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

近年来，随着二孩政策的放开，加之不孕不育发病率逐年攀升，“代孕”一词时常会跃为舆论的中心。近期，有关“代孕是否可放开”的讨论就再次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确实，当前不孕不育的发病率居高不下，不少夫妻不仅无法自然怀孕，而且通过试管婴儿等辅助生育手段也不能解决问题，唯有代孕方能让他们实现心愿。正因如此，当前将一部分代孕合法化的呼声一直较高。不过，国家卫计委最新明确表态，代孕是违法违规的行为，将继续严厉打击涉及代孕的违法违规行为。

涉及生育伦理的话题，敏感复杂。事实上，对于“借腹生子”，我国虽明令禁止，却早已“暗流涌动”。根据世界卫生组织人类生殖特别规划署的报告，世界范围内不孕不育率高达15%～20%，中国不孕夫妇大约有1500万对。

那么，代孕，对婴儿的发育以及成长有什么不良影响？而出卖子宫的代孕妈妈们对自身健康又有怎样的伤害呢？在依法打击代孕的同时，不孕家庭该如何通过合法途径满足合理需求？进入3月即将迎来“三八”妇女节，本期“封面文章”就让我们借此时机，共同聊聊代孕这个长久以来既敏感又难以杜绝的话题。

生育堪忧催生“借腹”代孕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在中国一些生殖專家微信群里面都会有一些关于代孕问题的讨论。讨论的结果无非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所谓的代孕是代替他人怀孕生育，即指女性接受他人委托，用人工生育方式为委托方生育孩子的行为。在这一行为中，为他人生育的女性通常被称为代孕妈妈。

由于代孕涉及复杂的伦理、法律及社会问题，长期以来，我国法律对代孕是明令禁止的。可尽管如此，目前的代孕市场依旧火热。

高先生夫妇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尽管事业风生水起，但他们却有一个很大的遗憾——结婚7年来，他们一直忙于赚钱，生儿育女的事一拖再拖，等到想生孩子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怀不上了。去年，夫妇俩多次到医院检查，医生称已经很难自然受孕，子宫条件也不宜做试管婴儿胚胎移植。无奈，他们希望找到一位代孕妈妈，借助他人的肚子得到一个男孩。

苏女士是一家外企的领导，今年35岁的她按说早就到了当妈妈的年龄，然而工作的忙碌让她不得不把怀孕的时间一拖再拖。不久前她在网上看到一则关于代孕的广告，据说只需要夫妻双方提供精子和卵子，就可以借助别人的肚子生出自己的亲骨肉，这样既能完成生儿育女的任务，又不会因为怀孕耽误自己的工作。通过网络介绍，苏女士联系了上了一家武汉的代孕公司。当时公司开出的起步价为38万元的普通套餐，如果保证生儿子的，还有99万元的豪华套餐。考虑到经济承受能力，她选择了普通套餐。刚接触代孕时，代孕公司承诺十足，她也以为都走到这一步了，总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吧。但接连2次失败后，苏女士才明白这趟求子路也并不轻松。“因为不是自身的卵子，所以植入后，母体排斥非常厉害，成功率很低，不是羊水早破就是死胎。”苏女士如是说。

代孕，身心不能承受之重

毋庸置疑，代孕最容易产生的纠纷，就是“谁是孩子的妈妈”这一大难题。假如代孕妈妈不想交出孩子，或者交出孩子后又反悔，则孩子的身份及归属就很难认定。如何处理与代孕妈妈和基因妈妈之间的关系，对于孩子也是个重大考验，也会涉及到赡养、财产继承等诸多问题，但当前这方面的法律还很不健全。

不仅如此，代孕若轻易放开一个口子，其风险也是十分巨大的。当前各类地下辅助生殖机构屡禁不绝，买卖精子和卵子、代孕等行为也在私下交易中频频发生。几年前，广东曾出现一个家庭通过代孕生下“八胞胎”，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一旦代孕合法化，势必刺激地下非法代孕行为，类似的乱象有可能更加频繁。如此看来，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代孕的风险及危害要显著大于好处，不能因为要满足一部分需求，就不顾及社会风险。

“非法代孕除了带来伦理上的一系列问题，对胎儿健康和代孕妈妈本身都有一定的危害。”山西省人口计生委科学研究所相关负责人介绍，有人也许认为，代孕不过是为不孕不育的夫妇排忧解难，让无法做妈妈的人们获取做妈妈的可能。但事实证明，代孕行为存在极大的风险，不少非法代孕所诞下的试管婴儿出生后常常存在缺陷。

风险1：代孕妈妈的健康底细难摸清

代孕妈妈的健康状况，直接影响到孩子将来以及与孩子相关联的家庭的未来，所以对代孕妈妈的健康要求应该是相当严格的。虽然很多自称从事代孕业务的网站或机构都明文规定代孕妈妈的健康要求，比如“32岁以下，157厘米以上，身体健康，无遗传疾病基因，无流产历史，无深度近视，生过一个健康小孩的离异女性优先。”但实际上，这种类似的要求能否真正得到确认是值得怀疑的。例如，一些家族性隐性的遗传疾病可能并不在母亲身上表现出来，却有可能在孩子身上表现出来，这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还有一些疾病具有潜伏期，那会不会影响孩子？再有，如吸烟、喝酒等不良嗜好，孕期内一些不适合的行为，这只有依靠代孕者自身的道德自律。

风险2：代孕妈妈的心理伤害难避免

代孕妈妈身体上的不适会带来情绪上的焦虑，在心理上形成巨大压力，加剧身体上的不适，而这些伤害更多地体现在对腹中孩子的影响上。按照发展心理学的理论来说，个人的许多心理因素都与十月怀胎过程中承受的一些情绪的感染有关。也就是说，代孕这一非正常职业不仅会影响代孕妈妈，其中的灰暗情绪更会对孩子的一生造成极大的影响或伤害。

风险3：代孕影响孩子成长

由于代孕不合法，代孕行为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代孕者大都被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活动，再加上代孕妈妈的心理紧张，不利于胎儿正常健康成长。另外，代孕行为涉及到委托和受托双方，涉及到医院和医务人员，很难保证不泄密。一旦泄密了，对孩子的成长会产生不利影响，也会影响家庭应有的幸福关系。

风险4：代孕妈妈或终身不孕

由于代孕妇女并不是自身怀孕，体内激素等内环境与正常怀孕不同，故常需通过人工注射激素等维持胎儿的生长，如黄体酮、孕激素等，但即使如此，出现流产、早产的风险还是比正常孕妇要大得多。对于代孕妈妈来说，代孕的最大健康风险就是流产的并发症。而流产的并发症有大出血、感染、子宫复旧不佳、急性肾功能衰竭以及胎盘息肉等。而流产对子宫本身来说伤害很大，严重者可发生感染性休克危及生命，恢复后也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现代女性缘何难怀孕

既然代孕不可行，又属违法，那么众多的不孕不育家庭该如何跨过生育“难关”？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现代女性缘何怀孕难？

一组数字触目惊心：20年前，我国育龄人群中的不孕不育率仅为3%，处于全世界较低水平。而如今，全国平均每8对育龄夫妇中就有1对面临生育方面的困难，不孕不育率攀升到12.5%～15%，接近发达国家15%～20%的比率。相关数据显示，我国不孕不育者以25岁至30岁人数最多，呈年轻化趋势。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工作压力大是不孕主因

临床研究显示，大城市女性不孕的同比增长率已经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其中不孕女性不少都是高学历、高收入的知识女性，而这些女性普遍工作压力大。生殖专家解释，现代女性大多喜欢过夜生活，喝酒、泡吧向来都是她们解压放松的首选。然而，吸烟酗酒不但是优生优育的大敌，而且也是引发不孕的原因之一。

2.多次人流易导致不孕

现代女性生活压力大、滥用含雌性激素的药物、忽视定期健康检查、妇科疾病没有得到适时的治疗等，是导致妇科肿瘤和女性不孕的主要原因。而性生活提前、人流、药流是导致不孕妇女逐渐年轻化的因素。专家介绍，多次不当人工流产往往会导致输卵管堵塞、粘连、积水、盆腔炎等，造成受孕障碍。

3.不健康的美容易让女性失掉做母亲的权利

现代女性为了美，往往青睐具有塑形效果的塑身衣，而长期穿着塑身衣可能形成子宫内膜异位。此外，穿塑身衣还会直接影响血液循环系统，对于未生育过的女性，盆腔血液循環不好，会造成盆腔淤血和子宫发育不良等疾病，严重者会造成不孕。长时间穿着高跟鞋易引起子宫位前倾，增加不孕发生的概率。另外，一些女性一味追求“骨感美”，为了减肥过度节食，这也是导致不孕的原因之一。

4.错过最佳生育年龄

在生育大事上，女性不应错过最佳生育年龄。人类生育随着年龄增长而下降，不孕和流产随着年龄增长而上升。专家指出，现代女性推迟生育主要存在着4个认识误区：一是认为生育力到绝经时才终止，其实生育力下降在绝经前的10～15年就开始了；二是有排卵就有生育，其实可能会因为排出的卵数量不足、质量差而无法生育；三是只要年轻就可以等待，实际情况是每位女性的生育力存在极大的个体差异，一部分人即使年轻也不能等；四是有的人对现代辅助生殖技术期望过高，实际上试管婴儿技术目前成功率也只有40%～50%，试用此技术对于很多大龄女性来说，可能永远也不会成功怀孕。

从代孕回归正常治疗

事实上，试管婴儿、人工授精都是不孕的最后办法，不孕症的治愈率其实并非很低。专家介绍，从临床数据分析，85%以上的不孕不育患者都可以通过治疗获得生育机会，前提是患者要选择规范专业的治疗机构，且不能放弃生育的希望，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切记千万不要病急乱投医，贻误病情！

首先，别急于给自己下“最后通牒” 很多的不孕患者，大多数都去过不止一家医院。去的医院越多，他们对自己就越没有信心，而且也越着急。很多患者甚至连具体不孕病因都还没查清楚的时候，就着急给自己下达了不孕“通知书”。

其次，走出不孕治疗误区 之所以许多患者的不孕症久治不愈，进而走上试管婴儿甚至代孕这条路，主要还是在治疗上存在着误区。不孕症是由150多种疾病中的几种共同临床表现的结果，并且不同的患者个体也有治疗差异。在一些医院，未确诊病因就为病人治疗，一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往往损伤患者生殖器官，耽误其治疗的最佳时间。其实，不孕不育症的人群中，大部分人可以通过调节内分泌、吃促排卵药物、行微创手术等方式解决问题。

此外，查明病因对症实治才是硬道理 任何一种情况的不孕不育几乎都是几种原发病交叉感染而致，甚至也可能男女双方都各有原因，因而详细地排查找准病因才能对症治疗。针对不孕不育，应选择一套专业排查体系，倡导男女同查，遵循“渐进式、排雷法”，对症治疗。

人类生理上最痛就是分娩代孕将生育和道德引上了歧路，布下了社会问题的“雷区”，自然应该预防。因此，对于当下的中国来说，谈论代孕合法化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