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一考生

一双新凉鞋，还没穿到三天鞋底与鞋面就闹分家了，万般怨气之下，我还得抽空去修一修。

独自一人骑车来到街上，见一个老人正在摆摊修鞋，我便走了过去。

老人七十岁左右，围着一件大围裙，他见我走近了他的摊位，满脸的笑容，这笑容使我在愤恨不平之中感到了几分亲切。

他伸出粗糙的手接过我的鞋，看了看裂开的地方，便拿起钉鞋的针线，使劲在厚厚的鞋底上穿来穿去，使那条宽大的口子慢慢地愈合。望著针线灵活地蹿上蹿下，我想，老人一定会把我的鞋修得跟刚买时一样。

炎热的天气使我不停地擦汗，老人却只顾修鞋，汗水已经把他的衣服贴在背上了，他似乎觉察不到，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也顾不得擦。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本来就很倒霉的我再被这老先生“敲”一把呢？

无意间，我打量起老人脚上穿的那双破旧不堪的鞋。这是一双老式皮鞋，早已失去光泽，皮面已经磨损，皱得如同老人脸上那一道道“沟壑”。这双饱经风霜的鞋，底部裂开了一条缝，看上去好像随时都可以把鞋子一分为二。鞋跟就更别提了，磨得几乎没什么厚度了。

这样的鞋是归这位修鞋的老人所属吗？不，这怎么可能？我开始怀疑。作为修鞋的工匠，他应该有能力修好自己的鞋呀，至少，他不会穿破得已不成样子的鞋子。

钉了半天，老人将一双完好的鞋送到我手中。我思忖着：他帮我修了那么久，而且每一针每一线都很仔细，价钱一定不便宜，况且，他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这次不就可以趁机多要一点了吗？

“你给五毛钱吧！”老人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

天呐！有没有搞错，修了这么半天，汗也流了不少，至少也得要两块钱嘛。我大吃一惊，可还是掏出了钱，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零钱，我给了他五元钱，他却一脸为难。

“我没有零钱找给你，我去跟别人换些零钱，好吗？”老人边说边拖着那双再也经不起磨难的鞋向身后的商店走去。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看着老人近在咫尺的背影，我的眼泪不禁簌簌地流了下来……

当老人返回来时，我随口问道：“老人家，您为何只收这么一点点钱啊？”老人家笑道：“小姑娘啊，这是我该做的呀，我不能毁生意啊！”

原来，老人家把这里当作了他的舞台，只是他不会用“这里，也是我的舞台”表达而已。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想了很多，很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