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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 最好的我们

2016-07-15倪一宁

高中时代 2016年6期
关键词:数学老师高三教室

倪一宁

那一年我上高三,没有预想中的兴奋,也没有悲哀,我把厚厚一沓书从原来的教室搬到高三的教室里,然后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环境。

教室比原来的更大,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空气中有浮尘飘着,随着阳光和气流的节奏起起落落。老师在讲台上进行着高考动员,底下的学生分成两类:要么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装睡,偶尔抓到老师的一个语病就得意地笑;要么就是奋笔疾书,用实际行动最先响应班主任的号召。

语文老师语调柔和地讲着子贡善言辞,子路最刚强,颜渊身处陋室仍然不改其乐。她讲忧国忧民的老杜,也讲那些华丽旖旎的无题诗,她好像知道每一个诗句背后藏着的情愫,也知道每一个诗人不可言说的秘密。

数学老师讲难题的时候不时地发几句牢骚:“你们呀,就是不用心学。我为什么30多岁就秃顶啊?因为我在用心想题目啊。你们的头发那么多,一看就知道在想看电影之类的。”我们在底下笑得歪歪扭扭,他就随手一指:“谁笑得最高兴谁就上来解这道题。”大家顿时变身“内奸”,相互攻讦对方笑得欢。老师在台上扶一扶眼镜,嘴巴抿得紧紧的,我知道其实他想笑。

入冬了,教室里空调的暖风开得挺高,同学们大多是穿着衬衫外搭羽绒服,有时候有人把外套脱下,卷起衬衫的袖子。偶尔有人开小差偷瞄附近的同学:女生细细的手腕上缠着红线,飞快地书写着政治答卷,左手一翻书就能翻到要找的内容;男生的手骨节格外清晰,一行行地书写着证明题的过程,偶尔停一会儿,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高三那年,同学们一起结伴回家,在公交车上戴一副耳机,分享喜欢的歌曲;也会“八卦”班里的要闻,惋惜隔壁班的校草被青春痘毁了姿色。那时同学们的胃口很好,一个人能把3碟菜吃个精光,边吃饭边背单词,其实也没多苦,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是漂亮的夕阳。

晚上在台灯前写没完没了的作业,累了就开音响听音乐。洗澡的时候心安理得地浪费时间,看着泡沫揉在手心里,就开始不自觉地发呆。

其实我没有多少关于学习的记忆,但我记得许多无关紧要的事。男生们总是坐不住,自习课上到一半就偷偷溜出去玩。女生抱怨男生打完球回来的一身汗味,却又在年级组长过来检查时,想方设法地替他们掩护;那个冬季下了一场少见的大雪,班长带领全班同学打雪仗,班主任翻着白眼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全校的广播操比赛,别的班级都占用大量的课余时间去操练,我们班只训练了两次,最后很争气地拿了年级第一;运动会我们这支只有11名男生的队伍,居然也拿了男子接力赛的第四名——这个略显尴尬的成绩居然让我们全班相拥而泣。

我喜欢那样的时光,它纯粹、干净,似乎是为了一个目的,似乎又没有目的。我也喜欢那时候的我们,在喧闹的青春中显得格外沉静。

我不记得变质岩、岩浆岩、沉积岩之间的关系,我也忘记了清朝皇帝的年号、是谁领导了淮海战役,我再也解不出三角函数、反函数、解析几何,我甚至经常想不起“百年多病独登台”的上句是什么,可是,我把你们记得很清晰。我记得语文老师花样繁复的民族风裙子,记得数学老师解出题目时的表情,记得地理老师打招呼时毫无保留的笑容,我也记得我们班男生扭伤了脚站在跑道上的情景,记得邻座女生可爱的娃娃脸,和在我过敏时有人悄悄递过来的口罩,记得一向关系不怎么好的同学在我发烧没胃口的时候帮我买肉松饼和粥……

这一年,安静得如同窗外碧绿的叶子,喧嚣得如同夏季的蝉声,朴素得像宽大臃肿的校服,可是又涂涂抹抹像是数学的压轴题。多么幸运地遇见你们,顺便遇到了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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