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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自由,从头开始

2017-11-25闫晓雨

哲思2.0 2017年3期
关键词:发廊理发师理发店

◎闫晓雨

成长的自由,从头开始

◎闫晓雨

好像每一次改变都是在向成长大步迈进。但少年啊,当你配合理发师佯装大人模样时,成长已经紧紧跟随在你身后了。

高考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烫了卷发,并漂染上一层不那么正宗的小栗色。

听说镇上理发厅里的理发师都是从北京学成归来,一时间,那两家理发厅做出的发型,蛋卷头、道姑头、梨花烫,齐肩的内扣,外翘式荷叶头,成为每个少女捧在心尖儿上的秘密花园。

我的高中是不允许烫发、染发的,连指甲都要接受检查。学校入口处的宣传栏里,张贴着男女各式的“模范发型”,每个周六下午都会有组成团的老师随机出击,检查每个班级的不合格发型。

学校理发室就挨着医务室,很多个被直接剪成“模范发型”的同学出门后几乎都飞奔着跑出大家的视线,选择去宿舍静一静。

我没有那样的胆子,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都是梳着规整的“三齐头”。青春小说里,会把这种齐耳、齐脖、齐刘海儿的发型叫作“童花头”,听起来很有气泡感。但一款发型跟随一个人十余年,就算再喜欢,都腻了。那个时候,从学校门口书店借来的小说和漫画里,总能看到女主穿着百褶裙,大眼睛,有一头柔顺的长发,或直如素尺,或弯如彩带,那才是女孩从纯真走向成熟应该有的样子呀—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去烫个时髦的发型。

说到烫发,还有个有意思的小插曲。

那一年,我的好朋友聂小姐说她想留长发,烫个“大菠萝”。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菠萝表层密集鳞片的样子,有点像《西游记》里的佛祖,不由感慨她那异于常人的勇气……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人家说的原来是“大波浪”。

骚动不安的心总是相似,无奈时间的进度条却不由我们控制。

我曾经试探着把想烫头发这个心愿婉转表达给我妈,不出意料地,遭到了强烈反对。在她看来,那个时期的女孩就应该把心思都放在高考上,打扮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只会让我分心。转眼看到我落寞的表情,大概又是不忍心泼太多冷水,索性许下诺言,等高考完,会从头到脚把自由还给我。

是烫成仙女还是炸成妖怪,她都不会再有任何干涉。

在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总是一边抄写着数学题的公式答案,一边幻想着告别。夏天来得很快,我们收起试卷脱下校服,站在主楼的阳台上眯起眼睛兴奋而不舍地告别,告别我们最好,也是最丑的时代。

我带着忐忑跑回家里,等着我妈兑现她的承诺。我一直想去同学们常去的理发店做头发,而且我坚信,只有那里做的头发最适合成人礼。在听完我急切的诉求后,我妈说:“不就是烫个头发嘛,去哪家不都一样,我带你去张阿姨那里烫吧。”张阿姨是我妈的老朋友了,她的理发店名叫“蓝梦发廊”,一个带着80年代迷幻金属感的非主流名字。

可惜,这家发廊的生意一直不好,学生们都不太喜欢沉闷的发型师,以及无论做什么发型最终都能做成同一个发型的老气横秋。

我妈给出两个选择,要么不烫,要么去张阿姨那里烫。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我很没骨气地选择了后者。事实证明,当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和韩剧里的欧巴桑差不多的发型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高考都没让我崩溃,那个发型竟瞬间让我的世界土崩瓦解。回家的路上,我黑着脸不和母亲说话,她倒先开了口,“你为什么想烫头发?”

我答,因为烫头发是长大的标志,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笑着说:“当你不再佯装大人、不再期望成为大人的时候,就真的长大了。”我承认,此刻坐在这里,怀念起当年那个三齐头少女的时候,我妈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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