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海事大学 李珂影 江南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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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航伉俪档的职业生涯
——欧门与康世海运

上海海事大学 李珂影 江南莼

2016年6月，集装箱运输业的大腕都聚集在伦敦参加“国际集装箱化”杂志社（Containerisation International）举办的年度颁奖会。本届颁奖盛典的亮点是颁给意大利集装箱运营商康世海运（Contship Italia）总裁瑟赛莉亚·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Cecilia Eckelmann-Battistello）的终身成就奖。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是意大利人，凭借其在集装箱行业40年的华丽历程吸引了在场的宾客，在各个方面成为一个卓越的存在。

从2012年起，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和康世海运每年入选劳氏日报年度“航运100大影响力人物”榜单。2015和2016年度，知名码头营运商欧门集团（Eurogate）总裁与她的夫婿托马斯·艾克尔曼（Thomas Eckelmann）的名字一起上榜，成为这一榜单中航运界唯一的一对权力“伉俪档”。

据瑟赛莉亚·艾克尔曼透露，她和她的丈夫托马斯“在所有时间—洗澡时、睡觉前、早餐时、做饭时、飞机上永不停歇地”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这两人对行业的激情已经化为他们整个职业生涯的光芒。

欧门港口

托马斯·艾克尔曼是德国人。总部设在不来梅的欧门港口是由托马斯的父亲柯特·艾克尔曼（Kurt Eckelmann）先生在20世纪60年代创办的Eurokai集团的一部分。欧门是欧洲最大的独立集装箱码头运营商，其意大利子公司康世海运则由其妻子瑟赛莉亚打理。

欧洲最大的集装箱码头运营商Eurokai直接控股康世海运66.7%的股权，并通过与BLG物流集团合资经营的码头营运商欧门集团（Eurogate）进一步增加了股权份额。

欧门港口集团旗下11个欧洲港口的码头设施，2015年集装箱吞吐量将近1500万TEU，较上年下降了2%，其中意大利的集装箱吞吐量下降了5.5%。

集装箱吞吐量下降的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国大陆出口货物的减少，还受到承运商调整地中海航线网络的影响。然而，这家码头运营商成功地遏制了港口部门收入下降的趋势，净营业利润两位数字增长，主要是由于该集团依靠港口位置网络的策略。

这有助于最大限度地抵御风险，包括中国经济增速的放缓，还包括国际社会对俄罗斯制裁的影响，特别是不来梅港与俄罗斯之间货物中转运量的减少。这家码头运营商在2016年的中期报告中称，预计全年的盈利呈继续上升趋势。

但是，在未来的几年内，这种可喜的利润增长将变得越来越艰难，艾克尔曼先生只是提前意识到了这种变化。他预言“自动化是未来的趋势”，并表示集团将更加注重技术和数字化。

欧门已经与其它几家顶尖的集装箱港口运营商携手合作，包括马士基集装箱码头公司（APM Terminals）和地中海航运的码头投资公司（Terminal Investment Ltd.），以扩大其在欧洲和欧洲以外的市场。但或许最持久的伙伴关系是与意大利康世集团的合作关系。

如果欧门要想成功地在这些未知的领域发展，那么艾克尔曼夫妇几十年的经验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港口行业也许正面临着迄今为止最具挑战性的时代。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怎样在男人的世界获得成功？

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的家庭背景和早期的培养给了她成年生活和在集装箱航运和码头运营事业上的良好开端。

作为八个孩子中的老二，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承担责任，帮助妈妈照顾年幼的弟妹。

作为一名拥有自己的金属加工业务的工程师的女儿，她对自己从事的行业有着不同寻常的喜爱。她说：“我喜欢钢铁的质感和石油的气息，我喜欢那些。”

所以，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在40多年前加入航运业，并在其中发现自我也不足为奇了。她最初在欧洲的集装箱运输的先驱之一的一家航运公司工作，后来负责一个主要的集装箱港口业务。船和起重机似乎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中。但是在她看来，在航运与港口两者之间，航运永远是第一位的。

现在身为意大利康世海运集装箱码头的董事长，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曾经还是康世集装箱运输公司1998年出售给加拿大太平洋航运之前的董事长和总经理。

她说：“那就是我生命中的激情。康世集装箱被收购后，我哭得特别伤心，以至于泰晤士河的水都溢出来了，因为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在那个公司——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这种意义上的家人在几年前出版的一本关于康世海运历史的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比起那种高管人员的正式肖像和公司大事记式的呆板文章，这种形式更像是家庭的相册，一群穿著随意的员工享受瑟赛莉亚的一个著名的烧烤，或者是一起分享一瓶葡萄酒，一群雇员和他们的孩子们在玩耍，还有其他一些展示圣诞礼物和派对游戏的照片。

1979年，康世海运的总部从瑞士搬到英格兰的伊普斯维奇，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就成为一名亲英派人士，并且连续访问了任何她能到达的地方。

就在颁奖典礼之前，在伦敦与国际集装箱化杂志访谈的时候，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说她很“感激”能有机会回到英国。

相反，她公开谈论了持续破坏意大利的官僚主义和腐败，她是少有的几个从不回避讨论黑手党的行业领导人之一。

康世海运意大利的一个码头是焦亚陶罗，这是20年前开放的一个意大利南部主要的转运港，通常被称为黑手党港口，正如所有的谷歌（google）地图上可以证实的一样。

她认为黑手党正在融入到商业世界，她还承认有一些员工受到了恐吓，但是她还是很自信在码头范围内，焦亚陶罗还是没有犯罪的。

说明焦亚陶罗远离有组织犯罪的魔掌正是地中海枢纽集装箱码头的实质。这个码头拥有大约420万TEU的处理能力，在意大利相对较穷的地方为1300人创造了工作岗位。它还是一个转运港，经过港口装卸的货物中，来自或进入这个城市的货物量很少。

热情、头脑清醒、有魅力，这位康世海运的意大利董事长是一个坚韧的要求甚高的老板，她不仅要与黑手党斗争，还“并不害怕给某人一顿臭骂”，根据一位前雇员的回忆，她还领导着一群极其忠诚的员工。

加入行业先锋行列的罕见女性

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在1973年，即23岁时开始了她在航运业的职业生涯，那时她加入了总部在瑞士卡德纳佐的康世海运。

这家航运公司是由盎格鲁·雷凡诺创立的，他在此前几年就决定将这家传统的家族式航运企业转化为完全集装箱化经营的公司。

在那个时候，集装箱化运输在欧洲，尤其是地中海地区还刚刚起步。康世海运开始集装箱运输服务的第一艘船名叫“海的女儿”号，从法国福斯航行到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容量只有82个集装箱。

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那一代的所有人都要在前进中学习，那个时代并没有常规的固定船期安排、标准化规范和全球网络，也没有像现在的经理们可以使用的复杂的计算机模型去计算每个集装箱的收益率、应对贸易模式转变调整船队网络以及计算出任意数量的其他排列。

雷凡诺博士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集装箱化的潜力的一批有远见卓识的人士之一。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也因此在这家公司得到了晋升，起初在马赛港办事处工作，在那里她学会了处理公文、船舶作业、陆上配送和集装箱管理。后来，在总部还没从瑞士迁到英国之前，她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鹿特丹、黎巴嫩和叙利亚的港口都待过。

她认为她的经历不会在现在或者是将来的行业领导者身上重现，因为他们正进入一个相对成熟的时期，惯例和制度都已经建立起来。

“如果你在一个又小又年轻、充满活力的行业开始，与你继承一个已经成熟的行业，是很不一样的。” 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在谈及数量可观的家族控制的集装箱运输公司的时候说。而这些公司的创立者们现在都已经退位，公司让给他们的小辈们去接管。然而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还是坚信航运企业在家族的手中会更好地、更茁壮地成长。

拥有大量的一手行业知识，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自信有资格指出当今集装箱航运业发展错误的地方。她认为能赚更多钱的最好办法就是发展陆上配送服务并以此产生更多的海洋运输。她说：“集装箱航运公司正在剥离自己的收入来源。关键是从港口到最终目的地，交付货物到达最近的集散点，然后收集其他的待运货物，不要空载返回。”

然而，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达到高利用率水平的压力现在和30年前一样紧张。

康世海运公司的第一批集装箱船每艘仅能装载不到200个集装箱。“但是每次都存在一个问题——我们能装满整艘船吗？”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随着船舶规模的扩大，这个问题始终挥之不去，几乎导致了当今每个集装箱船主的不眠之夜，就像当初让她夜不能寐一样。

她还坦率地谈到了作为世界集装箱运输行业为数不多的成功女性，并说，她并不惊讶这个行业没有太多成功的女性。她说：“我觉得女性在男人的世界里感到能力不足要多于男性创造的障碍。我认为女性应以一个特定的方式工作。他们需要尊重男人的世界，谨慎并要与男性合作，而不是怀疑他们。”

没有退休计划

艾克尔曼-巴蒂斯泰洛女士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中东地区，但是她说在那个地方工作时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

现在她将时间分到德国和意大利，还有正在筹建美国支线服务所在的塞浦路斯地区。这条支线服务将被卖给丹麦支线集装箱运输公司Unifeeder的所有者。

像她的丈夫一样，现年67岁的瑟赛莉亚已经在行业里呆了近四十年，正在成为航运界最有名人物和最受尊敬和欢迎的人物之一。从她在Contship Containerlines（早已消失不见了的众多品牌之一）的早期职业生涯以来，这段时间她看到过许多变革。

但现在艾克尔曼夫妇没有退休计划。就如瑟赛莉亚在最近的采访中说的，当前还不是退出那个占据了她的整个成年生涯的公司的恰当时候。她无疑也是为她丈夫说的。她说：“我想在我对公司的管理和传承感到满意的时候退休。”

她对她的继子汤姆·艾克尔曼和继女卡特雅·艾克尔曼寄予厚望，俩人现在为集团工作并且显得非常忠诚，但仍需要学习更多的关于意大利方面的业务。所以，将来一段时间，晚餐后、车上或飞机上的谈话内容仍可能集中在基础设施的吞吐量和如何说服那些烦人的集装箱航运支付更高的码头处理费用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