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军

[摘 要]本文以我国创业板上市公司（GEM）中小企业为数据样本，研究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结果显示：政府补贴与中小企业创新产出存在明显的正相关，表现为政府补贴与专利产出呈现倒“U”型的关系，当政府补贴小于某一水平值时，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专利产出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反之，政府补贴对企业专利产出产生负向的抑制作用。

[关键词]政府补贴；中小企业；创新产出

[中图分类号]F273.1 [文献标识码]A

1 研究背景

一个国家的持久发展是透过创新来实现的，在“十三五”规划中，我国政府提出推动科技创新，深化企业创新的主体地位，扶持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为我国创新发展战略。同时，巩固中小企业的科技创新主体地位，并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的科技创新战略发展目标。

政府补贴作为社会资源的再配置，对企业创新资源的投入和使用具有引导作用和示范作用，一方面，政府补贴的对象选择从侧面上表明国家发展战略的偏重点，对企业进入某一行业释放了积极信号。另一方面，政府补贴的补助程度可以带动一个行业的发展，引导企业创新发展的深入。然而，政府补贴作为有限的社会资源，它涉及如何在各行业进行分配，分配的程度等问题，近年来，在我国存在着“政府补贴总额过剩”“行业间的补贴差异明显”以及“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效果下滑”等现象，具体表现在：政府补贴资源偏向规模大的企业，以及政府补贴金额所占企业营业收入的比重过高，表明企业营业收入的来源过多依赖政府的直接补贴，不利于企业变革谋求新的发展点。

近年来，中小企业渐渐成为推动我国经济、科技创新发展的主要力量，但摆在中小企业面前的现实问题是企业的融资难，融资问题成为中小企业经营、创新发展的瓶颈，资金短缺对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限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创新成本较高，企业资金不足；二是面临融资困难，企业资金来源单一。目前，我国中小企业形成以自身积存收益为主，信贷、关系借款、民间筹资为辅的融资方式。而发达国家中小企业融资主要通过政府扶持、商业银行提供贷款、投资企业直接投资解决的，这从侧面表明我国中小企业融资方式和渠道存在不合理之处。因此，在我国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引导政府补贴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已经成为提高中小企业创新产出的关键。

2 文献回顾

技术创新活动作为企业发展的重要战略，具有显著的外溢性，即企业的投入不一定能实现企业期待的产出，同时技术创新容易受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例如：竞争对手的抄袭行为、产权保护政策薄弱、市场需求的变动等。因此为纠正创新的外部性，政府行为是必要且不可缺少的，政府可以发挥财政支出、产权保护体系和技术规制等方式来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基础平台。郭晓丹研究企业创新投入和创新成果两者的关系时，结果表明：政府补贴影响下的企业获得更多的专利产出，政府研发补贴确实能激励企业积极参与研发创新活动。与此同时，政府补贴在对象选择上，存在着“规模歧视”，邵敏指出，政府补贴倾向于选择市场竞争力强、企业规模大的企业，政府补贴更多体现为扶持强者。但政府补贴对促进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程度来看，相比于大型企业，政府补贴在中小企业产生的创新效果更加显著，王维研究发现，政府补贴对规模较小企业的R&D投入和专利产出有更为显著的正向影响。

同时，相关的研究表明，补贴强度、方式和公司治理结构等因素影响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的效果，毛其淋从补贴强度来研究政府补贴对企业新产品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适当的补贴可以显著地鼓励企业进行新产品的创新，而过度补贴抑制了企业对新产品创新的积极性。盛光华研究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模式选择的影响，研究表明：当补贴水平较低时，企业往往偏向选择循序渐进的创新模式，当补贴水平较高时，政府补贴会吸引企业群体选择突破性的创新模式。陆国庆进一步研究公司企业治理结构对政府补贴效果的影响，研究表明：公司治理与财务风险对政府创新补贴绩效有显著影响，按照影响系数的大小，企业的资产负债率最为显著，其次为企业独立董事的比重，而第一股东持股比例末之。

綜上，关于政府补贴的研究领域较多集中在运用不同的方法论证政府补贴是否帮助企业提高研发创新和企业绩效，较少探讨以政府补助金额占企业营业收入的比例作为企业的创新投入对企业专利产出作为创新产出的影响。因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选取创业板上市公司中小企业的相关数据，研究政府补贴强度对中小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以及在我国地区差异下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的创新效果，并提出相应的建议。

3 理论依据及研究假设

创新投入是取得创新成果的保障，科技型为代表的新兴产业的创新能力发展源自重大技术创新，以基础研究取得突破作为发展动力，新兴产业技术研发兼具高风险和严重外部性的特点，一方面开展基础研究不仅时间周期长、投入大，而且技术需求的更新速度快，由此可能导致企业技术创新从基础研究到市场产品化不符合市场要求。同时技术创新呈现显著的外溢性特点，技术创新产出具有一定的公共性质，它既并非纯粹的公共产品，也并非纯粹的私人产品，技术创新需要高额的资源投入，而技术创新产出却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因为技术产出的非独占性带来知识的溢出。从社会角度来看，这种技术产出带来的知识溢出是越多越好，越快越好，以此可以带来整个社会总体技术水平的提升；然而从企业的自身利益角度来看，则希望技术创新引致的知识溢出越少越好，越慢越好，企业可以较长时间保持技术优势，以寻求更多的经济利益和减小竞争压力。为了兼顾企业的技术创新活力和社会整体创新效果，特别是保护作为技术创新主体的企业的积极性，政府的介入是必要的。政府补贴作为社会资源的配置，能够有效解决技术研发带来的外部性问题，一方面政府补贴可以解决企业研发低投入、研发成本高支出的问题，另一方面政府补贴可以激励企业开展研发创新，提高企业研发创新的积极性。中小企业是我国市场经济和创新发展的主力军，不仅体现在企业总数的绝对值上，也反映在创新投入占比和创新产出占比方面，数据统计：2016年我国中小微企业占企业总数的比重达到了90%，同时北京、上海、深圳中小企业开展的创业投资事件占我国全部比重的60%。因此，提升我国中小企业创新能力，对于促进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提升国家整体创新能力具有重要作用。但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创新能力的发展依赖于政府补贴的强度，一方面政府补贴可以有效地提高中小企业的研发积极性，提供企业额外的资金从事研发活动，另一方面，过多的政府补贴容易造成企业产生“搭便车”现象，企业疏于从内部环境来促进自身创新能力的发展，对政府补贴产生依赖作用。

据此，本文提出假设1：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的创新产出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假设2：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创新产出的发展依赖于补贴强度。

4 实证研究设计

4.1 变量设计

本文以2012年-2015年政府补贴率衡量政府补贴强度，它表明企业的创新投入，考虑样本行业跨度大，使政府补贴的有效性有所削弱，本文借鉴武咸云等的做法，以政府补助金额与企业营业收入之比衡量政府补贴率。由于专利数据获取方便、客观，因此本文借鉴白俊红等的做法，用企业的专利产出取对数来衡量企业的创新产出，取对数旨在熨平数据的波动。本文以2012年-2015年度专利产出作为被解释变量。

为了解决因变量缺失而引起的估计偏差问题，本文以资产收益率、企业规模和人力资本作为控制变量。①企业规模，本文借鉴刘磊等的做法，以企业期末总资产取对数衡量企业规模。②资产收益率，该指标衡量企业的盈利能力。③人力资本，本文使用企业技术人员数与企业员工总数之比来衡量企业的人力资本。

4.2 数据来源

创业板（Growth Enterprises Market，GEM）又称之为二板市场，服务的对象主要是中小企业，尤其成长性高的高科技企业，为需要融资和发展的中小企业提供融资选择和增长机会。本文截取2013年-2015年创业板上市公司中小企业为研究样本。考虑样本数据的完整性和可获得性，本文剔除2012年-2015年已退市和数据不可获得的企业，最终确定样本量为211家。本文的研究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和国家知识产权局披露的专利公布公告。收集阶段以人工录入完成，数据处理软件为stata14和Excel共同完成。

4.3 实证结果分析

表4-2列示了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和相关性系数。从表4-2可以看出，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在0.5以下，表明变量之间没有相关性，该模型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并不严重，所以该模型的假设是合理的。创新产出与资产收益率的标准差较大，说明样本企业的专利产出和企业的盈利情况存在较大的差异。

★为了研究政府补贴的影响效应如何，本文借鉴武咸云的方法，引入政府补贴率的平方项，建立计量模型：

LnTPit=β0+β1 GSIit+β2 GSIit2+β3 SIZE+β4 ROA+β5 HC+μit

其中，β0是一个常量，β1，β2，β3，β4，β5是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系数；μit为随机误差项。GSIit2为政府补贴率的平方，表明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之间可能存在的非线性关系：系数β2显著为正或显著为负代表政府补贴与企业专利产出存在”U”型或倒“U”型关系，系数不显著，则代表政府补贴率与企业专利产出之间呈线性关系。

表4-3列示了整体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及其显著程度，根据表4-3的分析结果可知，政府补贴率、政府补贴率的平方项、企业规模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中政府补贴率、企业规模的系统为正，说明政府补贴、企业规模对企业专利产出呈正相关关系；政府补贴率平方项的系数β2为负数，反映政府补贴与企业专利产出存在倒“U”型关系，当政府补贴低于某一水平值时，政府补贴对企业专利产出产生正向的促进作用，当政府补贴率高于某一水平值时，政府补贴对企业专利产出产生负向的抑制作用。人力资本、资产收益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企业人力资本和资产收益率对企业专利产出并无显著影响。

5 结论及建议

通过利用2012-2015年创业板中小企业的相关数据，探讨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所得结论如下：第一，政府补贴与中小企业创新产出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当政府补贴低于某一水平值时，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的创新产出呈现正向的促进作用；当政府补贴高于某一水平值时，政府补贴对中小企业的创新产出呈现反向的抑制作用。第二，企业规模对企业创新产出存在正向的相关关系，也就是说，相比于小规模企业，资产雄厚的企业更倾向于进行创新活动，取得技术优势地位；人力资本和企业资产收益率对中小企业创新能力并无显著影响，具体来说，企业技术人员数不是越来越好，过多的技术人员容易产生“搭便车”现象，减弱研发的积极性；盈利越高的企业不一定重视企业的研发创新，政府补贴以企业盈利能力大小作为对象选择不一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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