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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面杖港

2017-12-07郁林兴

山海经·故事版 2017年11期
关键词:小女吴家嘉善

本栏目将邀请多位故事名家,摆摆龙门阵,念念山海经。我们邀请到的第一位名家,就是这位痴迷故事几十年,发表故事近百篇的郁林兴。郁老师是山花奖得主,还是中国民间

文艺家协会会员、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上海故事家协会副会长、中国故事创作专家评审委员会委员。他藏着一肚子的好故事要跟大家分享。

一、故意出难题

在枫泾镇的南端,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它一头连接钱塘江,一头直达黄浦江。这条三四十米开阔的河流,初看看并无特别之处,但在当地却流传着一段离奇的故事。

相传在明末清初年间,在沪浙的交界枫泾镇西南,有一家姓吴的大户人家,这吴家不但拥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而且上通官场,下结匪盗,要财有财,要势有势,是堪称独霸一方的恶霸财主。

这吴财主不但自己横行乡里,生个儿子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因此,方圆百里只要一提起吴家,人人都惧怕三分。

一日,这吴家花花公子到嘉善城里闲逛,听人说,城里有一个开钱庄的钱老板家有一位妙龄小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得更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于是萌生了要娶钱小姐为妻的念头。

吴财主本来就对儿子整天浪荡颇有微词,现在见儿子提出要成家立业,不免正中下怀,于是当即请来媒婆上钱家提亲。

钱老板本是本分人,现在见吴家来提亲,心中暗暗叫苦。这吴家的名声他是早有耳闻的,要把独养女儿嫁给吴家他实在心有不甘,但他深知这吴家不好惹,如果得罪了吴家肯定没有太平日子好过,怎么办呢?他想如果一口回绝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搪塞。于是,想了一想后对媒婆说:“吴公子能够看上我家小女,实是小女的福气,我钱家能攀上吴家这样的大户,真是三生有幸啊,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媒婆一听这话心想,吴家是何等人家,不要讲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

钱老板说道:“我们嘉善到你们枫泾路途不下二十里,来去多有不便,如果让吴家开一条河,从吴家直通到我家门口,今后来往就方便多了。如果吴家能做到这一点,我就答应这门婚事。”

媒婆回去一说,吴财主心想,虽说要求高了点,但也正好借此机会扬扬我吴家的威风,于是手一挥说:“开。”

第二天,他就指使家丁强征民工,昼夜动工开掘,不到百天时间,一条三四十米开阔的河流就开通了。

二、一二不过三

钱老板原来以为能难住吴家,想不到吴财主财大气粗竟真的办到了,一时也傻了眼,但他毕竟也是跑过三江六码头的老板,于是眉头一皱,又想出了一计,对谋婆说:“小女长期住在城里的走马堂楼上,难以适应普通的农家瓦房,只要吴家再造一个全木结构的堂楼,也好让小女安心生活。”

吴财主一听,心想连河也开成了,造一个小小的堂楼有何难。于是对媒婆说:“你马上传信钱家,我这就造。”

不想媒婆说,钱家对这堂楼有个要求,说是所用的木材要把你新开的港面都氽满,也就是说这木排要从吴家一直排到嘉善钱家。

吴财主一听想,这港少说也有二十里,这要多少木材啊?但转而一想,这房子造在吴家,反正也是吴家的财产,积钱和造房还不是一个样,所以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他就差人到山上采购上等木材,不多几日,一排排的木排撑到了新开的港中,头尾相接,终于从吴家连到了钱家。

随后,东请工匠西征民工,用了整整一年时间,终于用这满港的木排建成了一座恢宏浩大的走木堂楼。

但是,当媒婆第三次从钱家回来,仍然紧锁眉头说:“吴老爷,钱老板说了事不过三,前面两个条件你都做到了,他说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只要这个条件做到了,他就亲自送女儿上门。”

吴财主一听忙问:“什么条件?”媒婆说:“钱老板担心你前面开河造房把家产都花完了,怕小姐嫁过来吃苦,如果你用白米堆成米山,直到让小姐在嘉善堂楼上看得到,他才放心把小姐嫁过来。”

这时,吴公子在旁一听,不禁火冒三丈,他想我吴家何时受过别人如此戏弄,所以,眼一瞪说:“算了,这钱家也太不识抬举了,我这就叫上阿三阿四这帮家丁,把这賤人给我抢过来算了。”

此时,吴财主虽然也心中有气,但转而一想后,一把按住了儿子。他想,抢过来固然很容易,但前面做的两件事岂不白做了一场,再说,吴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户,讨媳妇讲抢,这脸面上总不太光彩。所以转身对媒婆说:“你这就去告诉钱家,这米山我马上就开始堆,如果堆好后,他还要推三阻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立即着手准备起来。

三、积米如山

第二天,吴家空旷的大场上煞是闹猛。吴家打开所有的粮仓,把一担担白米汇集到席条围成的圈屯内,只见席条一圈圈地往上圈,米山一点一点地增高。为了防止米山塌落,又命人牵来一条大水牛,拖个石轱辘一圈一圈地压结实。

这样,经过整整七天七夜地堆积,这米山已高高耸立在半空。

就在吴家清空了所有粮仓时,米山顶上的家丁传下话来说,已经看到了嘉善城。

吴家花花公子一听,急忙爬上米山顶,一看,果真嘉善城看得清清楚楚,他仔细一找,终于找到了钱家小姐的堂楼,似乎还隐隐约约看到小姐就在窗前张望。看来大功总算告成了。

就在人们准备爬下米山时,才发觉用来踩实米山的这条大水牛怎么也无法牵下去。吴公子一想,当即命人递上一把刀来,就在这上面杀了这牛。可是,谁知,一刀下去,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只见一道血光直冲云霄,顷刻,满天乌云翻滚,雷声大作,倾盆大雨像决堤的洪水,直泻而下。那米山经不住狂风暴雨的冲击,忽然“哗啦”一声,塌了下来。可怜吴家公子一头栽了下来,新郎未做成,倒先见了阎王。那千万石大米,顺着暴雨倾泻到了河中,把那新开的河道也给堵塞了。

后来,人们就把这条河流叫作米塞港,久而久之,又把米塞港叫成了面杖港。

现在,这条港仍然江水奔流,据说,无意之中有时还能在江边摸到一两把白米。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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