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周

世界贸易组织第11次部长级会议于2017年12月13日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如期落幕。世贸组织总干事阿泽维多表示，由于分歧较大，此次会议在农业、渔业等一些关键议题上没有突破，但经过各成员不懈努力，各方充分就关键议题交换了意见，并成功设置了电子商务、投资便利化等新议题。

阿泽维多发表的闭幕詞，笔者读来感慨良多。他说，听到更多更加强大的支持声音，会上有71个世贸成员，代表全球贸易的77%，发表声明支持多边贸易体系。但他为这些道义支持未能在会上立即转化成行动深表遗憾，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次会上保护主义没有成为主流就是好事，而且还在电子商务等新议题上还是取得了重要进展。

竭尽全力重振电子商务

当下，民粹思潮和保护主义甚嚣尘上，不会一天就烟消云散。WTO的议事方式是协商一致，只有一家反对就不能成案。阿泽维多不断呼吁世贸成员要顾全大局，保持灵活性。他说了一句肺腑之言：“一方面希望多边贸易体系能行之有效，另一方面只顾索取，一切利益拿到就扬长而去。这是一剂自找失败的处方”。中国成语称之为饮鸩止渴。人们永远都不要忘记，贸易要互利双赢才能持续。

WTO第十一届部长级会议做出决定，所有世贸成员将竭尽全力重振电子商务工作计划，责令总理事会于2018年7月、12月，2019年7月定期审查世贸组织各相关机构递交的进展报告，并向下届部长级会议提交报告。

会议期间，世界电子贸易平台（eWTP）与世界贸易组织、世界经济论坛共同宣布了一项“赋能电子商务”合作机制。三方宣布建立长期对话机制，汇聚来自政府、企业和其他各方的意见，为全球电子商务提供一座连接实践和政策之间的桥梁。

“开历史倒车是没有出路的”

早在1998年世贸组织就制定了电子商务工作计划，事隔20年，很少有人认真考虑世贸组织应如何充分利用日新月异的信息通讯技术促进电子商务的发展。可能有人认为电子商务只是“阳春白雪”，是发达国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发展中国家可望而不可及。这就错了，电子商务恰是促进经济发展、消除贫困、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有效工具。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电子商务领域，WTO已经远远落在时代发展的后面。WTO作为主管全球贸易的唯一多边机构，竟然拿不出全球电子商务统计数据供世贸成员作为制定电子商务发展的依据。

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发布的报告，电子商务销售值已超过全球GDP总值的1/3；网上销售额已从2013年的16万亿美元猛增至2015年的22万亿美元，预计2017年将再增23%。电子商务发展神速，说明第三次、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改变全球生产、销售、运输、消费方式乃至企业的组织形式，生产分工形式、劳动力市场所需的技能都会发生根本性变化。人们必须与时俱进，适应时代的变化。

当前这场工业革命与18世纪至19世纪期间发生的那两场工业革命的区别在于，它是多种现代科技聚合在一起，合力推动着经济和社会的改革，其发展速度之快令人震惊。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历经两个多世纪。2013年，我们还在议论第三次工业革命对世界的影响，不到5年时间，我们已在谈论第四次工业革命对世界经济结构的影响。将来人们的购物方式会更多选择网上购物。据联合国贸发会议报告统计，电子商务销售约占全球GDP的1/3，美国占其GDP的39%，日本占60%，韩国占84%。商家的经营方式必须从根本上改变，以适应市场需求。人们若不想在大浪淘沙中被淘汰，就得奋力追赶。如今，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全球化互联互通时代。《桃花源记》 中所说的 “鸡犬之声相闻，人之老死不相往来”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全球经济以一日万里的速度走向互联互通，经济利益高度相互依存。显然，开历史倒车是没有出路的。

人人都有从事电子商务的机会

那么，电子商务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呢？大而言之，它能提高贸易效率，降低贸易成本，缩短交易时间，直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简化支付手续。具体而言，它能帮助发展中国家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参与全球价值链，分享电子商务带来的红利。简便到只要有一个智能手机就可以开展网上交易，边远的乡村都可以在网上销售自己的产品。换句话说，人人都有从事电子商务的机会。

但是电子商务红利不会自动从天而降，需要国家、 企业、人民群众共同打拼，创造从事电子商务需要具备的基本条件。首先要有良好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具备互联网应用技能，有完善的法规，有充足运输和后勤的设施，有便利的网上支付手段。电子商务的迅速发展是机遇和挑战并存。由于经济发展水平所限，许多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当务之急是厘清电子商务贸易规则

世贸组织的核心任务就是厘清与电子商务有关的世贸规则，使其达到两个目的：促进经济发展和具有包容性。所谓包容性就是要服务于所有国家，所有企业，所有人群。这项工作牵涉到世贸组织服务贸易委员会、货物贸易委员会、知识产权委员会和贸易和发展委员会。世贸组织成员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成员，应该积极推进四个委员会涉及电子商务的工作，以期在下届部长级会议前有圆满的结果。

中国政府早在1980年代就投入巨资进行电信基础设施建设，现在到了开花结果阶段，互联网用户超7亿，电子商务有了长足的发展。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发布的报告显示，中国网上交易达1.99万亿美元，其中B2C（商家对消费者的电子商务）交易超越美国，居全球之首位。

随着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内需市场迅速扩张，人民可支配的收入不断提高，电子商务仍在扩张。中国政府应积极支持世贸组织有关电子商务规则的谈判。中国在长期改革开放中积累了数字经济和电子商务发展经验，可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分享，“一带一路”项目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项目可为参与国的通信基础设施做贡献。中国商务部和世贸组织在帮助发展中国家参与多边贸易体系能力建设方面进行了长期合作。所有这些都应该视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的具体体现，也是对多边贸易体系的强有力支持。

编辑|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