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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之恋

2016-05-30方舟

新天地 2016年3期
关键词:永昌声响孤岛

方舟

在福建泉州的一座孤岛上,生活着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当地流传着他们动人的爱情故事:年轻时,妻子患上“怪病”,不敢出门见人,害怕听到声响。为了挽救妻子性命,丈夫携妻到孤岛上生活——

为治病携妻上孤岛

1977年春节后,26岁的福建泉州石狮镇古浮村村民蔡永昌忙着织补渔网,准备和村里人出海捕鱼。正当蔡永昌忙碌地做着出海前的准备时,妻子那边却出现了情况。

几天前,他妻子谢雪敏和一位村民发生了口角,回到家里,她情绪低落。此后半个月,妻子拒绝出门,说怕见人。蔡永昌有些焦急,眼看出海的日子临近,妻子这个样子,他怎能放心出门呢?

蔡永昌发现,除了不敢出门见人,妻子还怕听到声响。那天,他拿着锤子钉钉子,声响弄得有些大,没想到妻子竟捂住耳朵“啊”地大叫,蔡永昌吓坏了,赶忙放下锤子去安抚妻子。

谢雪敏怕见生人,又怕听到声响,还经常莫名地哭泣,问她以前的事情,竟然不记得了,妻子的症状让蔡永昌很是担忧。他把3个孩子托付给父母,带着妻子到处看病。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妻子的病症没有任何改观,整天躺在床上不愿下地,看着妻子身体越来越差,蔡永昌束手无策。熟知谢雪敏病情的邻居给他提了一个建议,你老婆怕见生人、怕声响,她需要一个安静、平和的环境,咱们打渔经过的那个大坠岛没有人,还有沙滩,你带着她过几天清静日子,兴许对她的病有好处。

蔡永昌眼前一亮。1977年农历六月的一天,天气晴好,蔡永昌把3个孩子托付给父母,然后开着那条装满生活用品的渔船,载着妻子向着大坠岛的方向驶去。

三个多小时后,蔡永昌和妻子到达大坠岛。岛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草丛间不时蹿出老鼠,间或还有蛇出没,对于这些情况,蔡永昌早有心理准备。让他欣喜的是,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边,有一个废弃的民房,民房位于地势较高处,由石块垒成,只要稍加收拾就可以住下。于是,他把船上所载的物品搬到了房子里,然后支起锅灶,接来山泉水,为妻子做了登岛后的第一顿饭。

童话般生活让妻子痊愈

岛上生活条件异常艰苦,蔡永昌一边照顾妻子,一边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岛国。他花了几天功夫修补居住的石屋,然后用木柴在房子四周栽上篱笆。蔡永昌忙活时,谢雪敏就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专注地注视着他,一旦丈夫脱离她的视线,她便着急地四处寻找。为了安抚妻子,蔡永昌只要离开一会儿,就会拍拍她,哄孩子似地让她乖乖等着。

登岛后的第5天,蔡永昌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他想念父母,想念未成年的孩子,他对着大海大声喊叫,试图让内心安静下来。可回到屋子里,那种无边的寂寞让他狂躁不安。

这时,妻子走到他身边,依偎在他的胸前,蔡永昌发现,妻子凝视他的目光渐渐有了内容,不像以前那样茫然了。蔡永昌给她讲两人结婚时的事情,妻子脸上竟漾出了一丝羞色,这让蔡永昌惊喜不已。他觉得,只要妻子病情有所缓解,他在岛上无论受多大的罪,都是值得的。

在岛上生活了10天,蔡永昌驾船回家补充给养,顺便看望父母和孩子。他怕留在岛上独自等待的妻子担心,在家待了两个小时就匆匆返回。这次返岛,蔡永昌还带回两只老母鸡以及一些蔬菜种子。

此后,蔡永昌在岛上养鸡喂鸭,砍柴种菜,和妻子过起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馨生活。白天,他带着妻子到海上捕些海鲜,然后烹炸给妻子享用,心情惬意时,他还喝点小酒。

一个月不到,蔡永昌便对岛上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最让蔡永昌高兴的是,海水退潮时,大坠岛向晋江上游的一侧海域会出现一片沙滩,沙质细腻温软,天气好的时候,他带着妻子到海滩晒太阳,晚上,则和妻子躺在沙滩上数星星,给妻子讲他自己编的童话故事,蔡永昌觉得,他和妻子就好像生活在童话里。

在蔡永昌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谢雪敏身体逐渐痊愈,记忆力也恢复了正常。为此,蔡永昌决定带妻子在岛上定居下来。

不离不弃终生守孤岛

一晃,蔡永昌和妻子迁居大坠岛已经39年,纵使外边世界千变万化,夫妻二人依然在岛上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近几年,随着休闲游的兴起,每到夏季,不断有成批的游客到小岛上露营、烧烤,蔡永昌和妻子当起了导游,此外,他还在岛上开起了商店,将一些饮料、日常用品以及食物运送到岛上,以方便到岛上玩耍的游客。

2011年6月的一天,蔡永昌到小岛对岸的镇上去批发货物,他上午9点多驾船出发,本来预定下午5点左右回来,可直到晚上7点半,谢雪敏依然没见丈夫的船回来,十分焦急。谢雪敏坐在码头旁边的石头上,痴痴地盯着船开来的方向。

直到晚上快9点了,才传来马达突突的声音,20分钟后,丈夫驾驶的小船停到了码头边,谢雪敏急切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担心死我了!”蔡永昌赶紧向妻子道歉:“批发货物时,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我俩喝了点酒,说了很多的话,回来晚了,老婆,让你久等了!”谢雪敏紧紧攥住丈夫的手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其实,谢雪敏病愈后,因想念家里的孩子,曾提出要回家居住。然而,蔡永昌觉得他和妻子在大坠岛生活了这么多年,和海岛有了很深的感情,他已经适应不了陆地上的喧闹,想继续在岛上生活。谢雪敏觉得丈夫既然想待在岛上,她就该义不容辞地陪着他。

这些年来,蔡永昌最大的愧疚就是对3个孩子照顾不够,因为他带妻子到岛上生活,两儿一女读完小学就辍了学。好在孩子们完全理解父母的难处,每逢过节,已经成家的他们都会带着孩子到岛上与父母团聚。最让蔡永昌欣慰的是,他的大孙子去年考入一所名牌大学,这也多少弥补了他内心的遗憾。

如今,老两口依旧在大坠岛上过着安逸的生活,大坠岛的每一个角落,都见证着这对夫妇的艰辛孤独和浪漫爱情,流传着属于他们的“孤岛之恋。”

(责编:辛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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