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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张宇:我与戏曲一见钟情

2017-01-13

家庭生活指南 2016年12期
关键词:蔡邕同台老生

编剧张宇:我与戏曲一见钟情

我三岁时听京剧,莫明其妙地就跟着哼唱,母亲第一次听我奶声奶气地唱“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着实被吓了一跳。从那以后,我就“收”不住了——京剧、越剧、粤剧、黄梅戏、豫剧、川剧……所有的戏曲,我都由衷的喜爱。

青少年时,我特别想当一名戏曲演员,和其他有着绮丽梦想的女孩儿不太一样,我对柔美的青衣或花旦不太感兴趣,反而觉得唱小生或者老生,这种跨性别的表演更能抓住行当神韵。当然,后来我没有做成演员,只是按部就班地读书,第一学历是英语语言文学,毕业论文写的是语言学的方向,跟戏剧简直是隔山隔水的距离。

幸好,母亲深深地理解我对戏剧的热爱,大学毕业之后,她支持我追寻自己的梦想,这是我能走到今天的最根本动因。自此,我的求学生涯、事业发展、研究方向,基本都在以中国传统戏曲为内核,向外蔓延。硕士我攻读的是中国古代文学,做明末清初遗民戏曲文学研究,读博时,我又跑到昆曲的发祥地苏州,做昆剧新编戏与改编戏的研究。虽然,目前我在大学里任教,但是心里总是跳动着一小撮创作的火苗,且随着我对戏曲的了解越烧越旺。

几年前,我因写作博士论文结识了北方昆剧院的编剧王若皓老师,跟他谈起这个题材,他听后很感兴趣,并在整个剧本的创作中给予了我大力的指导与支持。

其实,我的创作初衷特别简单,就四个字——不忘初心。所谓时位移人,知识分子也会因为时移势易而对自我产生认知偏差。我以《飞白赋》为生发,不仅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蔡邕创造了这一书体,更重要的是想以此为意象,表达一种人生留白,进退有度,不忘初心的初衷。

在创作过程中,我想解决几个问题,比如貂蝉这个人物的历史真实性。很多人都认为,貂蝉本身就是一个虚构人物,是不存在的,但是她却鲜活地出现在了我的剧作中。梨园行里有句老话,叫“一窝旦,吃饱饭”,大意是说,戏曲里有旦角是会比较好看。视觉美好,行当丰富,唱腔有变化,会让一出戏更出彩儿。另外,我还考虑到曹操的定位问题。根据以往的惯例,人们对于戏曲中曹操的刻板印象就是大白脸。可是,此时的曹操还没有成事,他刺杀董卓未遂,是一个正在奔前程的小青年,与蔡邕亦师亦友,这样的一个曹操要如何定位?就需要编剧去深思熟虑,考虑他的行当,他的表演,他的唱词,他在整部剧中的作用。与此同时,还要为后来他成为曹丞相后,花重金赎回蔡文姬埋下伏笔。

很多人会说,这一幕是王允与蔡邕同台,两个老生同台飙戏,不走寻常路啊!我想,这大概就是作为编剧最过瘾的地方,戴着镣铐跳舞,在尊重艺术特质的大前提下做一些尝试与突破。我个人认为蔡王二人的关系,用一个当下流行的词儿概括起来很合适——相爱相杀。他们俩不是私仇,某些方面王允是佩服蔡邕的,蔡邕是一个才子,精通书法、作赋,还懂得金石,制作焦尾琴,很有音乐才华。所以,在才情上,王允是敬重蔡邕的。因此,我编了一段他要找蔡邕为他做诔文的戏,表达他对才情的认同,与对其文坛地位的敬重。但是,王允除了是个知识分子之外,还是一个政治家,所以他需要站在不同的角度做出决策。他斩杀蔡邕于国不利,于仕林不利,但是于已有利,这也是为什么蔡邕最终会“意料外、情理中,亡于牢监”。

我觉得这部戏有几点创新:

首先,我们以古老的艺术形式,倾注了颇具现代意味的思考。这个题材没有人写过,这本身就是一新。

其次,在形式上,两个老生同台,这在京剧舞台上也是罕见的,我们就想通过这种貌似舞台很单调的情况下,以流派之美去塑造一个人物的形象与性格。蔡邕这个角色,我写的时候是按照言派来写的,剧作的作曲老师也十分认同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因为客观原因,目前演出时还没有把这样的创意呈现出来,但是希望以后会还原我们的创作初衷。

第三,我们在剧中建立了双重禁锢,一是软禁之地,一是心中牢狱。

第四,我们的创作团队十分年轻,以80后为主,其中一位主演还是90后。我们热爱戏曲,崇尚传统,尊重舞台,乐于创作。我觉得这部戏把我们凝聚在一起,携手努力,而后继人才的兴盛,恰是对传统艺术最好的致敬。

《飞白赋》是我的第一部戏曲作品。创作中用艺术夸张的手法处理蔡邕、董卓与王允之间的关系,由此体现出在乱世之中的知识分子,尤其为官后的知识分子对自己的审视,这种自我审视要多于对环境的拷问,所以才有了《生祭》这场戏,也是我很喜欢的一场戏。我认为这个故事的最惊艳之处在于它的“说不清楚”,因为这恰恰体现了同类人彼此之间的欣赏、互助、提防以及破害,从而凸显出人性的复杂。虽然是戏曲、有脸谱,却并没有把人物过于扁平化,复杂恰是其精彩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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