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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施叔青“香港的故事”中的服饰书写

2017-12-06纪从洁

雨花 2017年24期
关键词:上海文艺出版社服饰香港

■ 纪从洁

施叔青出生于台湾彰化,17岁时在《现代文学》上发表了处女作《壁虎》,从此登上文坛。六十年代的台湾文坛盛行的是现代主义思潮,创作初期的施叔青受到了西方现代派的启蒙和影响,通过挖掘隐秘的内心世界和潜意识领域来表达少女对世界的疑问,如《壁虎》;又或者以死亡、性、癫狂等为主题,文字有挥之不去的阴暗与压抑,如《约伯的末裔》。总之,施叔青的早期的作品中充满了超现实主义的神秘,故乡台南的鹿港小镇给了她最初的创作灵感。70年代初,施叔青旅居美国,走出台湾使她获得了更开阔的视野,在中西文化的碰撞中思考人的现实境遇以及面对异质文化时的困惑与选择。1978年至1994年期间,施叔青随丈夫移居香港,“台湾、美国、香港三度空间的阅历,为她的创作拓出了新的天地,直到90年代,施叔青在香港的小说创作,主要由两个系列组成:一是‘香港的故事’系列,一是《香港三部曲》系列,”①创作风格越发趋向现实主义。香港系列故事包括了《愫细怨》《窑变》《票房》《一夜游》《情探》等短篇小说,以华洋杂处的国际化都市香港为舞台,上演着各类女性空虚寂寞的日常生活。

施叔青曾多次表示张爱玲对她的影响,“《张爱玲短篇小说集》是我的圣经。她虽然死了,巨灵影响仍在。”②张爱玲对服饰的痴迷众所周知,她自己设计的服饰能成为那个年代的潮流,这份天赋在她的作品中表现为对服饰的精细描写。在与舒非的谈话中,施叔青表示“张爱玲小说细腻得像在绣花,她的女性特有的敏锐细致深深感染了我”。③确实,笔者发现在施叔青的作品中,总有精致的场面描写以及各种场合中各式服饰的描写,不管是在有关香港的都市故事中,还是在其颇具历史意识与重构历史野心的“香港三部曲”中,都不乏这类细致的描绘。作为一位女性作家,对人物衣着的刻意描摹可以说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敏感细腻,作品所涉及到服饰的色彩与款式搭配的美学眼光也直接体现了作家本人的审美趣味,毫无疑问施叔青有着良好的服饰品味,这与她一直生活在上层社会、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关。服饰描写作为细节描写的一种,更大的作用在于凸显出人物的性格特征、表现人物的心绪起伏以及反映人物的处境与命运。本文将从服饰书写的角度,探讨施叔青在“香港的故事”中的服饰描写如何反映了人物的性格、心理活动以及现实处境。

一、服饰:性格的曲笔

叙事作品中要想塑造出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须得在细节处花功夫,有逼真的细节描写。文学作品中在描写人物的服饰时,出于艺术性和目地性,将人物的个性化装束和性格特征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凸显出人物的审美趣味和精神欲求。《票房》中的陈安妮“窄窄的脸上架了副细银边的近视眼镜,衬出一脸老气,她穿着紫暗红的丝衬衫,腰间系了条绉纱黑裙,丝衬衫最上头的一个扣子,紧紧地扣住,两条细带子垂了下来,还在脖颈间牢牢地打了个结,”④联系着陈安妮的经历——靠着奖学金完成了在英国的学业,回港后被安排在政府旗下的艺术机构——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想靠自己的工作结交上流社会的权贵的精明女人。然而可悲的是,这一身刻板拘谨的像老处女的服饰暴露了她与上层社会的格格不入。

在《一夜游》和《情探》中,施叔青以浓墨重彩来书写女性的衣着打扮。《情探》中的雷贝嘉是一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女人,她为了能够打入上层社会,处心积虑地勾搭上了一个殖民地文化官伊恩,得以进入电影节的公关部门充当宣传助理。然而她并不满足于此,虽然新男友似乎不愿对她提拔太多,但是她仍然有办法进入筹款酒会,并且为了酒会的行头费劲心思:“真是不惜工本,跑遍了港、九的精品店,千挑万选才看中迪奥这套金线的敞胸蕾丝晚礼服……下午还告了半天假,专程到澳洲人开的发型屋,梳了这个所费不赀的别致的头。”⑤尽管花了大价钱,雷贝嘉也自知比不过那些上了年纪的戴着南海珍珠项链和翡翠耳环的贵妇,于是“取下脖子上从不离身的金项链,她担心细细的一条链子徒然暴露她的寒伧,索性连那枚不起眼的银戒指也一起褪下,”⑥她深深地明白在金银堆砌的场合只能以简单大方取胜。在服饰上大费周章、绞尽脑汁,尽显雷贝嘉的心机与野心。与雷贝嘉同台争艳的顾影香也毫不逊色,作为新晋的女制片家她的一身架势尽显此时的春风得意,“一身越南女人的装束,秋香色浮暗花软绸的旗袍下,露出一大截胭脂红滚边的长裤,麻花髻的头发当中,却有一绺染成海藻的颜色,绿幽幽地垂下来,”⑦堵在酒会入口处出尽了风头。

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装扮,不同的性格使得人们即使在同一场合也有迥异的装束。《情探》中的殷玫同样爱出风头。作家为她设计了一个惊艳的亮相,“随着一阵冷香,闪进来一个长发披肩黑旗袍的女人,”⑧坐中的男客个个惊艳,男主人公庄水法甚至失态地洒了酒,被这个穿旗袍的颇具上海风情的女人迷住了。但是殷玫并不是庄水法想象中的南方佳丽、才女,从后文看迟到可能是一种引人注意的手段。殷玫穿着“一身黑、白、棕三色相拼而成的洋装,成了个倒三角形,夸张高耸的垫肩,袖子连到腰际,下身却是紧瘦的一色裙。她把一头长发拢高堆起,象牙色的两只大耳环,荡悠悠地迎过来,”⑨以这种仿佛从最尖端的时新服饰橱窗走出来的模特儿的装扮和庄水法一起去听评弹,使得她在清一色旗袍打扮的仕女群中格外打眼,成为全场的焦点,而她自如地享受着这种叹赏的目光,可谓非常爱出风头了。由于庄水法喜欢女人穿旗袍,殷玫投其所好,穿了件改良旗袍,“紫红色半长旗袍,胸前是四寸宽葱绿的大滚边。”⑩作家借庄水法之口,道出了这种改良旗袍其实是类似苏丝黄似的吧女打扮,也更为巧妙地点出了殷玫本质上就是一个庸俗的物质的女人。衣如其人,服饰不仅是人物进行自我塑造、自我表现的方式,也是施叔青设计人物时的书写策略。施叔青能够使自己笔下的女性流连于精致缤纷的服饰之中,在精心打扮中揭示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体现着人物的个性内涵。值得注意的是,施叔青对这些在衣着上费劲心思的女性的态度褒贬,不是直截了当地进行点评,而是通过男性的眼光巧妙曲折地体现出来。

二、服饰:心灵的投射

服饰不仅是人物性格的外化,更能表现人物的心绪起伏。罗兰巴特认为服饰可以被当作“符号”来对待,“一面是样式、布料、颜色,而另一面是场合、职业、状态、方式,或者我们可以进一步将其简化为一面是服装,另一面是世事。”⑪艺术作品中的服饰可以被当成某种符号来解读,与人物的精神状态相关联。《愫细怨》作为香港系列故事的第一篇,其中精彩的服饰描写完全暗合着女主人公愫细的心情变化。愫细与美国丈夫回港后的生活并不如意,丈夫因为向往东方文化而娶了中国女孩为妻,却在香港住了一段时间后失望于此地中国味道的稀薄,选择了与美国姑娘在一起。愫细在分居后的失意憔悴从她的穿着上就能看出来:早已过时的“那种日本人设计的,前两年大为流行的宽松洋装”以及“专门捡灰扑扑的暗颜色”。⑫在认识了洪俊兴以后,她买了一条昂贵的浪漫的法国紫纱绉裙去赴约,在男人赞叹的眼光中愉悦起来。但愫细很快警醒于这种为洪俊兴左右情绪的现实,她想让洪俊兴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家境富裕又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女性和底层发迹的商人,两者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于是愫细邀请洪俊兴到自己家里,穿着“身上一朵朵褐色花碗口大,又像花又像图案的蜡染拖地袍子”⑬向男人示威。但是洪俊兴聪明地阻止了愫细的提醒,提出带她去号称全香港最贵的西餐厅吃饭,愫细被打动了,“脱下令洪俊兴不安了一个晚上的蜡染袍子,换回文明的服饰。下楼时,她的打细褶的裙子,为晚风练练撩起,像月夜里一瓣瓣绽开的湖色莲花。”⑭此刻愫细的心情也如花一样美丽了。

《窑变》中的方月随着事业蒸蒸日上的丈夫移居香港,虽然衣食无忧,但是丈夫忙于工作根本没空陪她,她在香港的日子实在很寂寞,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是打发时间的很好的选择。丈夫上司的太太经常组织各种宴会,刚开始方月对这类宴会兴致勃勃,甚至有一回为了迎合洋人,穿了件苹果绿的麻质洋装,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停留在维多利亚时代”的阶层对中国的偏见与排斥,宴会与方月这个台北来的小说家格格不入,便猝然起身出去。《一夜游》中的雷贝嘉原来的男朋友是偶尔发点文章的威尔士青年,为了打入上层社会,她选择勾搭能帮她进电影圈的伊恩。在准备献身的晚上,“雷贝嘉穿了一件黑丝衬衫,伊恩在猜测丝衣下边有没有戴上胸罩。她腰间系了一条红石榴的裙子,一头浓密的黑发,映得她白瓷一样的脸颈有几分年轻的凄艳。”⑮在红与黑的颜色碰撞中显示出了女性的性感与勾引的心机,这不是基于爱情的献身无疑是赤裸裸的身体交易。尽管施叔青不甘心被冠以“女性作家”的称号,“对自己过分投入笔下的女人,与她们没有距离的共同呼吸生息的写法感到无比腻烦”,并在此后的《维多利亚俱乐部》、“香港三部曲”进行更宏大的叙事,也不能抹去她的“香港的故事”系列中对女人的心理活动的细致表现,甚至在作品中投射着施叔青本人旅居香港时的心情,或有愫细般生活在中西“夹缝之间”的焦虑,或有方月式初到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寂寞。作家天生的倾诉欲求召唤着施叔青放下工作专心写作,笔下的女性或郁郁寡欢、或蠢蠢欲动、或跃跃欲试,总能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上得到体现,她将服饰设置为解读人物情绪的钥匙,服饰书写暗合着人物的心情。

三、服饰:现实的洞察

施叔青在香港的创作期是一个黄金时期,在“香港的故事”系列中,施叔青逐渐表达了她所理解的都市的本质。长期的英国殖民统治使得香港这块小小的岛屿成了一方华洋杂处的国际性都市,经济极度繁荣,在施叔青旅居的八十年代已经形成了消费型的社会,使得她在初到香港的时候带着一种“叹世界”的眼光打量周围的一切。但是作家的洞察力与女性的敏锐使得施叔青开始反思浮华的都市生活,城市高度的物质化严重挤压着人类的生存空间和情感空间,男人们忙着挣钱,正如《窑变》中潘荣生对方月所说的,“如果想在这凡事以金钱、成功来衡量的香港社会生存,他必须以命相拼,别无他法。”⑯正因如此,都市中有太多物质生活丰富而精神生活贫瘠的中产阶级女性。她们在这种物质压迫下更加窘迫,不自觉地处于被观赏的境地,为了体验情爱甘愿做有妇之夫的情人。

在《愫细怨》中,愫细虽然苦恼于与洪俊兴的地下恋情般的关系,但是也并不妨碍她享受这种被人呵护关爱的感觉。她并不想和办公室那群女将一样,在工作上大展雌威把男人都吓跑了,嘴上不屑、嘲笑着男人,内心却无法获得真正的满足。愫细开始打扮她的老土的情人,帮洪俊兴挑选衬衫,配一副细框花边眼镜,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潇洒。但是这种外形上的变化并不能消除两人之间的不相称,洪俊兴始终是有妇之夫,而他又是传统的中国男人,有着传统的家庭观念。愫细也发现他们的交往是错误,每次想终止这段关系又总会被洪俊兴劝退念头,她自己也不想回到那种寂寞空虚的生活中,与办公室的女强人为伍。洪俊兴为了不失去愫细,对她展开了物质攻势,而愫细为了牢牢吸引洪俊兴的目光也坦然地接受,放下了一开始交往时那种男女平等、拒绝男人为自己花钱的思想,她需要花心思打扮自己。在小说的最后一节,愫细穿着“最近流行下摆很宽的滚边细花绸旗袍,她的丹凤眼直直插入发鬓,眼皮涂了时兴的腻红色”,“把玩着胸前垂的翡翠鸡心”⑰,这一身全是洪俊兴为她置办的,他也乐意看到愫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还打算陪愫细在大热天逛秋装。愫细此刻已经能够深陷物质生活的泥潭而不自知,她在男人不温不火的物质进攻下被动地处于被围观、被驯化的境地,直到最后洪俊兴在又一次吵架后拿出了红宝石耳环来哄她,她才惊觉早已迷失了自我。周边镶着一圈碎钻的耳环泛着冷光,我们可以将这看作是一种意象,生活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大都市,人们所能拥有的也只是冷冰冰的物质,女性渴望的感情只是奢谈。

《窑变》中的方月也陷入这样的境地。方月在移居台湾前是一个颇有理想与追求的小说家,但是在香港认识了姚芒,对她产生很大的影响。姚芒身上的那种有闲阶级才有的优雅舒适吸引了她,渐渐放弃了写作跟着姚芒学习古董知识,两人顺其自然地在一起。老练的姚芒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给送出贵重礼物而不被拒绝,总是能“顺手”送给方月最新款的欧洲名牌,“往往是一条狄奥的丝巾、古奇的鳄鱼皮带,甚至以镶工闻名的卡蒂亚真金耳环。”他还以各种理由为方月买衣服,“你这白皮肤,适合穿豆沙绿……豆沙绿衬衫除非配上同牌子咸菜绿的裙子,否则不出色……然后是滚草绿边的米色皮包……”⑱虽然方月也会抗议,但是女人的天性又使她高兴地收下这些礼物,深陷于姚芒的糖衣炮弹中。重遇初恋何寒天那天,方月从头到脚精心修饰,圣罗兰的长丝巾使她走起路来飘飘欲仙,然而这一身法国名牌的装扮在何寒天眼中“又浅薄又做作”,⑲这使她开始反思自己目前的生活。愫细、方月都是现代都市知识女性,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就是说有经济独立的能力。然而物质丰富的她们渴望一份真诚的感情,需要男性欣赏的眼光,她们的精神人格仍然是孱弱的。当男人用物质将自己的欲望包装成爱情向她们发起进攻,她们便被物质堆砌围困起来,陷入被豢养、被观赏的境地。作为女性作家,施叔青深知名牌服饰、珠宝首饰等外在物质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这些都是男人取悦女人的制胜法宝,都市中的女人也靠着外物来彰显自身的魅力。施叔青为我们描绘了八九十年代浮华的香港都市,由于过分熟稔有人批评她写上层社会是持一种既想批判又迷恋其中的态度,这大概是没错的。笔者以为施叔青身处洋场之中却仍能保持较为清醒的态度客观写实地在女性的衣饰之中写尽香港的狂热与冰冷、繁华与堕落、丰盛与贫乏,实有其创作的可贵之处。

四、结 语

施叔青的服饰书写与她作为女性的本能有关,更与她本人的生活经历有关。在她之前,香港的作家多数描写的是下层人物或者都市日常生活,施叔青“长期泡在上流社会,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有自己的优势,能穿梭于海峡两岸,远游欧美东南亚,有钱有闲能看到一般人所看不到的奇珍异宝稀世名画古玩,与高官名流交往。”⑳写珠宝、时装等女性钟爱之物对于施叔青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不用去刻意体验生活、搜集写作素材,她生活其中。因此施叔青能够或浓墨重彩或一笔带过地以服饰书写,经由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女主角们还原香港都市里中上层的生活画面。通过对不同场合下各式各样的服饰的精心描绘,施叔青不仅塑造了愫细、方月、雷贝嘉、殷玫等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贴合了人物的心境变化,折射出人物所处的生存困境,而且增强了文本的叙事功能,丰富了作品的主题内涵。服饰描写作为施叔青创作的一种特色,不仅在“香港的故事”系列中有所展示,在她其后孜孜不倦的创作中也有着更加精彩的表现。

注释:

①曹惠民:《台港澳文学教程新编》,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245页。

②徐学:《台湾两才女—施叔青李昂散文精粹》,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年,第222页。

过去,制造业信息化推广普及的结果是造成了无数的“信息孤岛”,“烟囱式”的企业信息化集成项目导致不同品牌与功能的信息化软件之间难以集成,信息化软件与物理系统难以集成,不同企业之间的信息化系统更难集成。

③施叔青:《驱魔—香港传奇》,北京:作家出版社,1989年,第305页。

④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85页。

⑤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36页。

⑥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36页。

⑦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34页。

⑧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67页。

⑨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70页。

⑩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34页。

⑪[法]罗兰·巴特:《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转引自邓如冰:《“衣冠不整”和“严装正衣”:服饰、身体与女性类型—从〈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服饰描写看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中国文学研究》,2008年第2期。

⑫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04页。

⑬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05页。

⑭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09页。

⑮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345页。

⑯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38页。

⑰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23页。

⑱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54页。

⑲施叔青:《愫细怨》,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第253页。

⑳赵稀方:《小说香港》,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第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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