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黑

最痛时我做了什么

◎素黑

去年年底，在上海开办情绪整合声疗工作坊完毕后，有位同学问我：“老师，在最痛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我说：“逗自己和对方开心，说个笑话，幽默一番，哪怕对方正是带给自己灾难的元凶。”

有可能吗？有的。

最出色和成功的喜剧大师大都经历过沉重的伤痛，甚至患有长期严重的抑郁症，或许只有他们最清楚，人在最深的伤痛中的自然反应不是哭，而是笑，这原是身体在受到极致毁灭的威胁下自动反射的求生本能。笑是一种自我拯救的尝试。生命再烂，再难受，外在世界也不会按你所需要的来救赎你的，你只能靠自己动摇正在陷入的厄运。在痛哭过后，不忘跟伤害我的人开开玩笑，搞一下笑。我明白在最悲伤的时候，在超越了能承担的痛楚极限时，你只能以反高潮的笑来抗议命运，包容慈悲，为生命守住最后的尊严。

悲剧是不是因果或命定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伤痛时你如何自处，可以的话，加倍爱自己。毕竟，成熟的人会对自己的情绪负全责。

当你感到悲痛难过时，请你尝试大笑。方法有很多，譬如打开电视选看搞笑的节目。看到笑点，请你大声、夸张、放胆地笑出来，“哈哈哈哈”地笑，像傻瓜一样地笑，保持15秒，然后停下闭上嘴，保持微笑。

对，是大声的笑，不是敷衍的轻声笑，让咽喉张开，让声音释放，让细胞记录大笑时肌肉的收缩和放松度。不管你是真心的快乐还是假装的强笑，大脑是不懂得分辨的，它只会接收到你需要和变得快乐的讯息，以为你已经很快乐，所以自动调节身体机能，动员身体不同的功能去配合你表达快乐，如扩张肺活量，稍提升血压等。这时候的你可能还在悲伤中，可是身体却向相反的方向运作，减轻身体长期在低沉和负面的情绪状态下加速产生毒素和细胞病变的恶果，减低抵抗力下降的幅度。然后，身体会让你继续保持这种“开心”的状态一段时间。这，是从悲伤中走出来的重要自疗关头。

单靠把问题想通，所谓明白道理和不知何时才来的醒悟，你不知还要沉溺多久才能从伤痛回到稳定。让笑成为你忠诚的医生，从调校身体的情绪信息开始，重设你的悲喜平衡线。

以笑回应悲喜人生，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摘自《心探索》201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