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

内容摘要：网络能力在组织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承担着不同的功能。通过各种功能的发挥，网络能力能够为企业创造经济租金，并因此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在社会网络结构下，网络能力通过网络的强关系、弱关系以及交易效率的收益可分别获得科尔曼租金、伯特租金和威廉姆森租金。在网络信息资源下，网络能力通过作为异质性资源、促使创新和扩大生产规模效益等途径可分别获得李嘉图租金、熊彼特租金和张伯仑租金。

关键词：网络能力 经济租金 竞争优势

竞争优势是战略管理的核心内容，获取竞争优势一直成为企业发展理论的永恒主题。当企业获得了超过行业的平均收益或创造了经济租金，即意味着企业获得了竞争优势。本文从经济租金的视角探讨网络能力对提升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关系。

网络能力的涵义及其功能

（一）网络能力的涵义

网络能力的概念最早由Hakansson提出，之后，相继有许多学者对该领域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当中，有些学者提出了一些与网络能力概念相类似的术语，包括：关系能力、市场能力、关系管理能力、合作能力、联盟能力、联盟管理能力和网络胜任力等。虽然这些概念名称不尽相同，但其内涵基本一致，指的是企业发展过程中的网络关系、关系协调、关系适应性或关联体验等含义。因此，可以认为，网络能力指的是企业寻找、发现、管理和利用他们的社会关系，通过社会网络与外部组织进行接触和联系，以促进企业发展壮大的过程。具体上，网络能力是企业系统而合适地探索和开发互补性社会关系，通过与外部实体接触和联系，调集和部署网络资源，用于创造增值产品和服务的能力。

（二）网络能力的功能

网络能力在组织中扮演着多种角色，发挥着不同的功能，主要包括六个方面：

1.网络能力的资产功能。网络能力具有资产的功能，其形式表现是多方面的。包括有形资产与无形资产、企业专属性资源与企业可寻址资源。有学者认为，网络能力在以顾客为导向的组织能力中起着核心作用，它是一种客户专属性投资，属于企业专属性有形资产；同时，网络能力可以产生诚信和承诺，能够熟练掌握客户产品知识，以形成企业专属性无形资产；此外，网络能力是群体层面的资本资源，是灵活的本地供应商网络，这属于企业可寻址的有形资产；最后，网络能力可产生组织间信任，可建立地方层面的人际关系，可获得群体层面的多元化专业知识，以形成企业可寻址的无形资产。

2.网络能力的协调功能。在网络背景下，网络能力具有协调功能。一方面，网络能力可产生纵向协调。比如，建立和维护客户界面、对客户的培训、对客户诉求与主张作出的快速反应、对客户的选择、对客户的特定服务等。另一方面，网络能力也可产生横向协调。比如，可以协调组织内各部门的工作分工，为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进行的各种协同与合作活动等。

3.网络能力的发展功能。作为一种动态能力，网络能力本身不是静止不变的，而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它具有明显的动态演化性特征。动态能力的表现方式包括有吸收能力、自适应能力和创新能力。通过网络，企业能够与合作伙伴建立良好的关系，能够根据客户要求不断获取与使用新知识和新技能。同时，企业借助网络可以从客户那里收集的反馈中得到学习，能使自己在实践活动中实现持续的改进，不断提高自适应能力。

4.网络能力与技术能力的交互作用。技术能力的积累是一个内外部途径交替变化的螺旋式运动过程。内部途径是通过在研发中投入大量资源来增加技术知识的储备，而外部途径是从其他组织获取技术知识。许多科学和技术突破产生于网络参与者的众多贡献，并且技术在不同市场上运行所必需的标准越来越依赖于公司网络。网络能力决定了创业公司与其他组织联系的范围和深度，限制了知识转移的强度和频率，不可避免地影响创业公司从外部吸收新技术知识的效率，最终影响到技术能力的提升。另外，网络能力使创业公司获取和积累技术知识，而技术能力使创业公司能够利用技术知识来开发高度创新的产品。

5.网络能力作为独立的核心能力。企业的核心能力表现在多个方面，比如生产管理、技术创新、资源控制、市场开发、客户管理、组织管理等。其中，以客户为导向的客户管理能力显得甚为重要，因为客户是企业利润和收益的源泉。关系专属性投资、社会资本、关系资本是客户管理的重要内容，也是网络能力的体现。在知识经济下，客户管理能力不仅包括客户和客户行业的知识，也包括物流、技术和采购服务等跨界活动。企业通过网络不仅可以获得资源与知识，还可以与客户建立深厚的关系，以获取客户的相关信息，甚至影响客户的研发活动，使其更好地适应自身的技术。

6.网络能力作为战略逻辑。网络能力作为战略逻辑，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合作逻辑。网络能力涉及与客户的密切关系，使公司能够参与其客户流程，并通过联合价值创造活动来影响他们。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客户关系管理往往被认为是在商品化的供应商市场中导致竞争差异的关键来源，甚至是唯一的来源；二是价值流逻辑。这是建立在系统集成方法的基础之上，具有网络中心地位的公司与客户和供应商建立的纵向关系。价值流逻辑表明了客户关系管理与供应商关系的成功对接；三是横向联合逻辑。合作企业寻求建立网络或商业团体，以形成密切的合作关系，并通过互相学习、共享资源、共担风险，共同为客户创造价值。

社会网络结构下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经济租金

（一）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科尔曼租金

科尔曼租金（Coleman rent）指的是由于以更好和更方便的方式进行内部和外部的行为协调而产生的租金。网络能力之所以能产生科尔曼租金，主要来源于网络的闭合性与网络伙伴之间强關系所产生的利益。强关系主要通过产生关系成员间行为与意向的高度协调性促进成员间的资源与能力整合，同时降低关系成员间交易成本，产生科尔曼租金。

网络结构主要有网络闭合和结构洞两种方式。根据社会网络理论，三元关系组成为社会网络的基本要素，当其中两个存在强关系时，另一个关系不能为空，但弱关系允许节点之间存在空关系。强关系表示网络中的关系人之间有直接的联系，而弱关系则表示没有直接的联系。由强关系组成的关系网中的三元关系组形成环状闭合，从而使网络在小范围内通常形成闭合网络。该网络的主要特点具有高度的冗余性与内聚性。其中，内聚性是指网络中关系人之间存在强关系即直接联系。强关系表明网络行动者的社会网络同质性较强，其掌握的信息趋同，相互间的关系紧密。

其实在网络中，成员之间的合作呈现出异常的复杂性。首先，网络组织所处的环境是复杂、多变、混沌、不确定的，面临着对变化环境作出快速反应的压力；其次，网络成员在合作中涉及到任务分解，需要具体规定网络中跨组织边界的精确分工和决策。因此，网络成员需要进行持续的沟通和协调。由于网络合作伙伴之间的协调是广泛的，由此造成过高的协调成本和信息处理成本，这可能导致业绩下降。但在闭合网络中，存在着一种信任机制，它可帮助网络成员发展共通能力，以大大降低协调成本。依强联结理论，强联结关系通常包含着关系人之间的情感契约，可使企业间产生高度信任感，这为企业之间进行信息、知识和资源的交换提供了信心。同时，网络联结能够依靠自我执行规范（自我履约机制）和制裁来减少机会主义行为，降低交易成本。此外，在稠密网络中，网络伙伴的行为是一致的，这有助于企业能长期而有效地解决冲突，以及各方愿意为合作关系利益而放弃眼前自我利益。

因此，基于信任闭环网络的行为协调和治理可以成为组织间租金的来源，因为它促进了合作，使网络中的成员以有效的方式处理彼此的关系。根据哈耶克的自发秩序理论，只要网络中的行动者以预期的方式行事，即使网络中的每个行动者知识有限，也可以产生一种自发秩序。由此可知，科尔曼租金是可能的。

（二）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伯特租金

伯特租金（Burt rent）主要是指网络中的行动者凭借其在网络结构的有利地位而攫取网络化进程中的网络价值。网络能力之所以能产生伯特租金，主要来源于开放网络的结构洞与网络伙伴之间弱关系所产生的利益。

结构洞指的是在网络中某些结点企业之间能发生直接联系，但同时也存在另一些结点企业，它们之间不能发生直接联系，即出现关系间断的现象，导致网络结构中出现洞隙。如图1所示，网络中有4个结点企业，分别为A、B、C和D。其中，B、C和D三者之间没有直接联系，但A分别与它们均有直接联系，其在网络中处于核心地位，而BC、BD及CD之间均出现了洞隙，这就是结构洞。

在社会网络中，主要由弱关系组成的开放式社会网络与主要由强关系构成的闭合式社会网络相比，拥有较多的网络结点和较大范围的网络关系，同时，弱关系网络行动者的社会网络异质性较强。弱关系对信息流动很重要，它将除自身之外并没有直接联结的社会群体整合到一个更广阔的社会中，可帮助结点企业获取更多冗余性低的信息。如图2所示，图中有3个行动者群体。实线表示强关系，它连接群体内的行动者。虚线则表示彼此独立的群体中两个行动者的弱关系。图2中的A有一个独特的四联结模式：自身群体内的两线强关系和分别与另两个群体的两线弱关系。A与自己群体内成员之间的关系是重复关系，而与其它群体内成员的关系是非重复关系。

显然，在开放式社会网络中，不同的结点企业有着不同的网络地位和网络能力，这意味着，企业可以使用这样的网络结构寻求机会。结构洞通过桥联作用将缺乏直接联系的结点企业实现交流，由此产生累加而非重叠的网络收益。而弱关系不仅能使不同的群体间传递非重复性的信息，还有助于获取更多潜在资源和潜在的关系伙伴。

一般而言，结构洞和弱关系产生的网络利益包括信息利益和控制利益。信息利益通过三种形式实现：通路、先机和举荐。通路是指获得有价值信息的路径，并知道谁能够通过什么方式利用该信息。因为企业在竞争场域中的联系是非均质的，所以，信息不会在网络中均质传播，表明信息在企业间或企业与消费者间的传播是非均质的。同时，由于流动在网络中的信息量非常大，而网络的个体企业能够处理的信息量有限，为此，网络变为一个重要的屏蔽装置。这时，与网络个体企业相联结的其它企业能够帮助其有效地识别重要信息，以使其能正确判断市场机会和环境威胁。先机是指更早一步获得重要信息，它是企业信息价值的一个重要特点，获取信息的时间越早，利用信息的机会就越大，可以使结网企业更早更快地做出相应的“先动决策”，比竞争对手先一步采取行动，以“速度优势”获取利益，企业通过网络关系可以尽早获取信息。比如，举荐表明网络中的合作伙伴在帮你说话。网络信息的传递是双向的，因此，网络既能获取信息，又能合法化地传递关于自身的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说，网络不过是在解决一个信息物流学的问题。网络中的个体行动者在有限的时间内只能出现在有限的地方，而网络结点的其它企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提及对个体行动者的评价或仅仅是名字，价值和机会就展现在其面前了，因此，举荐是一种广泛的离散信息价值。同时，举荐又涉及到信息的合法性问题。比如，某企业知道有一个好项目，很想得到它，但需经项目开发商批准方可，该企业为争取到好机会，将列举诸多理由说明本企业适合从事该项目，但企业表达和透露出来的信息，其可靠性可能会受到质疑，这时，对于同样的信息，若有参与决策过程的关系人能为该企业推介，其表达的信息则具有可信性，企业成功的机会就更大。

网络中结构洞获取的控制利益体现在“渔翁得利”第三方（Tertius Gaudens）的角色上。具体而言，在追求建立同样关系的两个行动者之间做出选择而获得控制利益。比如，对于想购买同一产品的两个买家，买家为获得该产品而开展竞争，这时，卖家可通过向其中一个竞价人披露竞争对手的出价，通过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便可售得高价。在一个大群体中，具有结构洞地位的第三方利用“分而治之”（divide-and-conquer）策略也可達到同样的目的。另外，在各自独立的关系中，若对同一个人都有需求，而需求却是有冲突的，这时，第三方通过某一关系人透露其他关系人的需求而获得控制利益。

网络利益的信息利益和控制利益相辅相成，共同增长。结构洞是第三方策略活动的先行条件，相对于网络结点的其它企业，处于结构洞位置的企业在关系网络中承担着经纪人的角色，在关系中居于主控地位，而处于结构洞两端的企业则居从属地位，其对经纪人必然具有高度依赖性，为此，结构洞企业依赖其经纪人地位不仅能从网络中获取更多的新创意和异质性信息。同时，通过控制网络结点上两个互不相连企业之间的信息流动，迫使它们让步。

（三）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威廉姆森租金

威廉姆森租金（Williamson rent）指的是由于降低交易成本而获得的租金。网络能力能够获得威廉姆森租金主要来自于网络行动者在合作关系中交易效率的改善。

威廉姆森把经济行为看作是一种交易行为，也即是一种契约行为。有交易必有交易成本，而交易成本是由多个因素决定的，包括有限理性、机会主义、资产专用性和交易的不确定性等。有限理性表明，由于人获取信息的能力是有限的，当事人在经济交易中不能完全搜寻到事前契约安排所需的所有信息，也不能准确地预测到将来要发生的各种情况，因而当事人缔结的契约是不完全的。交易当事人双方为了应对契约不完全性而可能发生的分歧，必然需要增加交易成本，包括计划成本、适应成本和契约实施监督成本等。机会主义是指狡诈地追求自我利益，即采用欺骗性手段来达成自己的利益。机会主义分为事前和事后两种形式，事前机会主义指的是逆向选择行为，而事后机会主义则指的是败德行为。当契约人出现机会主义倾向时，他可能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见机行事，做出违背自己承诺和不遵守约定的行为。机会主义大大增加了交易活动的复杂性，为遏制机会主义的发生，需要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比如，增加谈判次数和契约条款、加强检查和监督契约实施，这不可避免要增加交易成本；资产专用性涉及到沉没成本问题，合约一方若进行了专用性资产投资，投资越大，潜在的交易成本就越大。这时，合约的另一方若有机会主义行为，投资方往往被“套住”而发生被“敲竹杠”现象，致使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不确定性包括自然环境的不确定性和人行为的不确定性，显然，不确定性越大，契约双方面临的风险将随之增大，交易成本也相应提高。

在网络的背景下，网络能力可以大大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企业价值和竞争优势。首先，相对于市场交易，网络企业间的交易时间长，这样可以减少搜寻合作伙伴（供应商、客户）、谈判、契约的签订与监督等交易活动，以减少这些活动的费用支出；其次，网络企业间的交易属重复性交易，可以帮助减少机会主义行为的机会，因为一旦有违约或发生机会主义行为，企业将丧失从合作方那里获取的合作收益；再次，网络企业在长期合作中建立的信任机制可以抑制机会主义行为倾向。信任能够促进网络企业的互惠，鼓励合作伙伴做出更多的资产专用性投资。同时，信任可以降低监控成本和减轻不确定性和信息不对称问题，从而提高交易效率；最后，网络已成为企业共创信息与共享信息的重要平台，而信息共享不仅可以提升企业的学习能力和技术能力，而且还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和机会主义的发生，为此可降低契约签订和监督成本。同时，网络企业间的信息交流不仅可以引致更大的合作，而且还可以提升更高水平的资产专用性投资。

网络信息资源下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经济租金

（一）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李嘉图租金

资源基础观认为，企业拥有的资源如果是有价值的、难模仿的和不可替代的，那么企业便获得竞争优势。资源越来越多地被嵌入在企业网络中，从网络角度看，网络资源不仅包括企业的资源基础观强调的由企业控制的有形和无形的投入资产，还包括网络结构、关系连接、网络成员资格等资源，因而网络在塑造企业资源型竞争优势时起到重要作用。

由于资源的有限性，无论什么企业，其不可能在很多领域内占据资源上的绝对优势，也不可能在产业价值链各环节上的能力都是最擅长的，从另一角度看，企业只能在一个或少数几个领域内拥有资源优势，也只能在价值链某一个或某些环节上拥有能力优势。因此，网络企业除了要重视自身核心资源的构建和提升，还要充分利用网络合作伙伴的异质性资源，以获取网络资源的互补性效应。网络资源是以网络组织各成员的资源整合而形成的。在网络上，企业个体资源已转变为组织间资源，通过对各企业特质性资源的聚集和整合，可产生资源票赋的互补性，创造出单个企业难以模仿、复制的竞争优势。现实上，网络组织中位于同一价值链上的所有企业，都会对专用性资产进行不同程度的投资，以形成企业的核心能力，并获取异质化资本。实践表明，拥有异质性资源的企业可获得高于平均水平的收益，这就是李嘉图租金。

另外，由于网络资源是在网络组织中对各企业的资源聚结而成，因此，由网络资源产生的租金属于共有租金，它是由网络所有企业共同创造的。在网络中，不同企业拥有的异质性资源不同，其对网络的贡献度也不同，这就决定了其在网络中权力位势的差异。显然，拥有稀缺性、不可替代性和独特性资源越多的企业，其对网络获取共有租金的贡献就越大，在网络组织中占据的权力位势和议价能力也就随之增强，在租金分配中就能获得较大份额的比重。

Dyer等人对汽车网络的研究结果就是一个最好的明证。在1980-1997年间，丰田与其供应商的合作获得了高于竞争对手大约50%的利润，但丰田获得的利润（ROA=13%）远高于其合作供应商的利润（平均ROA=7.1%），丰田攫取了共有租金的大部分。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丰田控制了品牌资产、系统集成技术、制造技术等资源，拥有的议价能力更强。然而，在供应商合作伙伴中，Denso（日本株式会社电装公司）在同一时期创造的利润ROA为12.8%，而Chuo Spring（日本中央发条株式会社）的ROA仅约为7.5%。原因在于Denso拥有的阀定时调节装置、供暖和空调系统、仪表板等生产技术及产品可为汽车网络带来更多的异质性资源，能向丰田提供质优价廉的零部件，成为丰田关键性的电子供应商。相比之下，向丰田供应阀门弹簧、控制电缆和叶片弹簧的Chuo Spring，其对網络创造租金的贡献没有Denso大，拥有的议价能力较弱，攫取租金的份额就相对较低。

（二）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熊彼特租金

创新已成为现代经济竞争的主要手段和发展的核心驱动力，是提高企业竞争优势的重要源泉。熊彼特认为，企业租金主要来源于非连续的、非平衡的技术和管理的创新，以及资源和创意的结合与重组，强调通过“创造性破坏”的创新来获取租金。由创新与信息创造而产生的经济租金就是熊彼特租金。Kogut认为，企业的知识整合能力能为其创造竞争优势。如果企业能够动态、创造性地将知识转化为有吸引力的产品（服务）的市场空间和卓越的商业理念，那么这些知识可以为他们创造租金。因此，企业家创造熊彼特租金是利用创新开发机遇的结果。

Ronchi等人指出，成功的产品创新取决于企业管理知识和对企业内外部越来越多的各种能力进行整合的才能。创新被视为嵌入在创新网络中企业间合作的结果。在现代化大生产中，企業间的分工逐渐细化、各环节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每个企业只能拥有与自身所处生产环节的部分知识与片断信息，而创新往往来自于现有知识片段的组合，企业的创新必须依靠众多的外部力量，包括供应商、消费者 、竞争者 、高校科研机构和相关联企业，实现集体创新，共同合作以解决错综复杂的问题，同时，要进行必要的行动协调，呈现出网络化的特征。在网络组织情境下，具有不同网络能力的企业可以通过不同的路径获得创新知识。而新的知识和信息，可以为企业创造机会。研究表明，新观念和新信息主要来源于联盟企业的合作伙伴，它可以提升企业的技术和创新业绩。

创新网络能为企业的创新获取诸多好处。比如，通过开发网络能力，企业能够利用其积累性诀窍，获得新知识、了解新环境、掌握新技能，在此基础上实现创新；从合作伙伴那里获得优质资源、缩短创新时间、降低创新成本、减少创新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提高创新产出；能使公司与创新网络中的其他组织建立和发展合作关系，引致高度的技术交织，而这恰恰成为创新制胜的主要因素。在构建组织间知识共享渠道的相互投入越多，所产生的租金越大。

（三）网络能力竞争优势的张伯伦租金

依据规模经济理论，当企业产量在一定规模内，平均生产成本随着产量的上升而下降，但一旦超出一定规模，随着产量的上升，平均生产成本不仅不下降，反而上升，即出现规模不经济效应，原因在于企业规模扩大引起管理效率的降低。然而，在网络条件下，由于网络内部的分工合作，每个网络成员可以专业化而只关注某一个领域，不必在其他领域耗费过多的资源与精力，因而管理费用相对较少。同时，网络的价值优势能吸引更多的客户，使得网络成员的业务量增加及生产规模扩大，以获取规模经济效应。另外，由于每个网络成员专注于自身擅长的价值活动，成员企业的经验和专有技术不断增长，使得学习曲线快速下降，生产成本随之迅速降低（见图3）。

设企业A加入网络成员前的平均成本曲线为AC1，产量为Q1，单位产品成本为P1。成为网络成员后，产量从Q1增大到Q2，在保持原有技术不变情况下，单位产品成本从P1下降到P2。同时，由于专业化分工以及专业知识与技能熟练等因素，使平均成本曲线下降至AC2，最终的生产点在T点进行，单位产品成本进一步下降到P3。另外，网络企业通过整合改善生产经营管理活动，也能实现规模经济效应。比如，统一零配件设计标准，并实行统一的模块化运作，使同类型的生产运营合并，以提高规模经济效应和网络运行效率。这样，在网络能力的作用下，网络企业可以更好地协调内部和外部活动，能在更大规模上进行生产经营，可以大幅度降低产品（服务）单位成本，以此提高行业壁垒，形成对潜在竞争者进入市场的障碍，并可排挤和打击现有竞争对手，从而获取高额利润，这就是张伯伦租金。

另外，网络组织可产生市场控制势力放大效应。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因为在迅速变化的市场环境里，网络组织向市场提供的产品（服务），这些产品（服务）是个别厂商难以在如此快的市场变化中完成的，具有明显的垄断性特征，因而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市场供求，拥有较强的市场控制能力；另一方面，在市场快速变化条件下，个别厂商难以较短的时间开发生产出客户满意的产品（服务），而网络组织却可以突破个别厂商的限制，能在短时间内汇聚一些关键企业的资源和能力，开发出新产品（服务）满足快速变化的市场需要。显然，网络组织可以通过加强对这些产品（服务）的控制，以提升市场控制能力，最终为其带来垄断性利润。

结论

网络能力在组织内扮演不同的角色，包括资产、协调机制、开发活动、与技术能力相互交织、独立的核心能力和战略逻辑。网络的运行与网络能力的使用能为企业创造经济租金，以使企业获得竞争优势。一方面，在社会网络结构下，网络能力可让企业通过不同的方式获得经济租金：利用网络的闭合性与网络伙伴之间强关系加强与外部行为的协调，凭借其在网络结构的有利地位和合作关系的优势改善交易效率；另一方面，在网络信息资源下，作为异质性资源的网络能力通过促使企业创新和扩大生产规模效益等途径，来获取经济租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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