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康妮

说好拍“谍影重重4”却隔了

编译/康妮

一位智者曾经说过，永远不要说“绝不”。显然马特·达蒙（Matt Damon）和保罗·格林格拉斯（Paul Greengrass）都没听进去。在合作了第二和第三部《谍影重重》后，俩人联手宣布：再也不会拍另一部“杰森·伯恩”电影，绝对，绝对，绝对没有第四部！

然而去年9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达蒙和格林格拉斯又聚在了一起，因为新的“杰森·伯恩”电影启动了，你是不是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过去的这些年，差不多有三十次保罗和我谈到要把杰森·伯恩提上日程。有时候谈得很简短，但这些谈话变得越来越频繁，时间也更长。”每一次谈话都让他们更认真对待这件事，直到2014年夏天导演格林格拉斯才决定，“我想我至少应该考虑一下，并且我也很好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很多事也该改变了。”一直长期合作的编剧克里斯托弗·劳瑟（Christopher Rouse）和格林格拉斯写出了故事的雏形，当然，还有达蒙——毕竟也是奥斯卡最佳编剧，虽然档期时间紧张，他仍为这部电影贡献了不少好点子。他们绘制出近十年中央情报局那些有价值的隐蔽案件，还设置了一场发生在拉斯维加斯大道的追车戏，就是为了让这个电影界的头号失忆杀手的复出更隆重些。

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导演保罗·格林格拉斯和马特·达蒙在《谍影重重5》拍摄现场

这次，该叫伯恩的……什么？

问题来了。片名怎么定？ 对杰森·伯恩，或者他的真名大卫·韦伯而言，什么都行。但对于影片，这很重要。这一系列遵循着一个简单的模板：完全沿用原著小说的名字。

如果是这样，那这部电影就该叫《伯恩的背叛》（The Bourne Betrayal），官方片名在今年的超级碗上公布之后，简短，但正中红心：《杰森·伯恩》（Jason Bourne）。达蒙解释了片名的由来：“我们有上百个选择，伯恩这，伯恩那，但只有这个名字跟故事紧密相连，也是区别于其他三部电影的好方法（编者注：注意哦，达蒙说的可是其他三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只承认有4部《谍影重重》的原因）。主题上，还是关于这个男人努力寻找自己身份，再放弃的故事。影片一开始你就会发现这个男人阴暗的一面。核心问题是：“身份意味什么，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我又是谁？”

或许还有个原因可以解释不再按常规出牌。

2012年，那时的格林格拉斯和达蒙仍坚定地站在不拍续集的阵营，环球公司试图让伯恩变身成漫威的超级英雄，便委任前三部的编剧托尼·吉尔罗伊（Tony Gilroy）担任导演拍摄了《伯恩的遗产》（The Bourne Legacy），国内翻译为《谍影重重4》。这是“伯恩宇宙”的第一部，以杰瑞米·雷纳（Jeremy Renner）取代马特·达蒙做的实验性开发。遗憾的是，全球票房最终只得到了上一部电影4.4亿的一半，更别提糟糕的口碑了。这成功破坏了以“伯恩的XXX”为名的电影的后续可能。所以一个新名字能让格林格拉斯和达蒙撇清——“谍影重重4”其实跟他们没任何关系。

“不是这样的，是公司定了这个名字，”听到这种腹黑的想法达蒙笑着说。“我完全理解为什么要拍《伯恩的遗产》，从盈利角度，公司需要一部新的伯恩电影，所以托尼接手了整个项目，不要再埋怨他们了。”然而，一部没有杰森·伯恩的“杰森·伯恩电影”注定要失败，不是马特·达蒙扮演的“杰森·伯恩”，观众也不买账。

杰森·伯恩书籍全系列

兄弟情

2003年，当同意执导第二部《谍影重重》即《伯恩的霸权》（The Bourne Supremacy）后，电话线的这头，他正努力劝说马特·达蒙不要退出。他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跟陌生导演合作、且剧本在他看来也还没准备好的局面。达蒙打电话给导演，告诉他自己不打算拍这部电影。

不得不承认，如果达蒙辞演伯恩会对格林格拉斯和他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很大影响。“我们不认识彼此，马特之前看过一两部我的电影，但对由我来接手这样一部动作系列大片，也没有多大说服力。谈到最后，我们说，‘去他的吧！ 我们干定了！’”。不过达蒙的回答可没格林格拉斯这么简单，在电话那头，格林格拉斯问这位巨星手边是否有他的剧本。的确有，格林格拉斯让他翻到第一页，“接下来他跟我谈了两小时，全部是关于这部电影，之后我决定还是继续演。”

这部电影的全球最终票房是2.88亿美元，格林格拉斯和达蒙也建立起坚固的友情以及在此基础上牢固的合作关系。“我爱他，像兄弟一样。”格林格拉斯只用这几个字概括。格林格拉斯仍清楚地记得，拍《伯恩的霸权》结尾一场莫斯科街头的追逐戏让他发现了马特·达蒙的优秀。早上拍摄前，他见到达蒙，“你还好吗？ 看起来可糟透了。”结果达蒙回答：“为了准备这场戏我已经36个小时没睡觉了。”

“这场戏一拍完，我不得不说，太精彩了！”

达蒙说他必须与格林格拉斯“时刻”保持联络，哪怕是不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如果我们在同一城市，总是能‘找到’彼此。”一个看似严肃的人却有着极好的幽默感。而格林格拉斯称达蒙为“完美搭档”，特别是在拍伯恩系列时。接连两部《谍影重重》几乎耗光了伯恩，也让他们俩筋疲力尽。但毕竟电影都是他们的第二天性，仍想继续合作的两人跑去摩洛哥拍了《绿色地带》（Green Zone），一部伊拉克战争背景下的大预算惊悚片。

这是他们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失误

在《绿色地带》开始筹备的2008年，事情看起来并不妙。编剧大罢工意味着剧本不够精彩，随后而来的演员大罢工给拍摄带来了更大压力。“或许我们应该放手，但我们不管不顾地就一头跳下了悬崖，还高喊着‘放手干吧！’”现在回头看的达蒙总结到。结果就是一部惊险刺激的小说走向了死胡同，在格林格拉斯看来，最后的40分钟完全倒向了类型化。这感觉，就像伯恩系列没有了伯恩一样。而且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超出预算、超时拍摄。“有很多现实因素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而且是根本做不到的。”对一个导演而言，稍不留心就能把一部电影搞得一团糟，对此，格林格拉斯决定：“以后不会再做一部超支超时的电影了。”他的下一部电影《菲利普船长》（Captain Phillips）也是一个噩梦——大量船只，广阔的海域还有第一次合作的演员——这让他把目光再次回到了杰森·伯恩身上。有了《绿色地带》的教训，这一次不会再跑偏了。

修正

伯恩系列的成功让这次回归变得更难。“你知道，每决定做一部伯恩的电影，难度都会增加，总有事会让我很焦虑。”

“必须高水准，还要有清晰的节奏感。”从《伯恩的身份》中在逼仄的巴黎街道中飞奔，升级到“最后通牒”中的高速追车，如今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伎俩。“我们讨论了很多次，比如，能不能尝试着玩些新花样？或者，干脆就不按这个系列原来的套路走？ 到最后，我们明白这就是责任所在：是给观众看些一样的东西？ 还是在不背离系列的前提下提供完全不同的东西，而这恰恰是观众想看的。”

这一次，杰森·伯恩会在雅典骑着摩托飞奔，在拉斯维加斯公路狂飙。“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觉得野心太大，我知道在维加斯拍有多难。”达蒙说。杰森·伯恩有技能和智慧，但没有超能力；这个男人会用杂志、圆珠笔、精装书制造致命武器。“我们能确定的是我们一定要再做得再极致一点，而我们也的确做了。”达蒙说，“我想，看着伯恩在劣势中为自己寻找出路是很有趣的事。”

故事发生在第三部《谍影重重》12年后，自然也需要一些新的面孔。其中之一就是沉默寡言但危险的大反派，由文森·卡索扮演，在制片人弗兰克·马歇尔（Frank Marshall）看来：“他就像是一个杰森·伯恩的恶棍版，训练有素，更加可怕，跟伯恩不分伯仲。卡索能来扮演简直太完美了！ 他冷酷强硬，绝不会偏离自己的角色。之前他曾在《十二罗汉》和《十三罗汉》里跟马特演过对手戏，而且对于演反派，他一点没有心理负担，这在好莱坞太难得了！”达蒙则这样描述卡索的才能：“他像是从唐·西格尔电影里走出来的坏蛋……那些70年代的才能，不用很多台词就能表达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信息量。”

延续

过去的9年，总有人会问达蒙和格林格拉斯一个简单的问题：什么时候拍下一部伯恩？ 现在他们拍了。但问题仍在。“我不知道自己还想在火车上跳来跳去多少次，或者做那些为拍电影学的武功招式，但我同意，当你还能做的时候就去做吧。”而格林格拉斯的态度可能有些抵触，他会拍第五部伯恩电影（技术上的第六部）吗？“听起来挺不错的，但我现在不会回答。我会转头去做些不一样的电影。”这回答离“是”实在太远了，但或许是因为格林格拉斯终于领悟了那句“永远不要说绝不”的忠告。

【本文内容依据《帝国》杂志2016年8月封面文章和《完全电影》2016年夏季封面文章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