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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先生

2016-11-21杨文杰

剑南文学 2016年24期
关键词:陈琳顾城栀子花

□杨文杰

龚先生

□杨文杰

师生之间,相濡以沫,真不如相忘于江湖?

——题记

“先生”,一个与生俱来便伴随着优雅与玄幻的词儿。说它优雅,是因为与之相伴的总是谦谦君子的形象;认为玄幻,是因为似乎它永远也没有一个定性、定量、定义的研究。翻阅了《康熙大辞典》,一义指旧社会中以传道授业为生计的教书先生,二义指西方近代社会中对成年男子的尊称,三义指在学术方面有一定造诣且能成为尊者的人,如屠呦呦先生、陈寅恪先生、冯友兰先生等。而龚先生,由于其披文入情的授课方式以及对近代新诗的信手拈来,我在这里姑妄称之为“先生”——龚路先生。

“定居”在四川省宣汉中学高中语文教研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当所有老师都愿随性着装时,他却不愿改变其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锃亮皮鞋,这便是龚先生的日常形象。龚路,即龚先生,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唇清齿白的脸庞,古龙香水的淡雅,蓝白相间的衬衫,再搭配上低调却不乏幽默的个性,不敢妄言为英俊潇洒,但仪表堂堂绝对是名符其实。虽只与龚先生有过一年的短暂学习,但头脑中对其“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为人原则从未有过消减。相识一年,龚先生手中的笔,总是在纸上来来回回,用他的话讲:“求学者手中的笔,好比战士手中的枪,侠客腰间的剑,是万万不能缺少的。”在相识不长的日子里,他虽称不上立地书橱,也比不了富可敌国,但龚先生总是能够兢兢业业地驾驶被其自诩为“兰草香车”的踏板小摩托准时出现在早自习的课堂上,为学生不厌其烦地总结语文重难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回忆起龚先生,其丰富多样的教学风格始终令我不能忘怀。为了引导我们学习古文,他总是变着法子地增强我们对古代人物的印象。一次文言文中提及到陈琳,低调淡定的他迅速转变为口若悬河的他。时隔许久,仍能清楚回忆起一言一语:“陈琳,‘建安七子’的杰出代表。与其说是文学巨匠,倒不如评其为‘檄文达人’与‘讽刺大师’。主随袁绍时,他写了一篇《为袁绍檄豫州文》,穷尽毕生文力痛斥曹操,恰逢曹操脑血栓发作,看到此篇檄文时,竟龛然而起,头痛顿愈......”与之伴随的还不乏绘图示意,如此的授课使我时至今日对陈琳仍能记忆犹新。然而,我作为龚先生的学生,分别不足一年,竟仅能回想起龚先生授课的零星片段,实乃愧矣。

先生之所以能称之先生,必然少不了第二义中绅士先生的生活情趣,龚先生也不例外。提及出身于中文系的学子时,大多会闪现的多是“之乎者也”的咬文嚼字形象,然而以文学“混口饭吃”(龚先生自谦语)的龚先生却时常做出新奇之举。例如,讲到雪莱、泰戈尔等外国诗人,又恰逢授课时间有余时,龚先生便会用英语进行诵读,且自嘲为:“鄙人可是高分通过CET-4测试喔。”如此的老师,使得学生们在课后常常善意调侃为“文学之大家,语言之奇葩”。

古往今来,先生的代言物不是香烟美酒,不是豪宅栋栋,更不是奢华服饰,“博百家之长,避屠技之短”才是其代言的不二法门,龚先生也不例外——引以为荣的新诗底蕴。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末的他,每每提到戈麦、海子、顾城等诗人时,总是少不了动情地向窗外眺望,似乎总是在盼望能够回归文学的一个纯粹时代。他总是不止一次告诫我们:进入大学后多读读新诗,丰富自己的文学底蕴。因为在他的求学时代中,海子、顾城等人的诗是其最大的精神给养。“同学们,海子、戈麦等人的意外离世并不是其消极避世的见证,相反,他们的诗永远是对简单、幸福的希冀与追求......”。育人十余载,龚先生却始终能够对文学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让文学在心中留有余白,不得不称其难能可贵。

停笔投箸前,抬头望了望学校图书馆背后含苞欲放的栀子花,那么馥雅俊丽。南方的夏日总是来得出奇的早,一年前的我们,都盼望着栀子花能够迟些绽放,毕业照能够迟些拍摄。遥想起母校的栀子花,今年定会伴随龚先生,在清新淡雅的芬芳中,让龚先生再次扮演舵手的角色,牵着洋溢天真笑容的学子的手,走进更加广阔的学府。

龚先生,一位传道授业的教书先生,一位古龙香染的绅士先生,一位深谙文学的学者先生。

后记:自我察觉,重点写人的小品散文一直是我的软肋,此篇便是明证。落笔写下《龚先生》有两个重要原因。高考结果的不尽人意让我没有颜面与龚先生见面,更谈不上往日的谈笑风生了,而今年的毕业季不远矣,心中自然想起了去年的龚先生;再者,进入大学后,周围很多同学甚至记不清往日老师的姓名,更谈不上如《藤野先生》般的师生情深了,思前想后,默默认为这起码有些不礼貌。出于此两者缘故,我回忆起了很多过往之事,在一个回忆往事的黄昏中写下了此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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