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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博物馆器物在形塑社会文化中的作用

2016-08-02徐春阳

卷宗 2016年6期
关键词:多义性社会文化器物

摘 要:博物馆的器物以其独特视觉符号,在特殊时空中,传递出文化沟通信息,从而塑造人类文化记忆。那么,博物馆器物在形塑社会文化到底起多大作用?本文试着从博物馆的器物所承载的人、事、物信息及博物馆器物选择性、多义性等来分析博物馆器物对形塑社会文化的作用。

关键词:博物馆;器物;社会文化;多义性

博物馆的器物以其独特视觉符号,在特殊时空中,传递出文化沟通信息,从而塑造人类文化记忆。那么,博物馆器物在形塑社会文化到底起多大作用?本文试着从博物馆的器物所承载的人、事、物信息及博物馆器物选择性、多义性等来分析博物馆器物对形塑社会文化的作用。

随着博物馆发展,博物馆由原来收藏功能逐渐延伸展示、交流、研究等功能。同时以物为中心也逐渐转变为以人为中心。同时对器物要求也随着时代变化而进行形塑。关于博物馆器物,也称见证物,如国务院《博物馆条例》对器物界定为见证物。即“本条例所称博物馆,是指以教育、研究和欣赏为目的,收藏、保护并向公众展示人类活动和自然环境的见证物,经登记管理机关依法登记的非营利组织。”但是见证物相对来说,具有人主观因素选择。同时,博物馆器物与人类学对器物关注点有异曲同工之处。除了社会功能之外,还具有分析特定社群的人观、宇宙观或社会理想形态的出发点。即“人类学对器物研究的兴趣,主要是由于人類生产、制作和使用的器物蕴含有不同层次的文化信息。社群成员在生活互动过程中,不但运用器物以达到基本维持生命的需求;同时必须依靠各种不同的媒介,进行讯息的传递与沟通以建立共识,这些讯息不仅利用口语和文字直接表达,也经常透过物质实体的象征和使用而潜在地表达。因此,透过器物的观察、分析和比较,检视器物材质、形式、技术和相关脉络,以解读其背后反映的一些生活方式、文化观念或社会关系,也是人类学进行‘物质文化研究的核心目的。当然,器物的除了是具有社会功能的实体要素之外,也是表达装饰美感或再现集体价值的重要场域;可以作为分析特定社群的人观、宇宙观或社会理想形态的出发点。(Coote &Shelton1992:4)”[1]之所以存在器物有传递信息及分析特定社群的人观、宇宙观或社会理想形态的出发点。因为 “人所认识的空间可以有两种形式:一是作为客观观察的对象,与人隔着一段距离,人并非存有于其间,而只是为其所环绕而已;一则与人的情感、责任、记忆相联结,因人的参与活动,而充满熟悉亲切的关怀。人本主义地理学者分别称为“环境”(environment)和“世界”(world),进而指出:在“世界”的领域里,人创造历史,人与物面对面,也与自己面对面,也唯有人往生命之内或往生命之外均拥有关系是,人才拥有世界。” [2]那么,博物馆器物如何才能将人与物、人与人信息有效传递,从而形塑社会文化。

首先,博物馆器物通过器物本身来阐述社会文化。一则物件本身意义来自社会文化。即如“Appadurai等人类学者的研究显示,物件的意义来自社会文化,并受周遭人们的行为所决定,因此我们可聚焦物件本身,透过分析物件在不同时空脉络中的轨迹,“阅读”物件历经生命史过程中,所承载的人、事、物,进而说明物件价值变迁背后复杂的政治与人为互动,阐明时空脉络变迁背后的人、关系与社会的因素。[3]二则物件图像信息,往往也传递社会文化信息。如学者分析武氏词石刻画像,认为其 “历史人物的铺陈、历史事件的衍生,其实是以一种心理化、情感化的时间——空间幅度的结构呈现。透过图像的再符号化过程,历史事件及历史事件的经验,又记忆重生,成了另一种新的心理现实。历史事件的发展,是一幕幕发生的社会场景,一个个历史结局包蕴着耐人寻绎的生命哲理、文化常规即社会解组的样态。” [4] “武氏词石刻画像籍由图像的空间序列,铺陈、并置出在“现在”建构“过去”以及“过去”如何成为“现在”的“社会记忆”与“文化想象”,其礼教形象无非是创制者试图寻找、建构一种文化身份、文化认同以及文化伦理的文化建制行为。创制者将历史意识,文化伦理浓缩在图像空间中,图像实即意味着是一种“历史事实”与“文化概念”、“心理意识”的构和体。” [5]这也是学者王明珂认为 “在人类社会中,凝聚与区分人群最重要且普遍的一套符号体系,应是人们对本群体之祖先起源于相关重要事件的记忆,也是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它以共同的祖先(如黄帝、檀君、亚伯拉罕)记忆来凝聚人群,并以历史事件(如黄帝与三苗之战)来造成,譬如,征服族群(黄帝之裔)与被征服族群(三苗之裔)之区分。无论是以图腾符号、山神信仰或是以 ‘历史来凝聚与区分人群,都涉及人们的记忆。‘我们,是我们所记得我们(we are what we remenber),这是许多社会记忆研究者一再强调的。[6]

其次,博物馆器物选择过程中,其实也是在塑造文化过程。“物的外观与内在蕴含的意义之间,经常没有直接的表达关系。但是,实体器物的形式风格,能够表现出文化群体成员在无限的可能选择当中,衍生出有限主题和组合范围,并且作为提供成员了解和认知世界的基本工具。[7]同时博物馆本身也对器物具有选择判断作用。“从博物馆的立场而论,博物馆所扮演艺术中介者的角色,定位、为艺术消费者与生产者间搭建了最具体的桥梁。而博物馆对于直接或间接取自生产者的艺术品或文物,加以重新加工、整理、归纳、以富含学术、教育的面相出现在艺术民众的眼前,使得艺术品或文物产生新的生命和价值。严格地点,博物馆就是一个中介团体,与个人的艺术中介者有所不同 ;个人艺术中介者具有较宽的独立发挥空间,他们可以依照自己的意志解释作品,或以主观的理念为大众挑选艺术品。”[8]这种记忆选择,虽带有主观性,但是往往是相对客观地选择。毕竟“记忆所涉及的并非只是情绪、心像、观念、个体态度等面向,而且包含客观的文化变化。”[9]同时,人的认知在人与物关系中扮演重要作用。Lévi-Strauss 在《图腾主义》不赞同以情感、情绪来作解释。他认为“情感只是附属的因素,是果而不是因。他强调智性的思考(心智的结构)在人与动植物‘图腾的连结上扮演最重要的角色。他所提倡的结构主义重智性(intellect)而轻情感(sentiments)。他不接受实用功能主义(utilitarian functionalism)与情感有关的解释,例如功能大师Malinowski对于‘图腾与某些动植物的联系所提出的解释是:在原始人的意识中最先产生的就是引起情绪的食物的需求,图腾动植物常是该部族的主食; Lévi-Strauss也不同意Durkheim的功能论说法: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必须让构成社会的氏族稳固,而此稳固性要奠基与个人的感情,而为了有效的表达情感,必须籍着集体的仪式附着于固定的对象(图腾动植物)之上。Lévi-Strauss认为:自然界的动植物被选择为‘图腾并非因为‘适于食用(good to eat),而是因为‘适于思想(good to think),籍借图腾物能够展现心智结构‘对立的结合(the union of opposites)之原则。”[10]这种选择在不同历史形态下,有着群体意向选择的痕迹,从而形成集体记忆。即如王明珂指出“集体记忆并不如其词所表现的具有集体性(collectiveness)。在一社会群体中,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然拥有共同的集体记忆;它常被群体中部分人宣传为该群体的集体记忆,并在人际微动互动的社会过程(指亲近人群间通过语音。文字、肌体行为等等的展演、夸耀、模仿而产生的社会变化过程)之中,逐渐成为该群体之集体记忆。因此,集体记忆形成的社会背景及其过程,以及其社会记忆之选择与组合,都是值得我们主要的。[11]

最后,博物馆器物诠释的多义性,也塑造出多元文化特性。学者Sahlins 认为: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历史性(historicities),不同的文化有其不同的文化结构,有的文化是规范性的结构(prescripitive structure),有的文化是表现型的结构(performative structure)前者如非洲的Nuer,有许多严格的社会组织,个人的行为像是社会规范下必然的结果;后者如夏威夷,没有严格的亲属组织,社会阶层,财产权多有相当大的弹性。因此,不同的结构社会就有不同的历史性。[12]因此,博物馆在形塑社会文化中,也是根据不同文化不同歷史性来规范结构。同时,这种多义性往往具有破裂性,因此往往借助历史想象。即“博物馆的展示无法消弭其必然存在的脉络破裂性与诠释性;可是,博物馆又善用人们基于经验主义而相信眼见为凭的习惯,透过拟像来掩盖其脉络破裂性去诠释性。博物馆能够让人民相信展示拟像,是因为博物馆能够激发人们对于历史的想象。” [13]即所谓博物馆依情景而创造(situated and contextual)。

总之,在形塑社会文化中,博物馆器物本身所承载的人、事、物,本身也是在形塑社会文化。同时博物馆器物选择过程中,其实也是在塑造文化过程。博物馆博物馆器物诠释的多义性,也塑造出多元文化特性。毕竟 “社会记忆媒介及其形式结构、符号,都只是人们用以表达、传递与操弄社会记忆的载体或工具,它们所以能传递社会记忆,乃通过社会中个人的认知与记忆。个人在社会环境中习得即被教导如何认知,如何记忆与回忆。在习得认知、记忆与回忆的过程中,个人也学习接受各种社会记忆载体之形式结构(如历史、传说、神话、正史)即其社会意义。” [14]

参考文献

[1] 、[7]胡家瑜.平铺族群人形纹样器的型式与意义初探[A].叶春荣.历史·文化与族群:台湾原住民国际研讨会论文集[C].台湾:顺益台湾原住民博物馆. 2006:197、219.

[2]潘朝阳.空间、地方观与‘大地具先暨‘经典诉说的宗教性诠释[J]. 中国文哲研究通讯.2000(3):169-188.

[3]戴蕾.由物件的生命史看多元诠释的可能[J].国立历史博物馆学报.2015:127.

[4]、 [5]李丰楙、刘苑如.空间、地域与文化——中国文化空间的书写与阐释[M].台湾: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2.

[6] 、[11] 、[14]王明珂.反思史学与史学反思 [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97、140、136.

[8]黄光男.博物馆与中介者[A].从展览策划出发:博物馆实务研讨会论文集[C].国立历史博物馆台湾.1998:106.

[9] F.C.Bartlett著,李维译. 记忆:一个实验的与社会的心理学研究[M].台湾:桂冠图书股份有限公司. 1998:398.

[10] 胡台丽.百步蛇与熊鹰:排湾族的文化表征与诠释[A].叶春荣.历史·文化与族群:台湾原住民国际研讨会论文集[C].台湾:顺益台湾原住民博物馆. 2006:191.

[12]叶春荣.西拉雅平铺族的宗教变迁[A].叶春荣.历史·文化与族群:台湾原住民国际研讨会论文集[C].台湾:顺益台湾原住民博物馆. 2006:231.

[13]林崇熙.跨域建构·博物馆学[M].台湾: 台湾博物馆2009:60.

作者简介

徐春阳(1976-),男,泉州,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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