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以奥巴马就职演讲英文版的“有道”翻译汉语译文为语料，摘录其中定中短语误译的语例，对其错误做出描述及分类，发现其主要误译类型有漏译、增译、将状中结构混淆为定中结构、定语与中心语语序颠倒四种类型。建议有道翻译今后能够：增大词库容量，多收录常用短语；增强对常见句型的识别能力；更多地结合语境灵活翻译；增强对to引导的不定式和介词短语的辨别能力；提高人类翻译例句库中汉语译文的规范性；提高对定语从句的识别能力与翻译准确度；在翻译中注意汉英语定中结构的语序差异。

关键词：英译汉 翻译软件 定中短语 有道翻译 改进 建议

一、引言

机器翻译是计算机科学应用于语言学研究的重要产物。目前，各種翻译软件已广泛地应用于日常生活、工作与学习中——如在与外国人聊天，做外语作业，撰写论文，浏览外文网页，阅读外文原著时，许多人已将翻译软件作为重要的辅助工具。在市场需要的推动下，各种翻译软件纷纷涌现。较为著名的有谷歌翻译、有道翻译、百度翻译等。这些翻译软件普遍可以做许多语种间的翻译。其中英译汉的翻译由于研究历史较长，应用范围较广，真实语料较多，因此质量相对高些。但笔者发现，对定中短语的翻译，仍是英译汉翻译软件比较薄弱的环节之一。文章将以奥巴马总统就职演讲的“有道翻译”英译汉译文为例，摘录其中有代表性误译，并分析其产生原因，进而提出改进建议，以期能够对促进机器翻译水平的提高有所裨益。

二、“有道翻译”译文中定中短语误译的分类解析

我们对奥巴马总统就职演讲的“有道翻译”英译汉译文进行了逐句审查，发现其中定中短语误译较多，下面选出有代表性的误译语例进行深入解析。定中短语误译的主要类型有：

（一）漏译

1.漏译中心语

（1）演讲原文：For us， they packed up their few worldly possessions and traveled across oceans in search of a new life.

有道误译：为了我们，他们打点起贫寒，远涉重洋，追求新生活。

正确译文：为了我们，他们打点起他们的很少的世俗的财产，远涉重洋，追求新生活。

错误描述：“their few worldly possessions”是一个多重定语的定中短语，三个定语依次为形容词性物主代词their，不定代词few和形容词worldly（世俗的，美国人大多信奉基督教，与天堂中的事物相对），中心词是possessions（财产）。有道翻译译文中，却没有与中心语possessions对应的成分。中心语是定中短语中最核心的成分，漏译中心语是严重错误，会严重扭曲句意。

原因分析：有道译文中“打点”后面是“贫寒”，笔者猜测可能是有道短语库中有“have few worldly possessions”这个谓词性短语，短语库中译文为“贫寒”，同是谓词性。而本文中将“their few worldly possessions”这个体词性短语与之模糊匹配，从而翻译为了“贫寒”这个谓词性词语，从而造成误译。

改进建议：建议有道翻译短语库中添加体词性短语“worldly possessions”，汉译为“世俗财产”，优先匹配。

2.漏译定语

（2）演讲原文：To the Muslim world， we seek a new way forward.

有道误译：对穆斯林世界，我们寻求一种新的方式。

正确译文：对于穆斯林世界，我们寻求一种新的前进道路。

错误描述：forward是表示方位的副词，在中心语way后作其定语。Way前还有两个定语，一个是不定冠词a，一个是形容词new。所以英语中，a new way forward是一个定语分立中心语两侧的三重定语结构。而有道译文中，只有双重定语，后置定语forward漏译了。

原因分析：我们推测，“way forward”应该在有道有道短语库中，其汉译为“方式”，但在这一翻译在本语境下不够确切，分成way和forward分别翻译更佳。

改进建议：建议有道翻译能够更加智能化，根据语境特点，灵活选用短语整体翻译或分析成词语翻译。

3.漏译定语中的介词

（3）演讲原文：because it is the surest route to our common good.

有道误译：因为这是我们共同利益的最可靠的途径。

正确译文：因为它是通向我们共同利益的最可靠的途径。

错误描述：原文中中心语route的后置定语——介词短语to our common good在翻译时，第一步要根据汉语语序特点移位到中心语之前，第二步再翻译。第一步有道翻译做到了，第二步却没做好——其中的介词to漏译了。作定语的介词短语中的介词漏译，会造成语义模糊。如我们不知道那是“通向”还是“远离”我们共同利益的途径。

原因分析：在英语中，to可能是介词，也可能是不定式的标志。to的介词短语和to引导的不定式，都可以作名词的后置定语。前者往往要翻译出to，而后者往往不译to。如：the bus to school是前者，应译为“去北京的公共汽车”，介词to译出。又如：the place to eat是后者，应译为“吃饭的地方”，不定式标志to不译。估计是有道翻译误将“to our common good”误判为了不定式，从而对to作了不译处理。

改进建议：提升对作定语的to引导的介词短语和to引导的不定式的判别水平。如to后为名词性结构的，判别为介词短语；to后为动词性结构的，判别为不定式。

（二）增译

（4）演讲原文：Its power to generate wealth and expand freedom is unmatched.

有道误译：市场创造财富和扩大自由方面所起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

正确译文：市场创造财富和扩大自由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

错误描述：不定式“to generate wealth and expand freedom”是中心语power的后置定语，所以to应当不译，直接把定语成分前移至中心语前翻译即可。而有道译稳重却凭空多出了“方面”这一成分。

原因分析：我们推测，这应是有道翻译模拟其人类翻译例句库中相似的某条人类翻译而做出的，而这条人类翻译本身就不够规范。这条人类翻译应当是把“power to …”的定中结构翻译成了“……方面所起的作用”，而这是介词残缺不规范结构。应翻译成“在……方面所起的作用”，或更简洁并贴近原文地翻译成“……的作用”（“作用”换成“能力”更佳）。

改进建议：翻译软件模拟人类翻译能大大提高翻译的准确性与地道性。但如果人类的译文本身就不规范，那这种错误也会传染给翻译软件。所以建议有道翻译对收入人类翻译例句库的每条例句严加审查，不能仅因其是自然环境下的真实语料就收录，还要确保其规范性与地道性。

（三）将状中结构混淆为定中结构

（5）演讲原文：but also our collective failure to make hard choices and prepare the nation for a new age.

有道误译：而且我们的集体未能做出艰难的选择和准备一个新时代的国家。

正确译文：而且由于我们未能集体做出艰难的抉择和使我们的国家为一个新的时代做好准备。（直译：而且由于我们未能集体做出艰难的抉择和为一个新的时代准备我们的国家。）

错误描述：prepare the nation for a new age中，prepare为及物动词，the nation是其定语，介词短语for a new age是prepare the nation（准备）的状语，表示其原因。从有道译文可以看出，有道翻译明显是将状语for a new age误判为名词nation的后置定语了，所以将其前移后翻译，并加上了“的”。

改进建议：英语中有很多形如上文的“及物动词+名词结构1+介词+名词结构2”的动词结构，可以将这些结构整体录入句型库，并注明含义，在翻译时优先整体翻译，可降低错误概率。

或者将介词短语判断为作定语，译出译文1；再将此介词短语判定为作状语，译出译文2。然后通过语义特征或语境等对这两个译文进行打分，选出得分明显高的译文。

（6）演讲原文：The state of the economy calls for action

有道误译：经济状况的要求采取行动的呼吁中

正确译文：经济的状况要求（采取）行动。

错误描述：for action是不及物动词call的状语，有道翻译明显将call误判成了名词，进一步将for action误判为了call的后置定语。

原因分析：call是动词名词兼性词。我们推测，有道翻译将call附加的s判定为了名词复数词尾，从而将call判定为名词。实际上s也可以是动词第三人称单数一般现在时（简称“三单”）的词尾。

改进建议：有道翻译不能简单地将名词动词兼性词后的s/es判定为名词复数词尾，还要结合语境看能否排除其为“三单”词尾。如本例中，有道翻译应搜索其前面的成分the state of the economy，发现其是单数，搜索后面句子的时态，发现是现在时，所以无法排除“三单”可能性。进一步搜索短语库，发现“call for”是固定搭配。综合以上情况，将call认定为动词，for action为状语的可能性高得多。可以进一步查阅人类翻译类似结构的译文来加以验证。

（7）演讲原文：Time and again these men and women struggled and sacrificed and worked

有道误译：这些男人和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奉献，不辞劳苦

正确译文：这些男人和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奋斗，牺牲与苦干

错误描述：原文的状语time and again在有道译文中变成了定语“一次又一次的”。

原因分析：估计time and again被收录于有道短语库，并配上了错误的固有译文“一次又一次的”。

改进建议：固定搭配time and again基本上只做状语，而汉语中状语用“地”而不是“的”，所以应在短语库中将其固有译文翻译为“一次又一次地”。有道应对其短语库的固有译文进行审核，使其符合汉语规范。

（四）定语与中心语语序颠倒

1.of结构

（8）演讲原文：We are a nation of Christians and Muslims， Jews and Hindus - and non-believers.

有道误译：我们是一个国家的基督徒和穆斯林，犹太教徒和印度教徒，以及非信徒。

正确译文：我们是一个基督徒和穆斯林，犹太教徒和印度教徒，以及非信徒（组成）的国家。

原因分析：“名词结构1+of+名词结构2”中，通常名词结构1为中心语，名词结构2为定语，只有少数情况下才相反。有道翻译显然是将中心语nation误判为了定语，将of的定语误判为了中心语。

改进建议：将“名词结构1+of+名词结构2”的翻译默认为“名词结构2+的+名词结构1”，并明确描述出少数的翻译为“名词结构1+的+名词结构2”的规则，如当名词结构1翻译为汉语中的量词时。

2.不定式定语

（9）演讲原文：It is the kindness to take in a stranger when the levees break

有道误译：这是善良当堤坝溃决后收留一个陌生人的

正确译文：这是当堤坝溃决后收留一个陌生人的善良。

原因分析：不定式to…break作kindness的后置定語。有道翻译没有考虑到汉英的语序差别，将定语仍放在中心语之后。

改进建议：汉语的定中结构中，定语一般在中心语前面。英语的定中短语中，一般当定语是单个词时，才放在中心语前面；而当定语是多个词时（如介词短语、不定式、定语从句），一般放在中心语后面。当翻译英语的这些后置定语时，要注意将其前移。

3.定语从句

（10）演讲原文：the stale political arguments that have consumed us for so long no longer apply

有道误译：陈腐的政治争论已经耗费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再适用

正确译文：已经耗费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陈腐的政治争论不再适用

错误描述：限制性定语从句“that have consumed us for so long”作arguments的后置定语，翻译时应去掉that，前移至中心词前翻译，再加上定语标志“的”。我们推测，有道翻译没有将that从句识别为定语从句，从而没有翻译为定语。

改进建议：加强对定语从句的识别能力与翻译准确度。定语从句的一大识别标志就是，定语从句的插入会使整个句子的定式动词不止一个。翻译定语从句时，要注意英汉语语序的区别，应将其前移，翻译时关系代词“which，that，who”等一定不能译出，后面要加上结构助词“的”。

参考文献：

[1]薄冰.薄冰：英语语法[M].北京：开明出版社，2007.

[2]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3]苏秦.英语语法有规则[M].南京：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14.

（孙泽方 山东曲阜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273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