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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郭泰来的“永生时代”

2016-07-14莫兰

北京青年周刊 2016年25期
关键词:泰来画派国画

莫兰

郭泰来的作品在烟台展出后,当地美术馆的馆长给他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群孩子们席地而坐,对着他的画作,认真地临摹。相比国内画展开幕式即闭幕式的“传统”,这样的场景一般只在国外出现,郭泰来说,展览效果远超他的预期。用简单的线条勾画出的几何图形,配上浓烈鲜艳的色彩,这些画怎么看都应该出自一名小学生之手,而不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不过,细细品味,就能看到他的画作都乱中有序,暗藏玄机,要对人类有所启示,这是他绘画的主要功能,“仅仅画得好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

初见郭老师,他正俯身在工作室的地上作画,戴着红框眼镜,一身彩色的行头,周围摆了上千个颜料瓶。置身于这个明艳的空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T恤牛仔裤,突然感觉好不和谐。他从小就对色彩很敏感,“傍晚的时候看到的红色、黄色、绿色,在我眼里是跳动的”,但开始学俄罗斯画派的油画后,就没怎么用上对色彩的天赋。大约五年前,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造访郭泰来美术馆,看到他的油画,说“你为什么不尝试画画国画呢?”就这么一句话,让郭泰来决心开始现在这种新的国画的创作。由于视觉上的差异,很多人认为他的作品不是国画,他解释说,从笔墨纸砚到作画过程,都是传统的国画方法,“只不过我的国画可能比油画还要鲜艳,因为里面有很多的荧光色、亮色”。他在画的过程中从不刻意地上色,而是下意识地把颜色解决掉,即兴发挥。

郭泰来给他的画派起名为“永生”,用画笔来表现人类将不再受“百年”的限制、进入不受生老病死控制的智能时代的所想。他认为,既然参天大树存在,节节虫也可以不断复生,那人类也一定可以有再生的可能性。言谈中,能感觉到他对科技的痴迷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信心,“人类的发展进程其实是未知数,但好玩就好玩在未知上,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透明的、排列好的,反而没意思了”。

当年莫尔在创造乌托邦,马克思在畅想共产主义社会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今天人们拥有了像器官一样不能割舍的手机,而郭泰来的“永生”,多年之后说不定也会“过时”。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用自己特有的语言符号来把想法具体落实到画面上,但未来具体是什么样,就不一定是我画的样子了”。

Q&A

Q:如何理解“永生时代”这个概念?

A:目前我们可看到的文字、绘画记载,人类基本是限定在百年之内,活一百岁对大众来说还是个梦想。我认为21世纪应该是机器人的时代。谷歌高管以人类进程为基础预测,2045年人类将进入永生时代,这是依据科学计算,并非我的畅想。到时,纳米机器人医生可以在人体内做治疗,就不再有生老病死的说法。虽然寿命长度还不能预知,是三百、八百、还是一万岁呢,这就是科学的进步解决了衰老、疾病的“永生时代”。它有几个特点,一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机器人,二是生物和非生物、机器和人可以结合,进入一个自由王国的状态。因为人类脱离了百年的限定,生活模式、观念也会变化。所以我的永生画派,是描述人类转换后的一个画派,和以往的画派都不同,其他画派研究的是现代人的生活,而我研究的是未来人的生活。

Q:单从画作表面来看,您的作品和中国传统国画的区别还是挺大的,是怎样的契机促成了现在的面貌?

A:原来我学过国画,有传统功底。但是艺术家总是希望绘画有新的形式、新的方法,我也思考这个问题,不想走老路。我的理解中传统绘画的技艺在明代已经完成,明代文人主导了绘画领域,墨分五色、皴擦点染,现代人一定要有新的突破。通过比较和分析,我认为国画上的突破有两点:第一结构,中国画很少带有几何图案,大多为自然的描摹,缺乏科学的、结构性的分析;第二色彩,中国传统绘画色彩大概在十种以内,而我使用所有在宣纸上有表现力又不褪色的颜色,比如国画色、丙烯色、矿物颜料。我的颜色从色差、色相来说,应该有几百种。

Q:您的作品中有传统的漫画、民俗等手法,也融入了很多西方的艺术符号,怎样融合不同的元素于一体呢?

A:可能跟读书的多少、知识结构有关系。我们这些人,这一生都在读书,都在接受新鲜事务,从骨子里面就不拒绝人类所有好的东西,古今中外,只要能对当今的社会生活有所帮助的事物都吸收。我看自己是世界公民,我的艺术是对所有人的,而不是局部的,所以在语言符号上,不要对立,要包容。

Q:展览的其中一个主题是“疯狂动物城”,平时也关注这些新的动画片吗?

A:活在当下,就会关注各种题材。在德国的时候我看报纸说一个美国的医学科学家写了本书叫《天堂的证据》,他曾经昏迷七天,醒来后写了他的感受以及到底这七天他上哪儿了。还有位日本科学家加来道雄写了《物理学未来》,我都喜欢读。我之前画了两集有关动物的画,因为我喜欢动物,也养了很多动物,只要能在市场上找到的、能在家里养的我都养过,甚至养过两条鳄鱼。在丽江时,养了狗、鸟、猫、猴。有件趣事,朋友买了一只漂亮的山鸡要炖肉吃,没抓稳,它挣脱了。当时我在旁边看书,山鸡原本是怕人的,没想到它跳到我肩头,我抚摸它,它放松了,感觉很亲近,我跟朋友说,这山鸡和我有缘分,不能杀,就把它养起来。我一直都很喜欢画动物,这次《疯狂动物城》电影很火,就这么契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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