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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涵世界“来袭”——一山后水墨的抽象哲理视象

2016-12-14中国美术馆王萌

中国艺术时空 2016年6期
关键词:哲理水墨观念

中国美术馆 / 王萌

内涵世界“来袭”——一山后水墨的抽象哲理视象

中国美术馆 / 王萌

【内容提要】本文对抽象水墨代表性艺术家一山的观念性水墨创作进行了学理阐释,对艺术家所创作的“后水墨”系列作品从“抽象哲理视像”的理论形态切入,从艺术史、艺术理论和当代艺术进程的多维视角中分析了一山先生水墨创作中鲜明的观念意义,尤其是艺术家所具有的巨大思想储备对当代水墨在形式语言和媒介拓展之外揭示了另一重要的向度,即来自艺术“内涵”世界的启示性。

后水墨 抽象哲理视像

对艺术生态的田野考察发现,无论是水墨还是抽象,都不同程度存在着形式感和语言背后的内涵期待,这不得不引起批评界对艺术创作的“起点与终点”以及“过程模式”的思考。有位来自中央美术学院的批评家认为一山先生的水墨 “横空出世”,以其多元强烈的实验感觉引起艺术界的关注目光。不难理解,习惯了视觉常态的审美思维,每当遇到一次新型艺术的冲击时,都会被艺术家们个体行动的独特波动所冲刷,视觉经验和观念形态的“稳定视角”常常遭遇袭击而偶感不适。我曾进一步解释这种“横空出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位艺术家关切了一种思想或哲理中的抽象部分,如同一位“天外来客”。他艺术思路的源泉不是来自陆地和海洋,仿佛从“天”而降,因为他关切的恰恰不是地面世界的花草虫物,也不是海洋源泉的潮起潮落,更不是地下世界的那些岩层结构,他作品中关切的视角源自“天外”。在他那一件件气势撼人的黑白世界里,诠释的是一种用“水墨”建构的可能性空间,一种可称之为“抽象哲理视象”的观念性水墨。

一山先生在他的《后水墨·裂变》系列中阐释:裂变即质变。破裂是一种结束更是一种开始。它是在等待还是在呈现……相信裂变只是用属于自己的突变方式让灵魂升起……“无极”“梦幻”“图腾”“阴阳”“密码”……他用其独特的视角,阐释着这大千世界背后的本质,他明显是化作品为容器,收集的是终极世界的“哲理标本”。哲理,是关于宇宙人生根本的原理和智慧,相比理论化、系统化的哲学而言更靠近实践,它的功能是让人了解宇宙人生的根本原理。视觉标本,则是艺术家用水墨的语汇为世人采集的可视观念。作为艺术实践者,一山先生的出发点恰恰不是“85新潮”时期与实际脱钩的哲学口号,而是深扎于人生、社会而对世界本质的参悟;他的创作亦非学院设定的那些似被规定的从形式出发的视觉套路,而是从思想出发去开启过程从而寻找语言;他的创作又远离了时下流行式的那些或形象、或图像、或视觉、或形式的能指系统,他是为所指而来,是从“内涵世界”的思想性出发,在这样的起点模式中去激发思想世界的活性力量。从当下艺术界的总体态势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来自终极世界的思想性对于形式出发范式的“突然袭击”!

《观念-2015-灵魂(一)》,布面作品,130cm×110cm

在艺术史的视野中,20世纪无论对于西方世界还是中国系统,都发生了接连的“文化突变”和“视觉震撼”。“变化”,成为20世纪艺术史中最常见的关键词在“进步主义”的浪潮中推演出一波又一波艺术自律的激发模式。在西方,“现代主义”终结了“古典主义”和“现实主义”等流派以“再现世界的形状”为主导的视觉状态,贡布里希著作中所论述的那种在二维画面中去再现一个三度空间的“幻觉艺术”逐渐被“印象派”以来的平面趋向、情感御形、形式主义、心灵自动和抽象化所冲刷,这一“现代主义”确立的前卫语言进而又在60年代后的“观念革命”的激荡否定中进入了后现代乃至当代的视觉秩序。在中国,20世纪初的现代派微试之后,自80年代的“新潮美术”以来,西方20世纪的百年变革在一种“引入式”现代化的文化启动模式中被快速“植入”,从而在今天确立了一种在全球与本土之间富有弹性的艺术状态。统观之,20世纪的艺术在一种独特的“变化模式”中开启了人类视觉艺术的“现当代转型”。可以说,一山先生的艺术选择,接续了20世纪的文化动脉,在21世纪的语境中回到东方文化的母体去探寻艺术与哲理、本土与全球的可能空间;而从细脉看,20世纪艺术变革中的“抽象性”和“实验水墨”为他的艺术出发奠定了前提,他要在这个前提下再次出发,为建构自己的艺术世界,去探求一种有内在生命的“水墨可能”。

《观念-2015-黑洞》,布面作品,120cm×100cm

《密码》,纸上作品,120cm×120cm

《细胞》,纸上作品,120cm×120cm

一山先生所确立的探索路径,从“哲理”的出发视角回到了“水墨”的文化秩序,或者说,他用水墨所开启的可能性空间,与抽象哲理实现了内在呼吸。他从思想启程通过语言过程去触摸哲理在艺术世界中的更多可能。在水墨的语汇中,他用“抽象”将“哲理”赋予形状而使其具有某种“可视性”;用“哲理”活化“抽象”而使其具有内在的灵魂。一山先生的水墨探索打通了“抽象”与“哲理”的通道而使其合一,使水墨成为可视可悟的精神视界。在他以“后水墨”命名的系列创作中,可分为“宇宙宏观”与“显微秘境”两种视界,他的水墨意识在“宏”与“微”之间自由滑动,在理性中释放感性因子的生命律动,在感觉的体验中又使得理性的力量获得了充分的持久滋养。他的 《梦幻》系列,以不规则的“墨块”使得画面中的水墨之象获得了视觉的体量而沉浸在那些敏感和微妙的墨点浸润中,让其与留白形成空间感的观念纵深,黑白之实与墨点之虚“幻”化了我们眼睛里梦的存在,让感觉在理式中寻找梦幻的翅膀。他的《细胞》系列如同墨汁在纸上的自由呼吸,而富有运转感的弧形又与繁密的墨点揭开了生命密码的神秘秩序。他的《宇宙》系列亦可放在显微的视镜中显示其理式的形貌,作为白底的“负形”旋转出运行中的自在世界。他的《天书》系列苍劲中展示出似碑拓的古老秘境,墨的肌理是有无限延长潜质的不断书写。一山先生的水墨探索深沉于一种“水墨抽象化”的观念实践中,他的“密码天书”以宇宙中最微小的微粒“密化”成既可“纵势”狂飙的威力又可凭借黑白的“正负形”充斥思想的神奥秘籍;他的“宇宙细胞”则在“显微视象”中为我们打开了由原“点”通向神秘秩序的思想通道;他的“梦幻图腾”、他的“阴阳裂变”在一种艺术家式的“黑白进化信仰”中将抽象的“理式世界”与水墨的“媒介视界”相连,诠释了对宏大、势态,对某种超自然力量强劲的“书写”力度!在一山先生的水墨语系中,很难用一种既有的哲学框架和艺术风格学去准确度量,相信这是与他的水墨信仰不可剥离的一个在特定时空的生命领悟进程中所激发起的任何他者难以取代的一种“抽象哲理视象”。

《线状细胞》,纸上作品,120cm×64cm

这是一个有生命和情感的世界,因而水墨的媒介成为了可延伸的桥梁,物理的疆界在此被生命和情感所融化。一山先生的艺术探索在此实现了“跨界”,在他观念系列的《浮动》中,架上的油画使得生灵从平面的视觉存在中获得“厚度”和体量感,纤细的油痕使其具有律动。同样在观念系列的《迷失》中我们看到了闭上眼睛的“正负形”,画面的气氛顿时沉静恍惚,那些被“遮蔽”的灵魂又何尝不是生命过程中人人都感知过的人类同慨,有血有肉的生命在此获得了情绪的温度。与迷失不可分离的《寻找》则在媒介的擦拭后由沉静而获“动感”,这是观念或意念世界深处之“行起”,是眼睛开悟与灵魂深处的觉醒,亦又何尝不是冥冥万千世界中“机缘”发生的可视观念。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这迷失与寻找的不断更替中叙述着情与理的演绎?他的《黑洞》与《极天》,又将观念演绎到什么样的境界?还有他那些《无极》与《波动》的世界……可以说,一山先生的“哲理视象”在艺术的“抽象通道”中“观念”地实现了“跨媒介”的自觉。

在中国绘画史的长河中,曾有文人艺术与职业画家的区隔,古典形态的文人绘画倡“士气”,以“笔墨”为其核心审美范式。20世纪以来社会形态的巨变与文化变迁,新世纪全球与本土的新形态将今天的艺术形势导入了当代语境。一山先生艺术中的起点与终点模式,他的过程开启方式,是独特而难以复制的,他“个体语境”中对于艺术本质问题的触及,又让我们进入了艺术史和艺术理论中的很多核心命题。他的水墨有其语言自身的独特属性,他以“哲理”出发与语言发生新型关系,与历史上的文人笔墨以“士气”和“韵致”超越对外在世界的“对象模仿”而建构起来的艺术家主体性的“写意”通道,是否具有某些深层对应?从古典文人的“写意”到当代思想实践者的“写理”,带给艺术界很多思考……可以明确的是,一山先生的后水墨探索,进入了现实世界“表壳”之内的那个宇宙秩序,这是一个大视界。他的确是为所指而来,对于我们所习惯的“艺术常规”,这是终极世界思想性的“来袭”,他的作品为我们奉献了深层世界的“哲理标本”。或许一山先生的后水墨世界正在揭示水墨之后的一种新秩序。

《黑洞》,纸上作品,120cm×64cm

(责编:侯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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