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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民间体育活动考析

2016-12-15王辉

武术研究 2016年9期
关键词:体育文化体育活动白族

王辉

摘 要:阅读民族学相关资料,采用文献资料法、逻辑分析法、实地考证法等研究方法,以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活动为研究对象,结合白族民间体育背景与活动实施,考析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发展脉络,即根源于高原稻作农耕和湖泊渔业的生产生活方式、表现于白族民间节庆与婚丧嫁娶活动仪式形式、依赖于群众体系传承、植根于“本主”信仰;提出面临的问题:生产生活方式改变、节庆活动仪式多样性难存、现代化进程的冲击、界内与界外文化的交错,旨在厘清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现代发展进程,为类似少数民族民间体育文化的传承与保护提供理论参考依据。

关键词:白族 民间 体育活动 体育文化

中图分类号:G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1839(2016)09—0082—04

1 背景

白族是云南省大理地区聚居的主要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与灿烂的文化,白族体育作为白族文化的重要载体,在不断融合与创新中依然保持着其独有的文化韵味,这与它自身维系的文化生态系统分不开[1]。而洱海在古代曾被称为:洱河、叶榆河、叶榆泽、弥河、“昆弥川”、昆明池等,由西洱河塌陷形成的高原湖泊,外形如耳,故名洱海。洱海区域是历史上南诏国和大理国的主要所在地,对云南历史文化与我国自汉代以来西南边疆民族地区的发展占有重要的地位和历史价值,洱海早在汉代就以“汉习楼船”的典故却永留在司马迁的《史记》中,后来的唐标铁柱、元跨革囊等重要历史事件都与洱海周边的历史文化有着重要的联系和记载[2]。洱海位于大理坝子,大理坝子(洱海坝)地处大理盆地北东部,位于E100°05—100°20,N25°33—26°00之间,坝子呈南北走向,面积约为601km2。坝内洱海面积为256km2,南北长42km,东西平均宽6km,平均水深5.5m,最大水深约为20.9m,海面海拔为1965m,是云南省第二大内陆淡水湖泊[3]。大理洱海周边白族是指居住于环洱海周边近300km2坝内土地上的白族群体,大部分以村落的形式聚居和散居于城镇之中。区域内行政区域由环湖的十镇一乡两个办事处组成,经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总人口为652048人,白族393821人,约为60.4%[4]。该区域作为大理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核心区域,做好区域文化保护工作对保持文化生态保护区的文化多样性和文化保护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作用。民间体育属于民族体育文化范畴,同时可作为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文化载体,是构成文化多样性的重要元素,是传统与现代、封闭与开发、界内与界外文化交融的表现形式,特别是现代化进程对民间体育发展提出了挑战。现依据城市化背景、社会环境、地域特点等因素,对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实施体系以及衍生的体育文化进行考究,从现实的角度厘清白族传承体育文化的多样性与多元性,以及分析维持部分白族民间体育活动进行的动力,从实处推动其发展与保护。

2 白族民间体育活动考

通过考古学的证据,4000年前生活在泛洱海地带的“洱滨人”即是白族的先民并一直生活在洱海周边[5]。白族通过长期在洱海边生产生活演进过程中,孕育了很多具有洱海周边区域特色的白族体育文化活动,并保存于白族人的生产生活之中,并折射出白族社会发展的历史脉络,而白族民间体育活动主要依赖于各种社会祭祀和婚丧嫁娶仪式活动得以传递,其不同场域保持着特殊的形式和内容。当今洱海周边的白族社会群体经常开展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包括白族传统和现代体育活动(见表1),其开展传统的民间体育活动是为了传承古老文明与习俗,现代体育体育活动是为了适应现代化发展,并与时俱进,从这一点可以窥探白族属于包容性很强的民族,而通过传统与现代形式民间体育活动的组织,最终实现本民族的群众体育活动丰富开展,使具有时代气息的白族民间体育文化可持续发展。

3 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发展脉络

本主崇拜是白族独有的一种宗教信仰,白族人民以为本主能佑主护民,保佑人们清洁平安,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6],而在白族人民意识中认为本主就是村社保护神,是掌管本地区、本村寨居民的生死祸福之神[7],此传统意识源于生活,源于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是人与自然之间寻求的一种信仰的平衡。所以,讨论白族民间体育活动衍生的体育文化,需回归生存的基本生态系统,结合其民族文化孕育的土壤,寻找具有民族性与地域性的少数民族体育文化,并加以分析与解读。纵观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发展脉络,知其体育活动起源于生存劳作,留存于群体生活,表现于民间节庆与婚丧嫁娶等仪式。

3.1 根源于高原稻作农耕和湖泊渔业的生产生活方式

洱海是大理的母亲湖,不论是生产生活还是各种娱乐活动都离不开以水为中心的高原稻作农耕和湖泊渔业的文化。据史料记载“苍洱新石器遗址中已发现沟渠的痕迹,而在剑川海门口铜石并用遗址中发现居民已从事饲养家畜和农耕的遗迹。春秋、战国时期,洱海地区已出现青铜文化。蜀汉时,洱海地区已发展到‘土地有稻田畜牧。唐代白族先民已能建筑苍山‘高河水利工程,灌田数万顷;修治高山梯田,创建了邓川罗时江分洪工程”[7]。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白族人民在很早的历史时期就已经开始了农业耕作,特别是洱海周边的白族居民具备了相当发达的农耕技术,并创造了洱海为中心的白族农耕文化和农耕文明。诚然,围绕农耕的各种身体活动也成了洱海周边白族体育文化活动的核心和主体,通过历史的发展和时代的变革,演化出了具有高原农耕和湖泊渔业为特点的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文化,通过各种形式的表现方式植根于白族文化的主体当中。例如,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包括霸王鞭、绕三灵舞、耍龙等,通常在本主节、三月街、绕三灵和火把节等各节日中开展,主要折射出了高原稻作农耕文化为基础的身体文化活动;每年农历四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四日是白族绕三灵节日,绕三灵又称为“观上览”或祈雨会,其核心是每年种植水稻之前的求雨会,期间众人会通过打霸王鞭、跳绕三灵舞和耍龙等身体活动进行求雨;海东镇每年农历六月二十五的火把节有开展赛龙船的习俗,渔民们通过赛龙船对水神的祭拜,反映出高原湖泊渔文化朴素的生态观。在白族体育活动中很少有身体直接对抗,即使有对抗性的体育活动通常借助器械或介质,如扭扁担、龙船比赛等,而此体育活动形式形成了具有大理坝子白族特点的体育文化和价值观,究其原因,其主要根源于大理坝区高原稻作农耕和湖泊渔业并存的生产生活方式,作用于该民族的民间体育文化。

3.2 表现于白族民间节庆与婚丧嫁娶活动仪式形式

节庆的产生根源于人类社会精神生产活动,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进行节庆活动,不仅是对日常生活的延续,也是人们重要的情感寄托和精神信仰方式[6]。从某种意义而言节日是日常生活的凝集和精华,人们时常通过各种特定的行为活动来实现情感和信仰的寄托。大理洱海周边白族一年当中有不同的节日和节庆活动,并具有显著的时令性和季节性等特点。人类最早的节庆主要以祭祀为目的,然而如今大理坝区传统的节日多数还是以祭祀活动为主体,并通过各种人的行为活动来实现祭祀的目的,渲托节日的气氛,常见的如念经诵佛、敲鼓打锣、肢体舞蹈、生产劳作器物比拟等身体行为活动。在大理坝区内主要的节日和相关身体活动(见表2),可发现主要节日集中在围绕农事活动的春夏秋季节,也从侧面再次体现高原稻作文化和湖泊渔业相结合的洱海白族文化背景。同时节日内的主要身体活动借助节日文化平台得以传承和发展,如绕三灵舞、跳火把和赛龙船等,假如失去了节日的母体可能将导致类似身体行为的流变或消失。为此,大理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文化活动是寄存和表现于该群体的各种节日节庆文化当中。

3.3 依赖于群众体系传承

在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之中,不论是物质文化还是非物质文化的传承,人是一切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承者。特别民族群体是民族文化的载体和传承者,只有通过民族个体置身于本民族文化环境之中,受本民族文化环境的熏陶和影响,才能给个体带来文化的认同和传承,只有逐渐多的个体才能形成庞大的群体促进文化的传承和保护。大理坝区内的白族是白族文化的主体和源头,大理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文化通过无数白族个体的学习、参与、传承和发展来实现白族民间体育文化的传承和发展[8]。洱海周边不同乡镇的白族存在同族差异性特征,包括他们语言、服饰和饮食等等,由于差异性的存在产生了白族民间体育文化的片区差异,因差异性的存在致使同一白族民间体育项目在动作结构和幅度等产生了差异。因此,白族民间体育文化的传承和发展需要依靠洱海周边近40万的白族群众体系得以实现实。

3.4 植根于“本主”信仰

大理自古是南方丝绸之路蜀身毒古道和茶马古道汇集的区域,汇集了汉、藏、白、彝、傣、纳西等民族文化成为了多元文化的聚集地。同时白族又是西南各少数民族中接受汉文化较早的民族,他不仅信奉外来的佛教、道教崇信等多种神教,主要崇拜特有的“本主”[9]。

在民间,几乎每个村寨都有“本主庙”,塑有本主像,村民把“本主”当作一个村社的保护进行虔诚崇拜、祭祀[10]。把白族的“本主”崇拜看成是白族文化的主体与核心,而在白族本主崇拜中没有统一信奉,只是以村落为单位对自己的保护神进行崇拜和供奉称为“本主”。在白族文化当中可以把石头、山、树、英雄人物、对立人物,只要认为是对本村本社有保护和帮助的都可以奉为自己的“本主”。在本主节中请神、迎神、娱神仪式过程中存在白族身体文化活动,如请神时的成套的肢体动作,迎神时的霸王鞭、舞龙和耍狮等,以及娱神时的各种打歌、霸王鞭、八角鼓等舞蹈活动[11]。

如果失去了白族文化主体,可能将会使白族民间体育失去生长的土壤,因此,白族民间体育文化是植根和发展于白族的本主信仰。

4 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历史悠久,随着现代化和全球化的快速发展,逐渐增加了原住文化与外来文化碰撞的机会,而原住文化和外文化的相互作用,逐渐形成了新时期的洱海周边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系统,同时面临新的问题。

4.1 生产生活方式改变

大理坝区传统的稻作农耕方式由人力、畜力、手工构成,即二牛抬杆犁田、人工插秧、人工的收割和人畜力运输等形成系统的稻作生产。而白族“栽秧会”的产生和发展是植根于传统的稻作农耕,包括中间的“开秧门”和“关秧门”等很多活动,形成插秧比赛、霸王鞭、八角鼓和相关祭祀仪式等环节。但随着农业生产半机械化的到来,如小机牛、插秧机和收割的出现以后,传统的生产劳作方式得以改变。例如渔民们传统的生产作业基本上是靠风力、人力和人工劳作实现的;白族火把节和耍海会中的赛龙船,主要的是渔民生产劳作技能展示和交流。但随着柴油机动力逐渐取代人力和风力以后,虽然捕鱼的效率得到了提高,洱海水体也受到污染,近几年政府为了保护洱海要求每年封海禁渔9个月,导致很多渔民在禁渔期不能从事渔业活动,使传统撑船捕鱼技能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传统稻作农耕和渔业生产方式的改变,导致民间体育活动生存环境和系统发生变化。

4.2 节庆活动仪式多样性难存

随着以市场经济为导向的旅游业快速发展,众多民间节庆体育文化活动陆续走上了表演的舞台,并逐渐成为促进边疆民族地区发展的旅游产业,然而旅游发展是一把双刃剑,在市场经济作用下民族民间体育活动也受到了冲击,为实现了市场需求而扬弃节庆活动仪式本,为了满足市场经济的效应追求改造民间体育活动形式,增加其舞台的文艺演出效果与各种工厂制造产品的贸易活动,而减少了非物质文化工艺品的流通,致使白族多样性民间体育活动受到影响。所以,随着传统节庆体育活动的改变,即活动形式增加,活动传承观念淡化,反映原貌的民间体育活动逐渐消失,同时伴随着文化流变和殆尽,影响了白族民间体育活动传承保护和多样性发展[12]。

4.3 现代化进程的冲击

青少年是该民族民间体育活动的后备力量,是传承和发扬民族文化的主要群体和载体。随着全球化的发展,通过教育、旅游、商业等活动,加大了大理坝子白族人口的流动,村寨中一般只剩下子孙两代人,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务工,一年当中除了春节和自己家重要的婚丧嫁娶活动以外几乎都未回来,而且周期越来越长,并在洱海周边的白族村寨发展中较为普遍。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以及云南大理坝区白族群体的演变,白族民间体育活动很难在中青年代际之间进行传递,对当地白族民间体育文化生存系统提出了研究的考验。

4.4 界内与界外文化的交错

滇西北有着丰富的自然景观和旅游文化资源,大理作为滇西北的起点,历史上被誉为是亚洲文化的十字路口,是滇西北多元文化的核心区域[13]。该区域内通过旅游促进了人口的流动,然而每个游客作为本体的文化传承者,在旅游过程中实现与大理本土文化的接触和交流。导致实现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产生文化的嵌合和融合,使原有的主体文化受到变迁。以“本主”崇拜为核心的大理白族文化在历史上就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精髓,在当今与外来文化的接触、交流和碰撞中积极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逐渐纳入自己的文化体系当中,使大理洱海周边的白族传统文化逐渐发生变迁,导致传统白族民间体育文化生存的空间变迁,致使原始白族传统体育文化逐渐成为文化遗产,甚至流失。

5 结论

在特定环境影响下,群众基础是发展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主体部分,其独特的体育文化素养,维系着白族民间体育活动的开展,所有的体育活动形式、内容与内涵汇聚成系统,而该系统往往源于区域内民族群体的生产生活方式,存在于区域内民族群体的日常生活当中,表现于区域内民族群体的节日节庆文化活动当中,并随着区域内民族群体成分的变化受到某种程度的影响,且与外来文化的对话和交流中逐渐发生原始文化的变迁。

就此,维系现代化进程中白族民间体育发展的生态系统平衡,并注重内涵建设与群体区域制度完善,是保障白族民间体育多元化与多样化发展的重要举措。

同时,借用界内与界外文化接触、交流、碰撞及融合的契机,发展特色旅游品牌体育产业,恰当处理白族民间体育文化外露与内存的辩证关系,保障原始仪式与现代形式的有机结合,助推其民间体育活动的延续。

参考文献:

[1]杨雪芹,王帆等.白族体育发展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10(2):106-108.

[2]http://baike.baidu.com/view/27511.htm?fr=aladdin.

[3]童绍玉,陈永森著. 云南坝子研究[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 , 2007:51.

[4]http://wenku.baidu.com/link?url=XypL72ca2 W0Fw6dTZN7zTmmNsn9qFteQj-kjcv4XYEd_3 klnQx1skpjLwz5DHnmq851GDimYdNeDpY0brGz9OqFL6sQmxwAPVsvkk0Y4CC.

[5]http://baike.baidu.com/view/2747.htm?fr=aladdin.

[6]陈宇红.本主崇拜与白族传统体育[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3(1):26-27.

[7]刘 稚,秦榕著.宗教与民俗[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

[8]朱 艳,杨健科.大理市白族传统体育的变迁[J].云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

[9]张 洁,杨桂红,阮冬梅.云南茶马古道的旅游开发[J].资源与产业,2007(3).

[10]范建华.论节庆文化与节庆产业[J].学术探索,2011(26).

[11]蒋雪涛,饶远.对我国少数民族体育文化源流的多元探析[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5).

[12]王 进,卓杰先等.乡村节庆体育活动对新农村建设的意义[J].体育学刊,2007(7).

[13]尹建业.一基地一枢纽六中心构建桥头堡[J].社会主义论坛,2012(7).

On the Folk Sports of "Bai Nationality"

Wang Hui(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Urumqi Xinjiang 830054,China)

Abstract: Read ethnology relevant information,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logical analysis, field research and other research methods, the paper takes Erhai Lake Bai folk sports study object, combined with "Bai" folk sports background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activities, studies "Bai" folk sports activities development context, and finds that “Bai” sports are rooted in the plateau lakes agriculture Plough and fisheries production and lifestyle, reflects the activity forms of Bai folk festivals and weddings ceremonies, depending on the transmission system of the masses, rooted in the "Patron" faith; and finds the facing problems: production and lifestyle changes, festival rituals diversity difficult to keep, the impact of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within the community and outside the cultural sector interleaving; aims to clarify the "Bai" modern folk sports development process, to provide a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he similar minority folk sports culture 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Keywords:Bai nationality folk sports sports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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