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宇+++刘浚

王者荣耀、阴阳师等“爆肝”手游，就像是新时代的标签和符号，成功跨越次元壁，让70后和00后迅速融合，成为潮人之间最有效的社交工具。

1978年，美国人伯尔纳德·舒兹（Bernard Suits）在《蚱蜢：游戏、生命与乌托邦》（The Grasshopper： Games， Life， and Utopia）一書中曾写下这样一句话：游戏，意味着自愿去克服非必要的障碍（voluntarily overcoming unnecessary obstacles）。

腾讯和网易作为国内游戏领域的两极，分别用《王者荣耀》和《阴阳师》这两款最具有代表性的游戏，造就了无穷无尽的乐趣和障碍。障碍中的人纷纷欲罢不能，乐在其中却又备受折磨。

《王者荣耀》是一款腾讯游戏天美工作室开发的Moba手游（Multiplayer Online Battle Arena，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这款游戏被视为简化版的Dota或英雄联盟，在今年春节期间的日活跃用户数超过8000万峰值，玩家覆盖上到老奶奶下到小学生。娱乐圈明星黄晓明、Angelababy、韩庚、吴磊都曾在微博上晒战绩。雷军、傅盛、朱啸虎等互联网大佬也是游戏的忠实粉丝，曾在微信朋友圈展示战果。2017年央视元宵晚会，朱军表演相声时甚至还飙出了这样一句台词：“我就会王者荣耀，人在塔在！”

《阴阳师》则是由网易游戏研发的日式和风回合制RPG（Role Playing Game，角色扮演游戏）。游戏中玩家扮演一名阴阳师（占卜师，起源于中国的“阴阳五行”思想，广泛流行于日本），其职责就是“退治妖怪”，玩家角色与被收服的“式神”作为作战单位一同参与到战斗中。2016年9月这款游戏正式发布，45天后，网易就宣布其日活跃用户突破1000万。这款游戏在二次元群体中尤受欢迎，引发了中玩家们氪金（特指在网络游戏中的充值行为）抽SSR（游戏中稀有妖怪）的浪潮。

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记者约墨风华采访的时候，墨风华果断表示，“9点我刷任务，不一定啥时候刷完。有可能半小时，有可能一个半小时。”

他所说的“刷任务”是《王者荣耀》里每周两次的“疯狂对战”，在对战中完成固定的任务后可以得到一个皮肤碎片（一种游戏道具，收集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兑换奖励）。

墨风华在网络上用的是萌系头像，时常用颜文字卖萌。记者一直以为屏幕对面是个任性的女生，无奈之下问到，“如果不嫌弃要不一起刷？”

墨风华爽快地同意了。为方便配合，记者用QQ语音拨通了墨风华的电话。意外的是，电话那头是一个操着浓重东北口音的男生。

在记者表示惊讶之后，墨风华得意地说，“总要给别人惊喜！”墨风华随后把记者拉进了一场排位赛。在游戏里，他用的是一个强势刺客—橘右京。游戏异常顺利，仅用14分钟，最终以26：11结束比赛，而墨风华一人就拿了16分，并且完成了当天的游戏任务。

墨风华是湖南某高校的大二学生。他始终不愿意透露自己身处哪一所高校，“学校太渣，就不提了。”在墨风华看来，高中全年级前十的他，高考是失败的。高中时，墨风华就是个重度游戏爱好者，他和同学把九游（一个手游平台）上推荐的游戏全都玩了个遍。

2015年10月初入大学，朋友拖他“入坑”，他开始接触《王者荣耀》，成了这款游戏第一批核心玩家。在“入坑”后不久，他便发现班上半数以上人都在讨论这款游戏。无论是寝室里、聚会时，朋友们总要掏出手机，“开黑”（指在游戏中约上朋友打配合）组局。

为什么聚会时不选择玩“狼人杀”这样人与人直接互动的桌游而是依旧选择大家一起“玩手机”？他回答说，因为“狼人杀”是朋友之间“互相伤害”，而《王者荣耀》是朋友们抱团在一起和屏幕对面的“敌人”对抗，这样比较刺激。游戏已经成为了人和人之间交流的工具，就像是标签和符号，能让人迅速找到“自己人”。

最初接触游戏时，他几乎每天都要把大半天的时间投入在游戏之中，直至今日，他每天依旧会给《王者荣耀》专门留下两个小时。游戏资料中显示，他已经打了3157场比赛。如果以15分钟一局来计算的话，他在游戏里耗费了789个小时，也就是33天。

长时间的对战经历让他对游戏理解越来越深，他在知乎上不断回答和《王者荣耀》的相关问题，在玩家圈里小有名气。今年1月，他组建了一个QQ群，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群里就有1300多号人。

这个群里有年过40岁、孩子已上大学的大叔，也有刚上初一的13岁学生。群里无时无刻不吵吵闹闹，几分钟不刷消息，99+的红点就会冒出来。

一天早上10点，“没上过钻的小菜鸟”在群里感慨，“昨晚作业又没有写完，哎，这游戏害人呀。”随后便有另外一个玩家发来了一个“贱萌”的表情包—一个玩家哭笑着砸《王者荣耀》的logo，表情上写了16个大字，“垃圾游戏，毁我青春，颓我精神，耗我钱财。”

墨风华多次向记者吐槽，“狗日的腾讯，狗日的天美。”吐槽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他熟练的强势英雄总是因为影响游戏平衡被削弱，另一方面在他眼中，一些看似对游戏平衡不起作用的皮肤还是有隐藏属性，一些人民币玩家会因此获益。

即便如此，墨风华依然没有为《王者荣耀》“氪”过一分钱。唯一需要充值6元才能得到的英雄“赵云”还是他“徒弟”给他的“拜师费”——墨风华的徒弟人在上海，是个刚上一年级的7岁小学生，出师后一路打到了《王者荣耀》的最高段位—最强王者。

墨风华对《王者荣耀》又爱又恨，他爱这款游戏打击感强，与人斗其乐无穷，他能和室友们在一起碾压屏幕对面的敌人。他也恨这款游戏，“最讨厌那些猪队友，玩多了让我对谁都不信任。”

即使槽点众多，《王者荣耀》依然裹挟着微信和QQ的社交圈，正在上演一场真正的“全民游戏”。

有玩家在知乎上谈到，新年回家发现10岁的表弟到33岁的姐夫都在玩这款游戏。从农村家庭聚会到投行公司年会，《王者荣耀》的身影无处不在，就像斗地主一样，随时开打，无需刻意宣传，将年龄跨度超过30年的人联系在一起。

小黑今年31岁，在媒体工作。他谈到，《王者荣耀》就像是父辈们当年和同事一起玩的扑克牌，有时候两个人之间谈论游戏就像是递过去了一根香烟，这是开启话匣工具。在《王者荣耀》里，朋友想要组局打游戏，必须先加上微信或者QQ，这样很多事情会变得顺理成章。

在他看来，这类游戏背后的真实诉求实际上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王者荣耀》绑定了社交体系的游戏。一开始他因为朋友介绍知道这款游戏，又介绍了七八个朋友一起感受游戏，他的朋友们又带动新的朋友进入圈子，最终构建起了一个庞大的社交圈。

小黑和妻子都是重度游戏爱好者，但《王者荣耀》是他和妻子在一起玩的第一款游戏，“每天晚上睡觉前打几场排位赛，打完之后吵一架再睡觉。即使如此，两个人的共同语言以及生活交集都因为游戏不断扩大。”

小黑甚至把《王者荣耀》当成是了解朋友个性、兴趣、爱好的一种方式。因为在游戏中，不同角色、不同打法总会体现出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因此不难理解，为何一些公司甚至在聚餐、午休时集体组队打游戏，把打游戏当成团队建设的一种方式。

想象中的共同体

虽然《阴阳师》在去年年底一度风头压过《王者荣耀》，但墨风华和小黑，都对《阴阳师》缺乏兴趣。小黑虽然曾经在《阴阳师》中充值数千元，但仅仅一个月后便选择“弃坑”。墨风华看到《阴阳师》的氪金新闻更是对其敬而远之，用他的话来说，“我们这种机智的年轻人是不会充钱的。”

《阴阳师》日本“和风元素”浓厚：游戏剧本由日本本土编剧公司Qualia完成，背景基于《源氏物语》的古日本平安时代设计，以日本家喻户晓的《阴阳师》故事为蓝本，讲述了阴阳师安倍晴明探寻自身记忆的故事。游戏里还原了日本神话鬼怪，为这些神话中的鬼怪撰写了详细的故事、剧情以及传记。网易CEO丁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阴阳师》是针对日本消费者的喜好开发的，最初开发《阴阳师》的目的是要进入日本市场。

和墨风华、小黑截然不同，Libertas是《阴阳师》重度玩家。Libertas今年大四，去年9月中旬开始接触《阴阳师》，最痴迷的时候每天有十几个小时投入其中，到现在在游戏里已经“氪”了3万元。虽然过去曾经在《龙之谷》等游戏中都有过氪金经历，但《阴阳师》是她短时间内氪金最多的一款游戏。

氪金的根源在于“SSR”。《阴阳师》的主线任务是锄妖降魔，当妖怪被阴阳师收服之后则称为“式神”，成为玩家的作战单位。式神有等级、属性和技能设定。游戏对式神的评级形式分为SSR、SR、R、N，一般稀有度评级越高的式神培养潜力越大，SSR为最稀有，往往需要抽奖才能获得。

由于SSR获取几率太低，不少玩家投入大量金钱用于抽奖。一些运气不好，总是抽不中SSR的用户被玩家们取笑为“脸黑”。当脸“黑”到一定程度时，则会被取笑为“非洲人”。

Libertas就是这样的氪金“非洲人”。在她的逻辑中，氪金是因为运气不好，总是抽不中她想要的式神。她备受折磨，却又沉浸其中。在她氪金过多却毫无收获、解锁氪金最高成就“非洲大阴阳师”时，网易客服曾致电给她，问她感受，她的回答是：“我都要气死了好吗！一个SSR都不给我！”

对SSR的渴望来源于设计美感。在开始的两个月，Libertas氪金全是为了抽取一个名为“青行灯”的式神。在游戏中，“青行灯”是一个绿衣御姐。Libertas对“青行灯”的执念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当抽取到“青行灯”的时候，她已经花费了2万元。她在氪金时，甚至对金钱甚至毫无概念，头脑中只有“想要”二字。

这一行为在外界看来几乎无法理解，但在ACG（Animation、Comic、Game的缩写，动画、漫画、御宅向游戏的总称，ACG文化发源于日本，是华人社会才使用的亞文化词汇）人群中却是非常普遍。《阴阳师》的和风题材与ACG文化的高契合度，决定了ACG爱好者们会为之痴迷。

Libertas正是个ACG爱好者。她曾经追过《夏目友人帐》《滑头鬼之孙》等一系列日漫。《夏目友人帐》和《滑头鬼之孙》都是日本的妖怪动漫，和《阴阳师》的调性非常相似。《阴阳师》和《夏目友人帐》中的一些剧情甚至是人物都有雷同之处。她的手机里装着《阴阳师》《东方幻灵梦》《舰娘少女》《猫咪后院》这几款游戏。这几款游戏普遍是日系、养成类游戏。记者把自己常玩的几款游戏向Libertas展示，她看完后表示，“你这些个游戏一看就是直男喜欢的。”

《阴阳师》注定了符合这类ACG宅女的胃口。《阴阳师》一共有85个式神，而她集齐了其中的84个。当问到是不是因为喜欢ACG文化才喜欢玩《阴阳师》时，Libertas声音高了八度，回答到，“当然了！”她尤为喜欢游戏里中的人物设定以及CV（Character Voice，日本声优给人物角色的配音），对她来说，这些都是享受。

Libertas这种表现在常人看来无法理解，但在Totenklage眼里却很正常。Totenklage是一位高级游戏策划，在某互联网巨头游戏事业部供职。出于研究竞品的目的，他在《阴阳师》走红之初就对这款游戏展开了深入研究。由于同属ACG爱好者，他被游戏真正打动后入坑其中，并在随后的数月时间里氪金3万元。

他认为，《阴阳师》的成功，核心原因在于明确地有意识地针对细分领域（二次元以及泛腐亚文化圈）的话题性、价值观塑造以及情感叙事诉求而引发的自媒体传播和人际传播，而后因传播而建构该游戏独有的“想象的共同体”，从而得到稳定和有持续侵略影响力的“游戏国民”。

这些“游戏国民”对自己喜欢的游戏有着信仰一般的爱，不怕麻烦、不怕“肝”，愿意为游戏付出大量的时间、金钱、精力，并且会形成稳固的拥有共同价值观的社群（这也是为什么戏称为“国民”）。Totenklage所说的 “肝”同样是ACG文化中的一个词汇，是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是通宵，用来达成游戏的某种目的。由于长期熬夜容易伤肝，所以这种行为又被称为“爆肝”。

Totenklage进一步提到了一款名为《刀剑乱舞》的日本游戏。《刀剑乱舞》的主要玩法就是育成以名刀、名剑男性角色拟人化而成的“刀剑男士”，把这些角色养成、编组、参战。这款游戏和《阴阳师》一样，有华丽的声优阵容以及人物设定。《刀剑乱舞》的玩家大多是二次元群体，用Totenklage的话来说，许多《刀剑乱舞》核心玩家其实心里清楚这款游戏玩法非常单调甚至无聊，但玩这款游戏纯粹就是因为对游戏中人物的爱，因为游戏中的人物设定满足了他们的审美诉求。

同类型的游戏还有Libertas曾经痴迷过的《舰娘collection》。这同样是一款养成类游戏，用部分日本玩家的话来说，“舰娘卖的本来就不是游戏而是人设。”“舰娘”是日本ACG文化中非常典型的存在，实际上就是把军舰拟人化，每一艘军舰都会对应着一个非常萌的女孩子。日本海上自卫队征兵时甚至会放出舰娘海报，以此吸引年轻人。

从这个角度上理解，《阴阳师》《刀剑乱舞》《舰娘collection》其实是同一类型的游戏。在Libertas看来，军舰本是军事迷们才会喜爱的事物，她对军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正是因为拟人化、娘化之后，会让女生更有欲望去了解每一艘军舰的配置、参数以及背后的故事。

游戏的传播迷因

《阴阳师》对历史和文化的“高还原度”、成体系化以及游戏世界观的塑造让ACG爱好者赞不绝口，《王者荣耀》却存在争议—游戏里的英雄几乎全来自于历史上人物，如李白、姜子牙、诸葛亮、成吉思汗，但英雄们却又超越时空混迹在一起“关公战秦琼”。

《王者荣耀》人物设定偏日漫化、美漫化：诸葛亮的设定是个穿皮裤白衣的科学家，小乔的设定是个绿衣服的青春美少女，黄忠则是个白发苍苍的肌肉大叔，喊着“老兵不死”的格言。有人说，《王者荣耀》人物 “男必铠甲，女必大胸”，设计凌乱台词恶搞，甚至在知乎上引发了“是否会影响小学生历史观”的探讨。

不过，也有玩家表示，历史的形象在后世传承过程中会发生改变。改编或重构，如果逻辑合理，那就没有问题，如果你能接受气量狭小的周瑜、和乔峰结拜的耶律洪基、带着猴子和猪去取经的玄奘，为何不能接受《王者荣耀》？

游戏中的槽点某种意义上也在成为玩家消费游戏的内容。玩家们抱怨《王者荣耀》中的小学生、《阴阳师》里的SSR时，实际上也是在借助吐槽表达对游戏的喜爱。

Totenklage称，《王者荣耀》和《阴阳师》之所以会成为全民游戏，一个原因在于游戏中产生了足够多的“迷因”（英国动物行为学家道金斯创造的词汇，这个概念后来被心理学与社会学等学门应用，被一些学者用来描述文化传递的机制。用通俗的概念来讲，迷因就是“流行的文化概念”，比如表情包、流行语、“梗”等）和槽点。一款游戏之所以会成为全民文化现象，很多时候是经历了“迷因”传播的过程。举例来说，阴阳师里流行的“SSR”“非洲人”等概念就是其产生的迷因，这些槽点会进一步给游戏带来话题效应，让更多路人成为游戏玩家。

“如果在进入一款游戏时，每个人得到的装备都是一样的，每天升级的体验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障碍、难题和随机性的话，这款游戏将会缺乏话题效应，因为人和人之间没有形成区别，也不会有讨论、传播的意义。” Totenklage说。《王者荣耀》内测时，他就觉得把历史人物带入Moba游戏并且进行“再诠释”的做法非常有趣，因为这样没有认知成本，而且提高了情感亲近度。

Totenklage从游戏策划的角度解读说，《王者荣耀》并不需要像《阴阳师》一样，通过故事剧情来吸引玩家。因为两款游戏设计方向是完全相反的。《阴阳师》玩的是价值观塑造、情感叙事以及审美诉求，所以在故事剧情以及人物设定上会耗费大量的精力。《王者荣耀》就像是个棋盘，玩家的玩点在于系统、资源、规则的碰撞。游戲中英雄和装备的组合会带来指数级的可能性。

两个截然相反的角度也决定了两款游戏在人文层面的追求会有所不同：《阴阳师》会更注重对历史、文化层面的结合，而《王者荣耀》更注重系统、规则层面的创新。

在《王者荣耀》的系统中，任何一个变量的改变都会给游戏的平衡性带来影响。所以在《王者荣耀》的玩家群体中，有这样一个段子—“一代版本一代神”。也就是说，每当新版本游戏规则发生改变时，总会有英雄会更适合游戏规则。这又衍生出了一条新的产业链。总有高端玩家会在开发团队制造的障碍中不断研究新玩法、搭配新装备，以适应新规则，这些玩家们的视频教学又让游戏影响力不断提升。

Totenklage判断，《阴阳师》虽然短期内大火，但注定生命周期将短于《王者荣耀》。这类游戏总是会面临背景故事、内容剧情匮竭的问题，当玩家真正打通关的那一刻，往往是玩家离开的那一刻。玩家们来到这款游戏的目的就是看剧情、打装备、升等级，当这些目的都被达到之后， 玩家继续玩下去的动力也就消失了。

有位制作人也曾这样分析二次元用户—他们对游戏的耐心就像血条，只要游戏在表现力层面符合期待，这些人的血条会非常长。但是复杂的系统和深远成长线依然会带来疲劳感，最终留下的真爱粉，恐怕是少数。

事实上，Libertas对于《阴阳师》的热情正在下降，一开始每天十几个小时的投入，如今变成了几分钟而已。她说，“肝不动了。”《阴阳师》的玩法太重复、繁琐，玩法单一，在工作后很难再投入过多精力、金钱其中。

当问到还会不会玩《阴阳师》时，Libertas说，“不怎么玩了。”而追问到有没有入坑新游戏时，Libertas回答到，“在玩《刀剑乱舞》，没觉得很好玩，但迷妹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