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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共你歌唱,等一场星光

2017-09-03◎刘

哲思2.0 2017年1期
关键词:老班星光吉他

◎刘 斌

岁月共你歌唱,等一场星光

◎刘 斌

傍晚,我放学经过广场,广场台子上,几个男生烫着卷发,用力敲击架子鼓或怀抱一把电吉他。女主唱疯狂摇摆,彩带捆住的头发高高竖在头顶,像一艘小火箭,有股冲破天际的狂野。

我正打算离开,有人叫:“许知远,你站住!不许告诉老师我在这里!”她从台上跳下来,精致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等结束后请你吃饭。”

行露唱的《Numb》,强硬嚣张的女声穿透吉他声,别具朋克的自由主义色彩。天色暗下来,围观的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束束白光在头顶闪烁,像凡·高的《星空》。

人潮渐渐散去,乐队收工后,行露带我到一家路边摊坐下,她熟络地喊着老板上一盘炒蛤蜊和十几串关东煮。“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啊?”“我只喜欢唱歌。”行露的眼睛亮晶晶的,“父母很少管我,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小时候怕黑,就大声唱歌。”她长长的额帘下,露出星芒耳钉,是青春隐晦的张扬。

深夜灯光透过梧桐树,把街道染得昏黄。行露送我回家,“记得帮我保密,有缘再见。”她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刮得支离破碎,然后挥手,转身。

我很快又见到了行露。一个星期后,她换上了素白的校服。我后面的桌子终于摆满了书,背倚上去不再摇摇晃晃。我揉了张纸团,趁老师不注意把纸条丢到了身后。几分钟后我收到了回复,“乐队把钱用光了,只能被遣送回校啦。”之后我和行露每天一起吃饭,上学。行露还是很爱唱歌,她在书上写歌词,将抽屉里塞满CD。

傍晚,我们踏着夕阳回家,经过音乐馆,行露习惯性地停下来看新一期的宣传海报,我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在这样的台上歌唱?”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沉默半晌。

高二那年暑假又补课,与课程一起来的还有一年一度的省级歌唱比赛。我像追赶太阳的夸父,每天在补习班和教室里穿梭,行露却终日低头听着MP3,把长发垂下来遮住耳机。

等了半个月,报名即将截止,却始终不见老班谈起大赛的事。行露鼓起勇气去办公室请缨,老班淡淡道:“先把学习搞好再说。”那天她从办公室出来,静静蹲在黄昏中,影子很快就被落叶铺满了……

出乎意料,行露竟从音乐国度里走出来投入了高考大军。她把抽屉里的CD换成了形形色色的学习资料,高高地堆在桌子两边,空出中间一小块来。深夜,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我揉揉眼睛,回头看见她还沉浸在题海中。校园里空荡荡的,不时袭来阵阵凉风,我们大声背诵“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抬头月影朦胧,星光漫天。

一年的努力,我们都考取理想的分数。我填了本省的一所大学,行露则选择了北方一所音乐学院。开学第一个月,她成立了自己的乐队,参加大大小小的演出,已经有了一个规模可观的粉丝团。

年少的我们常常被迫与梦想背道相驰,满是愤怼地愈走愈远,却不知道,循着微光,翻过月亮的山,理想其实就在身后。

冬天进行到一半,行露突然发来视频,说要带我横扫北国疆土。我坐上长达30个小时的火车,出了车站,行露穿着一袭火红的风衣,冲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当晚,我去参加了她学校的元旦晚会。鲜花簇拥的舞台,行露和她的队友演唱开场曲。帘幕掀开,她穿着炫酷的夹克,左手高举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吉他声响起,依旧是林肯公园。

想起曾有人问过,我和行露为什么会成为闺密,明明看上去像两条平行线的人。我笑了笑说,火箭般勇敢的行露有一种特立独行的气质,真实纯粹得像一面镜子,我能在她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岁月长,衣衫薄,无论梦想住进了热闹前庭,还是幽静潇湘,还好我们都不曾辜负岁月。火箭姑娘,请放声歌唱。我一直在台下,为你亮着爱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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