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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处(外二章)

2017-12-06湖北羽衣甘蓝

散文诗 2017年24期
关键词:层层梯子蜻蜓

湖北/羽衣甘蓝

1这是一口巨大的井,扩张着缝裂的意象。这是一个人被雨水围困,却无法习惯背叛后的孤寂。

这是一种下坠的速度,在冲击中,什么被层层剥落?

多年,你只记住了苦难。风和落幕的黄昏早就成了你不敢接近的铁网。

2事物如江水漫过来,而栅栏外的些许石块还努力试图推开杂草。

更多的蝴蝶还在远处飞,这一只或那一只,都是你曾经放飞的。

世象桎梏,既然走不到日光下,就该再拔高什么,燃烧的执念被喝停,是在意料当中,也在意料之外。

只是,它们快溃不成军了。在一场场早就不愿开打的战事里。

3似乎还在用心爱着,像在冷夜的街角独自提一盏灯。只是无人了解你,被你自己玷污了的你。

达成和解,或悔恨,都是一些无聊的词,那些爱恨情仇你也不再去追究。

幽居于此,你知道那些星子是何处来的,知道失眠的细碎声不光来自黑暗的洞穴。

你孑然一身,退出一场梦,也不阻止再跌入另一个。

你试图扬起故事的灰烬,去搬运体内的积石,更想搬运一只锈蚀了的钟。

雨云,或梯子

他说:“梯子垂下来时,我并未伸出手去。我留了下来,在一侧始终看着。会有一只鸟儿犹豫地飞过,它持有我曾经的表情。”

又叹了口气:“人间的空气稀薄,我越发无法适应。”

风,在他的话语后,击穿了幽闭的门,又瞬息逃遁。

“哦,是它们粗糙,还是我过于纤细敏感?我举足只看见天涯歌女的丝帕在熠熠挥动,她踏上落叶就像踏上了自己,而无远方。”

(我听完,也想到那些渐冷的苍黄,是我等待中要去层层揭开的昭示。想到一粒微尘,努力辗转却不能修改它的命运…)我的心悸,也时有发生,在一株小草的抗争、一小撮风的袭来时。-----大概,我们都不能抗拒这空旷的画境,那个梯子所要给我们的。

“我终究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他继续说,“已没有什么不可丢弃,恨是谎言,爱而不离是最大的奢侈吧?求而不得的太多了,却要耗尽毕生之力企图接近婆娑的幻象。”

我此时看天,这夜晚顿时已没了星星的附丽。村庄、镇落被灯护住-----帘子、地上的黑影、散落杯沿的歌词,包括偶尔闯进来的吉它声……谁还要去打开它们?譬如水面的漂浮物?譬如角落那日渐布满皱纹的青瓷?

他说,“我也有最深的孤寂、恐惧,我不知选择这梯子还是雨云…即使我转身,也不代表我放弃选择,好像从不会有人知道,我渴盼的是多么美。”“它就在风中,有鞭子的声音,也有一朵花因为久久等不到我,而合起的声音。”

低飞的蜻蜓

“这是幸存者之歌。”她说,“对于孤独一词,我早已羞于启齿,我怕一说出就亵渎了它。”

“孤独是什么?真正的孤独是同自己最真切的遇见,是潮水退去后突显出的嶙峋,甚至不为人知的狰狞。另一些时候,孤独还是月朗星稀时内心美人鱼般澄澈的歌吟……”“可我已不是我了。风景在身后层层倒伏,析出我如盐中盐、石头中的石头,如那只小小的蜻蜓,承载了它不为人知的重,却只与烟草一色,倏忽而不可寻。”

“---这是仅属于我的葱郁,一种底色的提前回归。”她略抬了头,面孔沉静,却透着坚毅:“而我依旧在飞,顾自地飞,面向地平线、朝着深夜低低地飞。”“羽翅铸成铁后尤其直接。空冥中一些隐约的召唤,或是我抓过来对自己的搭救和约束,它们,不让我停歇……那么多的人啊!那么多人,他们来了又去了,他们的白鞋子、黑鞋子和蓝蝴蝶结还亮在昨夜,我记得。可我到了这里,便哪里也不再想去。”

她缓缓叙说着。声音似断裂的冰,有无比清晰的边界。她干净的表情已成功祛除劫后的余烬。或者万物都是自怜之实,都有各自的完成方式。那么,一只蜻蜓的独舞是喧嚣过后的寂静,还是水流中不再顾影的次序?它的不屑流泪,或无声地隐忍,又是否只为着某种支撑时的对称?

她忽然从萎靡的精神中醒来:“或者过去的我已死?我放开自己,肯定是一种重新的捕获吧?我归还爱和家园,归还一汪池水与蜻蜓,肯定是为了一切都能更宽泛地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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