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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岱庙鲁班殿的存废与鲁班神会

2018-01-24任继新

任继新

〔摘要〕从现有资料与考古发掘看,岱庙鲁班殿创建于清康熙年间,重修于嘉庆年间,后又曾扩建,终毁于民国时期,历二百余载。在此期间,因鲁班祭祀活动,而催生鲁班神会,鲁班神会又促进了岱庙鲁班祭祀的组织化和常态化。明清以来,鲁班信仰在工匠群体中深入发展,同时传统农耕社会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依然根深蒂固,工匠们力图将祀行业神之鲁班殿筑于国家正统祭祀大庙,以求社会对其行业及从业者的认可与尊重,岱庙鲁班殿即为一例。

〔关键词〕岱庙;鲁班殿;鲁班神会;传统民间社会

〔中图分类号〕K8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7)06-0076-05

2015年3月21日,泰山岱庙鲁班殿保护性修复工程竣工,并正式对游客开放。恢复后的鲁班殿建于晚期基址并依晚期规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歇山式顶,长177米,宽78米,面积13806平方米(图一)。由此引发了我们对岱庙鲁班殿建筑、鲁班祭祀活动以及当时的社会背景等一系列思考。然而,翻遍清代及民国刊印的《泰安州志》《泰安府志》《泰安县志》《泰山道里记》《岱览》《泰山志》等古籍以及编录古人文艺作品的《岱庙艺文》等均未发现有岱庙鲁班殿及其相关的社会活动的直接文字记载,幸得在鲁班殿原址附近新近出土碑刻两块,再加上原岱庙碑刻中略有述及,并参考遗址发掘成果及周边地区的志书,让我们得以窥其一斑而推及全豹。

一、 岱庙鲁班殿存废考

清康熙七年(1668年)六月十七日,山东郯城大地震,泰安受灾极为严重。据《泰安州志·舆地》载:“十七日戌时,忽有白气冲起,天鼓忽鸣,城随大震,声如雷鸣,音如凤吼,隐隐有戈甲之声。或自东南震起,或自西北震起,势若掀翻,树皆仆地,食时方止。城垣、房屋塌滩(坍)大半,城市、乡村人昏露处。当夜连震六次,比天明震十一次。自后常常震动……。城西南故县村地裂深不见底,宽狭不等,其长无际;城东梭村庄地裂出水;东南留宋、羊楼等庄地陷为坑,大小不等皆有水;朱山崩裂,石上有文,人不能辨;泰山顶庙钟鼓皆自鸣有声,或见马蹄迹其大如斗,或见大人之(足)迹其长尺许。”在这次地震中,岱庙受损严重。据现仍立于岱庙创制于康熙十七年(1678年)的《皇清重修岱庙记》碑之碑阴《重修岱庙履历纪事》载:“彼时,(岱庙)周围垣墙俱已摊(坍)塌,惟前面城上仅存五凤楼三座。后载门一座,止存梁柱。东华门、西华门并城上门楼、四角楼仅存基址。大殿琉璃脊兽、瓦片、上层下层周围椽板俱已毁坏,墙根俱已碎塌,檩枋俱坏大半,惟梁柱可用。后寝宫三座,钟鼓楼、御碑楼、仁安门、配天门、三灵侯殿、太尉殿十一处,瓦片、墙垣俱已摊(坍)塌,椽板俱已残毁,其梁柱檩枋堪用者十分之三。廊房百间,止有二十三间仅存梁柱,其余七十七间仅存基址。炳灵宫一座,大门一座,延禧殿一座,大门一座,仅存基址。经堂五间俱已塌坏。”另据《皇清重修岱庙记》载:“(施)天裔(时任山东左布政使)切念管缮之役,宜以时举,以告抚君,以诹同列,佥日可。武举张子所存有智计,可任,进而俾之。”

于是,张所存“蒙布政司施老爷委修岱庙……招集木作泥水等匠四百人,分工齐修。先派木作百人修廊房七十七间,木料砖瓦俱如创建,尚有二十三间仅存梁柱者,俱添换新料修葺。次拆卸大殿,将碎坏殿墙俱易为石,其檩枋坏烂者,俱换新料;至于椽子、望板俱换,瓦片、脊兽尽另烧造。后寝宫三座、钟鼓楼、御碑楼、仁安门、配天门、五凤楼三座、后载门一座,俱将瓦片木料并墙拆卸到地,俱换新者。东宫门、炳灵宫、西宫门、延禧殿、东华门并楼、西华门并楼、并四角楼,无根椽片瓦,俱如创新。又创经堂五间、配殿二座、环咏亭、鲁班殿”(《重修岱庙履历纪事》)。由此可知,此番岱庙重修,汇集400名能工巧匠,历时近10年,工程中工匠们为其祖师筑起了祀殿,以示其对此工的重视和对祖师的敬仰,此岱庙鲁班殿之初创源起。

岁月流逝,至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鲁班殿已年久失修,有“颓残”之状。据新近出土的《重修岱工外增修祖师殿小记》碑( 魏祥撰,现立于鲁班殿前)载:“戊寅春,余应聘来监修岱顶工,于岱城东岳祠西偏拜以公输祖师像,起视其栋宇,虽尚坚牢,而檐甍亦渐就颓残,及今不修,后将有土崩瓦解怠患,我工师奚以辞其咎?乃捐资为倡,一时有事于岱工者莫不群然和从,或输运料,或助之工,而于缺者补之,故者新之,不逾时而告成。工竣,额曰‘万代宗师,庶使游览瞻仰之人望而知为祖师殿。观□□师,以为是工也举重若轻,办难□□易,不可记弗志也。余曰:余捐修之工多矣,此何足志?然又思,此工非我一人所能独任,同志者皆与有力焉,故从其请,而志诸石。俾预此工者,皆得列其姓名而垂永久云。嘉庆二十三年岁次戊寅八月□□”由此可知,鲁班殿的这次维修,非官方所为,也非其他社会组织所为,而是在前来“监修岱顶工”的魏祥的倡议下,“有事于岱工者”“ 群然和从”的自发行为。且此次重修是自岱庙鲁班殿创建后,唯一有明确记载的一次。

虽然除此之外,尚未发现鲁班殿重修记录,但是鲁班殿必定另有重修经历,有遗址为证。2005年8月,泰安市博物馆专业人员对其进行了遗址清理工作,其遗存基址长1715米,宽768米,高055米,由上下两侧叠压而成,下层为早期基址,上层为晚期基址,晚期基址借早期基址前檐阶条石为土衬石进行扩建。早期基址面阔三间,进深两间,保留了部分地面砖及后檐墙基,并于遗址東北角出土了康熙通宝两枚、乾隆通宝一枚。晚期基址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仅存局部台明、阶条石及四柱顶石,出土了清至民国的瓷片,还在遗址南侧清理出与晚期基址同时期的采用青砖、鹅卵石铺装的甬路。由此可知,鲁班殿在创建之后,应有过一次扩建,且其建筑规制有所提高。据新近出土的刻于清道光元年(1821年)的《百工建醮姓氏》碑载:“岱庙道院内有公输子祠三楹”,另据道光八年(1828年)《泰安县志》载岱庙图(图二)所示鲁班殿仍然是面阔三间,故扩建时间当在道光八年(1828年)之后。

至民国十七年(1928年),因济南五三惨案,南京国民政府之山东省政府在泰安成立,并以泰安为临时省会。“省府令就岱庙营市场,发帑10万元,撤神像、环咏亭、雨花道院,废为旅馆、澡堂,古刻石碣凿供石料,继以驻军拆毁县城及岱庙围墙、坠城社屋不是遏也”[1][13]。鲁班殿亦毁于此劫。岱庙鲁班殿自康熙十七年(1678年)创,至民国十七年(1928年)废,历250年。endprint

二、 岱庙鲁班殿与鲁班神会

岱庙鲁班殿的创制和扩建,为鲁班信众的行祭提供了现实场所和精神动力,必然助长了鲁班祭祀活动,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鲁班信仰的程度,扩张了鲁班信仰的范围,而鲁班神会就是在这种一年胜于一年的祭祀活动中形成的。

据新出土的《百工建醮姓氏》碑可谓是关于鲁班神会的孤证,其铭曰:“岱庙道院内有公输子祠三楹,百工以时会聚其间,谚有之曰鲁班神会,即此意也。因有工人巧者黄志勤、刘然等邀请郡城附近工艺诸人各出橐资,约信立会,岁时笠吉建醮一日,用答神庥,以昭享祀之诚。余剩京钱伍拾千归入庙中,永为祖师圣诞建醮之资用,及期会众,齐邀趋赴,拜扬神府,以享以祀,工艺具庆,且言:焉。爰记诸名而勒诸石。” 由此我们可知,鲁班神会是因“岱庙道院内有公输子祠三楹,百工以时会聚其间”而成,也就是说岱庙鲁班殿促成了鲁班神会。而鲁班神会这种“勒诸石”的鲁班祭祀活动,绝非个人零散的活动,而是有组织的社会活动,其由行业内技艺过人名望较大的人(如“巧者黄志勤、刘然等”)召集,经费由“郡城附近工艺诸人各出橐资”,活动方式是“建醮一日”,活动日期当为“祖师圣诞”,活动目的为“用答神庥”,并且“自今以始,每岁无替”。此外,由从其附录的众多人名可知,这种活动的参与者不论贵贱、出资多寡,均得刻名于石,倒有一些祖师面前众弟子平等的意味。可见,鲁班神会的形成,反过来又促进了岱庙鲁班殿祭祀活动的组织化和常态化。

当然,关于鲁班神会及发生在岱庙鲁班殿的祭祀活动,绝对不会仅限于此孤碑所载。因为“对鲁班的崇奉在我国鲁、冀、晋、豫、宁、沪等广大的汉族和少数民族地区都广泛存在”[2](28),所以我们可举他处相关记载与研究为旁证,由彼及此,以达触类旁通之效。对于鲁班神祭祀组织及其活动方式,董晓萍通过对北京鲁班庙的研究认为祭祀鲁班的活动“有行业团体的高度组织性”,并逐渐形成了鲁祖会、鲁班老会、鲁班圣会、鲁祖圣会等一些行会组织,这些行会组织会定期或者不定期的召集“众弟子”行祭,并且在祭祀中与政府、寺庙住持常态化的合作,三方各取所需,实现共赢[3]。对于鲁班神的祭祀习俗和祭祀诉求,据《山东省志·民俗志》记载,山东各地民间匠人如木匠、瓦匠、石匠尊鲁班为始祖爷,明清以来对鲁班的奉祀颇为盛行,于农历每年五月初七祖师圣诞日祭祀祖师,祭祀仪式上“掌尺的”(亦称“把头”)率众叩拜,然后每人把一件工具放在祖师牌位前,焚化黄表纸,俗信纸灰落在谁的工具上就是祖师爷向谁“赐巧”[4](68)。又据《沂源民俗志》记载,沂源工匠收徒、春节开工及行会聚会祭祀鲁班。“(春节后的开工祭祀时仪式中要)用黄纸写好的牌位——‘鲁班师祖之位,用秫秸秆夹住插在馒头或泥座上,摆上供品,焚香烧纸,同门木匠师徒要跪拜叩头,然后启用各种工具。意思是今天要干活了,一来请祖师爷保佑一年顺利、安全生产,二来祈求祖师在工艺上要暗暗指导……木匠每年有一次聚会制度,聚会时间大都选定在古历的三月初三,聚会的地点一般都在鲁班庙。在纪念会上,方圆二三十里乡、镇的所有木工都聚集在一起,在事先选好的木匠总头头(负责人)安排下凑钱杀猪、宰羊、焚纸、烧香供奉鲁班大师。之后,在经过充分讨论和征求大伙意见后,统一确定本年度的木工价钱,任何人不得随意提价和私自降价。如果是给亲朋好友干活儿时,可采取让工不让钱的办法”[5](354)。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赵世瑜基于北京鲁班会组织的研究指出,频繁祭祀的诉求“显然不是局限于休闲娱乐或者利用象征强化群体认同等一般的功能,既可能因为频繁的建筑工程需要神的保佑,也可能要经常对群体内部的一些问题进行处理,更可能是祭祀群体内部的要求”[6]。田华根据鲁班传说的研究指出,鲁班“祭祀仪式中由会首或师傅讲述祖师爷生平和有关传说的习俗”在各地得到延续[7](32)。

泰安鲁班神会当与北京鲁班老会、鲁班圣会等属于同类,除了组织祭祀活动本身外,必然有对内协调各方、保持团结一致,对外表达共同呼声,谋求共同利益的功能。发生在岱庙鲁班殿的祭祀活动也当不在少数,祭祀诉求当不局限于“用答神庥”,祭祀仪式中也少不了贡献牺牲、焚纸叩头及讲述鲁班故事等,殿前所立祭祀碑刻亦当比较可观,是否毁于1928年“古刻石碣凿供石料”的劫难,亦未可知。

三、 岱庙鲁班殿与传统民间社会

《左传·成公十三年》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泰山神属国家祭祀的正统神系,岱庙是列入国家祭祀大典的祭祀场所,而鲁班神属民间行业神,其祭祀建筑何以会坐落在岱庙,而且香火往往比其他鲁班祠庙更旺呢?黑格尔说:“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8](11)。鲁班殿坐落岱庙而且还不断重修乃至扩建,有明清以来鲁班信仰在民间工匠群体中深入发展的因素,更有中国传统农耕社会士农工商社会等级的根源。

关于鲁班信仰在民间工匠群体中的深入发展,从上文中我们已经阐述到的明清以来山东地区鲁班奉祀的民间习俗中,就已可见一斑,此外,泰山及周边地区广泛存在的鲁班信仰遗存也正说明了这一点。据《民国重修泰安县志》载泰山上曾有鲁班洞[9](290),至今民间流传还流传着关于鲁班洞的神话传说。关于泰山及周边地区现存的包括鲁班祠庙在内的鲁班信仰遗存,据屈洪祎统计,除了岱庙鲁班殿外还有多处,如长清五峰山公输子祠、千佛山鲁班祠、章丘胡山鲁班庙、沂源泰山行官鲁班庙、兖州韦园鲁班祠、曲阜东门外鲁班庙、滕州鲁寨村鲁班庙等祠庙,长清灵岩寺鲁班洞、滕州鲁班造磨处、鲁班堤、鲁班桥、鲁班工匠营等信仰遗存,这些鲁班信仰遗存大多出现于明清时期[10](27~28)。虽然鲁班未被列入国家祀典,甚至连其祭祀祠庙都未被记载于当时的地方志,但是这些数量可观的遗存作为民间信仰的表征却强劲存在着。另《山东民俗》《济南市志》《章丘民俗》等今人志书对泰山及周边地区明清以来的鲁班信仰也有所述及。

伴随鲁班信仰在工匠群体中深入发展的是对工匠群体极为不利的社会环境,在中国传统农耕社会,逐渐形成了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工商为四民之末,社会地位很低。而統治阶层在思想文化领域和政策导向方面,又不断地推波助澜,使这种等级化的社会状态不断延续固化。雍正皇帝曾说:“联观四业之民,士之外,农为最贵,凡士农工商,皆赖食于农,市肆之中,多一工作之人,则田亩中少一耕稼之人”[11]。可见这位清代最高统治者对于“市肆之中”“工作之人”的贬抑。甚至从岱庙的传说故事中也能看出工匠们有些可悲的低下处境,他们动不动就“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众人连气都不敢出了”、“可要掉脑袋了” [12](56-65)。明清以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商人的社会地位得到一定提高,但手工业者却始终处于社会最底层。甚至到民国时期这种歧视工人的偏见依然突出,费孝通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曾指出:“士农工商社会地位的衡量标准,在每一个人心里是否已经转变过来,在我看来还是很成问题”[13](472)。于是,工匠们迫切希望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他们渴望祖师神的庇佑,极力推崇鲁班神在神界的地位,不失时机的将其与国家正统大神并列,以形成二者共同享祀的态势,谋求鲁班神祭祀的正统性与合法性,并以此壮大鲁班祭祀的声势,进而无形中提高从业者的地位。endprint

东岳泰山是五岳独尊,岱庙是东岳庙的祖庭,泰山神的祭祀更是列入许多朝代的国家祭祀大典,尤其是清代,康熙、乾隆曾多次亲临岱庙祭祀,且乾隆改行三跪九叩大礼(乾隆诗:九叩申虔谢,八旬实罕逢[14](13))。如果能在岱庙中建鲁班神祠开展祭祀活动,将鲁班神纳入岱庙正统神系,对于鲁班神的地位的提高,壮大鲁班祭祀声势的作用不言而喻,对于工匠们获得行业认可、保护与发展的象征意义非同一般,工匠们自然梦寐以求给祖师戴上这个“红顶子”。正如赵世瑜所言:“鲁班加入东岳庙的神系,象征某种平民身份试图加入支配性力量的努力”[6](6)。岱庙鲁班殿是当时社会的产物,也是当时社会状态的例证。

其实历史上,大型庙宇往往需要多次重修,有些规模很大,旷日持久,这为鲁班殿在大庙宇中的创建提供了机会和可能性,泰山岱庙鲁班殿并非孤例。北京东岳庙也建有鲁班殿,创建于清康熙五十八(1719年)年;北京精忠庙内也筑有鲁班殿,创建于清嘉庆十四年(1809年)。此类事例,他处也有,不再一一枚举。鲁班殿在国家正祀大庙中的落成,不仅反映了工匠群体对“对社会的要求和对生活境遇的美好愿望,使得他们在精神上尋求到了依托感”[6](5),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其对士农工商社会等级的无奈抗争和有限冲击。

而今,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早已远去,百工技艺也早已更新换代,以“鲁班”命名的奖项成为全国建筑行业工程质量的最高荣誉奖,“鲁班传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然而,传统信仰力量的惯性仍在,鲁班信众的虔诚依然,泰安建筑界筹资修复岱庙鲁班殿为证,前来参拜的络绎不绝的人流为证。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五次提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于鲁班文化,我们亦当不断深入研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善加引导,传递正能量,助力中国梦。

〔参考文献〕

[1](明)潇协中著.民国赵新儒校勘.新刻泰山小史[M]. 文海出版社,1932.

[2]覃妩周.鲁班信仰研究[D].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0.

[3]董晓萍.北京鲁班庙的宗教管理与政府管理[J]. 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3,(4):68-71.

[4]山东省志.民俗志[M]. 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

[5]刘曙升主编.沂源民俗志[M]. 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2.

[6]赵世瑜、邓庆平.鲁班会:清至民国初年北京的祭祀组织与行业组织[J]. 清史研究,2001,(1):7.

[7]田华.鲁班传说研究[D]. 湘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3.

[8]黑格尔著, 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9]民国重修泰安县志[M]. 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0]屈洪祎.礼俗互动视野下的山东鲁班信仰研究[A](鲁班文化研究论丛第一辑)[C]. 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5.

[11]清世宗实录:卷57.雍正五年五月己未条[M].

[12]黄明编.岱庙传说[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1998.

[13]费孝通.劳工的社会地位[A]. 费孝通文集:第二卷[C]. 北京:群言出版社,1999.

[14]李景泰编.岱庙艺文[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马胜利)

Abstract: From the existing information and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Luban Hall in Dai Temple was founded in the Qing Emperor Kangxi years, rebuilt in Jiaqing years, and later expanded, and finally destroyed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xperiencing more than 200 years. During this period, Luban ritual activities, gave birth to the Lubanshenhui, and the Lubanshenhui promoted

the organization and normalization of the Luban ritual activities in Dai Temple. Since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n the traditional agricultural society, the social hierarchy of bureaucrats, peasants, workers and businessmen was still deep-rooted, and craftsmen were trying to build Luban Hall which used to sacrifice industry gods in the national orthodox worship temple, in order to gain the recognition and respect for its industry and practitioners from the society.

Key words: Dai Temple; Luban Hall; Lubanshenhui; traditional folk society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