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玉

明朝万历年间，秦州有一个捕快名叫曹鼎，曾在少林寺当过俗家弟子，因为勤学苦练，深得少林寺武僧教头喜欢。

曹鼎十四岁时，因母亲去世，拜别武僧教头，回到了家乡。将母亲安葬好之后，他看到县衙门里招收衙役，就去报名。由于他年岁小，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再加上平日吃的东西营养少，显得瘦弱不堪，县太爷看到他就连连摆手，说：“你这小子好大胆，才多大年纪呀，就敢来消遣本官！”曹鼎把小脑袋一挺，说：“县老爷，您是看我小，瞧不起我，其实我很厉害的！”县太爷不信，就让那些前来应聘的武林高手与他比武。

第一个与曹鼎交手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曹鼎，说：“我只用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你摆平！”曹鼎毫无惧色，摆出一个架势，示意壮汉上前，壮汉一见，挥舞着拳头就朝曹鼎打过来，曹鼎轻轻避过，然后绕到壮汉后边，狠狠踢了他一脚。

不到五个回合，壮汉就败下阵来。县太爷对小小曹鼎刮目相看，破例招收他做衙役。曹鼎上任后，帮助县太爷破了几个大案，深受县太爷重视，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县太爷提拔做了县衙的捕头。

最近这几天，县里的商户屡次被盗，因窃贼偷盗技术高明，曹鼎很长时间也没能破案。县太爷发了火，命令曹鼎十天之内破案，曹鼎不敢怠慢，经过严密的侦查，他终于发现了盗贼的踪迹。

这一天，曹鼎接到线报，盗贼晚上将去县里一家酒馆盗窃，曹鼎就带人在那家酒馆附近埋伏。三更时分，盗贼果然出现了，曹鼎和周围的捕快一拥而上，想一举擒获盗贼，岂料盗贼功夫了得，竟跳出包围圈，向郊外逃去，曹鼎跟在盗贼身后紧追不舍。

在一座破庙外，盗贼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到只有曹鼎一人跟了上来，而且又只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小伙子，便狂笑一声，说道：“你这娃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这就怨不得我了！”说罢，挥舞着铁拳砸向曹鼎的脑袋，曹鼎轻轻避过，盗贼又飞起一脚，踢向曹鼎腹部，曹鼎一侧身，又躲了过去。

经过一番较量，那盗贼虽武艺高强，却不是曹鼎的对手，最后被曹鼎一脚踢倒，动弹不得，曹鼎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此地离县衙太远，赶不回去了。曹鼎便带着盗贼去破庙里借住。

晚上天冷，曹鼎点了一堆火。那个盗贼见曹鼎年幼，就想诱惑他，说：“娃娃，你干这个差使，一年也赚不了几两银子，我身上有五百两银票，你如果放了我就全部给你，怎么样？”曹鼎不理他，只顾低头向火堆里添柴火。

盗贼又说：“看来五百两银子你看不上，这样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藏在我家的五千两银子全给你，你该满意了吧！”

正如那盗贼所说，曹鼎一年的俸禄只有十两银子，五千两银子他几辈子也赚不到，曹鼎有些心动。盗贼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金钱攻势有效果，就得意地看着曹鼎，等着他把自己放了。

但接下来，曹鼎并没有解开盗贼的绳索，反而从衣服上撕下两块布，将耳朵严严实实地塞了起来，这样，即便盗贼再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第二天，曹鼎将盗贼押回了衙门。县太爷知道了曹鼎那一晚的经历后，大受感动，就将此事写成奏折，上报朝廷。皇帝深受触动，亲自书写一块“天下第一廉”的金字牌匾赐给曹鼎，又将曹鼎召到身边效力。

曹鼎二十岁那年，被皇帝提拔为专门监督官员廉政的监察御史。

选自《绝妙小小说》2016.4

（段明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