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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性叙事:被强化的和被弱化的

2017-03-26马武宏

采写编 2016年6期

马武宏

内容提要:电影是叙事的艺术,叙事可以是叙述虚构的事,也可以叙述实在的事。电影在采用叙事艺术手段时,不管是叙述虚构的事还是叙述实在的事都不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地叙述,通过声画等语言符号叙事必然有其选择,这种选择本身就意味着叙事会是想象性的,虚构的事和想象的事都存在被强化和被弱化的可能。民族影片《花腰新娘》整个叙述就是这样一种想象性的叙事。

关键词:《花腰新娘》;想象性叙事;被强化的和被弱化的

少数民族题材影片《花腰新娘》中的尼苏人,又称花腰彝,是云南彝族的一个支系。花腰彝有一个世代的风俗,男女成婚后新娘与新郎不能同房,至少要等三年,新娘才能住进新郎的家,称为“归家”。影片以性格活泼开朗、大胆果断、聪明美丽的凤美为代表的一群花腰新娘从童年到结婚再到归家的故事,特别是花腰新娘们在归家过程中酸甜苦辣的感触一一被展现出来。花腰彝的风俗在影片中仅仅是作为叙述故事的某种背景而出现的。电影是叙事的艺术,叙事可以是叙述虚构的事,也可以是叙述实在的事。通过声画等语言符号进行叙事必然有其选择,这种选择本身就意味着叙事会是想象性的,虚构的事实和实在的事实均存在或被强化或被弱化的可能。影片《花腰新娘》整个故事就是这样一种想象性的叙事所产生的动人故事。

一、电影《花腰新娘》叙事中的“事”

电影是再现和表现的艺术。电影的再现为“力求现实主义地再现现实提供了最大的可能性”。[1]电影能够再现现实世界的诸多的复杂内容,能够再现各种现象的整体也能再现生活中局部的细节,再现使得电影有了逼真性的美学特征。观众从银幕上获得的实际是一种真实感,也就是說电影能够比文学、音乐等艺术更能再现生活,它能够创造最大的真实感,当然逼真性不等同于真实性。电影所再现的是更趋近于现实生活的真实。借助于现代化的技术手段,以直接的形式将组织现实诉诸人们的视觉和听觉,从而产生真实感,给人们以逼真的审美体验。另外,电影是表现的艺术,对于电影创作者或是观众都有思想,美感等追求,在通过他的技术层而拍摄现实生活的同时又在追求理念的、哲理的、审美的东西。同样通过声画来表现精神层面的东西。再现和表现又不同程度在叙事故事中得到体现。

“记叙的对象,可以是真实的事件,也可以是想象的事件,还可以是在真实的事件中加入想象的成分。当以想象记叙事件时,就产生了‘故事。历史的描述为叙事,故事的描述也是叙事,因此,对于真实世界和想象世界的描述,都可以统称为“叙事”,即对(真实和虚构的)事件序列的记叙。”[2]电影《花腰新娘》所叙述的故事该是属于有历史的真实地东西又有想象性的成分。影片所叙述的故事中真实地再现了花腰新娘所生活的环境——有山有水的村寨、水边的茶树、村里的祠堂、代表现代文明电视、汽车;还再现了花腰彝穿戴的富有鲜明特色的服饰、他们生活中生产米线的石“机器”、花腰彝民族生活的房屋;再现了花腰新娘第一次给公公婆婆煨洗脚水的回家风俗之一的场景等等。影片中所叙述主人公的故事就是在这样一个有美丽风景的村寨、有吸引眼球的民族服饰、有传统文化的场面也有现代生活的浓浓成分的环境里被叙述的,而影片中的一切被再现出来的环境不是影片所叙述的重点,恰好是在这环境里,被叙述的以李凤美为代表一群花腰新娘的情感故事归家变成一个故事的一个壳而已,而在归家下面,一群火热、美丽、可爱、单纯的女孩和有活力有强烈生命力的男孩之间在传统文化在本民族文化风俗和现代文明冲突之下的情感故事。影片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完全是由原型的,甚少谈情说爱、归家的风俗是有的,这些是实在的,是影片故事的一个组成成分。同时,对故事中人物表达感情,表达她们归家过程中的喜怒哀乐的方式有的是实在的,如依玛偷偷喜欢阿龙的次要故事层中,依玛的眼神、依玛为阿龙补东西、出主意让凤美跑一万米等的行为都在叙述着她内心情感的变化。而主人公凤美虽然自己从小没有了娘,养成男孩子一样奔放的性格,但影片在叙述中那种夸张的方式,其中许多言行是不是符合现实生活中那种逼真性呢?这一点可能会受到观众的质疑,该片是真实中有虚构,虚构中也传递真实,但如果脱离实际太多,就难免产生不真实感。整体上,影片所叙之事是真实和虚构糅合而成的故事。

二、电影叙事中的“叙”——被强化的和被弱化的

电影是叙事的艺术,叙事中“事”是非常重要的。影片的故事情节要展开,要被叙述者叙述,有“事”是基础。电影中的故事会有很多类型,以叙述少数民族爱情婚姻的故事也是一种类型。这种类型对于电影创作者或者是观众来讲并不陌生,是属于常规的电影类型。但对于一部优秀的电影,有故事只是其一,是构成情节的重要元素,也是观众喜爱的原因之一,更关键的是如何把好的出色的有特点的故事“叙”出来,那就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与努力了。

电影是声画的艺术,不同的叙述理念,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演员、不同的拍摄场景等等,都会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影响到故事的叙述。电影《花腰新娘》中的故事情节从展开到深入,直到结束,并没有采用倒叙,也不是以插叙为主的方式来进行,影片的叙述方式还是采用顺序的方式来讲述。如凤美这个人物造型的树立,就是从凤美的童年生活到长成美丽的大姑娘(结婚前)再到结婚后归家的过程中的变化发展来进行,可以说是一种典型意义的常规叙事方式,只是这部影片以更为明显的叙事方式凸现出有的叙事元素被强化了,有的叙事元素又被过分弱化了。

同样是叙述少数民族爱情婚姻的影片,在《婼玛的十七岁》这部关于哈尼族姑娘婼玛的电影故事里,哈尼族的生存环境如哈尼梯田、那有着现代文明成分的小镇、哈尼族的服饰等也在影片中得到强化一样,《花腰新娘》中关于花腰彝人民生活的优美环境、多姿多彩的服饰、有特色的村寨、浓郁的祠堂等也都在摄影机的关照下通过画面声音反复出现。这种强化一方面是为了传达出主人公生活的环境,是这样而不是那样,以帮助观众欣赏、解读影片。另外,通过对影片中的少数民族文化的大力展现,潜隐着叙述者想牢牢地吸引住观众眼球的目的。叙述者之所以这样来叙述故事,一是观众对少数民族的文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观众的需求促进了叙述者在这些方面有意强化;二是细节的叙述风格已经是电影叙事中非常重要的风格和趋势,因为细节是强有力的;三是叙述者把最有吸引力的东西强化后必然带动受众的认可,间接地为潜在的市场性层面服务。种种因素使得叙述者在叙述故事、展现人物造型的过程中采用强化的手法。在《婼玛的十七岁》里,婼玛的穿着、阿明抵押给她的随身听、在梯田里打泥巴的场面,为了凸现妙龄姑娘婼玛的朦胧的情感世界,这些场面被强化了。而在《花腰新娘》中,凤美几次狼吞虎咽吃米线的场景、与邻村小伙子摔跤时摔衣服的镜头等都为了表现凤美性格豪爽又勇敢的特点而被叙述者有意强化了。观众在接受的过程中,会觉得有关于民族文化的收获又有娱乐身心的好处,强化的目的在电影叙述中得到了彰显。其次,以弱化的方式来叙述电影中的故事,可以回避那些观众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感到难过压抑的东西,弱化这些因素会使观众觉得轻松些,因为这是一个娱乐的时代。弱化可以使影片从再现更多地走向表现,使影片更具有唯美的审美倾向。

三、被强化的和被弱化的——想象性叙事

电影叙事中的再现也好表现也好,为了传递出叙述者的真正意图,在整个故事的叙述中必然存在或强化或弱化的情况。影片《花腰新娘》讲述的是尼苏人爱情婚姻的故事。爱情婚姻中人物的酸甜苦辣、丰富而纯美的情感在声音画面的强化和弱化中显现。在影像叙事中,尽管爱情题材已经成为一种类型模式,在爱情类型片中,单纯的爱情很难承担起情节主干,但作为一种叙事元素水乳交融地渗入影片的社会叙事里,以此回避爱情所面临的哲学逼问。该片是一种民俗文化加爱情婚姻的筹码再借助媒體的魅力来叙述的故事。

影片叙述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运用强化和弱化的方式,这都潜在地饱含着叙述者对故事中的民俗文化——归家和花腰新娘们在归家过程中的情感展示存在的想象。这种想象一方面包含着故事情节的虚构成分,同时,也是叙述者叙述过程的一种方式,追求视觉奇观尽管是影视艺术常见的策略,但在《花腰新娘》的爱情叙事中这一点比较突出。[3]不难看出,编导是热衷于社会叙事的,并力图将社会诸多唯美的东西吸纳到影片中来,以折射典型现实生活的心态。如果说社会生活在面的广度上扩展了影片的兴奋点,那么“人生命运”则在个人生活的纵深上加深了对情爱的总结与理解。这种方式,笔者暂定义为“想象性的叙事”。

在影片中,叙述者凭借主人公凤美等人物美丽、智慧、大胆等性格特征重新回眸往昔的情爱,将或沉痛或惨烈或悲壮或激情的情爱推向了记忆中的过去,借唯美的场面大大舒缓了情欲中的破坏力量。此外,人物的情感命运还直接导致故事的传统与现代的对照,将故事在传统和现代两个层面上构成强烈的张力者或许是叙述者某种想象性的延展。影视艺术中的这种爱情婚姻的叙事始终受到理性、民俗文化等方面的强有力的规范。于是电影的叙述者在叙事中既叙述真实和虚构的故事,又把这种想象性叙事作为一种方式加以运用,由此而产生了我们看到的作品。

参考文献:

[1] 普多夫金.《影片中的演员》,《普多夫金论文选集》[M]. 中国电影出版社,1982年版,第170页.

[2] 郝朴宁,念洪勇,李雄伟编著.《影视艺术论》[J]. 云南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第215页.

[3] 陈林侠.《当代电影中爱情叙事的功能和意义》[J].《戏剧》(中央戏剧学院学报), 2005年第1期(总第115期).

(作者系云南民族大学化学与环境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