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轩

打错的工程款

◎林芸轩

林涛是个小包工头儿，主要干装修工程，人既老实又厚道，了解他的人都叫他“老憨头”，憨有憨的好处，因为他干活从不偷工减料、弄虚作假，别人都愿意找他干活。

春天，林涛的朋友、管道工包工头儿张翔找到他，说帮他揽到了区里一个大型商场的装修活，林涛问：“工程款好不好要？”张翔说：“没事，商场管委会的姜主任跟我打交道多少年了，每次干完活，钱就会打到咱卡上！”

两个月后，活干完了，相关部门也验收合格，按照合同，那家商场就该给林涛工钱了。于是验收后的第二天，林涛就和张翔一起去找管委会的姜主任，姜主任果然很爽快，答应把工程款全部打到他们的卡上。

出了管委会大门，张翔低声对林涛说：“走，咱们去银行查查账！”两个人找到一家银行的柜员机，一查，林涛吓了一跳：六万八千元的工程款竟然变成了十二万八千，整整多了六万块，这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把这事告诉了身边的张翔，张翔笑了笑，说：“实话告诉你，我的工钱应该是六万，可这卡上却是整整十万！”

林涛挠了挠头，说：“这是怎么回事？看那姜主任很精明的样子，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张翔还没说话，林涛的手机收到了条信息，他打开一看是姜主任发来的：“林师傅，由于我工作疏忽，款给划错了。今天你务必把那除去你工程款的余额打在这个账号里。”

张翔神秘地一笑，说：“这下明白了吧，赶快把余额给人家退回去吧！”他接着在柜员机操作一番，把余下的四万块打在了姜主任提供的账号上，接着要林涛赶紧也退。林涛正要操作，柜员机却出了问题，他的卡被吞了，林涛只好打电话叫银行的工作人员来。

张翔有急事要走，临走前对林涛说：“以后咱还用得着姜主任，别忘了赶紧把余额给人家退回去呀！”

银行的工作人员帮助林涛取出了卡，林涛想退余款，但他对柜员机上如何转账却不熟悉，操作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林涛怕操作失误，卡再次被吞，心说：这地方离商场也不远，索性取出钱，直接给姜主任送过去吧！这么一想，他取出了六万元，向商场走去。

林涛找到了姜主任的办公室，门没关，他就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姜主任正站在办公桌前，对着端坐办公椅上的一个胖子说着什么，一见林涛，姜主任一怔，问：“林师傅，你有什么事吗？”林涛把钱拿出来，说：“姜主任，这是您打错的六万块，我给您送过来了！”姜主任脸色大变，喝道：“什么款？你搞错了吧，赶快出去！”林涛蒙住了，说：“我的工程款是六万八，您给打了十二万八，还告诉我要把余款打到您指定的账号上……”

这时，那个胖子说话了：“姜主任，真的有这回事呀？”姜主任头上直冒冷汗，说：“赵总，您别听他瞎说，我老姜跟了您几十年，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呢！”胖子冷冷地说：“出不出错，是不是故意出错，这都需要调查后才能知道真相！”

胖子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姜主任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有气无力地指着林涛说：“我算是毁在你小子手上了！”林涛还是一头雾水：“你姜主任打错了款，我亲自给你送上门来，我这是做好事呀，怎么像是我做错了呢！”

（原载《民间故事》2016年第5期 边际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