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

大恩不言谢：冯小刚与王宝强的特殊情谊

长弓

草根明星王宝强

王宝强婚变，赚足了人们的眼球。这事暂且搁置一边。

说点温暖的话题吧：冯小刚与王宝强之间那种施恩、报恩的浓浓情意，让圈里圈外的人都感动。当年王宝强被冯小刚慧眼相中，出演《天下无贼》中的“傻根”，一炮而红。说冯小刚是王宝强的恩人一点也不为过，王宝强也完全认可。然而，王宝强成名后，冯小刚却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改变什么，这是为什么？

那个“蹲活”的小子挺朴实

2016年3月22日，王宝强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大闹天竺》举行新闻发布会。冯小刚亲自捧场：“宝强，你的电影具体什么时候上？告诉我，我让我的电影避开，给你空出排片档期。”王宝强不好意思了：“冯导，您总这样想着我。如果没有您，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我是学武出身的，按照武林规矩，对恩人最大的行礼是磕头，我给您磕个头吧。”说着他就要跪下。冯小刚连忙将他拉起：“千万别这样，中国影视界早就没有人能承受得起你的跪拜了……”

冯小刚与王宝强相识于2004年年初，当时冯小刚在筹拍电影《天下无贼》，其中主要演员葛优、刘德华、刘若英等都确定了，唯独“傻根”一角没着落。当演员的，谁不想跟冯小刚这样的大牌导演合作？但很多人引荐、自荐，冯小刚都觉得不太合适：“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差那么一点儿。”

一天，冯小刚看样片时无意中看到了李扬导演的《盲井》，片中有个在煤窑里挖煤的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小子面对两个骗子，天真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程度。”最重要的他完全是本色出演，基本没有修饰，特别真实，而真实的效果必定令人震撼。

冯小刚连忙打电话找李扬，问这个人是谁，联系方式是什么。李扬说，这个青年叫王宝强，是在北影附近“蹲活”（就是蹲在北影大门口等机会）的群众演员。虽然他有手机，但由于太老旧，经常打不通，想找他可以到北影附近去找。

冯小刚赶到北影大门口，果然很快找到了在那儿“蹲活”的王宝强。让王宝强上车时，他还没回过神来：“冯导，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不会吧，像您这样的大导演还亲自来接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冯小刚的助手都忍不住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拐卖掉的。你长成这样，就是想卖恐怕都卖不掉。什么事？大好事！冯导看上你了。”然后伸手把他拉上了车。

“当时我之所以亲自去接宝强，是想顺便考察他一下。见王宝强在生活中看起来也是有点傻乎乎的，我禁不住暗暗点了点头：我要的就是这种傻劲！”冯小刚事后说。

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冯小刚要求宝强完全本色表演，连他的方言都保留。他对宝强的表现很满意。王宝强却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提出向刘德华学演戏。刘德华说：“千万别！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长处，你的长处就是本色表演，没有这个特点就不是你了，一定要保留住！”王宝强记住了刘德华的话。

一次休息时，王宝强像电影中那样仰着脸，傻傻地笑着对冯小刚说：“跟冯导演戏真轻松，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最怕说普通话了。”冯小刚问：“宝强，你拍戏是为什么？”王宝强毫不掩饰地说：“我拍戏一是因为喜欢，二是想多挣钱，让俺爹俺娘过上好日子。”冯小刚跟他开玩笑：“宝强，《天下无贼》一上映，说不定你就火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谢我？”王宝强想了想，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心满意足地吃一顿，于是说：“我请你到北京最好的饭店吃一顿。”冯小刚笑着说：“好，一言为定！”

冯小刚与王宝强

我不能让电影害了他

果然不出冯小刚所料，《天下无贼》让王宝强火了。用王宝强自己的话说，“火到了买菜都被别人认出来”。卖菜的“傻根傻根”地喊他，还不收他菜钱。

王宝强心里特别感谢冯小刚，真心实意地把他当成恩人，几次要请冯小刚吃饭，都因他太忙而没请成。有一次王宝强到冯小刚家，听徐帆说冯小刚爱喝小米红枣粥。一直没机会报答冯小刚的王宝强连住处都没有回，直接就奔车站赶回河北老家南和县大会塔村。第二天中午，他肩上扛着100多斤小米，胳膊上还挎着一篮子大红枣站在了冯小刚家门口：“都是俺爹俺娘亲手种的，保证没有任何污染。”

看着傻傻笑着的宝强，冯小刚特别感动。他对徐帆说：“宝强不仅表演本色，做人也非常本色，不像别的年轻人有点成绩尾巴就撅起来了，他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从那以后，不仅冯小刚家，连葛优、张国立等人家里的小米和红枣还没吃完，王宝强就又送上门。逢年过节，他更是一定要挨家挨户上门拜年。

王宝强有了名气，经济条件也好了一些，但由于自己不会打理，生活上依然很艰苦。冯小刚关心他的生活：“想办法在北京安个家，再苦再累就不怕了。”王宝强还是那样傻傻地笑着说：“要是我能在北京安个家，俺爹俺娘睡着了都能笑醒。但就我这样的条件，谁能看得上呀？”“大小你现在也是个角儿了，她们凭什么看不上你？我和徐帆给你介绍。”

没想到冯小刚和徐帆给王宝强介绍了几个女孩，人家连跟王宝强见面都不愿意：“就那个叫‘傻根’的家伙？我还没到嫁不出去的时候。”冯小刚解释，王宝强在电影里的形象是剧情需要，现实生活中他并不傻。但那些女孩就是对王宝强没兴趣。碰了几次壁后，冯小刚不由自主地想：“都怪我在电影里给他起了这个名字。虽然是无意的，却害了宝强。不过，这些女孩看起来漂亮，却不一定会过日子，跟宝强确实有点不匹配。”转过头，他安慰王宝强：“因为你把‘傻根’演活了，别人才这么叫你，其实这是对你演技的褒奖。”

有一次，王宝强的父母来北京，又给冯小刚家送去了小米和红枣。当天晚上，冯小刚和徐帆出去办事，回来时顺路去王宝强住处向他父母表示感谢。不料，他们在楼下遇到王宝强的母亲刘焕的正在跟人吵架，她跳着脚冲着楼上不知谁家的的窗户骂道：“你才傻你，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刘焕的不认识冯小刚夫妇，见有人围观，便对他们摊着手埋怨道：“我们家宝强就因为演了个破电影，别人都喊他‘傻根’，他们以为我们宝强真傻呢，搞得他连老婆都找不到……”

“宝强母亲的话对我有很大触动：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谁想让自己的孩子跟‘傻’字沾边？”冯小刚越发自责。在回家的路上，他对徐帆说：“宝强是个好人，他还年轻，个人和家庭条件又不太好，我不能让电影把他害了。”他要想办法帮王宝强改变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冯小刚开始在圈内到处打听好剧本，声称“只要适合宝强，又能树立年轻人阳光帅气的形象，电影电视剧都行”。一天，冯小刚在张国立的手中看到兰晓龙写的30集电视连续剧《士兵突击》剧本。没翻几页，他就兴奋地一拍桌子：“这个本子简直就是专门为宝强量身定制的，我可以了却心愿了。”

但是，好剧本还需要好导演，冯小刚觉得自己的工作重心不在电视剧，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于是向著名导演康洪雷推荐了这部剧本：“我有个附加条件，就是建议你让王宝强出演剧中的男一号许三多。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康导仔细考察了王宝强后，认同了冯小刚的建议。

冯小刚这才打电话给王宝强：“这部电视剧你一定要好好演，演好了，以后别人就不会叫你‘傻根’，而是改叫你‘许三多’了。”王宝强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谢谢冯导，您对我真是太好了，这辈子能遇到您，是我最大的幸运。”

感恩的心一直在

冯小刚的眼光当然不会错。2006年年底，《士兵突击》播出后，好评如潮，先后斩获飞天奖、金鹰奖、白玉兰奖等国内顶级大奖。王宝强饰演的“许三多”形象更是深入人心，其中许三多“不抛弃，不放弃”的拼搏精神，成了无数年轻人激励自己的名言。人们再看到王宝强时，不再叫他“傻根”，而是真的像冯小刚说的那样，开始喊他“许三多”了。

2008年春节的一天，王宝强按惯例来给冯小刚夫妇拜年。这次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漂亮女孩：“冯导，您一直关心我的婚事，她叫马蓉，是我处了几个月的女朋友。”冯小刚一看，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这个女孩很漂亮，毕业于西北大学，无论相貌、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条件，两人都不太匹配。他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爱情这种事，谁能说清楚？何况大过年的。于是，冯小刚和徐帆给他俩送上一大堆祝福和红包。

王宝强临走时，性格直率的冯小刚还是单独把他叫到一边，本想提醒他什么，但徐帆一个劲地对他使眼色，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好相处，争取早日让我们吃上喜糖。”王宝强笑着说：“冯导，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怎么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您放心，我听您的。”一年后，王宝强跟马蓉结了婚，并很快有了孩子。

接下来，王宝强出演了《我的兄弟叫顺溜》等一系列热播电视剧和电影，特别是与徐峥继《人在囧途》后再度合作的《人再囧途之泰囧》，连续刷新了华语电影的票房纪录，使他成为国内一线明星。

王宝强一直把冯小刚当成自己最大的恩人：“我从小到少林寺习武，习武之人最讲究有恩必报。在事业上，冯导比我的父母都重要。”这些年来，无论自己多红，王宝强都一直坚持保证供应冯家小米和红枣，过年拜年更是必须的。

最让人感动的是，拍电影《集结号》时，冯小刚邀请王宝强在片中饰演一个名叫姜茂才的狙击手。有一次冯小刚在片场扭了脚，脚踝当即肿了起来，疼痛难忍。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拍摄，回到住处后，冯小刚想找人帮自己捏捏脚。王宝强说：“我在少林寺练武时，学过穴位、推拿和按摩，懂一点跌打损伤的治疗，我来帮您捏吧。”冯小刚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现在也是大明星了，我怎么能让你给我捏脚？”

王宝强知道冯小刚的脾气，只得作罢，他搀扶着冯小刚到街上找了一家足疗店。王宝强对这样的路边店一点也不放心，他灵机一动，找到足疗店老板说：“我来给冯导捏脚，另外我再付你一笔捏脚钱。”

这样的好事，老板当然答应。于是，王宝强穿上白大褂，戴上帽子和大口罩，化妆成足疗师，蹲在冯小刚的面前帮他仔细捏起脚来。冯小刚感觉捏得特别专业、到位，舒服得差点睡着了。“足疗师”一边捏一边询问他感受时，冯小刚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王宝强。

冯小刚一下子坐了起来：“宝强，我怎么能让你捏脚呢？”见事情穿了帮，王宝强只好站起来，摘下口罩，说：“冯导，我在北影‘蹲活’时，身上只带着我妈给的80块钱，经常几天都等不到一个活，一天只吃两顿饭是常有的事，跟个要饭的差不多。是您一点也不嫌弃我是个土包子，把我领上路，扶上马，我才有了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就是当牛做马都没法报答，给您捏捏脚算什么？求您让我用这种方法报答一下吧。”

王宝强说得动情，冯小刚听得动心。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重新躺下。只是趁王宝强不注意时，他也悄悄地抹了一把泪……

王宝强、徐峥、黄渤剧照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