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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次新疆旅行

2018-05-31Lingxing

焦点 2018年5期
关键词:魔鬼城那拉提杏花

Lingxing

本月跟随摄影团来到了新疆,限于时间,一周只参与了一半的行程,但足以领略雪山、草地和无尽的苍凉。

在到达新疆之前,我幻想着能站在伊犁的杏花沟望着一树一树的花开,一束光洒在远处的草地上,无人机从空中掠过拍下这般美景,我连朋友圈的文案都想好了:人间四月天。我计算好摄影团的行程,在拍摄杏花的前一天飞到伊犁市新源县的那拉提机场与他们会合。但事实上,接下来的一周,等待我的是完全未知的旅程。

始于遗憾

那拉提机场极小,三面都是雪山,我到的时候是中午,停机坪有且仅有一架飞机。摄影团还在几十公里外拍摄,酒店安排一位司机师傅来机场接我。

“杏花?早就谢了。那拉提草原?六月才是旺季。”出机场的路上,车被路过的羊群团团围住,在这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司机师傅很惊讶我为什么这个季节来到新源。他宽慰我说:“到了酒店问问,他们年轻人知道哪好玩。”

杏花没有了,酒店前台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但我依旧心存侥幸,等待摄影团回来。一下午的空闲时间我在空空荡荡的县城瞎晃,在大众点评排满第一的餐厅花了差不多五十块钱吃了一顿“大餐”,三串烤肉和一大碗拌面还有一个凉菜。星期六的下午这家店只有我这一位食客和四五个店员。

城中心的很多店都半掩着,人们坐在自家低矮的小房子前晒太阳。穿过一条街,在酒店的西面,人们可以在广场放风筝、玩滑板或者散步。

在太阳下山后的两小时,饥肠辘辘的摄影团终于回到了酒店。“摄之友”的摄影指导廖老师带着台湾基隆摄影协会的十几位爱好者没有按照既定的行程行事,前一阵的大雪已经让吐尔根的杏花所剩无几,于是他们赶到大西沟福寿山的野杏林,拍到了我想要打卡的那个场景。

错过了杏花沟,那拉提草原才是我行程的第一站。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军队由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翻过山岭,眼前却是一片繁花织锦的莽莽草原,流水淙淙,夕阳如血,人们不由得大叫“那拉提(有太阳),那拉提”于是留下了这个地名。八百多年之后,四月的草原依旧带着寒意,草地泛着近观却无的绿色,零星看见两只白天鹅。车开到山顶一无所获之后,转自冬季牧场,路过牧民的民居,摄影团的成员决定下车。因为拍摄马群,我结识了一个叫做丽娜的哈萨克族小姑娘。她的家就在景区里,抬头就是雪山。平日和哥哥一起在县城上学,一家五口人每人都有一匹马,家里还有二十多头牛和一百多只羊,周末就回家帮忙不过来的父母干活。

错过了杏花,草原上的小黄花还没开,如果以“最美的季节”作为标准,伊犁之行还是略显遗憾的。

翻越天山

离开住了一晚的那拉提镇,往南疆走,我坐在放行李的小车里,和临时被拉来做司机的小王,对于这一天的目的地究竟是哪一无所知。几天前,小王接到在乌鲁木齐做旅游大巴司机表哥的电话,摄影团行李太多放不下,关上自己的手机维修店开车前来救火。

早上出发时,我们只知道要开往巴音郭楞蒙草原的方向,中间有一段翻越天山的公路让我们惊叹不已。雪山就在道路的两侧,阳光在雪山上留下痕迹,露出灰褐色的岩石,构成一幅艺术品。我们停下车,在雪山拍照留念,无人机被同样下车赏景的维族大叔们围观。在这一天里,车窗外的景色从牛羊遍地的草场到白雪覆盖的山地,最后是荒芜的戈壁,苍茫又辽阔。高速上有不少临时停车点,每一处都想多停留一会儿,哪十白只是感受风的推背感,新疆在路上的体验远胜景点。在四点多的“午晚饭”时间,我們和摄影团在路边的拉面馆汇合了。摄影团临时决定增加一个拍摄点,为了保证拍摄时间,这天我们将继续赶路,住在300公里外的吐鲁番。

露天矿和魔鬼城

到达吐鲁番已经凌晨2点多,精疲力竭,从北到南,我们行车700多公里,而6个多小时后,第二天上午9点,我们又继续上路了。我们将拍摄哈密的三道岭镇,被摄影团盯上是因为露天矿拉煤的蒸汽小火车还在运行。天气足够冷的时候,火车冒出的柱状水汽在空中弥漫,夜晚铁轨上橙色的灯光打在上面,很有电影感。这里的确拍过电影,《无人区》里的帝豪大饭店的招牌还在,但被风吹掉了颜色。

导航不管用,找不到矿坑里的火车,当地人骑着摩托车为我们带路。火车头的蒸汽和声音暴露了自己,在铁轨上休息的火车司机说,最多的时候有26辆同时在拉煤,现在煤的开采成本高了,煤价下跌,目前只剩两辆在运行。和几乎所有资源枯竭型城市一样,这里的人口持续减少,很难为继。我爬上了蒸汽火车的驾驶室,被烧成红色的碳肉眼可见,热是唯一的感受。

晚餐时,餐厅的阿姨也介绍说:“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我这个年纪的人一般也会随着独生子女外迁。”她和这个镇上多数同龄人一样都是因为父母援疆而来,他们与父辈们多是在20世纪三道岭大规模开发时来到这里。1958年起,国家先后从东北、开滦和内蒙古等地区,给三道岭矿区调拨了大量技术人员,同时从各个省区分批招收青年奔赴新疆。他们带来了技术和内地的习俗,并最终定居在这里,成为三道岭人。

三道岭的规模比一般的镇要大,最多时有三万多人,居民楼多是修建于二十世纪中后期的4-6层的楼房。一横一纵的林荫路,烤馕、火锅店,站在路边拉家常的老人和新修建的体育场,都让这里没有看起来那么失落。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餐厅阿姨热情地推荐了几十公里外的哈密五堡魔鬼城。我揣测,没有人的痕迹,也没有神话,懒得取名字就被称为魔鬼城。新疆有不少类似雅丹地貌的无人区被作为景区,稍作修缮成了魔鬼城。“雅丹”是维吾尔语“陡壁的小丘”的意思,是在干旱、大风环境下形成的一种风蚀地貌类型。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匠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若在月光惨淡的夜晚,四周肃索,情形更为恐怖。

我自然没有体会它魔鬼的一面,但不得不说魔鬼城很适合航拍,镜头下扣,每一张都是抽象画。

沙尘暴和骆驼

离开哈密的最后一天,小王的里程表上已经2000多公里了,这一天几乎又是一天的车程,我们从哈密重返吐鲁番,住在鄯善县。这里的库木塔格沙漠几乎就在县城里,连Shopping Mall都取名“滨沙”。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摄影团就赶往沙漠,想要邂逅一场日出。但事实上“四月天”对这个区域而言更多意味着扬尘。为我们开门的保安大哥说:“下土了,哈都看不到。”

摄影团提前约好了景区的骆队,一个维族少年牵着五匹骆驼,组成了一个经典意象。清晨的库木塔格在我们拍摄时还鲜有游客,风吹掉了前一天所有的印记留下锋利的山脊,在漫天黄沙里的迷雾中,我用无人机拍下了大漠中行走的驼队。

偶遇了一个有着航拍新疆梦想的空军军官,他也带着无人机,来不及深聊,吃了碗清汤牛肉拉面便匆匆离开了鄯善。

继续向西回到吐鲁番盆地,葡萄还没有成熟,绿树成荫的杏树和已成废墟的高昌故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与自然的抗争从未停止也从未胜利,唐玄奘的雕像在扬尘中已经积满了沙土,火焰山依旧高大并且寸草不生。

摄影团的行程继续,我独自高铁回到乌鲁木齐,窗外的风车高速运转,荒漠、雪山渐渐被楼房取代。到达乌市,打车赶往机场,雨后的火烧云让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掉头拍下橙色的夕阳,我自然也不舍离开。五小时的返程航班,四千公里外,脚步匆匆的深圳机场又把我带回了生活原本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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