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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也温柔

2016-07-05GULU

新青年 2016年7期
关键词:兄妹俩亨利商店

GULU

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家庭,选择一本书。

选择健康,选择起点,选择朋友,选择一本书。

你选择你的未来,旅途,仕途,前途,宏图。

我干吗?我选择一本书。

理由呢?没有理由。

刚拿起这本书时,书名《语法是一首温柔的歌》给我的印象,好像语文补习班的宣传广告,因为,以我的学习经验来判断,语法绝对算不上温柔,它更近似清规戒律,需要严格遵守,触犯一点儿便会被老师的笔毫不留情地判“红叉”刑。

可是,仅读了两页之后,我便被这本美妙的小书深深地迷住了,真心感叹本书作者、法国著名作家埃里克·奥瑟娜确是一位了不起的语言学家,他基于对语言深沉的热爱,将语法与故事结合起来,带领着所有热爱文字的人,去探索语言王国的奥秘。

读着这本童话体小说,时时感到:温柔无处不在。

小说中的主人公,10岁的让娜和哥哥,由于父母离异分居在大西洋两端,不得不经常出海旅行。一天,他们乘坐的船发生了海难。在最混乱的时刻,让娜找到尚存在身体里的最后一个词,“温柔”,它就像爸爸的微笑,和妈妈的轻吻,当船倾覆的一瞬间,她大声说出这个词,“温柔”膨胀起来,让娜双手搂着它,像搂着救生筏一样……

海难过后,全船的人只有兄妹俩奇迹生还,他们被海浪抛到一个陌生的小岛上,尽管得救了,风暴却夺走了所有的词,他们变哑了。这时,音乐家亨利先生出现了,他承诺会帮兄妹俩找回被狂风夺走的语言。

跟随着亨利先生,兄妹俩走进这座神奇的岛屿。他们来到“词语市场”,那里有“诗人与歌曲之友”商店、“爱情词语”商店……人们可以买到所需要的一切词语。

在去拜访岛上最受人尊重的“词语命名者”时,让娜再次感受到“温柔”的存在:那位“世界上最老的老太太”,用温柔的声音——柔情中有一点羞意,像恋爱中的女人那样——吟唱出三个词“海胆类”,于是一个海胆家族马上出现在公园草坪上。通过这种温柔的方式,“词语命名者”给罕见的词以新的生命,否则,那些词将永远被人遗忘,大家都希望着:“但愿她能活到一千岁”。

亨利先生带着兄妹俩来到“词语城”,那里没有人,只有无数的词语根据群落聚居:名词是最重要也是数量最多的部落,冠词走在名词的前面,挥动着一个小铃铛,它们总一起去逛形容词开的商店。形容词谄媚地围着名词转,希望被它选中,选中了一个,名词便带它去市政厅结婚。别以为婚礼能持续到永远,名词就像是不忠诚的男孩,不断地更换形容词。刚刚配好,它们就抛弃了形容词,回到商店去寻找另一个,再带走结婚。

“词语城”里的词语也经常打架,甚至会像人类那样谋杀,让娜就亲眼目睹了代词部落中的一个代词“这些人”,扑向一个复数名词“足球运动员们”,将其吞没,从而取代了它……

出版于2001年的《语法是一首温情的歌》,一经问世便风靡法国,受到学生、老师和家长们的热烈欢迎。这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是睿智的“亨利先生”,作者埃里克为了向法国著名歌手、作曲家、吉他演奏家亨利·萨尔瓦多致敬,创造了这个人物,而书的名字,也源自萨尔瓦多代表曲目中的一句:“妈妈给我唱的/一首温柔的歌”。

法语的“温柔”,是“温和”与“姐妹”两个词加起来的发音相同,它们都意味着用一种暖暖的方式理解并亲近世界。书中的让娜,就是这样被亨利先生引领着,慢慢感受着语法的温柔:

世界上每年有25种文字消失,那些语言所指的东西也随之灭亡,“词语是生命的小马达,我们得呵护它们”;词语就像音符,仅仅聚拢起来还不够,音乐需要乐理,就像语言需要语法一样;生活很粗砺,只有韵脚能让它变得柔和,一旦把韵脚放到每个句子后面,它们会友好地晃动着手掌,抚慰你入睡;一个句子,就像一株圣诞树,如果装饰太多形容词、副词和关系词,它会塌掉;不要不断重复词语,更不要滥用误用,用它们来说谎,否则词语会生病……

《语法是一首温情的歌》被法国媒体喻为“一部与《小王子》并称为法兰西双璧”的经典之作,而书中令人动容之处,是让娜在这座神奇的岛上,竟然邂逅了《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

让娜问他:“你的飞机呢?”“在海底。”“你一定非常想念它吧?”“我有文字。如果你是文字的朋友,它们便可以取代一切,甚至坠毁的飞机。”

原来,当死神接近大作家时,文字会在最后一刻把他劫走,劫到这座岛上让他继续写作。对于热爱文字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温柔的告慰,这座岛屿就是语言和文字的天堂。

小说的最后,让娜离异了的父母乘着两架飞机来到这座岛,岛上所有的词语都飞到天上去迎接。让娜问亨利先生:“那些词,能让爱情重新开始吗?”“无论词语和音乐不总是能够让爱情重新开始,”他回答道:“但我们可以试试”。

你热爱语法吗?不喜欢?没关系,读读这本书,试一试,让你的热爱重新开始,“祝你们在温柔的语法中……愉快地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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