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明　田应菊

[摘要]目的：调查研究市售牙膏组成成分中的基本成分及功效成分。方法：通过对市场上销售的19个品牌34种牙膏进行成分分类统计，分析基本成分和功效成分的种类、名称及主要作用。结果：34种牙膏所含成分共计513种，平均每种牙膏含15.1种成分，牙膏的基本成分为摩擦剂、洁净剂、润湿剂、胶粘剂、防腐剂、甜味剂、芳香剂、色素和水。34种牙膏中33种含有功效成分，占97.1%，功效成分主要为了防龋、抗牙本质过敏、抑制牙菌斑或减轻牙龈炎症以及牙面增白。结论：市售牙膏中绝大多数添加了功效成分，具有一定预防和治疗功效。水合硅石作为一种温润型软性硅磨料已经成为牙膏中主要使用的摩擦剂，山梨醇和聚乙二醇联合使用成为牙膏中润湿剂使用的主要方式，三氯羟苯醚/共聚体兼具防腐和抗菌作用，正逐步开始在牙膏中使用，有氟制剂和中草药提取物的使用更加普遍，钾盐、锶盐等是发挥抗牙本质敏感功效的主要成分，增白牙膏主要是通过焦磷酸盐等成分有效去除外源性着色而起到增白作用的，无过氧化物成分。

[关键词]市售；牙膏；成分；调查；水合硅石

[中图分类号]R78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6455（2016）06-0085-05

牙膏是辅助刷牙的一种制剂，可增强刷牙的摩擦力，帮助去除食物残屑、软垢和牙菌斑，有助于消除或减轻口腔异味，牙膏大致分为普通牙膏和功效牙膏。牙膏是由摩擦剂、保湿剂、增稠剂、发泡剂、芳香剂、水和其他添加剂（用于改善口腔健康状况的功效成分）混合组成的膏状物质。功效型牙膏是指添加了功效成分，除具有牙膏的基本功能外兼有辅助预防和减轻某些口腔问题，促进口腔健康的牙膏，主要功效包括：清洁口腔、减轻牙渍、减少软垢、洁白牙齿、减少牙菌斑、清新口气、清爽口感、维护牙齿和牙周组织（含牙龈）健康，保持口腔健康。

在我国，牙膏类产品列入化妆品监管范围，属食品药品监管部门化妆品生产许可和监督管理。牙膏类产品相关标准、功效宣称和标签标识等主要执行的是：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2008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8372-2008（牙膏）、中国轻工业联合会2014年提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轻工行业标准QB2966-2014（功效性牙膏）、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2008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22115-2008（牙膏用原料规范）以及原国家卫生部2010年发布的《牙膏功效评价》（ws/T 326-2010）。GB8372-2008对牙膏的卫生指标、感官理化指标、功效成分、包装外观、检验规则及标志进行了规定。QB2966-2014增加了对功效型牙膏功效作用的评价。GB22115-2008为确保牙膏所使用原料的安全性，明确了1466种禁用组分、39种限用组分、48种防腐剂和102种着色剂。《牙膏功效评价》（wS/T 326-2010）对防龋功效、抑制牙菌斑和（或）减轻牙龈炎症功效、抗牙本质敏感功效进行功效评价。

1.资料和方法

从某大型超市随机抽取19个品牌34种牙膏，对目前市售牙膏的基本成分和功效成分进行调查研究，见表1（按笔画排序）。

根据外包装标注的成分进行统计，34种牙膏所含成分共计513种，平均每种牙膏含15.1种成分，按照所含成分进行分类汇总。

2.结果

2.1基本成分：牙膏的基本成分包括摩擦剂、洁净剂、润湿剂、胶粘剂、防腐剂、甜味剂、芳香剂、色素和水。

2.1.1摩擦剂：摩擦剂是通过牙刷的机械摩擦作用，帮助清洁和磨光牙面，使牙面清洁、光滑、发亮，去除色素沉着、菌斑。抽取调查的34种牙膏中，主要摩擦剂为水合硅石（二氧化硅），占94.1%（32/34），少部分含有碳酸钙和磷酸氢钙，全部不含有焦磷酸钙、氢氧化铝等。具体见表2。

SiO2作为牙膏摩擦剂具有以下几个优点：①在牙膏体系中SiO2展现出化学惰性，只吸收很少量的功能组分，使得其与牙膏体系中其他组成物相容性非常良好；②在以NaF或者Na2PO3F为氟源的牙膏体系中，SiO2表现出良好的化学惰性，使得氟离子具有很强的生物活性，可以更加有效地防止龋齿；③SiO2是唯一在牙膏中可做透明基质的磨料。

2.1.2洁净剂：洁净剂又称为发泡剂，它可以降低表面张力，穿通与松解表面沉淀物与色素，乳化软垢并有发泡作用。抽取的34种牙膏中主要的洁净剂为月桂醇硫酸酯钠占91.2%（31/34），其次分别为椰油酰胺丙基甜菜碱（7/34）、月桂酰肌氨酸钠（4/34），月桂醇硫酸酯钠也称十二烷基硫酸钠、十二醇硫酸钠、K12，易溶于水，起泡力强，有优良的乳化性能和洗涤能力。

2.1.3润湿剂：润湿剂的作用是保持湿润，防止膏体接触空气而硬化并使之保持稳定。34种牙膏中主要的润湿剂为山梨（糖）醇，占100%（34/34），在此基础上添加的润湿剂依次为聚乙二醇（22/34）、甘油（12/34）、丙二醇（6/34），同时含有3种润湿剂的有12个品种。山梨醇与其他保湿剂相比，其对胶体中（胶黏剂）的增溶性较差，在全山梨醇体系中添加“稳定剂”无机盐，可保障胶体的稳定。因此，34种牙膏中有15种添加了可电解无机盐，如：碳酸氢钠、磷酸三钠、氯化钠。聚乙二醇（Polyethylene glycol，PEG）最突出的特性是具有与各种溶剂的广泛相溶性，广泛的粘度范围和吸湿性；PEG也具有良好的润滑性、热稳定性。聚乙二醇可以保持牙膏中水分浓度、提高膏体粘度稳定性、产品稳定性，加入牙膏中，挤出的带状物和外表光滑。PEG 400主要用于不含羧甲基纤维素（carboxymethyl Cellulose，CMC）的牙膏配方中，而含羧甲基纤维素的牙膏则主要用PEC-600。

2.1.4胶粘剂：胶粘剂的作用是防止膏体在贮存期间固体与液体成分分离，保持均质性。34种牙膏中主要的胶粘剂为纤维素胶（羧甲基纤维素钠、羧乙基纤维素钠等），占85.3%（29/34），其次是黄原胶（12/34）、皱波角叉菜或卡拉胶（10/34）、卡波姆（2/34）、泊洛沙姆407（2/34）、硅酸铝镁（1/34），在牙膏中可用作增稠剂和稳定剂。

2.1.5防腐剂：防腐剂的作用是防止细菌生长，延长贮存期限，并使其他成分相容。抽取的34种牙膏中有19种含有防腐剂（或抗菌成分），15种不含防腐剂（见表3）。

苯甲酸钠是很常用的食品防腐剂，在酸性环境下防腐效果较好。对羟基苯甲酸酯类钠盐，是指包括对羟基苯甲酸甲酯（也称羟苯甲酯）等一系列酯类钠盐，是一种历史悠久的高效低毒的防腐剂，对霉菌、酵母、细菌有广泛的抗菌作用。三氯羟苯醚/共聚体（triclosan/copolymer/PVM/MA）是在三氯羟苯醚（又称三氯生）基础上研制的成分，具有广谱抗菌活性，能有效抑制多种革兰氏阳性和阴性细菌。在抑制膏体细菌生长，起到防腐作用的同时，能显著减少牙菌斑、改善牙龈健康，降低牙龈炎的发生和发展。生物溶菌酶是用于牙膏中的一种抗菌性生物活性物质，它是由129个氨基酸构成的单纯碱性球蛋白，通过水解细菌细胞壁的肽聚糖破坏细菌的细胞壁，从而达到灭菌、抑菌效果。

2.1.6甜味剂：甜味剂提供易于人们接受的调味剂，无致龋性，通过增加甜度，提升牙膏在口腔内使用中的味觉感受。调查的34种牙膏中主要使用的甜味剂为糖精钠，占88.2%（30/34），其中有3个品种同时添加了木糖醇，有1个品种同时添加了木糖醇和赤藓糖醇。有4种牙膏没有使用甜味剂。

2.1.7芳香剂：芳香剂也是一类的调味剂，通过增加芳香味，改善口感和味道，使口腔留下愉快、清新、凉快的感觉。34种牙膏中全部使用香精（香型不同）作为芳香剂，其中28种标注为香精，6种标注为食用香精，有4个品种标注了香型，有3个品种标注了具体成分名称（薄荷醇、丁香酚、豆蔻油）。

2.1.8着色剂：着色剂也称色素。《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对着色剂划分了4个允许使用范围，分别是：各种化妆品、除眼部用化妆品之外的其他化妆品、专用于不与粘膜接触的化妆品、专用于仅和皮肤暂时接触的化妆品，该规范中列出化妆品着色剂共157种，前两种范围的着色剂可以使用在牙膏中，共102种。6822115-2008（牙膏用原料规范）对这102种着色剂也进一步做了明确。着色剂标识包括着色剂索引号（Color Index）、着色剂索引通用名（C.I.generic name）、着色剂索引通用中文名。

34种牙膏中有27种添加了着色剂（占79.4%），其中添加了1种着色剂的有13个品种、2种着色剂的有6个品种、3种着色剂的有4个品种、4种着色剂的有4个品种。着色剂成分的标注以着色剂索引号为主，如：C177019、C177891、C142090（C177019为颜料白，云母；C177891为颜料白，二氧化钛；C142090为食品蓝2）。

2.1.9水：34种牙膏中有2种标注为去离子水，3种标注为纯净水，其余29种标注为水。

2.2功效成分：在普通牙膏的基础上添加不同保健作用的制剂，就形成了功效牙膏。功效牙膏是这一类牙膏的统称，在国外，一般称为预防性或治疗性牙膏。34种牙膏中33种含有功效成分，占97.1%。不含任何功效成分的有1种（2.9%），仅含1类功效成分的有5种（14.7%），含2类功效成分的有12种（35.3%），含3类功效成分的有12种（35.3%），含4类功效成分的有4种（11.8%）。相比单一功效的牙膏，同时具备2类或3类功效的牙膏占较大比例。由此可见，牙膏的生产企业更倾向于生产多功效牙膏，以迎合人们的心理预期，从而使产品更具有市场竞争力。在含有功效成分的33种牙膏中，含防龋成分的有24种（72.7%），含增白成分的有17种（51.5%），含抑菌和减轻炎症成分的有16种（48.5%），含抗牙本质敏感成分的有12种（36.4%），含中草药成分有11种（33.3%）。防龋是功效牙膏的主要功效。

2.2.1防龋成分：对于游离氟或可溶氟含量超过500ppm的牙膏，即可得到防龋功效的认可。34种牙膏中，有23种牙膏含有氟制剂，含氟离子浓度0.098%～0.145%，均超过500ppm，其中8种牙膏含单氟磷酸钠，14种牙膏含氟化钠，1种牙膏含氟化钠及氟化亚锡。氟化物的作用是：①促进牙齿矿化作用和补充矿物质；②减少和逆转牙釉质脱矿，并促进牙釉质再矿化；③抑制引起龋齿的产酸细菌的代谢。有1种牙膏含有酪蛋白磷酸肽（CaseinPhosphopeptides，CPP）成分。CPP能将食物中的钙离子结合在龋齿处，减轻釉质的去矿物化，从而达到抗龋目的。

2.2.2抑制牙菌斑与减轻牙龈炎症成分：34种牙膏中有16种牙膏分别含有PVM/MA共聚物、生育酚、生育酚乙酸酯、尿囊素、花椒麻素、丁香酚等抗菌消炎成分，另3种含有氨甲环酸等，所调查牙膏均不含洗必泰。见表4。

PVM/MA共聚物既是良好的防腐剂，也是有效的抗菌剂。柠檬酸锌用于保健牙膏、漱口水中，达到防止菌斑，抑制牙结石的作用。生育酚是维生素E的水解产物，具有抗炎、促进牙龈的微循环、预防牙周疾病、促进溃疡愈合、抗老化的功效。尿囊素是一种两性化合物，能结合多种物质形成复盐，具有避光、杀菌防腐、止痛、抗氧化作用。花椒麻素是花椒呈麻味的主要成分，具有多种生理功能，如：麻醉、兴奋、抑菌、祛风除湿、杀虫、镇痛等。

丁香酚从丁香皮中提取，有良好的抗菌作用，可消炎，止痛和消除口腔异味。氨甲环酸，又称传明酸，凝血酸，止血环酸。用于急性或慢性、局限性或全身性纤维蛋白溶解亢进所致的各种出血，添加在牙膏中可以减轻牙龈出血症状。

2.2.3抗牙本质敏感成分：34种牙膏中共有12种牙膏含有抗牙本质敏感的成分，见表5。

抗牙本质敏感主要通过两种机制：一类作用在神经细胞外部，通过去极化抑制神经疼痛信号传导而减轻外部刺激带来的痛觉，如：硝酸钾等可溶性钾盐；一类通过堵塞暴露的牙本质小管口阻隔外界刺激而减轻牙本质敏感，如：锶盐类、亚锡盐类、磷硅酸钠钙、精氨酸等。锶盐的抗牙本质机制是与牙釉质中的碳酸钙作用生成碳酸锶（SrCO3），同时和牙本质中的羟基磷灰石作用生成锶羟基磷灰石，从而增强牙齿的抗酸能力。它能渗透到牙齿的深部，使牙齿硬组织的渗透性显著减少，而起抗酸脱敏作用，氯化锶对牙本质神经起镇静作用和减缓造牙本质细胞的胞质突起传导作用，并可加速继发性牙本质的形成，故可以起到镇静脱敏作用。总锶含量不应超过3.5%，不应用于儿童牙膏。

羟基磷灰石具有美白牙齿、抗牙本质过敏和预防牙周病发生的作用。掺羟基磷灰石牙膏对脱矿早期釉质龋具有较佳的再矿化效果。丹皮酚具有镇痛镇静的药理作用，可以镇静牙髓神经，降低牙髓神经对牙本质过敏的敏感度，从而起到抗牙本质过敏的作用。精氨酸牙膏能有效促进人牙釉质龋表层及表层下再矿化，在早期龋的防治领域具有较大的临床应用前景。

2.2.4增白成分：增白牙膏主要通过摩擦剂和化学制剂发挥美白作用，以去除外源性着色为主。34种牙膏中，有17种含具有增白作用的化学制剂（占50%），其中14种单独含有焦磷酸盐（11种含焦磷酸四钠、3种含焦磷酸四钾）、2种含有焦磷酸四钠和植酸钠、1种单独含有肌醇六磷酸（植酸）。焦磷酸盐属于磷酸钙表面活性构建物，作用机制是促进牙面原有含色素成分的膜蛋白解除吸附作用，分解软化色斑，带来美白的效果。植酸盐类因其具有环状的特殊机构，能与唾液和牙垢成分中的金属离子（如：钙、镁离子等）络合，避免或减轻形成牙结石的状况，使牙垢脱离牙齿表面。34种牙膏中都没有添加过氧化物成分。过氧化物稳定性较差，对牙膏的配方设计要求较高，牙膏中的配伍成分相容性要好，pH值要控制合理，否则因过氧化物的分解而失去漂白作用，也会造成牙膏膏体分离出水等问题。

2.2.5中草药成分：34种牙膏中含中草药成分的有11种，占32.4%。添加的中草药成分有：人参提取物、积雪草提取物、云南白药提取物、龙井绿茶提取物（含茶多酚）、甘草提取物、菊花提取物、莲花提取物、金银花提取物、双黄连提取物、茶叶提取物、三七提取物、两面针提取物、野菊花提取物等。中草药提取物安全性高，作用温和持久，刺激性小；有利于维护口腔内微生态平衡；除抗菌作用外，一些中药提取物还具有消肿、止血、促进伤口愈合、镇痛等治疗功效。有些中草药牙膏经实验室抑菌试验，证实有一定的抑菌作用。如含两面针、延胡索复方中药提取液试验牙膏组能显著提高小白鼠痛阈值，具有明显的镇痛作用。

3.结论

水合硅石作为一种温润型软性硅磨料已经成为牙膏中主要使用的摩擦剂。山梨醇和聚乙二醇联合使用成为牙膏中润湿剂使用的主要方式。在三氯羟苯醚（又称三氯生）基础上研制的PVM/MA共聚物兼具防腐和抗菌作用，正逐步开始在牙膏中使用。纤维素胶（羧甲基纤维素等）是牙膏中主要使用的胶粘剂，而黄原胶、卡拉胶（角叉菜胶）是纤维素胶的重要补充，起到增稠和稳定的作用。糖精钠是牙膏中普遍添加的甜味剂。有氟制剂的使用更加普遍，不仅限于防龋牙膏专用。中草药提取物的使用已经变得普遍，但作用机理尚缺乏临床试验研究的直接证据来进一步证实。市售牙膏中绝大多数添加了功效成分，具有一定预防和治疗功效。增白牙膏主要是通过有效去除外源性着色而起到增白作用，无过氧化物成分。为了充分发挥牙膏中功效成分的作用，建议将牙膏涂抹到牙面或牙龈上，5～10min后再刷牙。牙膏是一种复杂的混合体系，既有胶体化学现象，又有乳化现象，同时还有电化学现象和粒子的高度分散现象。要保证牙膏制成一种均匀、分散、外观良好的膏状物，并保持相对稳定，除了要充分掌握各种成分的性能和作用外，还不能忽略成分之间内在的相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