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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阿姨说,年纪轻轻要敢闻

2017-05-13

时代名流 2016年9期
关键词:解放碑情结钟声

我问阿姨,为什么非让我来上海?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甚至分不清这座城市有几个区,不能像本地人那样记住每一条路的名字,并以门牌号作为定位方式。在重慶叫车,我们通常只会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哎呀!你反正往这边开过来嘛!

阿姨迷之微笑:“所以说,不在大城市生活,日子就是没有准确的目标。你来上海发展,机会多,而且更公平,假如你在重庆赚一万,来这边说不定就两三万略!”

单看这句话,换成任何人可能都会小小的鸡血一下,而在这句话之后,阿姨说:“诶,你晓得吧,就上海那个××地段,很偏僻的,一平米已经十万略!我家四套房子,不算大嘛,但我身家也过千万略!”

我平静地倒在副驾里,平静地给阿姨的虚荣心贡献一个足够大的容器。这种虚荣心跟地域没有多大关系,在北京,在湖南,在重庆,在所有我待过的地方,都有虚荣心在晃荡。大城市有大城市的虚荣心,小城市的虚荣心或许不是晒房价,那也多半跟优秀的儿女、昨夜的麻将桌,或是所谓的“小城市更宜居”有关。

在欲求不满的人口中,大城市意味着“如果”。朋友说,如果在22岁的时候我狠下心来去大城市闯荡,生活也许会变得不一样。现在虽然钱够用,工作也轻松,可谁说的,要勇于跳出舒适圈。但我已经26岁了,没有多老,对于适应一座大城市来说却已经不够年轻了。

在十七八岁的人心里,大城市是一种归宿。曾经有陌生人私信说,今年高考,还是跟北京失之交臂了,原本计划一路向北,结果坐过站,去了东北的大学。暑假去北京坐一次又一次的地铁,站在没有护栏的一号线旁沉思了很久,但又不敢哭,怕别人怀疑我要做傻事。

小说里的人说,分手了,我留在了小城市,他去了大城市。我心心念念想去看看那个逼迫我们走散的拐点,印证一下那里到底有什么好,或是“在他的城里找寻他生活过的痕迹”。

其实在所有拥有大城市情结,却仅仅匍匐在情结上张望的人们来说,大城市都意味着遗憾。

还好,城市与城市的落差感,是我的重大盲点。几年前从湖南小城来到重庆念书,我就觉得重庆已经足够大了。跟朋友们去解放碑听新年钟声,坐了好久好久的车,久到以为永远无法到站。解放碑人头攒动,让我有些胸闷,新年钟声似乎也在提醒我,新的一年,还是要跟这么多人共同挤在这个世界上哟,那跟上海外滩流淌着的茫然大同小异。

大城、小城的城市人文、风貌,在这个外来人口涌动的时代已是大同小异,可以直观看到的,无非就是大城市的建筑更接近天空一些,给了部分人一种登高望远的错觉。

也许那种登高望远真的能让人生得到升华,可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让闲云野鹤去大城市,结局也就只能变成一只烧鸡。倒是钦佩那种随便被撒在哪里都能长成大树的人,他们有敏感的根茎,能从任何一座城市中汲取那里的美好,哪怕会淬炼出一种让人有些不解的骄傲。

你是怎样的人,就会被怎样的城市选择。你看那个“闯”字,箭在弦上,马在门里,它可能是要幸福地奔出去,也可能勇敢地在门内吃草。

杂志主编/专栏作家:夏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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