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新



刘少奇 李立三与五卅运动

□陈家新

“五卅”运动是国共第一次合作后中国人民反帝、反军阀势力的一场大规模爱国民族运动，在全国范围内为北伐战争爆发奠定了群众基础，并将国民革命推向高潮。作为运动中心城市的上海工人大罢工之所以走在全国的前列，这与刘少奇、李立三这两位工人运动领袖的贡献是分不开的。他们站在斗争的第一线，是领导20多万上海工人举行总罢工的旗手，他们的战斗业绩凸显着优秀共产党员的风范，贯穿在“五卅”运动的全过程。

募集罢工救济费刘少奇为“五卅”运动打下坚固基础

刘少奇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卓越的领导人，是中国工人运动的杰出领袖。

1922年，刘少奇从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期满回到上海，先是参加到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工作，后是接受陈独秀的委派回到湖南党委。这一年，他在长沙小吴门外的清水堂会见了毛泽东，从此开始了他们长达几十年的共同奋斗。

1925年5月，刘少奇出席了在广州召开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大会通过了《工人阶级与政治斗争决议案》，同时建立了中华全国总工会。会议选举林伟民为中华总工会委员长，刘少奇等人为副委员长。会议决定将刘少奇调到上海，同邓中夏、李立三等一起领导上海工人运动，配合党的工作，适时发动上海工人大罢工。刘少奇刚一来到上海就积极筹建全国总工会上海办事处，大力发展工会组织，为“五卅”运动的胜利提供了重要的组织保证。

“五卅”运动期间，李立三担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主要负责对外联络、交涉等重要工作，刘少奇则负责总工会内部的各项工作。刘少奇对工会的组织工作非常重视，他从安源工人罢工斗争的经验中认识到工人工会组织建立是保障工人罢工取得胜利的基本条件，工人罢工斗争如果没有工会的组织进行领导和指挥，群众的行动必然是盲目的，无系统的，如一盘散沙，而且群众运动的热度也是不会长久的。

为迅速成立工人工会，刘少奇深入到工部局下属的祥生、求新等铁厂以及江南造船厂帮助他们筹建工会组织并出席成立大会，有的组织还选刘少奇为工会秘书。通过刘少奇等人的努力和扎实工作，上海各厂的工会组织迅猛发展。据统计，仅仅6月到7月一个多月的时间，上海总工会的总数已迅速发展至117个，拥有会员21万多名。至9月18日上海总工会被封时，其下属工会组织已达128个，拥有会员24万多名。各厂工会组织的建立有力地推动了五卅运动的向前发展。

上海总工会成立后告全体工友书

刘少奇到上海时，正值上海内外棉各厂工人罢工，工人与资本家的斗争正处于高潮。5月15日内外棉七厂里的日本资本家，为镇压工人罢工，野蛮地枪杀了工人共产党员顾正红，这引起全国人民的同仇敌忾。中共中央开会研究对策，号召全国民众站起来，一致援助上海内外棉厂工人罢工斗争。刘少奇抵沪后，坚决执行党中央的决定，为“五卅”反帝大示威四处奔波，作了大量的十分艰巨的组织和准备工作。

5月30日上海三千多工人、学生冲出学校和工厂，走上南京路举行示威游行，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反对日本资本家枪杀工人”等口号。不料却遭到英帝国主义者丧心病狂的镇压，公然向示威群众开枪射击，当场打死打伤数十人，造成了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惨案发生后，刘少奇同李立三等人积极响应党中央提出的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店员和商人罢市的“三罢”决定，积极投入到组织全上海工人总同盟罢工斗争工作之中。“五卅”惨案的第二天，即6月1日上海总工会在李立三和刘少奇的领导下宣布成立，李立三任委员长，刘少奇任总务科主任。上海总工会的公开成立，全力支持了上海“三罢”斗争。当日，全市20万工人举行了大罢工，资本家断绝了工人的工资来源，工人的日常生活发生困难，这必然要影响工人的罢工斗争。为了使罢工能广泛持久地进行下去，身为总务科长的刘少奇义不容辞地负担起募集罢工救济费这一后勤保障的领导工作。

6月12日，刘少奇以上海总工会名义起草并向全国发布了紧要通电：“兹者罢工人数已达二十万，支持最久者已有二十九日，多数已支持十一日矣。困苦万状，群情激动，急待救济”，号召各界紧急捐助。刘少奇为了使发放救济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6月17日，他要求并成立了由上海总工会联合学生会、总商会，临时济安会等联合组织成立了发款委员会。

刘少奇甚至深入到罢工工人家中，了解工人的实际生活状况，往返各救济团体之间积极筹措募捐款。6月22日，刘少奇在得知岳州路经纬纺织厂女工急需救助后，便要求济安会派人一面发给该厂工人补助费，一面派人前往该厂工会调查确切人数。刘少奇还亲自把救济款发放给参加罢工的电车工人和英商厂的工人，使罢工工人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保障，解除了工人在罢工期间的后顾之忧，使“五卅”运动能够坚持斗争长达三个多月之久，打下了牢固的经济基础。

为了使上海总工会在全市工人和各界市民中间树立起良好的声誉，使各界群众更加同情和支持全市工人的罢工斗争，刘少奇把社会上很有声望的徐永柞会计事务所请来检查上海总工会帐目，并在《民国日报》等报刊上公布上海总工会收支情况，用铁的证据澄清了事实，揭穿了敌人污蔑总工会中饱募捐款的阴谋。

刘少奇在“五卅”运动中，高度重视灵活的斗争策略，在反帝斗争中有效地保存了革命的有生力量，使工人罢工没有遭到巨大的损失。刘少奇在“五卅”运动中身先士卒，为工人利益“从事奔走”“废寝忘食”，发扬了忘我的革命精神，表现出了一个真正共产党人的崇高品质，即使在反动军阀下达通缉令时，他仍然是以大无畏的精神战斗在罢工斗争的第一线。刘少奇的楷模作用极大地鼓舞了上海20万罢工工人，赢得了广大工人群众的尊敬和爱戴，也使他成了一名中国工人阶级杰出的领导人。

联合下层反动青帮头子李立三将阶级斗争在帮会中搞起来

由于李立三有丰富的工人斗争经验，他一到上海就担任了中央上海区委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工农部长。上海总工会成立时担任委员长。1925年5月15日，上海发生枪杀顾正红惨案的当天，李立三接受上海地委的指示，奔赴充满反帝怒火的工人斗争的最前沿——上海小沙渡。

李立三一到上海，就同邓中夏一道积极从事平民教育和工人夜校工作。小沙渡补习学校在李立三的影响下不仅讲授文化科学知识，还讲解工人受剥削受压迫的根源等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工人运动的经验成为课堂讲演的主要内容之一，他所讲述的安源工人俱乐部的事迹成为工人们的向往。“五卅”运动期间，小沙渡劳动补习学校一直是上海工运的基本力量，起到相当的骨干作用。为此，李立三还亲自组建吴淞工友俱乐部。李立三提倡从合法的平民教育入手，最终组建工人俱乐部把工人团结起来，再秘密地由党组织加以领导，利用有利的政治形势，进行罢工斗争，从而推动全国的革命运动的发展，已经成为一条成功的经验。

李立三还正确运用斗争策略，领导工人斗争，保证“五卅”运动的胜利发展。其中李立三独创性地提出了“反对东洋人打人”的口号，把斗争的矛头指向日本资本家。这个口号的提出，获得了社会广泛关注和同情。党中央又把这口号符合规律地发展成“打倒帝国主义”的最高口号，适时地把工人阶级的经济斗争发展成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斗争。这种正确口号的提出和发展，体现了党领导群众在斗争中前进的正确策略。

工人组织中青帮的问题是中国工运的大问题，对此，李立三早在领导安源罢工斗争中，就已经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在上海工人中，能够正确处理与当地青帮的关系，是李立三的绝对优势。

当时，帝国主义与中国大资产阶级相勾结，经常利用青帮头子破坏总工会。工贼工会在大资产阶级的支持下，用发放救济款为诱饵，吸引工人群众参加他们的组织时，李立三给予了及时揭露。青帮头子威胁李立三，要他交出总工会的印章，也遭到李立三的严厉斥责和拒绝。打手们在李立三大义凛然的震慑下，不敢上前动手。李立三对此曾经这样回忆：“上海工人工作最大问题是青帮问题。”“我去后研究了上海工运的历史情况，觉得不理不行，加入也不行，就采取另外办法，研究青帮徒弟是被压迫的，因此联合下层，反对老头子，把阶级斗争在帮会中搞起来。”由于实行正确的斗争策略，上海总工会也得以公开活动，领导罢工斗争，使五卅运动坚持将近三个月之久并取得最终胜利。

“五卅”运动时期，李立三以共产党人和工人领袖的身份，始终战斗在革命运动的第一线。他直接同工人群众见面，全力从事宣传和组织工作，代表上海总工会公开出面同上海各阶层各团体代表联系，组建工商学联合会统一战线。多次在危难时，李立三出面并公开同反动当局打交道，广大群众熟悉和拥戴他，反动派也极端注意和仇视他。《李立三同志的悼词》中这样说：“李立三‘对党对人民忠心耿耿，对敌斗争坚决勇敢，不畏艰险的革命精神’，他勇敢地战斗在工人斗争的第一线，他所付出的劳动是巨大的，所遇到的危险也是很多的。”

“五卅”运动的后期，反动派策划了一起利用流氓工贼捣毁总工会，谋杀李立三、刘少奇等工人领袖的行动。党中央及时发觉了敌人的阴谋，要求他们立即撤离。但是，李立三在这个紧急关头先让刘少奇撤退去党中央报告，自己却去部署财务人员把募捐款锁进保险柜里，因而被打进来的流氓围困在楼里。在这个极为危险的时刻，他在工人奋勇掩护下，从楼顶天窗逃出，沿着屋脊跑到另一幢楼里，在工人家属的保护下脱离了危险。8月下旬，李立三奉党中央之命，代表上海总工会冒风险去北京活动，要求当时的北京政府发布工会法并拨款救济上海罢工工人。在北京被特务跟踪险些被捕后，李立三又回到上海。9月18日，上海的奉军警备司令部终于撕下了面具，公开宣布封闭了上海总工会，并下令逮捕李立三、刘少奇等工人领袖。李立三、刘少奇在党组织严密部署保护下撤离了上海，从此结束了他们公开出面领导上海工人运动的历史性活动。

“五卅”运动过后，李立三成为全国总工会的实际领导者，成为工人阶级的领袖，又领导了武汉政府时期的工人运动。后来，李立三进入了党中央领导机关，成为党中央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尽管，1930年的“立三路线”所犯的左倾盲动主义错误给党带来一定的损失，但是其领导五卅运动的功绩并不会因此而抹杀，永远印在中国现代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