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打脸啪啪啪
2016-05-14轻薄的假象
轻薄的假象
简介：传说花果山的桃子有脸盆那么大，江流儿期待极了，这么大的桃子一定会很好吃的！当他终于吃到桃子后，发现这桃子竟然是西瓜味的！大圣大圣，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1）大圣来了
江流儿得意地跟寺庙里的孩子讲述自己的冒险故事，齐天大圣果真如传说所言，“熔岩为甲，挥焰成披风，身如玄铁，火眼金睛，长生不老还有七十二变”，他讲得绘声绘色，让一干小和尚都听得入迷，缠着江流儿再多讲一讲。
江流儿说：“大圣说花果山的桃子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呢。”他说着，比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小和尚们都是一脸惊叹，这样大一个桃子得吃多久啊，有那贪吃的小和尚，悄悄抿了抿口水，馋了。
江流儿说得兴起，手舞足蹈，把大圣的小人偶给舞出风来，法明大师慢吞吞地走过来，打断了江流儿，问：“今天的经都念了吗？”
小和尚们顿时作鸟兽散，就留下江流儿一个人。
江流儿挺起胸膛，说：“师父，我念过经啦！”
法明摸了摸江流儿的头，慈祥地说：“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要多休息。”
“我没事了。”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康复了，江流儿原地蹦了两圈，咧开嘴笑道，“大圣说等我伤好了我就能跟他去花果山玩了，师父，我能不能去啊？”
看着小徒弟期待的眼神，法明说不出“不”字来，不过就算他反对，齐天大圣想必也不会听他的，于是法明叮嘱了几句，让江流儿好好照顾自己，就不再啰唆。
江流儿得了师父的应允后，高兴地抱住法明，笑成了一朵花。
江流儿给自己整理好了包袱，玩着大圣人偶，就等孙悟空来接他。
不一会儿，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猴子，你说这寺庙里有什么好吃的啊？”
另一个声音说：“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和尚都是吃素的。”
“那多没意思，难怪小师父那么矮，就是肉吃少了。”
“你闭嘴。”
江流儿蹦蹦跳跳地去开门，门外的二人不是孙悟空和猪八戒又是谁？
江流儿脆生生地叫道：“大圣！”
孙悟空双手抱臂，睨着江流儿，“嗯”了一声，一副淡然的模样。
江流儿才不管孙悟空是不是在摆架子，直挺挺地就往孙悟空怀里扑，孙悟空瞬间就变了脸，生怕把这小屁孩儿给摔着了，连忙将长臂一伸，把人紧紧地抱着。
江流儿抱住齐天大圣的脖子，说：“大圣，我想死你啦。”
孙悟空问：“你的伤好了没？”
“好了好了。”江流儿挽起袖子给大圣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表示自己非常强壮，“我没事了。”
猪八戒小心翼翼地在江流儿的胳膊上戳了一下，说：“什么都没有啊。”
江流儿生得瘦小，这小小年纪哪里发育出了肱二头肌这种东西呢，被猪八戒无情道破事实，他也不恼，而是笑嘻嘻地瞧着孙悟空，眼中的期盼都快化为实体了。
孙悟空被江流儿瞧得没办法，只得说：“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花果山。”
江流儿欢呼道：“太棒了！”
2）坐筋斗云
三人上一次的旅程中，孙悟空封印未解，不能使用法力，江流儿就无缘得见那传说中一个跟头就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这次，孙悟空法力恢复，已达全盛状态，江流儿就吵着闹着要坐筋斗云。
孙悟空被江流儿吵得头疼，不得不召出了筋斗云，他说：“筋斗云速度太快，你凡人之躯承受不住。”
“可是我有大圣啊！”江流儿把大圣人偶放在衣襟里，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大圣不会让我出事的。”
孙悟空有时真搞不懂江流儿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是从何而来，明明在对付混沌时他险些就没能救回这个小和尚，但小和尚对他的信任却无半点儿动摇，仿佛只要有自己在，便是让他去刀山火海他也不会胆怯。
孙悟空从不忍心辜负江流儿的信任，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想他大闹天宫时连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也是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偏偏这个只有到他大腿高度的小和尚让他牵肠挂肚，他不愿让江流儿失望。他想，也许是因为江流儿让他重燃了斗志，没有这个小和尚，没准齐天大圣的神话真的就终结在了那五行山下。
孙悟空把江流儿抱到筋斗云上，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再用披风将江流儿裹得紧紧的，像个笨拙的蚕蛹。
江流儿扭来扭去，开始奇思妙想：“大圣大圣，你的披风是熔岩化的，会不会突然变回熔岩啊？”
孙悟空说：“不会。”
“那咱们没有木材生火时可以用披风生火吗？”江流儿问得天真。
孙悟空：“……”他始终搞不明白江流儿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孙悟空和江流儿都在筋斗云上坐好后，猪八戒也上了云，可他又胖又重，这一上来就把筋斗云压得往下降了一大截，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孙悟空额头上青筋直冒，说：“你太重了，筋斗云飞不动。”
“这怎么会呢？”猪八戒玩自己的大耳朵，“我这是标准身材。”
孙悟空说：“是在猪里的标准身材。”
一提起这个，猪八戒就来气，说：“是谁害我变成猪的？”
孙悟空冷笑道：“想挨打吗？”
猪八戒不敢啰唆了。
孙悟空在猪八戒的天灵盖上一敲，“扑通”一下，猪八戒就变成了一只小猪，重量轻了一大半，筋斗云又飞上天了。
孙悟空这才满意，他打个响指，筋斗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直上云霄，与天际融为一体。
江流儿兴奋得扭啊扭，像个红色小木乃伊一般跳到筋斗云边上，欣赏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云彩，以及云下那多变的万里河山。
江流儿说：“大圣大圣你快看，好美啊！”
孙悟空心不在焉地瞅了一眼，说：“美美美。”
江流儿被冷风吹出了鼻涕，他没有手擦，就自己努力往回吸，但这鼻涕也不是想吸就能吸回去的，在孙悟空一个没注意时，江流儿的鼻涕就滴到孙悟空的披风上了。
孙悟空：“……”
孙悟空糟心地扯下披风一角，帮江流儿把鼻涕擤了，又把披风变得更长，把江流儿的光脑袋也给包住，这样江流儿就不冷了。
江流儿“呜呜呜”想说话，奈何披风把他的嘴巴也给封着了，他只能冒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
孙悟空跷着二郎腿躺下，不去理睬江流儿了，只在这小和尚跳得太厉害快跌下云时扯一扯披风，将人给扯回来。
筋斗云的速度自然是名不虚然，不过半个时辰，三人已到了花果山。
花果山四季如春，山上枝繁叶茂，花草成片，美如世外桃源，光是在山脚下，都能闻到那山上植物的清香。
孙悟空一解开包裹着江流儿的披风，江流儿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漫山遍野地乱跑，瞧哪儿都新鲜。
江流儿大声说：“哇，这就是大圣住过的花果山！”
孙悟空说：“对。”
“大圣大圣。”江流儿去牵孙悟空的手，“哪里有桃子啊？香蕉呢？还有你的猴子猴孙呢？”
孙悟空说：“都有都有，我带你去看。”
3）脸盆一样大的桃子
这花果山对江流儿来说是新奇，对猪八戒来说简直是天堂。
这里到处都是熟透了的水果，随便摘一个就能直接吃了，鲜嫩多汁，唇齿留香，吃一辈子都不会腻！猪八戒到处搜刮果子，他所到之处都空了一棵棵树，吃得满脸都是果汁。
孙悟空嫌弃地说：“你把我这花果山的果子摘光了，我就扒了你的猪皮做红烧肉。”
“哎呀，猴子，不要这么小气嘛，花果山上这么多果子。”猪八戒扔了一个桃子给江流儿，说，“小师父也吃，可好吃了。”
江流儿双手捧着桃子，疑惑地对孙悟空说：“大圣，这桃子没有脸盆那么大啊。”
孙悟空脸不红心不跳道：“这是小的。”
“那脸盆那么大的在哪里啊？”江流儿咬了口桃子，那甜美的汁液让他开心得跳起来，“哇，真是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所有桃子都好吃呢！大圣，脸盆大的桃子是不是更好吃啊？”
“那当然。”孙悟空嘴里应着，心里却犯愁，他要上哪儿找那么大的桃子啊，天宫里的蟠桃都没那么大呢！
三人往上走，有几只猴子从树上蹦下来，那些猴子齐刷刷地打量着孙悟空，个个都抓耳挠腮，他们叽里呱啦地乱叫着，交头接耳，好似在商讨什么。
孙悟空笑道：“小的们，你们大王回来了！”
猴子们发出整齐的尖叫声，个个都欢呼雀跃地跳向孙悟空，一转眼，江流儿和猪八戒就被蜂拥而来的猴子们给挤到了边儿，而孙悟空则被越来越多的猴子给淹没了。
它们的大王归来了！
孙悟空在猴子们的簇拥下回了水帘洞，为了避免江流儿被踩成一张纸，他干脆抱起江流儿，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江流儿啃着的桃子水滴落到了孙悟空的毛发里，他眨巴眨巴眼，趁着孙悟空不注意去拨孙悟空头上那撮毛儿，可他不仅没把水给擦掉，反而让那一撮毛黏住了，就像是孙悟空顶了一根小棍子。
孙悟空微微抬眼，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吃桃子。”江流儿转移话题，问，“大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脸盆大的桃子呀？”
孙悟空一脸黑线，这小屁孩儿怎么就对脸盆大的桃子念念不忘呢？
他有气无力地说：“快了。”
回到久违的水帘洞，里面的摆设装饰竟是全然没有变化的，与当年他怒上天界时一模一样。
一只老猴子来迎接孙悟空，对他说自他走后，每天都会有猴子来打扫水帘洞，代代相传，从未有一天懈怠，因为大家都坚信大圣终有一日会回家的。那老猴子说得涕泪横流，令孙悟空心底大为触动。
孙悟空，无父无母，顽石所化，然而，他也是有家的。
孙悟空往王座上一坐，周身的火红色铠甲让他像是在发光，不少猴子激动得流下眼泪，只觉自家大圣真是威风厉害，连神仙都要怕他三分呢。当然，如果大圣肩膀上没坐个小孩儿的话那就更威严了。
猴子们全都动了起来，有的去给孙悟空摘桃子、葡萄、西瓜等好吃的水果让他享用，有的组队打猎，要给孙悟空做一顿大餐。这花果山有了齐天大圣，大家的心都安定了。
孙悟空把江流儿丢给猪八戒后抓住了老猴子，悄悄问道：“咱这花果山上有脸盆那么大的桃子吗？”
“大王说笑了。”老猴子说，“那么大的不是桃子，是西瓜。”
孙悟空：“……”
老猴子说：“要么我给大圣找个长得像桃子的西瓜？”
那得是个什么样的西瓜啊？
孙悟空有些无语，扶额道：“去吧。”
老猴子不辱使命，果真抱回一个长得和桃子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大西瓜，可这西瓜是绿色的，桃子是粉色的，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这是个假货。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弹指施了个法，把西瓜变成了粉红色，这就能以假乱真了。
“小屁孩儿，过来。”孙悟空指着大西瓜……桃子，说，“你要的桃子。”
“哇！”江流儿发出惊叹，“真的有这么大的桃子呀。”
江流儿去抱“大桃子”，抱了两下才抱起来，他乐呵呵地在“桃子”上一啃，咂了咂嘴，奇怪道：“这桃子是西瓜味儿的。”
孙悟空说：“这是花果山的特色。”
江流儿对孙悟空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大圣太棒了，连花果山的桃子都与众不同！”
孙悟空：“……”欺骗这么天真的小和尚真的好吗？
4）谁让它是一条虫
江流儿如愿吃到了脸盆大的桃子，不再念叨了，但他又去念叨别的事了。比如花果山有多大，为什么水帘洞不会淹水，要如何才能听懂猴子的话……孙悟空被念叨得两眼发晕，真想把这小和尚给一脚踹飞，但脚尖都抵到人家的屁股了，到底狠不下心，便只能由得江流儿像只蚊子般在他耳边“嗡嗡嗡”。
“啊，大圣！”江流儿忽然大叫，把孙悟空给吓一跳。
“你叫什么？”孙悟空掏掏耳朵。
“桃子里有虫子啊。”江流儿把“大桃子”捧给孙悟空看，那被江流儿咬得坑坑洼洼的“桃子”正中央有一条小肉虫在缓慢地蠕动。这虫子长得十分奇特，没头没尾，只有一张嘴巴连着躯干，只有江流儿的小指大小，灰不溜秋的，也不知是条什么虫子。
孙悟空说：“眼一闭吃了得了，一只虫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流儿连道“阿弥陀佛”，说：“师父说过，出家人是不能杀生的，就算它只是一条虫子，那也是一条生命呢，我不能吃它。”
孙悟空“啧”了一声：“小小年纪就如此迂腐，长大怎还得了？得得得，你要不吃就放生了吧。”
江流儿笑嘻嘻地去抓肉虫子，可那肉虫子竟然滑滑的，每次都从江流儿手指边滑过，他抓了几次都没能抓到。孙悟空看着费劲儿，拂开江流儿，食指和中指一合，就把肉虫子给夹住了。
“好一条臭虫，倒是学得滑头。”孙悟空作势要把肉虫子给扔了，江流儿连忙叫道：“大圣，你轻点儿，别伤了它呀。”
孙悟空：“……”这小和尚磨磨唧唧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了。
孙悟空把肉虫子摊在掌心，那肉虫子一没了桎梏，疯一般地往外爬，想要摆脱孙悟空，它逃跑得急切居然还跳了两下，孙悟空和江流儿瞧得有趣，都盯着虫子发笑，可等肉虫子好不容易爬到孙悟空的指尖，眼瞅着就要落地时，孙悟空双手一合，又把肉虫子给抓回来了。
“这虫子有点儿眼熟。”孙悟空低头思考。
“天下的虫子不都长一样吗？”江流儿歪头想了想，“鼻涕虫和毛毛虫就没什么区别。”
孙悟空摇摇头：“这虫不一般，有股妖气，虽然很微弱但也别想逃过我的鼻子，看它这样子，假以时日怕是能化人形的。”他叫来在胡吃海喝的猪八戒，向猪八戒展示这条肉虫子，问，“你看这虫子眼熟吗？”
“眼熟。”猪八戒一口吞掉一个苹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猴子，你说这虫子是不是有点儿像抓了小师父他们那只的缩小版？”
孙悟空定睛一瞧，再凑近肉虫子闻了闻，声音提高了：“混沌！”
5）没了法力的混沌
混沌原是一大妖怪，曾命山妖闯入长安城去抓童男童女炼丹，而江流儿则为了保护一名女童被卷入了是非之中，遭到山妖追杀，也正因这件事，江流儿误打误撞闯入五行山下，解开了孙悟空的封印，结下这么一段缘分。
之后混沌设计抢走女童，江流儿只身前去救援反而被困，本想置之不理的孙悟空终不忍心，前往混沌巢穴解救江流儿。他当时法力全失，与混沌一战十分勉强，甚至没能护得江流儿周全，险些让这小和尚死在碎石之下。
孙悟空误以为江流儿死了，巨大的悲痛让他冲破了法术禁锢，变回五百年前那意气风发、法力无边的齐天大圣。拥有了法力的孙悟空所向披靡，混沌又岂是孙悟空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打得招架不住，神形聚散。
“没想这混沌有点儿本事，竟在我的金箍棒下保住最后一口气，还跑来了花果山。”孙悟空拎起小肉虫子左右摇晃，“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藏身，胆子不小。”
孙悟空的语气中有几分夸赞，混沌来花果山藏身这个想法实在聪明。花果山乃是海天福地，灵气充沛，许多小妖都会来花果山修行，当然，花果山是孙悟空的地盘，小妖们来了也都是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敢去招惹花果山的猴子们。既然妖怪多了，这花果山自然终年都萦绕着妖气，混沌受伤后修为与从前天差地别，妖气稀薄得可怜，混在众妖中孙悟空自然揪不出它来了。
“要不是小和尚吃西……‘桃子吃到了肉虫子，恐怕几百年后它要在我花果山闹出不少事端来。”孙悟空拿来一个碗，把混沌丢在里面，那碗四壁光滑，又沾了水，肉虫子努力了半天都没法爬出去，“江流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我来处置它？”江流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
孙悟空说：“混沌作恶多端，我当日本没想留它活口，但既然它活下来了，又是你发现它的，自是由你来处置。”
猪八戒说：“哎，一条虫子有什么好想的，放脚下用鞋子一踩，不就什么事儿都结了吗？”他还模拟了一个踩的动作，踩完了不算还左右蹂躏两下，他脚下若真有条虫子，这会儿恐怕连内脏都爆开了。
“出家人不能杀生。”江流儿敲了敲碗，肉虫子似乎被敲碗声给惊到了，缩成一团，“而且它现在好像也不能造成伤害了，要不，先放着吧？”
孙悟空朝天空抛了颗葡萄，张口接住，说：“既然说了给你处置我就不会过问，随你吧。”
按照孙悟空的说法，肉虫子混沌没有思想，也没有法力，唯有一丝妖气吊着，让它不至于归为尘土，若是勤加修炼或有什么机遇，兴许几百年后能化为人形，重新得回一身本事。不过重新修炼无异于脱胎换骨，前尘种种皆成往事，它不会记得自己掳掠童男童女去炼丹，也不会记得被齐天大圣废了修为，对肉虫子来说，它在经历一次全新的生命。
要不我养着它吧，江流儿想。
他戳了戳混沌，混沌往旁边瑟缩下，拼命想爬开。
孙悟空像是识破了江流儿的心思，轻飘飘地说：“混沌妖性极重，难保它日后不会再为非作歹。”
江流儿双手合十：“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它捡回了一条命，又没了前世记忆，我们也不好随意杀生。不如就把它养在佛堂，日日听我们念诵经文，得了佛祖教诲，兴许能让它成为一只好妖呢。”
“嘁，如来老儿……”孙悟空目光悠远，似是想起往事，他很快回神，在江流儿光秃秃的脑袋上敲了下，“在你眼里竟有好的妖怪？”
“怎么没有？”江流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孙悟空，“大圣就是啊，猪大叔也是好妖怪。”
猪八戒晃了晃他蒲扇般的大耳朵，吭哧吭哧地说：“我可不是妖怪，我是神仙！要不是这臭猴子……”他瞥了孙悟空一眼，见孙悟空瞪他，立即就把后半截话给吞回肚子里了。
江流儿笑嘻嘻地拍手，说：“大圣是齐天大圣，比神仙还厉害呢！”
孙悟空挠了挠脸，龇牙咧嘴地一笑。
6）常来花果山
混沌在碗里待得久了，像是已习惯了，懒洋洋地蜷在碗底不再动弹，只是时不时张开那张大嘴，对着空气咬来咬去。
江流儿问孙悟空：“大圣，混沌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孙悟空是猴子又不是虫子，也没养过虫子，哪里会明白一条虫子的想法。
猪八戒猜测：“它是不是饿了？”
“对哦！”江流儿又敲了敲碗，混沌便抬头四处张望，“可它吃什么呀？”
孙悟空说：“一条虫子能吃什么？不就是泥巴嘛。”
猪八戒说：“你这猴子好没常识，蚯蚓才是吃土的。”
孙悟空作势要揍猪八戒，猪八戒哼哼唧唧地闭上嘴。
江流儿灵光一闪：“我是在吃桃子时吃出它来的，也许它是要吃桃子？”
江流儿说做就做，挖下一些桃子肉丢进碗里，肉虫子连忙把桃子肉给缠住，来了个首尾相连，把桃子肉护得死死的，生怕有人抢了。在确定没人跟它抢桃子肉后，混沌张开大嘴，一口啃下，可它啃了两下似乎觉得不好吃，又把桃子肉给吐出来，把桃子肉给松开，整条虫都兴致缺缺地缩在一旁。
“它不吃桃子啊？”江流儿犯了难。
孙悟空说：“大概它是吃西……桃……呸！西瓜味的桃子。”
江流儿说：“对哦，还是大圣聪明！”
孙悟空抬头望天，若不是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毛盖着，恐怕脸都要红了。
江流儿剜了些“大桃子肉”给混沌，混沌立马兴奋地抱着“大桃子肉”吃得津津有味，没两下就给吃个精光，还冲江流儿的方向仰着头，摆明了要江流儿赶紧投喂。
“它真的吃这个啊！”江流儿又喂了好几口“大桃子肉”给混沌，直把混沌吃得从直线变成了曲线才停下投喂，那混沌也吃饱喝足了，大嘴合上，在碗里舒服地打滚。
“这虫子真难养活。”江流儿苦着一张小脸，“像脸盆一样大的桃子分明只有花果山才会有，别的地方哪里去寻这么大的桃子呢，而且味道还得像西瓜。”
孙悟空干笑道：“要不你直接给它买西瓜试试？”
江流儿说：“可西瓜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啊，到了秋天或冬天，它要吃什么呢？”
“总归是饿不死的。”孙悟空朝碗里扔了颗葡萄，葡萄正砸中混沌，惊得混沌弓起身子，左顾右盼。
“大圣。”江流儿捧着脸看着孙悟空，那模样像是一朵向阳的花。
“你想做什么？”孙悟空眼角抽了抽，总感觉没有好事。
江流儿说：“齐天大圣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从花果山到长安不过瞬息。”
孙悟空：“……”
江流儿抓住孙悟空的手：“如果我能经常和大圣相聚就好啦。”
“你这小和尚不要得寸进尺！”孙悟空想甩掉江流儿的手，结果江流儿把手抓得更紧了。
江流儿问：“大圣，我以后还能再来花果山吗？不仅混沌喜欢脸盆一样大的桃子，我也很喜欢呢。”
“也不是不可以……”孙悟空慢吞吞地说。
“太好了！”江流儿不等孙悟空说完，就把装着混沌的碗捧得老高，高兴地说，“肉虫子，大圣答应让我们常来花果山吃大桃子啦！”
孙悟空：“……”自己并没有这么说好吗！
一直装作不存在的猪八戒哈哈大笑，被孙悟空一拳揍趴下，而在碗里被江流儿晃得头晕眼花的混沌肚皮朝上一翻身，彻底歇菜了。
这是快乐的一天，江流儿到了花果山，见识到了脸盆一样的桃子，并且捡到了一只混沌;孙悟空回了家，统帅他的猴子猴孙们;猪八戒吃到了好吃的水果和烤肉，肚子鼓成了一个球。
江流儿和孙悟空并肩在花果山最高的山峰上看星星，他仰望着孙悟空，眼里倒映着闪烁的星光：“谢谢大圣！”
孙悟空问：“谢我什么。”
“不知道。”江流儿笑眯眯地转圈圈，“大圣是最棒的。”
孙悟空也笑了。
江流儿玩累了，就窝在孙悟空怀里睡觉，他睡得很香，甚至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骑了一匹马，而孙悟空牵着那匹马为他引领方向。等他再醒来时，他回到了寺庙，仿佛在花果山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不过枕头边的桃子和缩在碗里呼呼大睡的混沌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江流儿握着大圣人偶，将它与桃子摆在一起，又把装着混沌的碗摆放在他房间的小佛像下。
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重逢的。
