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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陌生化手法

2016-12-23高文越

青年文学家 2016年32期
关键词:陌生化莫言

摘 要:《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对于分析莫言的创作有重要意义。小说以陌生化的叙述视角、语言和人物,营造出一个瑰丽奇幻的世界,带给读者全新的审美体验。

关键词:莫言;陌生化

作者简介:高文越(1988-),女,河北秦皇岛人,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32-0-01

“陌生化”这一概念是由俄国形式主义的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他认为:“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反常化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既然艺术中的领悟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的,它就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之创造的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1]陌生化理论的提出,对于小说创作的突破有着重要意义。“陌生化”是小说的重要表现手法之一,“陌生化”不仅体现在语言上,也体现在人物、情节、语言等诸多方面。

发表于1985年的《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对于分析莫言的文学创作有重要意义。小说以独特的陌生化手法,营造了一个瑰丽奇幻的世界,讲述一个精灵般孩子的童年故事。

一、陌生化的视角

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讲述的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发生在一个水利工地上的故事。小说叙述冷静而客观,但整体上却呈现出一种神秘梦幻的特征,其原因就在于它所采取的成人视角和儿童视角相结合的,陌生化的叙述视角。

小说的开头,“秋天的一个早晨,潮气很重,杂草上,瓦片上都凝结着一层透明的露水。”[2]一段白描,像电影镜头一样冷静客观,不露声色。在一些涉及黑孩的叙述中,如“黑孩的眼睛本来是专注地看着石头的,但是他听到了河上传来了一种奇异的声音,很像鱼群在唼喋,声音细微,忽远忽近,他用力地捕捉着,眼睛与耳朵并用,他看到了河上有发亮的气体起伏上升,声音就藏在气体里。”[3]表面上看是第三人称的成人视角的叙述,实际上是从黑孩的视角来叙述内心感受。除了黑孩不在场的情况下,是确定的第三人称之外,小说中很多地方都采取的儿童视角,充满了童真童趣,其中,在描述黑孩的视觉、听觉和触觉等内心感受时表现得特别明显。作者使用的这种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相结合,相互争夺一般的叙述,产生了一种内在的张力,仿佛游走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使叙述呈现出奇幻飘忽的感觉,实现了陌生化的叙述。

二、陌生化的语言

“萝卜田里有无数的红眼睛望着他,那些萝卜缨子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乌黑的头发,象飞鸟的尾羽一样耸动不止……”[4]在普通人眼中稀松平常、毫不起眼的萝卜地,为了传达出黑孩对生长出透明红萝卜的萝卜地的惊奇以及对找到透明红萝卜的渴望,作者使用了陌生化的语言,萝卜充满了警觉,平凡的景色具有了灵动的美感。通过作者新奇、延宕的语言,让读者仿佛看到黑孩眼中的那片充满生机的萝卜地。

“那些四个棱的狗蛋子草好奇地望着他,开着紫色花朵的水芡和擎着咖啡色头颅的香附草贪婪地嗅着他满身的煤烟味儿。河上飘逸着水草的清香和鲢鱼的微腥,他的鼻翅扇动着,肺叶象活泼的斑鸠在展翅飞翔。”[5]作者不只局限于对自然环境的描写。神奇的红萝卜出现又丢失,菊子姑娘最终和小石匠走到了一起,慈祥的老铁匠离开了工地,黑娃的心情低落而又沮丧,然而当他看到青草和河水,又恢复了精神,开始寻找红萝卜。拟人、比喻等多种反常化手法的综合交织运用,呈现出一幅色彩明亮、清新的图画。表面上是野草亲近黑孩,实际上传达出黑孩作为一个孩子对自然油然而生的亲近之情,可以说作者用充满灵性的文字,用平静的叙述展现出一个孩童的心境。小说中陌生化的语言可以说随处可见,这些陌生化的语言形成了一种主观化极强的表达效果,营造出一个独特的感观世界。

三、陌生化的人物形象

在小说中黑孩的外形特别瘦弱:“他的头很大,脖子细长,挑着这样一个大脑袋显得随时都有压折的危险”,[6]“左胸脯的肋条缝中,他的心脏像只小耗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跳动着”,[7]他衣着褴褛,瘦骨嶙峋,沉默得惊人,以至被人认为是哑巴。作者用陌生化的手法对黑娃形象进行了夸张化处理,塑造出一个如精灵一般又稍显古怪的孩子。父亲出走后,他忍受着后母的虐待,近乎麻木地承受着外界对他肉体的折磨,他内心渴望着温情与关爱,但更多的时候是通过自虐来获得外界的尊重与关注。他的执拗与麻木,对声音和气味的异常敏感,可以理解为在黑孩麻木沉默外表下,倔强而敏感的内心世界的展现。

在一个饱食萝卜和地瓜的夜晚,黑孩看到了金色的红萝卜,和老铁匠、菊子姑娘等等关爱自己的人坐在一起,黑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红萝卜代表着物质和精神时间的双重满足。黑孩寻找金黄温暖的红萝卜,可以理解为在苦难时代里对于幸福美好的追求。

《透明的红萝卜》以它独特的叙述视角,语言和人物形象等,吸引了众多的关注。童年对任何人都有着重要影响,莫言也曾这样说:“我近年来的创作,不管作品的艺术水准如何,我个人认为,统领这些作品的思想核心,是我对童年生活的追忆。”[8]莫言以他特殊的风格和技法,带给读者全新的审美体验为读者呈现出了属于他的“陌生化”的童年。

参考文献:

[1]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等,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

[2][3][4][5][6][7]莫言,莫言中篇小说集 上[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2.

[8]金汉,再现与表现的结合——评近年小说新潮中的莫言,人本与文本[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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