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彬，熊玮仪，郑睿敏，吴久玲，杨 丽，黄 星，王淑霞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妇幼保健中心，北京100081)

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研究进展

张淑彬，熊玮仪，郑睿敏，吴久玲，杨 丽，黄 星，王淑霞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妇幼保健中心，北京100081)

随着对妊娠期压力认识的深化，妊娠期压力的测量方法也在不断改进。该文将从不同妊娠周期压力测量工具的选择、主观和客观两种压力测量方式、正性和负性两类压力测量维度以及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在研究中的应用几方面对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的研究进展作一综述。

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自编式问卷；研究进展

已有研究表明妊娠期母亲压力与多种不良妊娠结局有关，不仅对自身身心健康状况产生影响，还会危及其子代的生长发育状况[1-3]。然而，由于妊娠期压力(prenatal stress，PS)概念的多样化及测量工具的多种类，研究结果可能出现不一致的现象。我国关于PS与不良妊娠结局的研究也因缺乏很好的测量工具而进展缓慢。所以，现对目前国内外PS测量方法的研究进展情况作一综述。

1妊娠期压力的概念

目前国内外对PS的概念尚未统一，关于PS的测定方法也各异。Lobel(1994年)认为，压力是一种多维的概念，是外界环境刺激(既包括急性生活事件，又包括慢性日常生活琐事)作用于个体，个体进行主观感知评价，并产生心理反应(如焦虑、抑郁情绪的产生)及生理反应(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的过程。他认为PS是指在妊娠期间孕妇的各种需求和身心反应不相适应的一种失衡状态，并通过母体的内分泌系统和免疫系统等对母体本身及子代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此时，PS的测量包括对压力源(如妊娠焦虑问卷修订版[4]、妊娠压力量表及其修订版[5])、压力感知状况和压力反应(如焦虑、抑郁情绪和临床生理学指标等)三方面的测量。

2不同妊娠周期选用不同的压力测量工具

随着妊娠周数的增加，孕妇的身体外形及生理内分泌系统均会发生一系列的改变，进而导致孕妇在不同的妊娠周期会有不同的压力感知状况。研究者逐渐意识到应在不同的妊娠周期选用不同的压力测量工具，才能更好反应孕妇当时的真实压力水平，所以针对不同妊娠周期的PS测量工具也被大量开发。

2.1适用于某一妊娠时期的测量工具

妊娠期生活事件问卷由贾晓敏(2014年)等人编制，主要用于孕妇妊娠期负性生活事件的测量，共包含20个项目，由4个维度构成，分别为家庭经济状况、工作问题、人际关系和家庭生活和谐度。编制此问卷时选取的样本人群是怀孕早期的妇女，在孕中晚期的孕妇人群中的信效度还未检验。

妊娠早期妇女心理压力源量表由余鹰燕等(2010年)采用方便抽样，选取534名宁波市早孕妇女，进行此量表的初步编制，共有41个条目，包括怀孕症状、子代健康、父母角色认同、家庭关系、社会关系、工作6个方面。此量表也仅用于孕早期人群。

2.2适用于不同妊娠周期的测量工具

Affonso(1989年)等对美国221名妊娠早期、妊娠晚期和产后的孕产妇(没有妊娠中期)进行了常见压力源的初步探索调查，从频率和强度两方面对压力源进行了统计。研究显示，在妊娠及产后各期间内，妇女感知到的压力源是不同的。妊娠早期、妊娠晚期和产后最常见的压力源分别来自身体症状、疲劳和恶心、担心养育婴儿。而且随着妊娠周期的发展，和压力源有关的不良情绪体验的程度也是变化的。妊娠早期最担心的是生产和分娩，妊娠晚期最担心的是胎儿的健康状况。

修订版的妊娠压力问卷(revised prenatal distress question￣naire items, PDQ)由Yali 和 Lobel(2002年)编制，用来测量怀孕期间孕妇对医疗保健、身体症状、抚养孩子、体形改变和婴儿健康等问题的担心程度。问卷包含每个随访期间都测量的9个条目，以及分别在第二(21～30周)和第三随访期间(30周之后)各自增加的几个特殊条目(如妊娠晚期担心新生儿的抚养情况等)。此问卷涉及了整个妊娠周期由于孕妇身心状态的变化而导致的不同压力感知状况。

妊娠压力量表(pregnancy stress rating scale，PSRS)及其修订版[5]由我国台湾陈彰惠教授编制，主要用于评价孕妇的压力来源及其影响程度，该量表由30项与妊娠相关的压力性事件组成。共有3个维度，分别为“为认同父母角色而引发的压力感”(15项)；“为确保母子健康和安全而引发的压力感”(8项)；“因身体外形和身体活动的改变而引发的压力感”(4项)。此量表在编制过程中选取妊娠第三周期(即妊娠晚期)的孕妇样本人群，但在陈彰惠教授之后探讨孕妇孕期压力的研究中(1989年)，表明该量表可用于妊娠各期，有良好的信效度。我国李丹(2013年)对该量表的信效度评价结果显示良好。妊娠压力量表修订版是陈彰惠教授根据我国台湾的社会变化，特别是在移民量增多的背景下对原有量表进行修订，包含36项与妊娠相关的压力条目，共有5个维度：担心母子健康、抚养婴儿、母亲角色认同、寻求社会支持和身体结构及功能改变而引发的压力感[5]。目前尚未引进大陆。

3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

PS测量既有主观测量方法，又有客观测量方法。PS不仅可以引起孕妇情绪上的焦虑、抑郁等反应，还会导致相应的生理反应，如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和交感神经-肾上腺系统的激活。目前，PS的测量方法主要有自我报告式的主观测量方法和基于临床生理学指标的客观测量方法(如唾液皮质醇的含量、脑电图和肌电图等)。

3.1主观测量方法

3.1.1选用各种妊娠期压力测量工具

PS测量工具包括对压力源的测量(如贾晓敏编制的妊娠期生活事件问卷)、对压力感知状况的测量(如1983年Cohen编制的知觉压力量表)和焦虑、担忧等情绪的测量(如1983年陈彰惠教授编制的妊娠压力量表、妊娠焦虑问卷修订版等)。这种压力测量方法是通过在调查问卷中加入一份或多份测量量表，由孕妇根据自身实际感知到的压力状态选出相应的选项，最后研究者根据计分规则计算得出孕妇所处的压力水平[4]。Shishehgar等[6]在伊朗进行的一项对孕妇妊娠期间压力水平状况的调查中，就是采用妊娠压力问卷测量工具进行妊娠期压力水平的测量。

3.1.2采用自编式问卷方法测量妊娠期压力

一些学者采用自编式问卷的方法，通过设置一道或多道与妊娠压力相关的题目，要求孕妇只需根据主观意志对问卷中的题目进行作答。如英国Mparmpakas等[7]在探讨妊娠期孕妇压力、生活方式以及营养状况与出生结局关系的研究中，对PS进行测量的方式是在调查问卷中设置两道问题，(您此次怀孕是否为意外怀孕？您认为PS对您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并要求孕妇根据实际感知情况，按照从1～4分的不同影响程度进行选择。此种压力测量方法只是简单询问孕妇有无压力，且感知到的压力水平有多大，无从得知孕妇的压力来源情况，主观性较强。

3.2客观测量方法

近些年来，有学者认为临床生理学指标的测量，是较为客观的一种PS测量方法。例如，Borders等[8]在研究慢性PS对孕妇的妊娠结局影响中，通过抽取小于23周孕妇的血样，测量其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EB病毒(EB virus，EBV)、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orticotropin-releasing hormone，CRH)和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dreno-cortico-tropic-hormone，ACTH)等生理指标的水平，并结合自我报告式的问卷调查，主客观相结合的方式测定孕妇的妊娠期压力水平。

4妊娠期压力测量内容

PS测量以负性压力为主，正性压力较少涉及。怀孕虽然是一件需要孕妇做出巨大生理改变以适应需要的过程，但同时也是孕妇获得自身满足感和充实感的最好的时刻。以往研究较多关注消极、负面情绪的测量，很少关注良性压力的影响。例如，PS量表、妊娠焦虑问卷修订版等，测量条目均只涉及孕妇在担心、焦虑等负面情绪的测量。目前为止，Cohen于1983年编制的知觉压力量表(cohen’s perceived stress scale，PSS)和高延于2010年编制的孕妇生活事件量表(life events scale for pregnant women，LESPW)是较少存在的涉及正面和负面两方面压力源的PS测量工具。PSS包含14个条目，正性负性条目各占一半。正性条目反向计分，最后得分越高代表感知到的压力越大。LESPW共53个项目，包括正性和负性两类应激，用于甄别压力较大的孕妇人群。

5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在研究中的应用形式

研究者在选取妊娠期压力测量方法时，通常会根据不同的研究目的、不同时期的孕妇人群等条件选取相应的压力测量工具或调查问卷。目前研究者经常选用单一测量工具或多种压力测量工具组合的形式进行妊娠期压力水平的测量。

5.1选用单一压力测量工具

绝大多数研究在进行压力水平测定时仅采用一种压力测量工具。例如Tandu-Umba等[9]在非洲的一项关于PS与妊娠结局的病例对照研究中，仅采用知觉压力量表进行压力水平的评定，将孕妇分为有压力组和无压力组，继而在此两组中比较不同妊娠结局的情况。美国Phelan等[10]在探讨初次妊娠孕妇的心理社会压力与婴幼儿身体健康结局关系的队列研究中，只是采用社会心理困扰量表-修订版(psychosocial hassles scale，PHS)进行孕妇压力水平的测定，将孕妇人群分为低度、中度和重度压力三组人群，进而研究各组与婴幼儿身体结局的关系。美国一项探讨PS与新生儿早产的关系研究中，采用妊娠特有压力问卷对妊娠期女性压力进行测定[11]。

5.2选用多种压力测量工具组合的测量方法

由于PS种类多样(有工作方面的压力、日常生活困扰、知觉压力、怀孕特有的焦虑、压力性重大生活事件等)，有的学者在研究中采用多种压力测量工具相结合地方法来评估孕妇所感知到的压力情况。例如，我国台湾陈彰惠教授等[12]在探讨音乐疗法对孕期妇女心理压力的影响作用时，采用中文版知觉压力量表和PS量表相结合的方法进行孕妇压力水平的测定，并具体观察音乐疗法对孕妇什么来源的压力会有影响。崔淑娟(2015年)的一项关于妊娠期心理压力与自然流产的关系研究中，采用中文版知觉压力量表和压力源量表相结合的方法进行压力水平的测定。荷兰一项探讨2 968名孕妇PS对其5～7岁孩子的血压状况是否有影响的队列研究中，通过测量孕妇在怀孕16周的抑郁症状、状态焦虑、妊娠相关焦虑、日常照料困扰和工作压力等几方面的压力情况进行妊娠期压力水平的测定，结果显示在控制混杂因素后，单一种类压力水平与5～7岁儿童舒张压、收缩压水平无直接关联；但是多种压力的累计得分与5～7岁儿童血压升高有关，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13]。

6小结

综上所述，由于妊娠各期孕妇生理和心理状态不同，感知的压力来源不同，妊娠期压力的测量要根据不同妊娠时期具体的压力来源进行；尽管临床生理学指标能较为客观、准确地反应压力水平，但传统的主观性压力测量方法简单易操作，是较多研究中的首选方法，在未来的研究中还需研究者根据研究内容与目的进行权衡；正性压力也是压力的一部分，之后的压力测量中要考虑加入正性维度的压力条目。

由于妊娠期压力种类繁多，各种类型的压力量表比较分散，所以综合考虑各类压力源并将其进行兼并、整合，作为一种全面的、针对孕妇人群的、有特定压力来源的PS测量工具有待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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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责任编辑：于学文]

Progress in study on the measurements of prenatal maternal stress

ZHANG Shu-bin, XIONG Wei-yi, ZHENG Rui-min, WU Jiu-ling, YANG Li, HUANG Xing, WANG Shu-xia

(NationalCenterforWomenandChildren’sHealth,ChinaCDC,Beijing100081,China)

The measurement of prenatal maternal stress is developing as well a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eory and definition of stress. 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choice of stress instrument in various periods of pregnancy,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methods of measuring stress, measurement dimension of eustress and distress, and the application of prenatal maternal stress instrument.

prenatal maternal stress; measurement method; self-made questionnaire; progress in study

2016-10-08

张淑彬(1989-)，女，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孕产妇心理保健的研究。

吴久玲，研究员。

10.3969/j.issn.1673-5293.2017.02.041

R714.1

A

1673-5293(2017)02-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