们又不敢跟杨树彬散伙。

但在杨树凯看来,孤独是他哥哥的生活方式。妻子、儿女和小心翼翼的生活是不适合他们的。

杨树凯早年落下了一身的病,加之难敌思乡之情,他偷偷跑回哈尔滨入院治疗,一名亲戚去医院探视,正巧看到了他的病历卡。杨树彬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你为什么非要回去?我告诉你,就是死在外边也不能回老家。”杨树彬似乎清楚,这个失误已经没法弥补,只能听天由命。

几年后,“9·11”专案组还是抓住了这条线索。让他们“漂白”多年的身份最后现了形。

4.尘埃落定

落网后,张玉良和吴宏业很快就对在吉林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杨树彬却一直咬紧牙关不开口。

许建国找到巡特警支队领导孙君亭,要求亲自提审杨树彬。

“老同学,我们快20年没有见面了。”许建国看着他说。

杨树彬打量眼前人,他认出来他们是街坊,也是小学同学。

许建国说:“我想这可能是天意,让我抓到了你。你不但死路一条,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无论对谁,你都应该有个真正的交代。”杨树彬开口了,侃侃而谈。

20岁时,杨树彬被一个叫“关胖子”的人“带上道”,第一次参与抢劫时,他也曾害怕,只在一旁观看,没有动手,但却分到了钱,此后胆子便越来越大。

1993年1月7日,杨树彬伙同刘卫军、李江涛在台球室持刀行凶,刺伤二人、刺死一人,刘、李被抓获判刑,杨树彬窜逃。此后,杨树彬开始逐步走向罪恶的深渊,却一次次成功地逃出法网。

1998年到2003年,5年间,杨树彬及其同伙共犯下6起重大案件,共肢解了10名陪侍女性。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悲伤和深深的疲惫充满了许建国的心。他曾经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真相却如此血腥。许建国问他:“为什么选择异性陪侍作为目标?”杨树彬回答很直接:“来钱快,好接触。”

当杨树彬带着做生意失败的张玉良和老同事吴宏业来到深圳时,他们遇到了戢红杰。她16岁南下后,就在娱乐场所做陪侍人员,供养家中的父亲和读书的弟弟。戢红杰后来供称,杨树彬拉她入伙时,她曾不从。但杨树彬说:“你爸、你弟住哪儿我可都知道。”就这样,她成了杨树彬的女友。戢红杰开始浓妆艳抹,出入当地高档娱乐场所。不过,她当陪侍人员只是一个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秘密选择抢劫作案的目标。

杨树彬本人高大,面相白净,显得很有气派,一旦戢红杰选定目标后,他装成大款去“钓”戢红杰选定的“鱼”。为了“引鱼上钩”,杨树彬一般都自称是电厂老板,吴宏业和张玉良则在一旁卖力吹捧。为了博取好感,杨树彬给小姐小费时出手阔绰,此外还给买礼物,几次之后,陪侍人员就主动打电话给他要求见面提供服务。

一旦女孩上钩,进入出租房后,即失去自由。她们首先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折磨,被迫说出银行卡密码。杨树彬与吴宏业出门取钱时,会留下戢红杰和张玉良看守女孩。待钱到手后,他们将这些女孩残忍杀害并肢解,再毁尸灭迹。

杨树彬交代说,他制定了一套作案流程:选择的抢劫目标必须得他亲自确定;用做杀人场地的出租房必须是高档小区,这样才符合大款的身份;租用的房子必須有浴盆,这样便于肢解尸体;绝对不许用刀、斧砍砸尸体,以免有响声惊动邻居;到银行取款时必须戴棒球帽,用帽檐遮脸,防止被监控录像拍照。

尽管计划周详,他们在吉林犯案时还是留下蛛丝马迹,最终被通缉,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10年之后,吉林市公安局办案人员终于见到了杨树彬等四人。吉林警方再审时,4名犯罪嫌疑人对在吉林省吉林市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交代,自2000年至2004年期间,采用相同手段,先后在深圳、浙江等地前后共计作案6起,抢劫财物近200余万元,杀害并肢解10名陪侍女性。与“9·11”案相似,对于调查类似悬案的警察来说就更有吸引力,因为一起神秘案件的真相大白常常促成另一起案件的侦破。

深圳、浙江等地公安人员奔赴吉林,提审杨树彬等人。这些城市遗留有一些命案,受害者资料不详。当地警方渴望能与“9·11”案件合案。但陪侍人员都是流动人口,在案发地没留身份信息,杨树彬等人的口供还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核实。

许建国曾经设想,在杨树彬等四人落网后,他会有一种使命完成的解脱,但是却没有。他不知不觉又想到去年年底,从那时起,“9·11”就已在他心中了结了。

当杨树彬交代完后,在等着许建国的反应。许建国给他倒了一杯水:“老朋友,你的死期不远了。”“我知道。”杨树彬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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